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離醉 第三卷 90 求情

作者 ︰ 游魂紫夜

因為冉夜的話,青離已對風昕晨其實就是心遠這個事實不再自欺欺人,不再猶豫,她想,自己活了多少年了啊,雖然仍舊只是個十七八歲的模樣,然已活過了二十七八年,雖不是中年的年紀,但經歷了穿越之後,古代人的覺悟還是該有的,或是隱姓埋名,或是變換身份,人總不會無緣無故做這些事情吧,心遠或許的確是有他自己的苦衷,而那苦衷與自己無關,自己于他,只是妹妹,還是想騙就騙想玩就玩的妹妹,看自己游離在他的兩個身份之間卻什麼都沒有察覺,他該是覺得好笑的。

這樣想來,她才發現自己對他了解的實在太少,照理說來,爹爹是丞相,他是丞相之子,他該是要繼承父志出仕吧,但他好像是無意的,而爹爹也從未提過,心遠的才華她從來就不曾懷疑,若說是因自卑臉上的傷,青離覺得那還不至于。

這麼說心遠平時大概是沒有什麼事情了,但青離卻常常找不到心遠的人,而風昕晨的出現,也是神出鬼沒,這讓青離微有疑惑,還有效大哥,他與風昕晨不是一般的關系,或許也知道風昕晨就是心遠,丞相的兒子,效大哥的生意在越做越大,而那里面,青離想心遠或許也是合伙人之一,這個時候她也不再糾結自己的想法或許多麼離譜了,然她僅僅只以為心遠是合伙人。

「小姐,老爺讓您去前廳用晚飯。」

青離猛然驚醒,已不記得自己是何時趴在桌上睡著,抬頭見小朗站在了門口,忙笑著讓她進來。

細細地為青離梳著發絲,小朗卻不知如何開口。

青離卻已從銅鏡里注意到了小朗的神色,時而會偷看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這丫頭該是有話要與自己說吧,听說家里的丫環下人們下午就開始遣散了,現在府里該是沒有幾人了,偌大的府也該冷清下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里又會住進新人。

「有話就說吧,再梳下去我的頭發也開不出一朵花來。」青離故意打趣道。

小朗不喜反悲,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眼里已是泛滿了淚珠,「小姐,小朗求您了,不要趕小朗走,讓小朗跟著小姐吧,小朗沒有親人,是夫人收養了小朗,夫人對小朗好,老爺對小朗好,小姐也對小朗好,除了跟著小姐,小朗哪兒也不去……」一邊說一邊哭。

青離沒想到小朗會突然跪下來,被她這一跪也跪得有些手忙腳亂,趕緊起身扶她,但小朗鐵了心跪著要說話,且大有青離不答應讓她留下就不起來的跡象。

「你先別急,起來說話吧,爹爹和娘親讓你們走,該是給你們找好去處了的,不用擔心。」

「可是小朗就想跟著小姐,在小朗眼里,夫人、老爺、小姐就是小朗的親人。」小朗堅定不移地說道,青離沒有想到這丫頭倔起來力氣還真大,自己竟然拉不起。

「嗯,那你也先起來,我們先出去吃飯,然後我跟爹爹和娘親說說。」青離說道,想著怎麼也得先讓她起來,其他的晚點再說。

「真的?」小朗喜出望外,小姐同意自己留下來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其實青離只是說去說說,有意識,但是並沒有所謂的結果。

「當然是真的。」看著小朗高興的樣子,青離不禁也被感染,至少自己身邊還有很多疼愛自己的人,關心自己又很單純的人,又何必為了一個心遠而氣壞了身子呢,她突然覺得她是多麼的大度啊,然再大度她也無法原諒傷害了師父的人,師父的死,該有人為此付出代價!她會查出事情的真相的。

吃飯期間,與往日無恙,但大家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次坐在這個叫做丞相府的地方吃飯了,明日一早,他們就得離開,但青離和心遠卻會留在偃城,所以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青離知道自己也不能這樣與爹爹娘親坐著一塊吃飯了,當然還有她那個可愛的妹妹以及可愛妹妹的母親倩姨,于是這一餐她拼了老命地在給其他人夾菜,當然,心遠不在其中。

