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改主意了。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沁蘭心一揪,居然懂他暗示的是什麼。遂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他怎樣了?」
繁很認真的鑽研她給出的表情,淡淡回答︰「很好。」
不待沁蘭追問,他思維跳躍很快。「另一瓶呢?」
「早喝了。」沁蘭也不含糊。
此話招至男子輕笑,但笑意未達眼底。
「小小年紀可別說謊。」手指轉而直指沁蘭,「你喝掉的,砸爛的,他都替你還。你拿走的,我要回。這樣,可以放你一馬。」然後雙手抱胸,靜靜等她答復。
沁蘭發問︰「他拿什麼還?」
對方四兩撥千斤︰「這是我和他的事情。」
他的姿勢代表防備和自我保護。但每句話都威脅感十足,都在強調「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似乎不點頭他的手就會毫不猶豫扭斷她的小細脖子。
「好。」模向袖口,從里面暗袋掏出一物擲向他。「現在我們互不相欠。舒玄什麼時候痊愈?」她猜,舒玄八成還在那里,他們交情不淺。
繁接著物件,一眼未看。卻不知為何臉色諱莫如深,「很快。」
拋出倆個字作為回答,他單手撐起,翻出窗戶。衣角一閃,沁蘭直覺眼前一恍,人已經無影無蹤。
要不是若有似無的梅香和脖子上的難受,真要以為剛才只是臆想出來的片段。
她用銅鉤攏起帳子,走到窗邊探頭向外望去。
屋門口,守夜的小奴半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已經被人動手腳,睡得死死的。
稍稍放下心,另種捉模不透的不安又涌上心頭。
他最後頗具意味的一眼像是看出了什麼。會麼?以她粗淺的了解,若真看出來,他會是這麼輕易作罷的人?
還是自己忽略了什麼?
月色在素衣上,靜靜落著霜。
「公子,您回來了。」玉塵老遠迎上。見主子手里攥著的東西,頓時喜笑顏開。
「嗯。」繁不想多說的樣子,把東西拋給他。順便吩咐︰「扔了吧。」
玉塵大惑︰「公子,可不能!這是……」
「這不是。」繁說話都像在打啞謎,三句半的風格沒有一點領悟力可不行。
玉塵先由迷惘到震驚再到忿然,顯然,他懂了。
「我找他去!」
刷的一陣掌風擦發而過,內力深厚。厚重的門在玉塵面前關合。身後語調依然波瀾不驚。
「我已經答應舒玄,一切由他承擔。你不許去找人算賬。日後,會有機會讓你教訓她的。」
一雙美目寒光乍現。「現在,你只要幫我盯著一個人。」
「誰?」
「望郡九華寺,石府三小姐,石沁蘭!」
那邊,沁蘭沉思中打了一個寒戰。
夜涼如水。她關上窗,甩開腦子解不開的繩索,自我撫慰。如今,唯有見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