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離醉 第一卷 悠悠習武路 22 不是孤兒

作者 ︰ 游魂紫夜

來年春天,山上的花兒開的依舊那麼艷麗,四處花香芬芳,阮玉顏出關了,看起來氣色很不錯,也已服了師兄派人送來的藥。

在武林大會召開的前一個月,他們出發了。

這天,天氣也特別的好,就如青離雀躍的心情一般,一路上都是對接下來的旅途充滿了期待,這是青離第一次隨阮玉顏下山,她想也許自己可以看到不一樣的師父,也可以看到真正的武林和江湖,這真的是一個讓人激動的事情。

而其他幾人,阮玉顏步履悠閑輕伐,紅蓼隨其右,一白一紅,分外顯眼,如從畫中走出一般和諧,冉夜跟在青離身邊,心遠則一個人走在前頭,從出莊開始就似有心事。

「師父,我們先要去哪兒?」青離一邊啃著剛買的雞腿一邊含糊不清地問。

「慢點,當心噎著了,」阮玉顏溫雅地笑著,用衣袖擦了擦她嘴邊的油汁,青離看著他純白的衣袖上髒了的一角,莫名的有些難過,曾經沒有放在心上的話一下子串了出來,紅蓼姐姐曾說自己是要離開山莊的,是的,自己終是要離開的,恢復一個女子的身份,到那時,師父是否還會在自己的身邊,或者說,到那時自己是否還可以如此時般得師父的寵溺。

紅蓼在一旁看了這樣的阮玉顏,也只是笑著嘆息。

「我們先去永城與綠蘿她們會合,然後再北上去帝都偃城,武林大會一個月後會在那里舉行,這一路上你們幾個可以好好玩玩,你啊,也不要再埋怨師父不讓你們出來,都快憋得發霉了。」阮玉顏取笑道,青離納悶怎麼私下里隨口說的話師父也知道啊。

「嗯嗯,師父是天底下對青離最好的人了,師父要厲害得一舉奪得武林盟主的位置哦,哈哈,那多威風。」某人開始幻想,旁人嘴角抽/搐。

「恩?先不說師父能否勝過所有人,你認為那個武林盟主拿了那桑榆山莊還能讓你清閑麼?」

青離想了想,覺著有理,凡事不一定都要爭第一,有時候第二才是最好的,那種風尖浪口的位置還是讓給別人比較好。

到了晚上,他們仍在寧城,五個人,四男一女,這樣的組合當踫到一個客棧只剩三間客房的時候房間該怎麼分配呢,青離想還是比較容易的,可如果其中還有一個假男子呢?對當事人自己來說也是比較隨意的,可是啊,師父在,她覺得自己還是要稍微矜持一下的。

「紅蓼住西邊的那間單間吧。」阮玉顏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再看著心遠,「心遠和……」

青離看到他的目光移向冉夜,趕緊打住,「我和心遠一個房間。」笑嘻嘻的說道,是啊,兩害相權取其輕,與其和師父在一個房間睡一個晚上,自己還是和心遠吧,不然明天就得變熊貓了。

當青離的那麼一句話丟出去後,阮玉顏和心遠都很怪異地側頭看著她,看得她心虛虛的,不過還是很強悍地反擊過去了,「怎麼?我和你一個房間你還不願意啊,那你和師父一個房間,我和冉夜去。」她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安排。

「呃……」心遠無語,他還真是有些好奇。

「好吧,青離就與為師一個房間,冉夜與心遠,可好?」阮玉顏和煦地笑著。

「啊?」青離有一瞬沒有反應過來,以為听錯了,不過當看到阮玉顏那期待的眼神時,她又一轉變為諂媚,「好,好,青離能侍奉師父那是榮幸啊。」

于是乎,夜晚開始變得很漫長,時間如靜止,某人開始望著天空發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青離。」

