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工廠 第三百零五章 農家父子

作者 ︰ 觀星的乃粉

第三百零五章農家父子

神泉鄉,是一個位于蓮花鎮西南角的,競崗山離著這里不遠,屬于赤化比較嚴重的地區。自然的,有著七條村子的神泉鄉,也成為了紅門肆虐的重災區。

雖然離著蓮花縣比較近,但是這里的防御力量,基本為零,只有幾個大戶人家,組織著家丁,配備著木棍長刀,還有兩支上個世紀的步槍,實在是和「強大」這個字眼毫無瓜葛。

上灣里大灣村,這個地勢較低的窪地,因為旁邊的緩緩斜坡而得名。這里有著一個寧靜祥和的小村子,住著三百多戶人家,村里有著三個大戶人,其余農家的生活也是殷實。

充足的降水,溫和的氣候,加上有力的地形,大灣村真的如同一處世外桃源一般,有著自給自足的寧靜時光。

簡單的村舍,都是用青褐色的泥磚蓋好,有著瓦片。這里的氣候不錯,農業出產也讓人欣喜,甚至時不時還能去打幾條魚,讓農家改善改善伙食。

當然,這些都是村里的富農才可以享受的生活,超過一半以上的村民,是沒有這種待遇的。至少在過去,沒有這種待遇。

這個時代的中國農民,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其困苦的程度,足以把任何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城市白領逼成瘋子。沒有希望和未來,沒有人權,沒有余財,終日為了生活而苦苦掙扎。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讓紅門有著可以成長的空間。什麼都沒有的人,或許會麻木,但相對的,一旦被野心家煽動起來,他們的瘋狂足以撕裂大地

神泉鄉原本的上層地主,就是在這種瘋狂的撕裂中化作了灰灰。而寧靜祥和的大灣村,也並不像表面所展示的那樣平靜。底下的波濤暗流,正在洶涌澎湃,積蓄著毀滅一切的力量。這是農民的怒吼,對這個不公的世界,發泄自己的怨恨。

正義和狂熱,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變得模糊起來,善與惡的界定,也成了飄忽不定的迷霧。在黑與白之外,灰色成了主調,並且吞噬著所有的理智。

神泉鄉大灣村,水田里種著稻米,已經快要成熟,飽滿的顆粒,裝載著農人沉甸甸的希望。一對農家父子,正在水田里模索著什麼,臉色有些蠟黃和干瘦,這是長期缺乏充足食物的緣故。

不過身上穿著的衣服,卻是比較新,而且料子也不錯,並非普通的農人可以消費得起。父子兩人臉上含笑,想來是最近的小日子過得樂呵。前面的農人年紀較輕,正是兒子,雙手不停探入水田的淤泥里,模索著。

李鐵根接著兒子李長海的位置繼續扒,還真扒出了一條大約二十五公分長的黃鱔,比一般的黃鱔,顏色要深一點。油膩膩的身子,修長而順滑,沒點手勁和拿捏的要訣,還真抓不到這樣的小家伙。

漲得飽滿的鮮肉,讓人垂涎欲滴,這是難得的美味。要是在以前,抓到這樣的好東西,根本舍不得吃,必須好好存著,拿到集市上去賣。

如今卻是大有不同,李鐵跟笑呵呵的喊著︰「長海啊,今晚回去,我們吃點黃鱔粥,年輕人該補補血氣,這才有力氣干農活。」

「阿爹,我曉得,你也要多吃些。你年紀大了,也要補補,這日子有了盼頭,我還指著您長命百歲呢」李長海也是孝順,說著讓父親高興得話。

兩人都是熟手,又開始抓著泥鰍,不一會兒,就裝了半個魚簍。太陽越來越曬,由原來的斜曬,越來越成直角曬,也就是說快正午了。他們滿是皺紋的臉,被烤成了紅薯;肚子也在咚咚響。

