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辦公樓，戚市長的司機已經搖下車窗沖我招手，示意我快點。
我慌忙一溜小跑，生怕，讓副市長等待我焦急了。
心里又想，多等就等會兒吧，想到他給羅逸文戴了頂綠帽子，我就對他有意見，讓他等，也算給羅逸文出出氣。
走到車子左側，剛要開門上車，司機指指前面，示意我繞過來。
唉，笨啊，車膜太黑，都沒看清戚韶光坐在後座。
慌忙繞過去，開門進去，說︰「對不起，等久了。」
戚韶光呵呵笑。
暈死了，我居然立即想到了他和婆婆被我察覺時的那種聲音。
這種場合，可不能亂想了。
我忙坐定，穩穩自己的心思。
其實，他何嘗不知道我和他之間的那點微妙。
他似乎自我感覺和我關系很近，說道︰「小陳，你會喝酒我知道，今天多喝點，替我擋擋。」
我詫異︰「啊，戚市長，您開玩笑吧，我什麼時候喝酒啊，我不會喝。」
「哎，你自己不記得，我可記得，你們結婚的時候，茅台，你都連干三大杯的，K市都瞠目結舌啊，這個劉嘉惠真是慧眼識才，果不其然，你不僅酒量好，還是個才女，听說，舞跳得不錯，文筆還還一流。」
我說︰「戚市長這麼說我，我都要暈了啊，哪里有那麼好啊，那天喝了什麼，喝了多少，我根本就不知道了，估計不是酒量好，而是喝暈了。」
說著，很快就到了飯店門口。
範文虎和我，在這些人面前，都是偽裝的極佳的演員。
飯桌上，戚市長看起來很熱情，隆重介紹給我這二位K市的人物，他說︰這位，範文虎，K市身手最好的刑偵警察，公安局局長。
我主動伸手說︰「範局好——」。
他居然說︰「哦，你好，戚市長，怎麼稱呼這位女士？」
我偷偷笑，真看不出來，看上去粗枝大葉的他，還能這麼考慮細致。
戚韶光說︰「陳玉樓女士，趙市長的秘書，非常有才能。」
範文虎說︰「陳小姐好！」
我們倆對視了眼神，都在旁觀者不易察覺中，有點笑的神情，這種感覺，我喜歡，有點像地下黨接頭，背景中，是國民黨或者日寇的監視，哈哈，這真是考驗你的心力的極好過場。
戚韶光指著另一位說︰玉樓，這位，盧春生，K市法律專業的行家，檢察院院長。
我觀察這位，極其紳士的模樣，心生好感，微笑著說︰「盧院長好。」
「你好」。他主動伸手，我迎合，握手的時刻，我感覺，這樣的應酬，趙市長安排的真不錯，如果將來要干點事業，首先就是要結實K市各行的一把手。
盡管，將來要做什麼，其實，當時我腦子，就是混沌，茫無目的。
午餐吃得很開心，因為相對比較輕松，感覺戚韶光就是大哥，而範文虎和盧春生就是兩個小兄弟，我呢，是插入其中的一個旁人，不過，因為我的特殊角色問題，他們都並不認為我是旁人，反而，對我更是照顧。
戚韶光說︰「今天市委的紅頭文件你們看了嗎？」
範文虎偷偷看看我，沒說話。
盧春生說︰「就是那個正紅的發紫的建委主任羅匡書提任副市長的事吧？看了，這也太快了點吧？按照慣例，都不夠三年呢，就這麼快提了，戚市長，是不是有什麼意思？」
戚韶光說︰「哎，羅匡書可是個人才，以後宏圖大展，你們以後多扶持，都是兄弟，知道嗎？陳玉樓，你承認不承認羅匡書是人才？」
這個戚韶光，搞得我真尷尬，明知道我和羅匡書是什麼關系，偏偏這麼問，我心里不很舒服，好似被他將一軍的感覺。
看到盧春生看著我，我想反正這個K市也不過彈丸之地，在官場上混，不出多久，誰和誰是什麼關系，甚至地下的，暗中曖昧的關系，都很有可能散播遙遠了，既然這樣，倒不如自己擺個姿態呢。
我說︰「他在技術上是比較過關的，別的，我也不熟悉，實踐出真知，以後看他的工作吧，我不能隨便發言定論他。」
「哈哈哈，說的好，玉樓，我看，以後你要比他更過關，哎，小範，小盧，都不是外人，我給你們重新介紹一下這位陳小姐啊，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範文虎沉默，盧春生搖頭，詫異中。
「哎，和你們說吧，新上任的羅市長，就是她老公。」
這下，盧春生驚訝萬分，異樣地瞧著我，沒敢說什麼了。
「小盧，羅市長和我們，都都好處，以後有什麼事，互相罩著，陳玉樓，你們知道以後是什麼苗子嗎？秘書長！」
我忙說︰「戚市長，你說哪里呢，千萬別亂說啊，我可是小卒子。」
戚韶光說︰「玉樓，別怕，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個兄弟，可是生死兄弟呢，比親兄弟都親呢，當年，因為一個案子，楊崇光就是壓著春生，是吧春生？」
「恩嗯，記得，大哥，我永遠都忘不了。」
「恩，不就是臨陣殺了他家一個敗類嗎？就想公報私仇了，沒氣量，要不是那個老頭子捧他，就他那水平，還能當了副市長？你看看，管了幾個工程，沒一個質量好的，都是面子上的合格，還牛哄哄的，和趙市長還頂上了，你們說，省委再大，它也是遠水啊，K市誰最大，不就是趙市長嗎，不給他面子，還想騎到人家頭上，他來做市長，可能嗎？」
盧春生說︰「不過我可有消息，省委最近也要調班子，不知他的後台怎麼樣？」
戚韶光說︰「最好是調下去，好不了，對了，這些話呢，可是我們的心月復話，出了這個門，就是沒說過，知道嗎？平時做事可要機靈，別讓人看出來是拉幫結派了，玉樓，你也記住啊。」
我想，婆婆和他們看來應該是一派別的人了，我點點頭，沒說話，心里卻不是滋味。
作者題外話︰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