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市委的時候，羅匡書的車正要出去了，看我走進來，他反常地停下了車子。
我不由停住了腳步。
搖下車窗，他對我說︰「做督辦，不一定是好事，小心吧。」
他的表情很冷淡，說完，就很快搖上了車窗，然後開著車消失了。
慢慢繼續朝大樓走著，一邊想著，我這個督辦的身份，在昨夜過去之後，估計這大院的人都知道了，羅匡書的提醒很對，要小心周圍，已經遍布著看不清的暗手了。
剛進辦公室，趙曉偉就笑著給我倒了水，又給我搬椅子，我說︰「曉偉，干嘛啊，呵呵。」
「姐姐，恭喜你高升啊，別的干不了，為你做這個服務，總可以吧？」
我說︰「曉偉別忙了，你倒是可以幫我找點資料。」
「什麼資料，姐姐你說。」
「關于雲海集團所有的下屬煤礦的材料，尤其是人員和設備的配備情況，財務的狀況，都整理出來，要真實的啊，可以嗎？」
「啊，真實的啊？姐姐，我只能從他們報上來的材料里找，真實與否，就不知道了。」趙曉偉有點無奈的樣子說道。
我想了想說︰「那也好，你就幫我整理這些吧，別的，我去另想辦法吧。」
正說著，電話響了，我接起來的時候，是張鳳陽打來的，我心里不由狐疑。
「陳玉樓，你現在忙嗎？」
「哦，您有事啊，您說吧。」
「額，如果不忙，我想關于雲海事故的事再和你單獨踫一下，能來一趟我辦公室嗎？」
我一听，他說話還很直接，只是真不知他究竟下的是什麼棋，我說︰「行，沒問題，我馬上上去。」
趙思宏的辦公室在二樓，其余幾個副市長的辦公室都設在三樓和四樓，張鳳陽的在四樓。
上到三層的時候，戚韶光的司機恰好踫上，看我上四樓了，他故意低頭朝三樓拐去了。
我是第一次進入張鳳陽辦公室的，他這里布置簡單中見奇特之處，辦公桌的風格和趙思宏的是一致的，不一致的在于他的裝飾特點，最為突出的就是擺在他桌上的那件煤矸石雕刻工藝品，遠看如一座雲山，近看竟是一條墨色盤龍，雕刻的盤姿奇異，令人稱奇。
「陳玉樓，隆重歡迎你來我這里啊，呵呵，怎麼樣，這件東西，你看了有什麼感覺？」
張鳳陽看到我注視著這個雕刻品，問道。
「額，非常好，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所以很驚訝，呵呵，讓張副市長見笑了。」
「艾，可不敢這麼說，你的見識可不一般的，好了，我們說正題吧，時間這麼緊，不能聊閑篇兒了。」
我說︰「好。」
張鳳陽立即扶了扶眼鏡，我發現，他有這個習慣性動作，不過，他抬起的手臂很有儒雅之態，同時，那股精氣神，總要給人以可信度的感覺。
他說︰「昨天太晚了，沒有機會和你單獨溝通，所以今天請你來。」
他說的真是客氣，我忙說︰「張副市長，你千萬別客氣，我是你的下屬，又年輕沒有經驗，一切還要靠你教導。」
他連連擺手︰「話不能這麼說，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再者，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俗語換說，秤砣雖小能壓千斤，呵呵呵，說了這麼多的諺語，我就是想歸結到一點，你，很有能力，很有才干，我很欣賞！」
我說︰「您真是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