雖說才十八歲,但李長海的臉上,也有著風霜。皮膚粗糙,臉色黑黃,看起來就如同上了年紀的大叔。這也是農人的生活困苦之故,整日風吹日曬,整個人蒼老的速度非常驚人。

不過現在好上許多,自打紅門入了村子,帶起了造反隊,推翻了壓在農民身上的大山。地主的莊子被砸的稀爛,幾代積累下來的財富,被一掃而空。

李家父子,還在回想著當時的情形,王大戶家里的地窖,裝著數不盡的美酒和臘肉,還有堆積如山的糧食布匹,以及價值不菲的銀子和古董首飾。

其中價值較高的東西,都被紅門的組織部拿走,作為經費。而剩下的糧食和布匹,卻是可以讓村里的貧農瓜分,並且是有組織的分配,不是一窩蜂的哄搶。

這就是紅門手法的高妙之處,集中財富統一非配,有助于將紅門的權威深深烙在這些農民的心里。一旦形成了潛意識的威壓和認可,日後的組織動員就顯得非常輕松了。

分了糧,減了租,還得了自己的田產,大灣村的村民們大部分是鐵了心的追著紅門干。造反而已,有田有盼頭,誰還去顧忌腦袋?

真正還在憂郁的,是那些生活並不清苦的富農。他們並非紅門入村之後的受益者,相反還在恐懼著官軍的報復。所以對于那些紅門派來的宣傳頭目,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這自然就成了惹眼的目標,只不過現在紅門還不打算清洗這部分人群。

時至正午,太陽也大了,肚子空乏,李鐵跟便招呼兒子說回去吃飯。而李長海也是聞聲應諾,他一手拿鞋子,一手拿小桶有感而發說︰「人家鋤禾日當午,我們是捉鰍日當午,汗滴旱田土;誰知盤中餐,條條皆辛苦。」

得意的說完,李長海走在了前面。

「長海,真還看不出,你也會念詩。」見兒子咬文嚼字的得意勁,李鐵跟臉上也是帶笑,。看他虎頭虎腦的,竟也有此雅興,也被他吟得樂開了。

紅門在爭取農民支持上,做了不少工作,其中就包括識字教育。不要以為農民不注重知識,這簡直是無知,在農業社會的中國,農民最大的偶像就是書生秀才之類的文化人,任何時代都不曾改變。

只不過到了現在,帶著紅色思想的教導員,成為了這些農家漢子心中的新偶像。

走在前面的李長海,突然「啊」的一聲,桶子月兌手,鞋子掉到了地上。緊跟在後的李鐵跟眼明手快,抓住了桶子。但李長海一股勁地往後退,要不是被父親扶住,肯定會摔倒。

「嚇死我了。」李長海拍著胸脯說,他是被前面有一條水蛇從田埂橫過嚇的。弄得李鐵跟哭笑不得。這也不怪他,突然看見這些東西,很多人會怕。

其實李鐵跟也不是不怕,年輕的時候他也怕,見多了就不怕了。而且常年住在這里,也知道這種蛇一般不會咬人,本身更不是什麼毒蛇。

「爹,到家了,我先去和阿媽說說話」在李鐵跟慈愛的注視下,剛說完這句的李長海便一溜煙的跑向不遠處的農舍。家境算不得好,屋頂的瓦片也很多年沒換了,也沒精力整理,破舊的裂痕處長著各種奇奇怪怪的植物。

人沒到家,遠遠地聞到了從房子飄出來的香味。家里的婦人的確弄了些好菜。別看農家的大腕菜,弄得好別有一番風味,都是自家種的,養的,口味更是與後世經過化肥飼料催熟的農產品不同。

