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離醉 第一卷 悠悠習武路 13 受罰

作者 ︰ 游魂紫夜

剛過牆的青離往下一看,看到的不是冉夜的小身影,而是阮玉顏的白色袍子和平靜無瀾的眼眸,她的小心肝當即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呼吸一個不穩腦袋空白了,忘了自己還在空中,忘了輕功的使用,開始演示直線自由落體,「啊——」一聲慘叫,暗自禱告,師父接我啊。

阮玉顏本是不想接的,也許他必須要給她一個教訓她才能听話,但是行為卻在思維之前先躍了上去。

沒有想像中會有的疼痛,感覺身體在半空中突然被截住,鼻間是淡淡的蓮花清香,這個懷抱很溫暖很舒服,天吶,我要不要直接裝暈閉著眼楮就不睜開了,可是,自己現在的神經繃得很緊張,稍一放松師父就會感覺到的,而且要是裝暈了一定會連累冉夜,唉,為什麼師父提前出關了,還好巧不巧地站在這里,但願師父不會生氣,但願師父不會真的大怒,祈禱祈禱,青離碎碎念想。

「砰!」重物落地的聲音。

「啊!」某人慘叫的聲音,「我的啊!」青離鬼哭狼嚎,淚眼汪汪,明明接住了的為什麼還放了嘛,師父真是太沒人性了,好疼啊,一邊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揉,一邊無限委屈地看著阮玉顏。

「師父,」青離委屈地喊道,抹著眼淚,意識到面前的人正在隱忍怒氣,住了嘴。

阮玉顏的臉色有些蒼白,似是病態,青離看著心生愧疚和心疼,有些難過,她不懂,出莊真的是值得生這麼大的氣麼?自己和冉夜不都是沒事嗎?師父剛剛那就是懲罰吧。

抿唇,重新跪到地上,「青離知錯,師父莫要氣壞了身子。」她的聲音低低的,頭也埋得低低的,除了委屈,還有心疼,她喜歡溫柔地笑著的師父,而現在這樣的師父,令人心疼,他白色的衣袍隨風飄著,卻讓人感覺此時的他是那麼的脆弱,仿佛一陣風,就可以把他吹倒,看著,想著,青離的眼淚不禁滴落下來,很久以後的某一天,當青離再回憶的時候,她恨自己若是早些知道今日之事的後果,是憋死無聊死也不會出莊的,她寧願一輩子都待在這桑榆山上,陪伴師父,可是,那後果很久很久以後她卻才知道,所以,終沒有如果。

看到青離的眼淚和脆弱的師父,冉夜突地一下也跪了下來,「師父,您罰冉夜吧,是冉夜的錯,不但沒有勸服青離反而帶他下山,冉夜比青離大,身體比他好,不怕罰,師父不要生氣了。」

阮玉顏一直沒有作聲,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徒弟,第一次,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青離一直低著頭沒有抬起,眼淚卻在「刷刷」地流,她等待著師父像那次般罵自己一頓,也許罵完師父就氣消了的,氣消了師父就會再對自己笑了。

然阮玉顏沒有,他的聲音涼涼的,緩緩的,沒有溫度,「去前廳大堂門外的院子里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起來,冉夜,你跟我來。」

青離愣地抬起頭來,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處罰,她抿抿唇,阮玉顏已經帶著冉夜離開,沒有再看她一眼,看著他如神仙般輕盈的步履,莫名的傷感充斥青離,扁扁嘴,賭氣道,跪就跪!

明知道師父說的是氣話,明知道錯的的確是自己,明知道受罰本就是合情合理,可她卻為師父那冷淡的語氣和表情在生著悶氣,青離直直地跪在大堂外面,被太陽曬得燙人的地面,那灼人的溫度經過她的膝蓋,燒著她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頭頂的太陽灼熱,才一個多時辰她就汗流浹背,膝蓋處傳來的疼痛,也努力地忽略。

正在她低頭打量著自己的影子,努力地來忽略疼痛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暗藍色,是一件藍色衣袍的一角,疑惑地抬起頭來,青離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少年,他一襲暗藍色的袍子,上面隱約有些精細的花紋,而那少年也正低著頭看自己,青離不知道何時這莊里會有這樣一個少年,兩人隔的太近,從這個角度仰視,她只記得他的下巴很尖,這也是她對他的第一印象,尖尖的下巴,精致做工的藍色衣袍。

「你是誰?莫非又是師父新收的徒弟?」內心煩躁,加上越想越委屈,還擔心師父和冉夜,自己卻必須跪在這里無能為力,這個時候又不知他突然從哪冒出來的,青離沒有控制住脾氣,不太友善,心里想著師父今年是怎麼了,使個勁兒收徒弟,而且又收個比自己大的。

「我有師父的。」少年淡定地答道,後退了半步,帶著輕笑,仿佛沒有听到青離剛剛的語氣,他的聲音很好听,也很淡,仔細打量,他的臉很精致,卻又很大氣,可以料想不久的將來必是個絕色的美男,青離不由心里月復誹,一個男的長得那麼「禍國殃民」干嘛呀,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師父那樣的,極清澈。

可是師父啊,我現在正被師父罰在太陽底下跪著呢,都這麼久了,他都不心疼的麼?紅蓼姐姐、淺梨姐姐,還有綠蘿都已經去求情了,怎麼都還沒有個反應?師父把冉夜是叫去做什麼?冉夜會不會受罰?師父,青離知錯了啊,你不會真讓我跪一個下午吧,我都還沒有吃午飯的……某人又開始走神……

