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已鎖定 十、堅持六年念念不忘的喜歡、

作者 ︰ 心裳

Part10

這天晚上誰也沒能敲開雷韻程的房門。第二天早上雷愷吃過早飯準備去公司時看了眼上,「去叫她起床吃飯。」

雷逸城咬著半片面包找出備用鑰匙打開妹妹的房門,不免皺了皺眉頭。雷韻程穿的還是昨天的裙子,直挺挺的在床上挺尸,眼楮睜著,呆呆的沒有精神。雷逸城過去坐在她身邊模了模她的額頭確認她沒有發燒生病。「起床吃飯?」

「爸走了嗎?」

「走了。」

「媽呢?」

「這個點兒肯定還在睡。」

雷韻程翻了個身拿被子裹住自己,很快的,雷逸城看見被子下面一抖一抖的動,里面發出壓抑的哭聲。聲音很小,小狗嗚咽似的,雷逸城沉默著把面包吃掉,起身幫她把今天課程的相關書本塞進書包。「今天你只有上午有課,如果你心情不好不想去我替你和老師請假。」

雷韻程騰地一下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瞪著他。「我怎麼了你就給我請假?因為失戀?因為被喜歡的人拒絕了?哥,你對我的事還真了解,你和封印是怎麼打算的?能和我說說嗎?我也好配合你們的計劃。」

雷逸城臉色倏地沉下來,「你怎麼和我說話呢?」

「我說錯了嗎?」雷韻程比他更大聲的吼回去,跳下床把他手里的書奪過來狠狠甩在地上。「想用這種方式讓我放棄是嗎?如果我不放棄呢?你們接下來要怎麼行動?」

「雷韻程注意你的態度!」雷逸城本來脾氣就爆,怎麼可能讓她吼住。「看清楚你是在和誰說話!」

「雷逸城!是你應該看清楚你算計的人是誰!我是你親妹妹!你聰明我也不比你傻多少!」

雷逸城眼神驟然凌厲起來,下意識的抬手又生生在半空中停住。雷韻程眼楮里頓時盈滿淚水,卻極力忍著不讓它們流下,「我到底哪錯了?我不就是喜歡他嗎?怎麼你們一個個誰都想打我?」

雷逸城收手,攥緊拳,「你就這麼確定我算計你了?我是你哥,只想讓你好好的,安安穩穩的長大,上學,嫁人,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我這是算計你?」

雷韻程抿緊嘴唇,憋了半晌才開口。「如果紫瑜姐是你的快樂,那麼封印就是我的快樂,你放棄的了紫瑜姐,我就放棄的了封印。」

雷逸城心髒驀地一緊,萬萬沒想到她對封印的感情會這麼深。「這……不一樣。」

「你的愛情是愛情,我的愛情就是胡鬧?」雷韻程擦擦眼楮,轉身到衣櫃里找出校服換上,抓起書包就走,走到門口時候回身問他。「是不是因為我年紀小,所以我的感情在你們眼里可以隨意被輕視隨意被傷害,可以說放就放,你們認為那對我來說只不過是年輕的沖動,是一時頭腦發熱,即便被迫放棄了也無關痛癢,是嗎?」

她問完蹬蹬蹬的跑下上學去了,雷逸城瞪著空蕩蕩的門口,啞口無言,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幾乎有些咄咄逼人的小丫頭是他妹妹。然而或許自己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無意中輕視了她的感情……

這個城市的另一端,有人因宿醉頭痛不已,有人因一個吻回味了整個晚上未曾闔眼。封印一早就被人從電話里拽起來,門外是拎著兩份早餐兩眼發亮像頭餓狼似的陸敘。「我請你吃早餐!」

封印狠狠白了他一眼,側身讓他進來。「你不知道我喝多了需要休息?」

陸敘厚臉皮呵呵的調侃,「那點小酒哪到哪啊,虧你也是軍人。」

「再廢話滾蛋。」封印按著太陽穴罵他。「有事趕緊說事,折騰我一晚上都沒睡著幾分鐘。」

陸敘挑眉。「你不是酒後亂性給小妞上性教育課才折騰了一晚上?」

「真被你說著了。」封印面無表情的打開粥碗上的蓋子喝了一口,熱乎乎的粥下肚似乎胃里也沒那麼難受了。一旁的陸敘不說話了,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表情。封印瞥了他一眼,又專心喝粥。「不是真信了?我隨便一說的。」

