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這時卻醒了。
她沒敢亂動,感覺自己躺在自家床上似的,大眼楮四處一溜,就看見那張熟悉的笑臉。
圓圓的臉上總帶著商人般熱情的微笑。
看到這張笑臉,小小才敢坐起來,環顧了下四周,道「昆吾伯伯,我這是在哪?」
昆吾冰笑著說「你在我家。」
小小象是嚇了一跳,眼珠兒轉了轉道︰「我怎麼會到這里?記得昨天下著大雨,那個路斬帶著我在雨里走啊走啊,然後走到張記饅頭店,他說那里好玩,有好戲讓我看,可是我就看到那個叫什麼葉龍旋的人跑了出去,再然後路斬沖過來拉起我的手繼續在雨里走,再然後…就不知道了,啊!我是不是睡了好幾天?我…」
昆吾冰仍在笑,這次笑的很慈祥「孩子,你昨天出走的,在大雨里淋病了,路斬送你到這里的,其實你只昏睡了九個時辰,放心好了,剛才王大夫已經看過,你只是有點風寒,加上急火攻心,剛已服過藥了,調養幾天就可痊愈的,安心在這養病,過幾天我送你去盟主那里」
小小問︰「那個路斬又跑哪去了?」
昆吾冰沉吟了片刻道︰「那小子是灌水幫的人,怪不得他一直不願意參加我們的行動呢,這次他挑撥離間造成幾大高手之間發生了誤會,還重傷了劉志言大當家的,現在七大高手走的走、傷的傷,聯盟已經解體了,而你爹爹又不在,這灌水幫怎麼對付啊?」
听著昆吾伯伯的長嘆,小小氣氛到極點「我就知道這小子吃里扒外,看他整天壞笑的樣子,我就想一拳打扁他的鼻子。」
昆吾冰地模著小小的頭發「孩子你放心,壞人沒有好下場的,這個路斬偷襲劉大當家時候,也被劉大當家反擊打傷,口吐鮮血而逃,估計現在也好不到哪去。」
小小仿佛眨了眨眼,道︰「重傷了就不會跑遠,昆吾伯伯你說他會不會就藏在附近?」
昆吾冰若有所思看了眼小小「你好像很關心他的情況啊。」
小小轉過頭道︰「我只想看他是不是跑灌水幫那里去了。」
昆吾冰道︰「這小子跑哪去了,我還真不知道。被劉志言一拳震飛出去,然後就好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切線索都沒有了。」
黑暗,無邊的黑暗。
什麼都看不到,甚至什麼也听不到,路斬唯一能听見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
這里是什麼地方?路斬不知道,他也不敢亂動,總感覺是在懸崖邊上,一步邁下去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路斬記得劉志言一招「沖天炮」,他就真像炮仗一樣飛向了天空,飛出院子時卻忽然看見後院外的窄巷里,停著一輛賣茅草干柴的平板車,車旁站著兩個莊稼漢。
車就停在張記饅頭店斜對面,大約二十七、八步的地方。然後他就重重摔在張記饅頭店門口,昏了過去。
而現在又在哪?難道進了閻王殿?
這時,突然「噗」的一聲,一點光亮點起,緊接著更多的光亮點起,四周竟被照的光如白晝了。
路斬這才看清楚,這里是個小山坡,這本來荒涼的野山坡,此刻卻熱鬧起來,幾十個腰里圍著各色獸皮的男女,笑著、叫著、跳著向路斬圍攏過來。
野人族?
路斬腦子里第一反應就是拔刀!但他沒有刀,難道就這樣赤手空拳去對付這些半果的野人?「他們不會吃人???」路斬忽然想。
野人們紛紛靠近了、更近了,路斬這才看清楚,那哪里是什麼野人啊,簡直就是群野鬼!
他們有的缺胳膊短腿,有的少耳朵丟鼻子,有的甚至沒有臉,脖腔上只長著一片平平的東西,光滑如鏡。任何眉毛、眼、嘴都沒有,甚至連痦子、粉刺都沒有。
這群千奇百怪的野鬼,只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他們都沒有腿!
在他們扭動的胯部下,都是空蕩蕩的,他們既沒有腿更沒有腳。
原來他們是飄過來的,飄向路斬。這些野鬼看來很和善,有的甚至還帶著詭異的微笑,但路斬心里卻充滿了恐懼,他寧願這些鬼伸著鬼爪、張開利牙沖過來。
他們會怎樣玩弄他這個獵物呢?難道他就束手就擒?難道他還有更好的方法?
一個沒長頭發卻面目姣好的女鬼,胯部扭動的最夸張,飄來的速度也最快,剎那間就到了路斬眼前。
她的腰很細,胸很豐滿,一雙美目更是熠熠閃光,如果她有胳膊和腿的話,簡直就是個絕色美人了。面對這樣的女鬼路斬還能做什麼呢?
他無奈地笑了笑,慢慢地閉上了眼楮。
突然,一種涼涼的、滑滑的、膩膩的感覺,從左臉頰上傳過來,像什麼爬蟲在蠕動。
路斬渾身起雞皮疙瘩,睜開眼一看,連雞皮疙瘩都不出了,他看見了一條一丈長、鮮紅鮮紅的舌頭。女鬼細細地舌忝著路斬的臉,一寸一寸地舌忝,當她自認為每一寸都干淨的時候,她狠狠地吞了一泡口水,這才張開細碎地芝麻粒牙,濃濃的涎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路斬想大喊「住手!…不要啊!…」但他張了半天嘴卻無法喊出一個字。
女鬼那張秀氣美艷的臉離的更近了,嘴里的涎液也仿佛更濃了。突然,有個人替他喊了「住手!」
一個長相斯文的中年男鬼替路斬喊了,這個鬼在群鬼里應該算是美男子了,他高高的個子,白淨的面皮上甚至還留著三綹青須。
女鬼一驚,疑惑地看著他。
中年男鬼微笑著道「他本是我一故友的孩子,他父親臨死前把他托付給我,要我好好照顧他,唉,這一晃兒失散20多年啦」女鬼似乎很敬畏這個中年男鬼,一句話不說飄了開去。
路斬卻已肚子狐疑「他是我父親的好友?我怎麼不知道呢?」他感覺有只手在撫模自己的頭頂,像長輩小輩的感覺,他心中竟有了些許的暖意。
突然,那只撫模頭頂的枯瘦的手,變得堅硬如鐵,手指也深深地插入路斬的頭蓋骨里,而且越差越深……
中年男鬼臉色沒有變,仍帶著和藹的微笑,道︰「你父親在那邊一定很想你,我知道你也一定很想他,孩子,你放心你們馬上就可以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