少年覺得好笑,這個小孩好像是被師叔罰跪在此吧,剛剛那個叫紅蓼的副莊主請求自己過來看看,大家好像都挺擔心他的,自己好奇是一個怎樣人惹的全莊的人都為他求情,剛才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自己走進看了看,卻被他發現,不加掩飾地打量,不善的口氣,結果這會兒卻又當著別人的面走神了。

看他悶悶不樂的表情,知他擔心的是什麼,在陰涼的屋檐下找了個台階悠閑地坐了下來,少年對青離說道,「她們都站在你師父的門外,你師父沒有見她們。」

「哦。」青離回過神來,想著他對自己這個受罰的人眼里是看不出一點同情,可他怎麼知道自己想什麼了,哎,而自己曬就曬吧,等中暑暈倒了,也當受了罰,師父應該就會氣消了,反正曬不死,可是就是覺得自己這身體素質太好了點,雖然曬得想死,但目前為止也還沒有要中暑的跡象。

「你有師父?那你不是我師父新收的徒弟咯,那你來桑榆山莊有何事?你師父是誰?嗯……你坐在這里又是干嘛?」青離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想著反正無聊,找個人說說話轉移下注意力也好,或許就不會覺得那麼熱了,她想面前的這個人若是冉夜,是不是會給自己遮陽或者拿點水來喝呢。

少年認真地听了青離的一大串問題,卻沒有想過回答,而是雲淡風清地反過來問,「你叫什麼名字?」而他就是有那麼一種氣場,高貴的氣質,青離想他應該是某個富家子吧,而且是一個傲慢的富家子,他的傲慢是從骨子里發出,與自己初見冉夜時的自卑是完全不同的,淡淡的聲音,有意無意的眼神,都足以讓你感覺到他的一種傲慢,就好像是「我可以跟你說什麼,但你不要想知道我在想什麼」的感覺,青離被他的反問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又一次走神了。

少年倒也沒有催促,只是盯著青離看,等著她回過神來,他好像很閑似的,青離有些疑惑,對面前的少年,她隱約覺得有一種壓迫感。

「青離。」回過神來的青離簡約地回答。

听到青離的名字,少年微微偏了一下頭,陷入了沉思,‘青離’這個名字,似曾相識,很小的時候,是不是曾有一個人跟在自己的後面總咿咿呀呀地叫著呢,那個時候他還好小好小,只是兩年後當自己再回到家的時候,他卻被送出去了,且除了父親母親知道送去了哪里,對其他的人卻都是保密的,這也包括自己。

「誒。」青離看對面那人好像陷入了什麼回憶之中,出聲提醒。

少年好像嘴角彎了一下,又問道,「沒有姓氏嗎?」。

「姓氏?」這個自己還真不知道這身體的主人姓什麼,也沒有問過師父,青離覺得這是一個比較敏感的危險問題,她一直都認為,或許自己也和冉夜一樣,只是一個沒有家人的孤兒,然後被師父撿回來的,或許師父也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吧。

「我不記得了,或許姓許吧。」青離心虛道,雖然自己確實是姓許。

「許?」少年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好像還有失望,然青離卻沒有看到。

「嗯啊,你呢?」青離問,還在想之前自己問的問題他也還沒有回答的呢。

「呵,」他好像笑了一聲,又好像沒有笑,青離也不能確定,只以為是幻覺加幻听,少年從那台階上站起了身,青離也隨著他起身的動作慢慢抬頭,最後少年撢了撢衣上的灰塵,說道,「該有人回來了。」總之就是,他仍是沒有回答青離的問題,而青離傻傻的有問必答。

青離氣得牙癢癢,這到底是什麼人啊,沒有禮貌。

但事情正如他所說,背後由遠及近傳來了腳步聲,艱難地側頭,青離看到紅蓼和冉夜走了過來,她這才發覺,自己的膝蓋已近乎失去知覺,這會兒定是站不起了的,還不知道紅腫成什麼樣了。

「青離,你沒事吧。」冉夜遠遠地就看到青離和那個叫心遠的同門師兄了,然後快步到了青離的身邊,看他好像不舒服的樣子,擔憂地問道。

青離笑得勉強,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問些什麼。

紅蓼先是看了青離一眼,然後對少年說道,「謝謝趙小公子了,房間已經備好,要不先去休息下吧。」頗為禮貌和恭敬。

趙心遠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青離,微微彎了彎嘴角,應道,「好。」而青離見了在心里冷哼一聲,想著遇到高傲的人,就要比他更高傲,所以她發誓以後他再問自己問題也不回答,由此可見,她對一些事總是耿耿于懷的。

紅蓼讓人引了趙心遠去,然後復回過頭來眼神復雜地看著青離,最後嘆氣搖了搖頭,青離知道,那是求情失敗了,自己要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在這里跪著,跪到師父來下令,其實她一直都抱著僥幸的心理,抱著希望的,師父疼自己,又怎麼忍心真的罰自己,從前說罰自己的話也有,但大都自己喊喊苦或撒撒嬌就會避過,但這次,不一樣,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

「青離,其實……莊主真的很疼愛你的,這次罰你,希望你不要怨恨他才好。」紅蓼想了想,終是不忍,一想到莊主……

看著她的眼神,青離總覺得她還有一些事情瞞了自己,只是她一直以為那是對自己的不忍。但此時,她哪有那麼多氣力追問,何況,竟然瞞了又怎麼會說,她只是笑著搖頭,「不會,青離永遠都不會怨恨師父,我知道師父是為了青離好,何況青離私自出莊本就是青離的錯,就是師父讓青離跪一天一夜那也是有理的。」說是不恨,但傷心和賭氣還是有的。

輝輝的話︰已改,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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