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那後來怎樣?」蘇飛問道。
「敗給那上官壁之後,我便想去尋她。但心中對她難解的怨恨,使我很難原諒她。于是我便來到了這雪域之中,湊巧進到這山谷,便在此處與它隱居到了今日。」那狄三哲手指思源對蘇飛道。
「如此前輩還是頗為記掛那沈前輩的,故爾才為它取了這個名字。」蘇飛對他道。
狄三哲聞言閉目點頭沉聲嘆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老了!老了!而今我們都已是老了。」
蘇飛上前道︰「前輩先前所要讓蘇飛辦的事,可是要到那塞外漠北找那沈春源或是到‘地獄門’去救世杰麼?」
「以你現在的武功,雖是已算一流高手,但若是到‘地獄門’也絕不是上官壁的對手的。」狄三哲對蘇飛道。
「那前輩是要蘇飛去找那‘塞外老姥’沈春源前輩了?」蘇飛問道。
「不錯!」狄三哲點頭道,「那沈春源與我皆已下重誓,不再入中原。而若是想要救出世杰也只好靠後輩之人了。她縱是不念及當年的夫妻之情,也應看在世杰的情份之上,會派弟子與你一同前往那‘地獄門’的。」
「晚輩得前輩教誨,如此大恩蘇飛理當回報。何況我遲早也要到那‘地獄門’去的。事不宜遲,晚輩願即刻出!」蘇飛對狄三哲道。
「好!老朽果然是沒有看錯人!」狄三哲聞听蘇飛所言不禁動容道,「蘇飛,隨我來!」于是便引蘇飛向那石屋內走去。
二人進得那石屋,狄三哲伸手從牆上取下一柄終日掛在那里的長劍來。走到蘇飛近前對他道︰「此劍乃是先師‘滄海金劍’沈萬尊所佩。當年家師便是憑它和那金劍劍法而名揚江湖的。先師過世前將它傳給了我,足見先師對我的信任。此劍不敢說切金斷玉,但也確是一把稀世利刃。」言罷將那長劍向外抽出幾分。立時,蘇飛便感一陣逼人的寒氣。
狄三哲將那長劍還鞘,交與蘇飛道︰「而今我早已退出江湖之中,此劍與我已是無大用處,你帶上它,那‘無影追風’劍的威力便會大增。」言罷又轉身從一個木箱內取出一個紅布包來。走到蘇飛近前,將其打開。
只見里面包的是一雙繡花童鞋。狄三哲雙手將那繡鞋托起,開口道︰「這雙鞋是當年春源親手為我們那未曾出世的小世杰而縫制的。只可惜她與那上官壁不辭而別,臨行之時卻忘記了將它帶走,我去‘地獄門’找那上官壁之前,一把火將落英島上的舊居化為了灰燼,只將它收在了身邊。」
「前輩是要蘇飛將此物交與那沈前輩麼?」蘇飛問道。
「你孤身前去,未必讓她信得過你,若是你帶上這兩件信物而去,我想她也未必會為難于你的。」狄三哲道。
蘇飛雙手接過那繡鞋,重新將其包好,揣入了懷中。
告別了狄三哲,蘇飛出得谷來。回頭向深谷中望去,只見到層層的霧氣索在了那谷口。任他望穿雙眼也難看到谷底。忽地,那谷內傳來了一聲犬吠。那聲音甚是熟悉。那正是多日來與自己朝夕相處已成了朋友的黃犬思源的叫聲。那聲音中竟是夾雜著無限的淒涼。此時的思源或許正在那池邊來回地游蕩,等自己回來與它一起戲耍。想到此處,蘇飛將心一橫,大步向西南方向而去。
第十二回大漠風沙
塞外大漠,漫天揚沙,數丈之外卻是難以看得清晰。此時,沙丘上現出一個身背長劍之人,那便是要來這塞北大漠找尋那‘塞外老姥’的蘇飛。長久行路他已感月復中饑渴。已然使他口干舌燥,舉步艱難。
蘇飛止住腳步,手搭涼棚,以防飛沙揚入眼中,舉目向前方望去。前面依舊是漫天飛沙下的無盡沙丘。他雖知那‘塞外老姥’就在這漠北,但卻是不知其究竟在何方位。他伸手從懷中將那紅布包裹的繡鞋取出,凝神望了一陣,似是看到了狄三哲那期待的目光。他輕將剛剛飄落在紅布包上的塵沙拂去。而後便又小心地將它收入自己的懷中。于是便重又繼續闊步向那大漠的月復地走去。
蘇飛一路向那大漠月復地而行,此時身上帶的食物和水早已用盡,饑渴難耐,喉嚨中似是燃起了一團火焰。口中竟是干澀得生不出津水來。而此時前方竟是橫臥著一座高大的沙山,像似老天有意要阻住他前行的去路。舉步為艱的蘇飛毅然向那坡陡的沙山之頂奮力攀爬而上,腳下的黃沙甚為松軟,以至竟不能支撐住他的身體。每向上攀爬一步,便要向下滑下半程來。此時,蘇飛整個身子已然盡貼在了沙坡之上,周身已盡被黃沙包裹。黃沙遮面,只露出了他那雙呆滯的眼神。
終于,在他體力幾盡耗盡之時,才爬上了那沙山之頂。他趴在那沙山之頂,自顧大口地喘著粗氣。稍適喘息了片刻之後,舉目向沙山的腳下望去。忽地,在那流沙滾動的飄渺的沙塵之中,隱約看到了幾個蠕動的黑點。蘇飛用力擦拭了一下朦朧的雙眼,定楮向下觀望。終于,他看清了,那幾個黑點竟是幾頭大漠中的野駱駝。
望見了那幾頭野駝,蘇飛心中一陣激蕩。似是看到了希望,周身不禁為之一振。「跟著它們,一定能找到水源。那樣自己才不會因饑渴而倒下。」蘇飛心中暗道。而那野駝本是野生之物,人難以接近。而它們又久生在這大漠之中,既熟悉地形,又善于奔跑。人哪里能跟得上它們。
蘇飛伏在沙山之頂,揣度自己如何能接近抓住一只,讓它帶自己前行。忽地,他眼前一亮,便撐起身子,半蹲下來,將周身的衣服收拾了一番。而後眼望了一下那幾只野駝所在的方向,振了一下精神。而後猛地將頭向下疾扎,將身體蜷成了一團,向那沙山之下飛滾而去。在那高陡的沙坡之上,飛滾而下的蘇飛竟如同一個飛旋的車輪,在勁風中卷起了一道沖天的沙柱,而那揚沙之中竟看不到他半點的身影。那道沙柱直指向了那幾頭漫步在山腳的野駝。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