今日是臨近豐收的喜慶日子,李家殺了一只仔母雞,放了些墨魚,越炖越香。在村子里的池塘,找人換了一條鮮活的草魚,整條紅燒。

還有煎蛋和自己種的青菜。菜雖不多,很安全、環保,也是農家可口的精菜。別看簡單,可都不是這個時代老百姓經常能吃的菜。

聞香知味,家里五口人,李長海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全都饞得直流口水。山珍海味好吃,在某些情況下,不及一桌「農家小菜」。

「阿媽,什麼菜,這麼香。」李長海人沒到門口,便問了起來。

「等下吃了就知道了,抓到泥鰍沒有,我等著下鍋呢?」李媽忙來到門口說。

把手里的藤簍給了母親,李長海笑著說︰「一個上午就這麼點,夠搞點湯給家里喝。阿哥阿妹,你們兩個進來把菜弄出來,快點招呼著吃飯了。」

家里人好久都沒有這樣快樂美滿的日子了,過去的清苦,如同一個沉甸甸的擔子,壓在所有人的肩上,讓人喘不過氣來。欠著主家的田租和高利貸,幾代人都還不清,而且沒有自己的田產,只能依靠給大戶做長工短工掙點花銷。

如此沒有牢靠的日子,連溫飽都不能,僅夠活命。這也是大多數農人的悲哀,更是他們無法掙月兌的命運。

「阿媽,王大戶的閨女據說瘋了,就在生產隊的祠堂里,听說是讓幾個士兵給羞辱了。」吃著米飯和菜肴,家里最小的女兒玉蘭也有十六歲了,長得水靈靈的。

「那是王大戶活該整日騎在我們農民身上吸食血汗,動不動還要殺要剮,活該遭此惡報」听著自家妹子語氣偏向王大戶,李長海就是面色激動。

其實這也和他的哥哥李長發有關,當初幫著王大戶家做長工,在新年喜慶的日子里忍不住偷喝了幾口好酒,就被掃地出門,連工錢也不給。最後鬧得再也沒人肯請李長發,只落得終日砍柴的活計。

但是家家戶戶都是自力更生,集市半月才一次,你能砍多少柴?就算砍了,你能拿多少去鄉里的集市上販賣?

農家沒有余糧,養不得閑人,最後大哥跑到了外鄉,如今跟著紅門回到了村子里,成了這里的聯絡員,這才算是生活有了盼頭。

不過李家和王大戶家里算是積下了仇怨,平日里沒什麼,這種時候就發作出來了。農民都是非常樸實的,無論愛和恨,都是簡單分明,毫無余地。

其實認真說來,王大戶這人不差,收的租子不厚,平時也做著修路和災年時施粥的善舉。平時也有著很好的風評,原本按照大戶的家規,李長發這樣的事可大可小,亂棍打成殘廢也是在理的。

像是王大戶這樣僅僅扣發當月工錢,已經是很仁慈了。不過這有什麼用呢?所謂的感恩,所謂的善良,在紅門面前,身份就是原罪

真正欺男霸女的地主,根本沒有幾個,甚至論起親緣,同鄉同村的大戶和普通農家,大多都是沾親帶故。地主哪怕是作惡,也要考慮名聲,真正干壞事的,反而是一些一無所有的地痞和山賊土匪。

大戶人家都是故臉面的,下做的事情,誰願意去做?也不怕丟人,大家都是同鄉,低頭不見抬頭見。

再說了,農民基本上已經是一無所有,而大多數的農家妹子,十六歲以前還值得一看。但過了這年紀,皮膚很快就會粗糙,身子骨也會粗壯起來,這和高強度的農業勞動有關。

一般的農家,甚至是富農,又有幾個女孩懂得身體的保養和打扮?就算再饑渴,估計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也不會如此饑不擇食。

很多所謂的惡行,都是子虛烏有,或者說個別特殊案例,作為典型傳播。村民們屠了大戶,分得余財好處,肯定是內心願意的。

只要紅門的指導員可以引導這里的輿論,這就成了欲加之罪的格局,真要找借口,害怕找不到?到時候積毀銷骨,真的假的都無所謂了,反正村民也很樸實,只要有理由,做壞事也是毫無顧忌的。

