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虎說張小明氣質鮮明,可不是在胡扯,張小明這家伙大多數時候看上去,都是非常猥瑣,很有喜感,但他一旦板起臉來,卻又是正氣十足,十足憤青。總而言之,就是個怪人。
怪人同學溜進李小虎的房間,打開電腦,剛要進游戲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一個取名為《天龍八部》的文件夾,點開一看,頓時大呼小叫的喊道︰「虎子,你真是不夠意思,小說都寫這麼多了,也不說拿來給我瞅一眼……」
這幾天李小虎回家之後也都沒有閑著,平均每天晚上至少要碼三到四萬字,現在字數著實已經不少,只是還沒有發給雜志社。
李小虎正在外面跟大哥商量事情,聞言跑進來,見張小明已經聚精會神的投入小說當中,就交待了一下︰「你小子留心點,別把我的稿子給刪掉了,就只有這一份,都還沒投給雜志社呢。」
「知道,不會刪你稿子的,放心吧……」張小明頭也不抬的揮了揮手。
晚飯是大哥李小山做的,李小虎在一邊打下手,不得不說,李小山廚藝非常不錯,比老爸李正山也差不了多少……需要指出的是,在李家,炒菜做飯從來都是男人的專利。
吃過晚飯之後,張小明依然霸佔著電腦,李小虎和大哥卻鑽進工作室,合作錄制磁帶。他準備把錄制好的磁帶拿去學校,看看同學們的反應,為大哥先打探一下市場。
這時候的高中生都還是比較趕時髦的,不過現在可沒有MP3,手機也沒有播放器的功能,CD機又太貴,大家听的基本上都只是裝卡式磁帶的隨身听,大街小巷到處都是賣卡式磁帶的,就連李小虎自己家的書店,也有磁帶出售。
工作室里沒有很專業的錄音設備,不過兩兄弟錄制的磁帶也不是拿出去賣,只要能听就行,這時候也不講求什麼精雕細琢,只花了大半個晚上,就全部搞定。
回到房間的時候,張小明正在奮戰游戲,李小虎翻出已經很久沒用過的單放機,放進磁帶,試听一下效果。
錄音室的隔音很好,晚上又比較安靜,磁帶的雜音不算太多,若對品質要求不是特別苛刻,听著消遣倒還是很不錯的。
第一首歌就是《2002年的第一場雪》,李小山富有磁性的嗓音,把這首歌演繹的很有味道,電子琴的伴奏也是天衣無縫,李小虎一個人硬是弄出了整支樂隊的效果來,幾乎讓人听不出破綻。
「咦,這是什麼磁帶?」張小明听了一陣,百忙之中回過頭來問道︰「以前好像沒有听過,哪兒買的?」
「這歌听著感覺怎麼樣?」李小虎不答,反而笑嘻嘻的問道。
「很好听啊,誰唱的?有時間我也去買一盤,」張小明干脆把游戲暫停掉,轉頭跟李小虎說話,「你們樓下的書店有賣麼?幫我拿一盤上來唄。」
「嘿嘿,暫時恐怕還沒有地方能買到這盤磁帶,這可是獨一份兒,」李小虎舒服的倒在床上,笑道︰「有沒有覺得這聲音很耳熟?」
「是哦,這聲音好像是在哪兒听過,」張小明撓撓頭,道︰「想不起來了,說嘛,到底哪個歌星唱的?」
「哈哈,你剛剛還跟這位‘歌星’聊過天呢,這就忘記了?」李小虎樂不可支的笑道。
「啪……」張小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說這聲音咋這麼耳熟呢,是不是小山哥唱的?難道小山哥都已經出磁帶了?」
李小虎笑著點點頭,「新鮮出爐的呢!」就把方才兄弟倆錄制磁帶的事說了一下。
「你以前老說自己會玩音樂,我都是不信,」張小明驚訝的道︰「感情你還真不是在吹牛啊。」他以前來李小虎家里,都是找李小虎出去玩,從沒有去過兄弟倆的工作室,對李小虎兄弟倆玩音樂的事也是一無所知。
「既然這歌是小山哥唱的,那你一定要給我翻錄幾盤,我好拿去學校顯擺一下,哈哈,這可是絕版的原始磁帶啊……」張小明搞清楚了事情真相,興奮不已,這家伙的虛榮心看起來比李小虎還要強烈,果然是臭味相投便稱知己。
「等會給你翻錄一盤就是,」李小虎點了點頭,又道︰「你以後要是放這幾首歌給其他同學听,幫忙留下一下他們的反應,我要統計一下這些歌曲的受歡迎程度,為將來正式發行專輯做準備。」
「沒有問題,不過一盤哪兒夠,要是有女生來找我借磁帶听怎麼辦?」張小明貪心不足的道︰「多給我幾盤唄,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做好統計。」
李小虎想了一下,就點了點頭。他倒並不怕正版還沒出來,盜版卻先滿天飛的情況出現。
這個世界國內對于盜版控制還是很嚴的,盜版縱是無法完全消除,也基本上沒有多大生存空間。所以就算有幾盤磁帶流傳出去,也最多只能在小範圍傳播,相對于整個中國的市場,根本無足輕重。
再說翻錄的磁帶雜音很大,現在國內經濟發展不錯,大家手里都有余錢,能買得起正版,誰願意听音質不好的翻錄帶?
一天假期很快過去,李小山白天很少呆在家里,李小虎和張小明兩個卻是標準宅男,兩個人都是輪換著休息,一個睡覺的時候,另一個就玩電腦。
其實更多的時候還是張小明霸著電腦,李小虎使用電腦都是為了碼字,若是要想上網放松一下,他自己腦袋里的電腦可要好使多了,而且還能跟前世的弟弟聊聊天,關心一下父母的情況。
期末考試成績沒有那麼快下來,怎麼也得四五天時間,剛考完試的同學們,都比較放松。
今天沒有早自習,早上李小虎剛一走進教室,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兒,同學們看他的目光,實在是太詭異了。
張小明走在李小虎身邊,都覺得有點發毛,悄悄問李小虎︰「你是不是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
李小虎自己也很納悶,難道是自己考試睡覺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這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又不是第一次。
莫名其妙的回到座位上,李小虎剛要趴下睡覺,前排一個滿臉雀斑的小女生,就鬼鬼祟祟的轉過頭來,悄聲問他︰「李小虎,你大哥是不是叫李小山?」
「咦,」李小虎覺得更納悶了,「你怎麼知道我哥的名字?」心說你該不會是暗戀我吧?那我可要小心點了……你覺得我有什麼優點,我改還不行嗎?
「哇,真的是你,」雀斑女生驚喜的叫起來︰「你大哥唱歌好好听啊,長得又帥,他唱的歌我已經抄下歌詞了呢,對了,電視上說你是歌曲作者,快幫我看看,我的歌詞有沒有抄錯啊?」
李小虎滿頭冷汗,接過雀斑女生遞過來的精致筆記本,看了一眼,頓時恍然大悟。紙頁最上方寫著五個娟秀的小字——我的中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