某人走神中。

「青離?」

某人趴在窗台上繼續走神中,想著晚上可以看到師父的睡姿了,是不是安逸得驚為天人呢,不得不說有人是沒有見過世面的。

「青離。」肩膀被人輕輕一拍,青離猛然驚醒,尷尬地回頭,結巴道,「師…師父……」

「嗯,在想什麼?為師喚了這麼多聲也沒有听到。」

「啊哈,沒什麼,看著星星發呆而已,想到了家。」其實她當真沒想到家。

阮玉顏听言一笑,伸手模了模她的頭,青離想起以前看韓劇時那男主就特喜歡模女主的頭,顯得很親昵,也覺得似有淡淡的感傷與無奈,所以她一時無措脖子往後縮了縮。

「青離怪師父麼?」阮玉顏放下了手,牽她好好坐著。

怪?青離不明所以,為什麼要怪師父?難道是說分房間的事?這種小事而已,怎麼會怪,而且能和師父一個房間除了壓力大點其他的可就全都是好處了。

搖了搖頭,「不怪,和師父一個房間青離真的也很高興的。」

「嗯?」阮玉顏蹙眉,轉而笑了,不知她怎麼想到這處上面去了,青離則發現出莊的師父笑容更加的生動。

「為師不是說這個,我想說為師這麼多年都不曾讓你出過莊,也不讓你回家,你可生為師的氣?五歲進莊也有七年了,該是很想念你爹和娘了吧,只是桑榆山莊的規矩,既然入了莊,在莊內就不得再談前事,怕擾心不能靜事。」

青離被阮玉顏的一席話驚得說不出話來,確切的說是一個字,「家」,也不知是驚恐還是驚喜。師父的意思是,自己的這個身份是有家的嗎?自己不是孤兒,只是被送進莊習武,不是被師父撿的,天吶,這次真是要人命了,自己可不是真青離,又哪知道?以後要是回家可怎麼認人?不可能也說失憶吧,而且,自己賴著師父的願望好像也面臨破滅了。

「青離,你怎麼了?」看到青離一下不停地發呆,阮玉顏面露擔憂,握過手腕來把脈。

「呃,我沒事啊,這是山莊的規矩,青離又怎麼會怪師父呢,雖然想爹娘,但青離知道爹娘的苦心,必不會辜負他們的。」青離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不愧是受過高等素質教育的,應變能力很強,一席話說的合理又動情。

阮玉顏听了青離的話後欣慰地笑了。青離則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時機,為什麼師父現在要與自己說這話,該不會是……不會吧……

平下心底的種種猜測和驚濤駭浪,青離想自己的身份該不是平常人家的兒女,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周折了,可是心底的疑惑已經越來越多,搞不好就會露餡,而且若不是今天師父說了這話,自己還怕哪天見了爹娘不是冒出一句「你們是誰?」就是「你們還沒死的啊?」,那樣的轟動該是不小的。

「師父,這次是準青離回家看看嗎?」。小心翼翼地問著,祈求著不是這樣的,雖然自己還是有那麼一些好奇,但畢竟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總要給個幾個月做緩沖期嘛。

「嗯,趙丞相派人過來傳了口訊,趙夫人想要見見你。」阮玉顏不知青離所想,答道,也一句話將青離打入了地獄……

趙夫人,應該是自己的娘,趙丞相,或許是自己的爹,而自己,居然還穿成了一個丞相之女,有家世,不會餓死,可是為什麼堂堂丞相之女還須女扮男裝保平安呢?該不會爹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大奸臣吧?然後進而累及妻子,我想青離都快要十萬個為什麼了,而她在這也想不出個什麼名堂,還是順其自然吧,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她許青離素不是讓自己不好過的人。

「嗯,我也想娘。」這話不是裝的,心底的思念是永遠也裝不出來的,青離是真的想「娘」。

不是孤兒,這是證明老天還是眷顧我的,所以賜予我爹娘嗎?青離不由想。

「但你還不能回府,因桑榆山莊的規矩,我本是不能收你為徒的,其中很多緣由,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見面的事師父會安排,你耐心等待就行,好了,不早了,睡吧。」阮玉顏愧疚地說道。

「嗯。」青離乖巧地點頭,爬到了自己的床上,側身朝著里面,眼楮久久都不能閉上。

今晚的震撼實在是太多了點,三年多來適應了的東西自以為是的東西突然之間那麼多都被推翻,平靜的外表下只感覺波濤洶涌,自己又怎麼入睡,那麼多的不明白,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唉,嘆了一口氣,選擇放下,輕輕地轉身,不知師父是什麼時候熄了燈睡覺的,自己的床對著他的床,各在一端,在月亮的清輝下,他的側臉那麼清晰、安寧,看著師父,自己也變得安定起來,是的,有師父在,不管我有沒有家,師父永遠都是自己的師父,不需要害怕什麼,生活永遠都是美好的,只要你的心向著陽光,又何必自尋煩惱,看來還真有點穿越的後遺癥,想像力過于豐富。

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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