飯後,趙平讓倩姨帶著孩子先回房了,並囑咐將東西都收拾好,其他的人則轉戰到了偏廳。

青離發現人真的少了很多,顯得有些冷清,平時吃飯過後都會有人服侍,然今天都沒有人了,還是小朗親自去沏的茶。

「爹爹,府里的事情打點得怎麼樣了,不好意思,女兒窩在房間里都沒有幫上什麼忙。」青離覺得愧疚,自己這個做女兒的實在有些不孝。

「呵,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指揮起人來你能比我這個當過丞相的爹爹還利索麼?」趙平笑道,臉上盡是慈祥的笑意,絲毫沒有一點被罷官的憤慨愁緒,反倒比以前好像要輕松很多,快樂很多,青離突然覺得不當丞相的爹爹,或許是更快樂的。

是啊,丞相這個頭餃重重地壓在他的頭上多少年了啊,有時深夜想起,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卻不免抑憤落淚。他本不願接替丞相之職的,但為了清妃,也就是他唯一的妹妹,他無法,可最終那唯一的妹妹還是在宮中枯萎,死的不明不白,雖臨死也沒有怨恨,但他知道,她一直是有多麼的苦。

「這個還真沒有,嘿嘿。」青離笑道。

「你就別擔心了,倒是娘親不再身邊也要把身子養好,看著就這幾天就瘦了不少。」趙夫人這麼一說,其余的人目光都注意到了青離的臉上。

青離一副無可奈何,外加輕微氣急敗壞,辯駁道,「哪有?女兒我從來就沒有肥過。」

「哈哈……」一行人被她逗笑,心遠也忍住嘴角微微翹起。

「是所有的下人都要遣散嗎?」。青離當然還記得答應小朗的事,小朗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花貓臉她還記得的。

「差不多了,所有有家室的人我已發給他們銀子,今天下午就讓他們回家了,沒有家室的,像是各房的貼身丫環,如果沒有去處我便給他們另找了去處,有去處我便讓他們拿著銀子離開,而其他的下人們想離開的可以離開,想跟著我們的就繼續跟著,到了永城,還是要幾個下人的,但那邊原先就有人打理,而且管家已經過去了。」趙平說道,他這一段話雖听著有些繁瑣,但青離也還是听明白了,就是有家室的想留也不能留,沒家室的像那種聰明的丫環就給他們另謀好去處,畢竟自己家已經不是丞相了,另外的那些去別處可能也只能混過二等三等丫環下人的則可以繼續跟著,但所有的人都可以選擇離開,咱們是絕不勉強的。不過其中管家該是破了例,雖然有家室,但他定是像爹爹求情不肯離開,所以最後的結果便是舉家隨著一道去了永城。

青離不忍一笑,這府里本就只有幾十號人,這樣刪下來,確實是剩不了幾個了,而小朗肯定是被歸為了聰明丫頭一類,還是沒有去處也不願離開的聰明丫環。

「那跟著爹爹娘親離開的到底還剩下幾個?」青離笑道。

趙夫人知道這鬼丫頭機靈,笑道,「照顧雁兒的丫環,跟著遠兒的元虔,兩個車夫,另外還有三個丫環兩個下人。」

青離覺得這樣數起來人好像還挺多的,「那再多加一個吧。」青離說道。

「嗯?」趙夫人詢問。

「小朗啊,這麼聰明的丫頭跟在娘親身邊我也安心些,而且離兒沒回來前不都是小朗照顧娘親的麼?」

趙夫人听了了然地笑了笑,對趙平默契地對視一眼,兩人點了點頭,只是可憐了小朗,明明是說的死也要跟在小姐身邊,怎麼變成夫人了,不過沒關系,現在先替小姐好好照顧夫人,等小姐也去永城了,就能繼續伺候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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