青離醉 第三卷 119 屈晏起疑

作者 ︰ 游魂紫夜

碧雲寺的後山本是屬于碧雲寺的,因屈晏與原來的老住持交好,從桑榆山莊出來後的他,便借來了這塊地方居住。

而屈晏之所以看中了這里,更重要的原因還是這里遠離人居,不會常被俗事困擾,且後山有一塊谷地,谷里不僅稀有的藥材眾多,正得他所愛,而且谷里的溪水也是配制人皮面具最好的水源。

然屈晏與風昕晨都離開這里好些年了,以前老住持在的時候,還時常會吩咐人過來打掃,自老住持兩年前圓寂,這里除了寺里的師傅偶爾會過來采采草藥,基本上已沒什麼人來過,野草雜亂,茅屋里也落了好幾層灰,顯得有幾許落敗。

風昕晨昨晚到的碧雲寺,還沒有來得及回來看,而他沒有想到此刻還能與師父一道,站在破敗的茅屋前,就好像站在記憶的十字路口,小時候的記憶從腦海紛紛浮現,卻又是匆匆劃過。

「小兔崽子,師父不在的這段日子,過的可還好?」屈晏一邊朝茅屋後的林子走去,一邊粗聲粗氣地問道。

風昕晨淺笑低應,「遠兒沒有辜負師父的期望,在桑榆山莊習武兩年,進步很大,只是……沒人再叫遠兒‘小兔崽子’了。」

屈晏自知他意,故意哼笑一聲,道,「劍聖親自教,進步能不大嗎?你師叔的劍法為師是一直都欽佩的很的。」似是提到阮玉顏,又憶起了什麼事,轉而說道,「我記得他也是收了兩個徒兒的,一個叫青離,一個叫冉夜,這兩孩子的來歷恐怕都不簡單,資質也不是凡人,你與他們的關系可好?不會憑著自己年長些,以為自己聰明些就欺負人吧?你那性子我知道……」

「師父……」風昕晨不滿地喊道,難道在師父眼中自己的性子就是以大欺小、以強凌弱?

「呵呵……」屈晏不以為意地笑笑。

「冉夜現在是桑榆山莊的新一任莊主,正欲重建山莊,至于青離,是……爹的女兒。」說到青離時,風昕晨只覺得胸口莫名的刺痛,眼神閃過一絲黯然,而這一絲小的變化,也落入了屈晏的眼中,他盯著風昕晨若有所思。

「既然是新莊主,有機會我還得親自去見見師弟的好徒兒,不過那個叫青離的孩子,怎成了女娃了?還是你家妹妹。」屈晏詫異道,停住了腳步。

風昕晨也跟著站定,知屈晏離開太久,其中很多事都不知道,只是一時也說不清楚,便道,「這件事其實遠兒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至于爹娘隱瞞青離女子身份,恐怕自有緣由。」

听風昕晨這麼說,屈晏的眼中微有些疑惑,又趕緊道,「你師叔可知青離的女娃身份。」

「自是知曉的。」風昕晨言,若不知,怎會那般疼愛,想著,不由微微心悸。

知道?這就更奇怪了,屈晏不由皺眉,臉微微側向了一方。

「為師從羌地回來的路上,看到朝廷正以包庇前朝遺孤,勾結前朝叛黨的罪名通緝桑榆山莊余黨,這又是怎麼回事?」暫時放下疑惑,屈晏轉過頭來繼續問道,離開六年,回來卻是物是人非。

羌地?原來師父去了羌地,風昕晨恍然大悟,羌地的人們,就如同雪瞳族一般屬于異族,自古很少與中原的人交流,而素聞羌地是毒藥之鄉,那里家家戶戶都會制毒,而一般的毒也對那里的人們是沒有作用的,師父想配制毒藥的解藥,那里確實也是一個好地方。

只不過是一瞬的晃神,而後風昕晨看著屈晏回答道,「這件事……遠兒也還沒有弄清楚,只知是師叔幾年前收留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後被發現是前朝的公主,納蘭皇後的女兒,所以引來了前朝的遺兵去要人,武林中也有些人聲稱討伐,而後朝廷也派了重兵前去圍剿,所以致使桑榆山莊一時成了眾矢之的。」

「前朝公主?!」屈晏驚訝道,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納蘭皇後……難怪……這是桑榆山莊的義務啊,救莊之恩,怎能不報?只不過,當年不是傳言納蘭皇後的女兒是個死嬰嗎?早在生下來之時就夭折了,她又怎麼可能還活著?而她的出生之日,也正是前朝滅亡之時,唉,可憐的孩子……」說這話時,屈晏似是有意地看了看風昕晨。

「難道師父認為這是朝廷的圈套?故意放出的假消息?但那女子也自己承認了,並有憑證。」風昕晨說道。

屈晏突而一笑,擺了擺手,感慨道,「不定不定,耳听為虛眼見也並非就是事實,只是遠兒,若她真是前朝的遺孤,為師還請求你能幫她一把,這也是身為桑榆山莊的弟子,都應該做的。」說完又繼續朝林子深處走去。

風昕晨有些不懂,覺得師父說那番話時是有心事的,忙跟了上前,問道,「師父,這是為何?難道桑榆山莊與那女子有什麼淵源?」

屈晏高深一笑,嘆道,「這話要說起來可就長了,還得從桑榆山莊成立之初講起,現在已近晌午,為師肚子也餓了,我們還是先去打只野兔來吃吧。」

「師父,你可以邊走邊說,不管怎麼講,遠兒也算是桑榆山莊的弟子,理應知道。」風昕晨好奇心起,也不屈不撓。

不過屈晏現在不說就是不說, 脾氣再次上來,朝風昕晨沒好氣地說道,「到底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啊,听誰的話呢?快給我打野兔去!吃飽了我想說自然會告訴你!」

風昕晨沒料到屈晏突然就變了臉色,趕緊後退一步,連連點頭,安慰道,「當然師父是師父,徒兒要听師父的話,打野兔,打野兔,徒兒這就去,師父你就先回去生火等著吧,還有,記得生火別把茅屋給燒了……」說完就在屈晏面前閃得沒了影。

屈晏不由待在原地沒好氣地念道,「這個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師父,趕那麼久路,師父不餓的麼……唉,要是收了女娃多好啊……女娃?」他突而想到了青離,然後轉身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風昕晨離開的方向,目光變得多了幾許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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