陸敘嘆了口氣,「哥們栽了。」

封印動作不易察覺的頓了一下,夾起一個小籠包。「你次次都栽,見一個女的就栽一次。」

「這回真栽了。」

「哪回也沒听你說是假的啊。」

陸敘眨眨眼,點頭。「也是,不過哥們還是第一次為一個女的失眠,誒,你說這小妞的魅力在哪啊?我不過親了一下還真就忘不掉那個感覺了。」

封印翹起嘴角,「我要是看見她魅力在哪還輪的到你嗎?」

陸敘听他這句話把送到嘴邊的粥又放下,認認真真的又問他一次。「你真對小妞沒感覺?」

「沒有。」封印回答的沒有任何猶豫,快到陸敘都有些不相信。

「一點都沒有?」

「娘們似的嗦,但凡我喜歡的女人我都會盡全力保護她,不讓別人有機會踫她一下。」封印放下筷子,沒了食欲。

陸敘眯起眼楮看他,像是在他臉上尋找些蛛絲馬跡。封印拿紙巾擦擦嘴,點了根煙好整以暇接受他的掃描。「需要測謊儀嗎?」

陸敘扯起唇,「請求提供目標詳細資料確保準確命中。」

封印搖頭哼笑,「你什麼打算?」

「一個月內拿下!」

封印沉吟片刻,還是那句話。「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誰都以為雷韻程至少要消極失落幾天,但除了那天早上再沒看見過她哭,每天照常去學校,啃書本做厚厚的練習冊,體能訓練更沒丟過,除了不再笑,一切正常的仿佛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封印听了雷逸城的話,不禁放下球桿思忖。「就沒什麼異常的?你爸媽的基因是有多好,生出這麼個丫頭來。」

雷逸城看了眼球案另一頭低頭整晚都盯著手機的男人。「那個陸敘是怎麼回事?」

封印打進一球,計算下一球的走位,瞄準。「我原來在航院同學,是哥們也是對手,不過現在他又多了個身份,鋼牙妹的追求者。」正準備發力時就被雷逸城狠踹了一腳,整個人都向前撲去,台球直接被戳飛,砸到地上一直滾到陸敘腳下。

「吃錯藥了你!想打架說一聲就行了哥滿足你!」封印利落起身把球桿一甩扔在球案上,開始擄袖子。雷逸城把煙狠狠按在煙灰缸里,解了兩顆扣子看上去也是躍躍欲試。「這地方小,活動不開,去外面。」

兩人一前一後氣勢洶洶的出去,把台球廳里其他打球的人都弄的莫名其妙。鄰桌的一個毛小子過來捅捅陸敘,「大哥,你倆哥們要打起來了,你不去看看?」

「死不了人,一邊玩去。」陸敘看都沒看他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毛小子悻悻然走開。陸敘發了兩條短信等了一晚上也不見雷韻程回復一個字,不禁覺得自己好笑。撿起腳邊的球擦了擦擺好,拎出球桿將之準確的一桿進洞。

雷逸城找了個相對偏僻的地方一把揪住封印的衣領,「你怎麼想的?又給她找一飛行員?」

「你家妹子有魅力,陸敘是對她一見鐘情,一吻定情。」封印甩開他的手,抻抻衣領,笑了。「這不挺好的嗎,趁機轉移她注意力。陸敘挺出色的,給程程一點不虧。」

雷逸城沉默,轉身手撐著窗台看著外面的風景深深的呼吸,眸子里滲出自責的光芒。「我覺得自己像個混蛋,竟然讓你去傷害她,把她像個球似的踢來踢去,光拒絕她不夠還要把她推銷給別的男人。」

明明出發點是好的,為什麼會演變現在這個樣子?

封印偏頭,「我並不想這樣對她,可是我沒幾天就要回去了,不做的絕一點難道一直拖著她?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你不懂嗎?」

懂,但是不是一個懂字做緣由就能心安理得的去給她傷害,掐斷她愛情的活路。

雷韻程晚上跑步回來,家里只有商小嬋在。她進門時商小嬋捧著一碗熱乎乎的雞湯從廚房出來,「小橙子來,嘗嘗味道好不好!」

「嗯,我先去沖個澡換件衣服。」雷韻程跑上,沒一會兒干淨清爽的下來。「爸和哥呢?」

雷韻程坐那喝湯,商小嬋站她身後給她梳頭。她的發質順滑,手感讓人愛不釋手,商小嬋從她小時候就不斷在給她扎各種花式的辮子,樂此不彼。「各忙各的唄,男人除了睡覺什麼時候都有可能在忙,找他們有事?」

