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行至蘇飛等的牢室近前之時便止步了腳步,轉頭向蘇飛等人所在的三個牢室中望了望,但卻是冷然無語。看罷之後,只見那萬俟窮將衣袖一抖,立時一屢輕風便將牢壁上的那盞油燈打滅了來。蘇飛對面的常姑娘所在的牢室內便又是一片漆黑。
眼見四人的身影便要出得這地牢之中,蘇飛忽地向四人的背影高呼道︰「四位少莊主請留步!」
四人聞他如此一喚輕收住了腳步。「你有何事?」萬俟奢听他一喚便先行問道。
「四位少莊主,看在當初我與各位曾經相處多日的份上,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蘇飛忙開口言道。
「旦不知你有何事?說來听听。」萬俟極對他道。
「這地牢內甚是昏暗,而對面的那位常姑娘又身受掌傷,不知四位少莊主能否重將那盞油燈點燃,也好讓她得以運功療傷呢?」蘇飛懇求四人道。
听聞蘇飛所言之後,那萬俟四少皆是沉默不語,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只听萬俟奢道︰「此事萬萬不可!這‘地獄門’教規甚是為嚴,我等擅自將這油燈為你們長久點亮,若是被教主知曉,豈會是我等能擔待得起的?」
「蘇飛在此懇請四位少莊主了!」蘇飛奮力撐起身體,向四人一揖到地,懇聲央求道。
「蘇飛,依我教之規,這地牢所囚者皆是被本教重點看護之人,這油燈是斷不可為任何人長久燃亮的!」萬俟窮凝眉對蘇飛道。他舉目望了一眼面帶期盼之色的蘇飛,凝眉思忖了片刻,而後話鋒一轉又道︰「不過看在以往我等曾有過一段交情的份上,而你也算得上是一個剛正之人,我等便抖膽為你將那油燈點燃。不過你要切記,勿要令它燃時過久,以免得被那閻護法現,告知教主的話,我四人定會要受到重責的!」萬俟窮言罷,用那隨身的火褳重又將那牢壁上的油燈點亮了來。
「多謝四位少莊主開恩相救!」蘇飛見他將油燈點亮,心中不禁一陣欣喜,忙開口相謝道,「四位少莊主只管放心而去,在下定會適時將其熄滅的。」
四人听罷蘇飛所言,便轉身一同出了地牢,將那石門重新關閉。這牢門一關,牢室之內立時便暗了下來。幸而有那盞油燈在閃爍跳躍,才使得這牢室之內得以恍惚可見。
蘇飛憑那油燈之光,向那斜倚在牢室角落中的常飛雁輕聲道︰「常姑娘,快些借著光亮吃些東西,而後再行療傷吧。」
聞听蘇飛如此輕聲一喚,那常飛雁輕將頭轉過,眼望面帶關切之容的蘇飛,清秀的面龐上輕掠過了一絲笑意。開口應道︰「我已然無妨。」言罷望見蘇飛面容憔悴,便從懷中模出了那個小瓷瓶,對蘇飛輕聲言道︰「這瓶內尚有兩粒藥丸,你只管將它服下。」話音一落,未等蘇飛回應,便揚手將那瓷瓶從那柵欄的縫隙間甩向了蘇飛的這間牢室。
蘇飛無暇多想,抬手將那瓷瓶接過,只感那瓶壁之上還尚存她體內的余溫與芬芳之氣。蘇飛將那小瓶舉至自己眼前,眼望常飛雁道︰「常姑娘,這藥丸還是你留下來療傷之用吧。」
此時常飛雁坐起身來,輕舒了一下雙臂,轉頭輕對蘇飛道︰「那上官老兒也確是只用了兩成的功力而已,故爾我服下這藥丸再調息了一下便已是無大礙了。莫再多言,快些服用吧,那小瓶我還要收回的。」
蘇飛听她言語如此堅毅,便也不再多言,將那瓶塞啟得開來,將兩粒藥丸倒在了掌中,揚手送入了口中。而那藥丸噗一入月復,便覺周身甚為舒暖,不由暗嘆這藥力的奇效。他急將那瓶塞封好,輕地丟給了她。而後便重又盤膝和著那藥力調息了起來。只不消片刻,他便已感周身頓時來了氣力,精神為之大振。調息完畢之後,蘇飛伸手拾起地上的一碗飯食,對一側牢室的慧松大師和對面牢室內的常飛雁二人道︰「大師、常姑娘,這地牢甚是黑暗陰冷,還是先用些飯菜吧。」言罷便將那飯菜胡亂地填入了月復中。吃罷飯菜,蘇飛坐在牢室的地上,靜等他們二人用完。二人吃罷,蘇飛心中不禁一陣寬慰,開口對慧松大師不解地問道︰「大師,不知那里面的牢室內所囚的究竟是何人?」
「阿彌陀佛!這里面所囚之人老衲也是無從知道!此人出入之時,總是被人用青布罩住了周身,卻是神秘至極!」慧松大師听聞蘇飛一問便合十言道。
「好了,大師,」蘇飛對慧松大師輕道︰「權且莫管那里面所囚之人是何許人了,我等不妨趁此時機先行歇息一會兒,也好讓大師與常姑娘好生地調息一下如何?」
「阿彌陀佛,蘇飛,」慧松大師道,「你所言不錯,還是趁此時機先行歇息,而後再做他圖的好。」
眼望那牢壁上跳閃的燈火,蘇飛眉頭暗鎖道︰「只是這牢壁之上的燈火卻是不知該如何將其熄滅,若不然那四位少莊主定會受責的。大師快些用掌力將其摧滅了吧!」
「哎!」慧松大師一聲輕嘆道,「老衲被人暗施了那‘天麻散’後,因不肯向那上官壁搖尾乞憐,向其求取那‘天麻散’,此時已是被其藥力所控,內力所剩無幾,而且每日必要全力運功以抵御那體內如百蟲噬身般的藥力之苦方可。」
「這‘天麻散’的藥力竟是如此的厲害!怪不得那四位少莊主原本是何等剛正之人,而今也甘心做那上官壁的爪牙了。定然是被其相迫服下了那‘天麻散’,在其藥力所控之下,為解體內之痛而不得不向那上官壁求乞那‘天麻散’的!」蘇飛不禁嘆道。但他轉而又對慧松大師言道︰「大師,蘇飛一事不明,那四位少莊主卻是從未顯現出有何痛楚之相來,卻還稱其教主上官壁能令其步入仙境。但不知這究竟是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