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得山來,約麼行了四五十里路,便來到了一座山莊近前。(更新最快)只見這座莊院依山傍水,綠樹成蔭,圍牆高大,在外面便能看到那流水飛檐。三人來到朱紅色大門前,立刻有家人迎上前來,攔住了去路道︰「不知三位有何貴干?如若有事,自管告知于我,小人代為傳送。」
因恆道︰「快去告知你們莊主,就說因恆前來拜望于他。」
那家人轉身而去,片刻之功,只听院內腳步聲碎,從門內涌出眾人,領先之人年有六旬,走路甚是矯健,身材卻是極為魁梧,此人身後緊隨四位少者,高低胖瘦各不相同。來者皆衣著華麗,儀態大方。
「因賢弟,果真是你,十余載不見,真是想煞為兄了!但不知你是如何尋得此處的?」那老者一見三人便立刻開口問道。
因恆忙拱手回道︰「多謝萬俟兄記掛,小弟也是偶爾出來閑游,听得人說此地有個萬俟姓的山莊,莊主名叫萬俟宏德,我猜想定是為兄一家人,因而特來拜望。」
那萬俟宏德轉身招呼身後的四人道︰「兒等快來拜見叔伯,這就是我經常與你們提及的因恆因前輩。」
四少年上前施禮。萬俟宏德道︰「因賢弟,這便是犬子。」
因恆忙上前將四人一一扶起。
萬俟宏德笑道︰「賢弟,自從那日你我一別,我們已經有近十六七載未見了。今日得見也是我等三生有幸呀!」
因恆笑道︰「幸好老天並未絕我,才得以有你我兄弟今日相見。」言罷又轉身對蘇飛與素莎道︰「莎兒,飛兒,快來拜見萬俟伯父。」因恆又引薦道︰「宏德兄這是小女素莎,這是徒兒蘇飛。」
蘇飛與素莎連忙上前施禮,萬俟宏德將二人雙手扶起,眼望二人不住地點頭。而後揚手道︰「賢弟,此地不宜交談,我等還是到舍內一敘,請!」
因恆拱手道︰「宏德兄請!」
二人並肩入內,其余人等也隨後入得院中。
萬俟宏德將因恆三人讓引進了正堂。三人環顧四周,見堂內布置得甚是講究,院內奴僕眾多,各司其事。
萬俟宏德招呼家人看茶。並高聲道︰「快去請夫人出來。」話音未落,只听堂外傳來一婦人語聲︰「果真是因兄弟來了,因兄弟在哪里?」隨著那話音門口已然站定了一位體態頗豐,紅光滿面的婦人,身後還跟著兩個丫環。
萬俟宏德一見來人忙招呼道︰「夫人快來見過因賢弟。」言罷用手示意因恆。
因恆立即起身上前施禮道︰「小弟因恆拜見嫂夫人。」
那婦人道︰「因兄弟不必如此。」上下打量因恆片刻,搖頭嘆道︰「唉!十幾載了,老了,老了,我們大家都老了。」言罷又眼望因恆身後道︰「因兄弟,怎地弟妹她沒有一同前來?」
因恆聞听此言,不由低頭嘆息道︰「唉!自從那日我等分手之後,我與她便在江湖之中四處奔波,可憐她身懷有孕,受盡江湖流浪之苦,生下這小女素莎之後便自去了。」言罷將莎兒拉到萬俟夫人近前。
听聞因恆所言,萬俟夫人眼圈一紅,不禁落下眼淚來,傷心地道︰「只可憐我那弟妹相貌出眾,為人善良,想不到竟然如此過早地離去,真是紅顏薄命呀!」拉過素莎上下打量道︰「你叫素莎?」
素莎點頭稱是。
夫人拭去眼淚臉上露出喜色連聲贊道︰「好!好!這孩子生得竟與弟妹如此相像。」拉住莎兒的雙手只是不肯放開。
而莎兒卻只是低頭不語。
因恆感激地說道︰「想我夫婦十幾年前,被仇人追殺,幾乎已近絕境,幸而兄長與嫂夫人出手相救,我夫婦二人才得以躲過劫難。而那時正值嫂夫人與內人皆身懷有孕。于是我們便指月復為盟,如若同性則結為兄弟姐妹,如若異性則結為夫妻。今日小弟前來就是要來還願的。」
此言一出素莎與蘇飛不禁面露吃驚之色。
萬俟宏德應道︰「因兄弟果真是言出必果,為兄實是佩服,不過麼……」萬俟宏德面露難色。
因恆問道︰「兄長何以如此為難?」
萬俟宏德道︰「賢弟有所不知,那年我們訂下盟約之後,夫人一胎竟然生下四子,方才你已見過了他們。為兄實是為難,既便是結為夫妻,卻不知與哪個為好!」
因恆聞言,不覺苦笑道︰「兄台真是人丁興旺,不想老天竟是如此安排,此事你我確要動一番腦筋了。」
萬俟宏德對因恆道︰「因賢弟,你知我萬俟家族在前朝之時,曾是富可敵國的大家。只是萬俟家歷代後人皆不爭氣,坐吃山空,揮金如土,才使得我萬俟家族日趨敗落,與你分手後無法維計,不得以才退居至此處。得此四子之後,我便與他四人取名為‘窮、奢、極、欲’。以此來告誡後人要警記前車之鑒,不要步前人之後塵。」言罷用手點指四人又道︰「兒等快快過來。」四人聞言連忙來到近前。
萬俟宏德手指其中一個面色白晰而又矮胖的少年道︰「此乃是長子萬俟窮,平時弄琴弦,獨戀古曲,卻也是到了痴迷的地步。」言罷又手指另一高大魁梧面色頗黑的少年道︰「這是次子萬俟奢,自小酷愛書法,寫得一手好字。」再指下一個面色微黃中等身材的少年道︰「此乃三子萬俟極,平日里喜好下棋,黑白之間卻難逢對手。」點指到最後一面龐白晰身材略瘦之少年道︰「這是四子萬俟欲,愛養花種草,喜好渲染丹青。」四人上前再次向因恆施禮。因恆將素莎與蘇飛引薦給四人。素莎和蘇飛也與四少年見過禮。四少年與素莎、蘇飛二人相見顯得頗為高興,圍住蘇飛問長問短。而素莎臉上卻已現出不悅之色,蘇飛也已發覺,卻無法上前詢問,只是應付四人的話題。
萬俟宏德見天已近晌午,便對因恆道︰「賢弟,我們兄弟今日團聚確是不易,為兄略備水酒寥表寸心,共敘舊情。」因恆拱手道︰「如此宏德兄卻是破費了。我們兄弟二人也的確是前生有緣,若不然何以安排你我皆來到此地安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