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蓉遠目光殘酷的幾乎滲出血來，陶夭恐懼了，但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繼續道︰「我只有這一個願望，如果你無法答應，那……我們就不要合作了。」
溫蓉遠終于爆發了︰「你給我滾﹗」
陶夭踉蹌著下車，趟著雨水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雨水浸濕了鞋子又冷又潮，她抱緊雙臂蜷成一團，像小小的嬰兒，又像是很弱小的動物。起先的嚎啕漸漸失了力氣，最後只余下嗚咽，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溫蓉遠的陰謀，可是她寧可死也不要活著面對不堪的事實。
「陶夭，」她轉過身見溫蓉遠站在雨里似搖搖欲墜，她一遍一遍機械性地重復︰「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小雨漸漸成了傾盆大雨，雨珠飛濺模糊了視線，陶夭什麼也看不見，只是本能地問︰「你要我做什麼？」
「對她的左耳說那夜康碩是把你當成了她才和你在一起的。」
「為什麼對她的左耳說，嫦曦天生左耳失聰……」
「她的左耳能听見。」
陶夭怔住，錐心的疼痛陣陣傳來，她疼得沒辦法思考，這是仙度瑞拉穿水晶鞋的唯一機會，她應該不擇手段地實現，可一想到要說出這些她還是覺得疼︰「你不覺得這樣做太殘忍了嗎？」
「殘忍，」溫蓉遠的聲音淒厲得如刀子剜在心上，「我們都知道康碩非常非常喜歡嫦曦，但只是喜歡，還沒有到為了嫦曦可以放棄一切，可昨天他竟告訴我他不想報仇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嫦曦愛卓然，他不想讓嫦曦傷心，就為了不讓一個女孩傷心，他十幾年的精心謀劃，四年的忍辱負重全都放棄了，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之間愛上了嫦曦，直到我看見這幅畫，原來他以為嫦曦是多年來心心念念的小葡萄。」
陶夭憶起康碩的夢囈︰「她有矢車菊護身符。」
「我也有，矢車菊水晶可以一分為二，當初爸爸說一半送給我，一半他留著，可半個月後在薔薇木我看見一個小女孩脖子上戴著矢車菊，她對面位置上坐的竟是爸爸，爸爸當時開心的笑著，我從來沒見過他那樣的笑，我忽然感覺心是那樣的疼，我拼命地隱忍可還是疼，那種疼清晰的就像刀子在傷口上刮，但我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只是用手指深深地掐入掌心，然後麻木地想還得有多久才會不疼。再後來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遇見一群男孩子欺負康碩，我跑過去救他，卻被推到冰窟窿里，在我快絕望的時候他跳進來，拉著我拼命向上游，那一刻我決定今生今世只要是他要的我就算舍棄性命也要拿過來雙手捧著送到他眼前，他恨卓然，我就那溫氏所有籌碼給他做報仇的棋子，他想利用你讓卓然痛不欲生，我就假裝從不知道你們見面的事，
可他對這一切根本不屑一顧，直到遇見嫦曦，他才好像有血有肉有靈魂，嫦曦是小葡萄沒有錯，但最初和他同生共死的小葡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