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開口去追問什麼,卻在下一刻盡數消散掉,只因姨父下句破天荒的轉折語。
「翹兒,告訴姨父,你是真心喜歡齊總嗎?」越文稍整心情,立即開口。如果不是齊總的突然來訪,越文還不知道林氏的倒閉竟然與自己的佷女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翹兒,別管姨父如何,按照自己的想法,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越文看到眼前的女孩眸底突然溢滿的晶瑩,雖然沒有直接給他說出來,也似乎明白了所有。
蜜兒,你的女兒,果然跟你一樣,怎麼都不知道要自私一點。
越文知道,他不能再問了,翹兒一定是受了委屈,所以才不想開口。
也許,她自己也知道,開了口怕是會連累到他。
「姨父……」蘇翹淚眼迷茫的看著姨父的離開,強忍住告訴姨父她要離開的沖動,她握著手心,暗自踱回自己的房間。
將東西迅速收拾好之後,蘇翹趁著夜幕悄悄離開。
踩在濕潤的青苔草地上,她回眼望一眼二樓燈火通明的書房,燈火將姨父瘦高的身影拉得很長。
不知怎的,她卻倏然感到一陣痛,姨父,果然也還是老了……
還記得媽媽剛過世的那天,她趴在媽媽的墳頭上無助的唾棄時。還是姨父,賜予她年幼時第一個笑意,他很慈祥,也很偉岸,在蘇翹的眼里,早把他當做自己的爸爸對待。
如今,她在他的庇佑下長大了,卻要在離開都不發一語,真是覺得自己太不孝了。
可是環顧一下四周的黑暗,她要陷入彷徨。
還在猶豫什麼呢?
林氏都因為自己而被拖垮了,難道你還要眼睜睜看著姨父也遭受自己的連累嗎?
蘇翹轉身落淚,拉著重重的行李箱悄悄從後門離開這個將她養育了多年的家。
黑色籠罩的夜幕下,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正將這一刻記在腦海,並迅速撥通手里的號碼。
「我自己做的事,當然心里有數!」
慍怒的氣息彌漫整個屋子。「哼,現在才知道管我嗎?告訴你,晚了!」總裁的高級助理吳奇徹推開房門的手頭倏地一滯,手機被遠遠摔出去砸上屋門,發出一聲細弦繃段的脆響。
這麼大的怒氣,肯定又和董事長翻臉了。
進屋關門,吳奇徹訓練有素的站在一側,恭敬的低頭遞上去一疊文案,「齊總,這是白氏近兩年以來的貸款明細。」
齊子皓淡淡的掃一眼那些文件,嘴角忽的閃現出一種不明的笑意。
稍後,他將文件扔至一旁,冷冽的眸子一掃仲木,沒有直接說出處理方法,卻是反問道,「你覺得如何處理?」
「收購為己用。」吳奇徹微微一愣。不明白為什麼一向*的齊總為何詢問自己的想法?
難道他听聞了……
不敢想太多,他平靜的眸子中有一閃而過的驚惶,又迅速掩飾下去。
「廢物!」齊子皓莫名大喝。
緊接著站起身走到他身旁,「虧損那麼大的企業,早就該解散了!」
吳奇徹身體微微一震,齊子皓卻是已經拿著那一疊文件盡數砸到他身上,命令的口吻不留一絲反駁的余地,「將白氏列入貝京的高新開發區!」
「是。」接到命令,立刻執行。
饒是吳奇徹再如何鎮定,卻幾乎還是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片刻後,高級秘書長方如推開門傳話,「齊總,白總到了。」
***
蘇翹還沒起床,一大早就听到了外面傳來 里啪啦的響聲。
「房東太太,有什麼事情嗎?」
她掀起窗簾,柔和的陽光金燦燦的飄進屋中,帶來一股泥土的芬芳。
隨便梳洗一下,她拉開門,才瞧見房東太太正拽著一個邋遢至極的男人大罵。「你究竟想喝成什麼程度才肯罷休?照照你的樣子,看你都快人不人,鬼不鬼了!再這樣下去,別怪我也不管你了!」
「媽,我好痛苦。」那男人捂住臉蹲,抱著頭倏地痛哭起來。
仿佛旁若無人。
房東太太姓冀,五十二歲。老伴在三年前因為一場車禍去世。
膝下一子,冀威,想必就是他了。
這些是在她搬來玉林小築時,露露特意發短信告訴她的,好讓她完全能夠了解房東的為人,不至于受騙或被欺。
蘇翹望一眼他們母子的境況,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如此拮據的情況下,還肯如此低價錢的接濟別人,蘇翹不由得對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多了一分親切感。
「娃兒,沒嚇著你吧?」房東太太長滿皺紋的臉上布滿滄桑的無力感,在將兒子扶到屋里後,將蘇翹的房門敲開。
蘇翹打開門,一股濃重的香味蔥油餅瞬間席卷整個屋子。
「哇,好香啊,房東太太做的嗎?手藝真好。」蘇翹由衷的贊道。昨晚急著出來,也只是隨便收拾了幾件替換的衣服,從醫院出來之後,幾乎還沒有吃過飯,現下聞到這股香味,已然饑腸轆轆。
冀太太呵呵一笑,將盤子送到蘇翹面前,「剛才不好意思打攪到你,是來給你賠禮的。」
「這,沒關系的。」住在這種便宜到她都要愧疚的地方,還讓人家送來早飯,怎麼都說不過去。
蘇翹想推搡回去,哪知冀太太卻是堅定,「莫不是娃兒嫌棄我做的油餅不好吃不成?這般推辭。」
「沒有。」她牽強的笑。
冀太太狐狸精似地眸光一閃,「那就好。」蘇翹只好勉強將東西收下。
給讀者的話:
天地良心,偶一天至少三千字,竟然還嫌少!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