這樣的推翻,和正義沒有多少關系,只不過是一種在獲利之後的良心需要。而且農民的目光向來短視,不然也不會在原本的歷史上,支持著一個注定要重新剝奪土地所有權的政治組織。

到頭來,被利用得徹徹底底,賣得一干二淨。赤化後的中國,農民還是處于最低的社會地位,並且難以翻身。

李家父子和大灣村,只是這個時代所謂赤化的一個縮影。原本苦困貧窮的階層,暫時打破了桎梏著自己的宿命,並且迎來了一個看似美好的未來。

這種事情,不必去可以丑化,也不比去美化,本就是如此現實而庸俗的事件。只不過在勝利者的粉飾下,變得冠冕堂皇,帶著奪目的光彩。

李家的桌子,是老方桌的那種,很實用,四個人四個方向。

李長海餓得耐不住了,等哥哥和妹妹張羅好,他自己拿碗裝飯。玉蘭也餓了,也不客氣了。李媽拿他們預備的菜碗,盛了一些雞湯和一人一個雞腿。

「哇,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雞肉,湯也好喝。」李長發吃得津津有味,不免贊嘆說。玉蘭也附和說︰「真是好吃,這種香味很特別。」

本來好吃,又是柴火炖的,加之這種奢侈的肉食他們從來沒吃過,自我感覺自是特別好。

「好吃,多吃點。」李媽在廚房答話說。

「阿媽也來吃啊。」玉蘭吃得美美的,倒也不忘到喊著母親。

「等一下就來。」李媽用沙煲在煲泥鰍粥,香味也已飄出,只差一把火候。她把那條黃鱔剖了,除刺拉直切成了兩條,這是特意為家里人準備的。

煲泥鰍粥,做起來也不容易,有幾個步驟,配作要放到火候。

在水未滾以前,李媽先打了幾個蛋進去,然後把清洗好的活泥鰍倒進煲里,泥鰍在有溫度的作用下,往半生不熟的蛋里鑽。這水一開,泥鰍剛從蛋里面露出個頭,再把黃鱔倒進去,蓋上蓋子煮十分鐘便可。

這道農家小菜蛟龍出洞便出來了。

李媽小心地弄到桌上後,把似小盤龍的黃鱔各盛給了家里的三個孩子,要他們嘗嘗自己的戰利品,看做得好不好吃,並告訴他們除了刺。而夫妻倆,則吃得比較少。

沒個人都說好吃,遺憾的是太少了。除了黃鱔,還有泥鰍可吃。因為這些東西,大家平日里也都偶爾吃過,李媽又各盛了泥鰍和煮蛋給他們。

「哇,看起來好好玩,泥鰍出洞,一定也好吃。」李玉蘭驚訝地說,張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吃著黃鱔和泥鰍。以前就算有泥鰍,也必須讓兩個哥哥吃,這不是重男輕女,而是必須讓男子蓄養體力,好干農活。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呵呵,應叫蛟龍出洞吧。」長子李長發沉默寡言,其實卻是家里最有學問的人了,如今是紅門在村子里的聯絡官。

「叫什麼都好,趁熱吃吧。」李媽慈愛地看著幾個孩子,這些菜吃熱一點口感才佳,涼了可不好。

吃過飯後,付英問他們下午還去不去忙,李長海看了看父親︰「今天到此為止吧,好想回去休息。」

「嗯,該忙的也忙了,明日再說。」父親李鐵跟抽著煙槍,也是這麼個說法。

「好,我們明日再一起過去。」

「你們已穩定,媽媽想出去打工。」李媽在家里,老擺月兌不了丈夫的影子,在家里是一種痛苦,不如換個環境,心情也許會好些。所以有了外出的念頭。

主要還是紅門成立了生產隊,最近正在招女織工,薪水不錯,可以補貼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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