「沒事,他們不在我能輕松點。」雷韻程舀起一勺雞湯吹一吹看似無意的說,商小嬋翹著的嘴角微微抿起來,聲音還是一如平時。「我最喜歡你的頭發,要剪掉真是太可惜了。」

雷韻程喝湯的動作一頓,「媽,你也反對我嗎?」

商小嬋拉了椅子在她邊上坐下,寵溺的捏捏她被蒸汽燻成粉撲撲的小臉蛋。「我只是舍不得你的頭發,從小到大你想做什麼事情我反對過了?」

雷韻程低下頭攪著雞湯不說話,商小嬋嘆息,「時間過的真快,我的小橙子已經長這麼大了,連喜歡的人都有了,娘親好傷感。」

雷韻程忍不住笑出來,「哥才吃你這套。」

「沒良心的丫頭。」商小嬋很受傷的表情,繼而拉住她細女敕的小手。「我問你個問題。」

雷韻程斂起笑意,「不用問了,我是真的喜歡他,沒有盲目,也不是小女孩對成熟男人的崇拜,就是喜歡,堅持了六年念念不忘的喜歡。」

商小嬋彎起眉眼,「這麼確定?」

雷韻程喝了口雞湯,吸吸鼻子。「以前不敢讓你們知道,讓哥給我保密,哥說我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忘記他了,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但是那天哥告訴我他回來了,我當時就哭了,心髒都要跳出來似的,自己都不懂為什麼會哭,覺得好沒用喔。媽,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明白我的感覺,就跟著了魔似的,根本控制不住,卻又擔心自動送上門的感情被他看輕,結果現在更糟,他似乎恨不得把我甩的遠遠的。」

時隔六年,再次見到那個男人,雷韻程就已經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得毀在他手里。他們兩個只有兩種結果︰一,她愛他,他也愛上她;二,她愛他,他不愛她。

商小嬋心里微微的刺痛著,女兒現在的處境讓她想起當年的自己,在雷愷面前分明恨不得祈求他愛她,卻仍保持著驕傲的姿態,努力不把身為女人的自尊也丟掉。「愛人這種事,任何人幫不了你的。」

雷韻程緩緩點頭,「我知道有時候人會陷入一種漩渦無法自拔,就算自己知道沒錯,但是全世界人都反對你否定你時,自己就會下意識的懷疑自己。」她放下勺子,抬頭直視商小嬋的眼楮,「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對他的感情,我想做個乖女兒听你們的話不去做那些讓你們擔心的事,可是找不到一個能夠說服自己去放棄封印的理由。」

商小嬋剛要開口就听見玄關處傳來的聲響,回頭見是雷愷便起身迎過去。「吃過了嗎?」

「嗯。」雷愷淡淡應了聲照例在她額上點了一個輕吻,看了眼雷韻程沒說話,直接上了。

深夜,雷愷從書房回到臥室,動作極輕的上了床。商小嬋順勢向他靠過來,抱著他的手臂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還沒睡著?」雷愷知道她睡眠一向不好,總是為她心疼。

許久,黑暗中的商小嬋更緊的抱著他,「雷愷,有時候我真後怕。」

「怕什麼?」雷愷不解。

「如果當初我沒有堅持下來,被你冷酷無情拒絕,威逼利誘逼走那麼現在躺在你身邊的女人肯定不會是我。」

雷愷莞爾,「我有那麼惡劣嗎?」

「這麼說已經很給你留面子了。」商小嬋冷哼,「至少封印作為兄長的話對小橙子還是蠻好的,你那個時候恨不得把我打包賣掉,或者干脆滅了我,論殘忍絕情封印絕對不及你。」

年輕時的他的確很混蛋,幸好兩人最後還是走到一起。雷愷抽出手臂改而摟著她,表達自己對她的虧欠之意。「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他對我女兒手下留情了?」

雷愷一提起這個人就不免有些動怒,商小嬋卻窩在他懷里笑。「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和女婿都是天生的仇人,你不知道你的口氣讓我好吃醋喔。」

「和自己的女兒爭風吃醋?你真是好意思。」雷愷話到此處忽然覺得不對勁,「什麼女婿,他想娶我女兒也得我同意,拿整個封氏當聘禮我也不稀罕。」

商小嬋不和他繞圈子,撐起身子看他。「晚上小橙子的話你听到了嗎?」

「……听到了。」

「我不希望她選一條和你一樣的路,我看見封印就想揍他,可我要是揍了他程程非鬧死我不可。」雷愷很負氣,怎麼說也是他養了十八年的女兒,竟然不和他一條心!小白眼狼!

「你幾歲的人了怎麼像個孩子似的?」商小嬋捶他,雷愷把她拉進懷里,頭埋在她頸間沉默不語。

……

「小嬋……我舍不得看她受苦,我和自己說過要一直讓你和孩子好好的。」不知過了多久,雷愷才低低的開口。

商小嬋喉嚨里酸澀的發脹,暗中揚起唇。

「虎父無犬子,你太小看程程了。」

某酒里,幾天都得不到回復的陸敘終于耐不住性子撥了雷韻程的電話,听到的卻是本號已注銷的語音提示。他勾出抹玩味的弧度,舉杯和封印踫了踫仰頭一飲而盡。「雷韻程,得不到她我就不叫陸敘。」

封印正和對桌的女人眉來眼去,抿了口酒,半晌才回他。「你追她可以,如果用惡劣手段騙她上床,陸敘,我勸你不要那樣做。」

陸敘不以為意的挑眉,「如果我做了呢?」

封印放下杯子,身體後傾靠在椅背,周身驀地散發出駭人的氣勢。「那你可以試試看,做好心理準備承擔後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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