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頂硬趴在戰壕里，一面望著東邊的遠處的情況，一面啃著干糧。
望去，一點動靜都沒有，和往常一樣。
太陽慢慢升了起來，和以往一樣，紅彤彤的甚是好看。
敢死隊的人，到現在一個都沒有回來，日本人也沒有來。
張頂硬吃著吃著，突然發現東南的天幕下，突然出現了八個小黑點。很快，這些小點變大了，空中傳來低沉的轟鳴聲。
「嗡嗡嗯嗯」
「敵機！注意隱蔽！」馬天嘯扯著嗓子喊著。
張頂硬對這東西，太熟悉，已經深深烙在心坎上。他爹就是讓鬼子的飛機給炸死的。
看見飛機，他眼楮通紅，比陽光下飛機翅膀上的膏藥餅子還紅。
「媽的！老子的膏藥怎麼跑到那去了？」
姜大頭看見機翼下的膏藥餅子興奮起來，「嘔嘔的嚎叫起來。」
「呼啾啾」
炮彈帶著刺耳的嘯聲，像冰雹一樣，鋪天蓋地就壓了下來。
投彈了。張頂硬一下子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面缸里，不知怎的又被彈了起來。
「狗日的！看在地上老子怎麼收拾你。」他在心里咒罵著。
等飛機飛遠之後，他抬起頭使勁晃了晃。滿頭滿臉的土，「呸、呸」吐了吐嘴的土。耳朵里好像有馬蜂炸了窩，嗡嗡的亂響。
「娘的！」張頂硬罵了一句。他抬眼向遠處瞧了瞧，一個新的現象吸引了他的視線，還是東南天空下，這會出現了一個小圓點。他瞧了一會，不是飛機。「什麼玩意，跟貼在半空中一樣，一動不動。」
還沒等張頂硬想明白那小圓點是什麼，鬼子的炮彈就蓋了過來。
炮彈帶著呼嘯，雨點般散落在陣地周圍。激起的大大小小的煙團頃刻間把戰壕淹沒了。
別說頭回上戰場的張頂硬，就連黃埔軍校畢業的馬天嘯也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場面。把頭埋的很低，聚精會神的分辨著炮彈的呼嘯聲。迫擊炮、山炮，他還听出了一種陌生的炮彈聲。這種炮彈爆炸後發出的威力，超過了他所知道的所有炮彈。
炮擊越來越密，越來越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