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晴三言兩語把前因後果給蘇琦說了,蘇琦听得十分無語,這事不能怪李豐,但周琛遷怒于他也不是完全沒道理。蘇琦看韶晴拿著手機那樣猶豫不決,不由的道︰「要是想為李豐說請,那你要想好,你說請的資本是什麼。」
直到此時蘇琦才體會到韶晴的壓力,周琛能把跟韶家門當戶對的李家整成這樣,那同樣的他想整韶家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這個問題讓韶晴嘆了口氣,她唯一的資本就是周琛喜歡她,喜歡到想跟她結婚。要是仗著這個去說情,周琛既使不讓她付出任何代價,那種感覺也很微妙。但事情確實因她而起,李豐是真冤,她很不想去找周琛,但要是不去,李豐就真要冤死了。
蘇琦招手叫服務生倒茶,道︰「這事,你自己決定,人情……不是那麼好欠的。」
韶晴突然間道︰「不然先打電話給小張問問怎麼回事?」
「你隨意。」蘇琦說著,打電話給小張那就表示韶晴要管了,不過先探探小張的口頭也好。
把小張的號碼調出來,這是韶晴在周琛家住的時候,小張給她存進去的。想了想韶晴還是按了接通鍵,小張電話接的很快,笑著道︰「韶小姐,有什麼吩咐?」
韶晴對于小張這個語氣有點接受不了,卻也沒糾正,直入正題道︰「我想問一下,徐逐是怎麼回事?」
「徐逐?」小張愣了一下,沒想到韶晴會突然間問起這個人,也覺得沒必要隱瞞,便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韶小姐,是我找了徐逐,讓他想辦法拒絕韶小姐的。」當時周琛留他在S市听韶晴使喚,雖然沒有其他的吩咐,但總不能讓他看著韶晴和徐逐相親相戀。以周琛的性格,相親還無所謂,相戀就真不行了,必須得攪黃。
韶晴也不想再追究徐逐的問題,繼續問︰「那李豐呢?李豐又是怎麼回事?」
「李豐啊……」小張話音一轉道︰「他去打擾韶小姐了?」
「這個你先別管,我就是想問問,李豐到底為什麼倒霉了?」韶晴說著。
小張笑了起來道︰「周先生本意不想讓韶小姐知道的,沒想到您還是知道了。我想韶小姐也明白,周先生這是在遷怒。因為您流產的事,周先生一直都很自責。」
調查結果出來,周琛得知在韶晴流產前一天,竟然跟李豐打了一下午球,當時臉色就很嚇人,要是李豐在跟前敢當時就拍死他。所以周琛著手整李豐,小張也心知李豐很冤,但哪里敢多言。
韶晴己經猜到如此,這時候從小張嘴里確認了,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張又道︰「韶小姐要是覺得李豐很冤,可以跟周先生打電話,我覺得您的話,周先生能听進去。」要是韶晴表示沉默,李豐就徹底冤到底了,周琛把韶晴流產筆帳算到李豐頭上,除了韶晴誰也勸不下來。
韶晴心頭更亂了,道︰「麻煩你了,我先掛了。」
小張笑著道︰「有任何事情您都可以打我電話。」
電話掛斷,韶晴心頭更愁,蘇琦喝了一杯茶,道︰「這事沒那麼急,反正李豐己經慘成這樣,也不可能更慘了,你可以考慮一下。」
「唉……」韶晴嘆口氣道︰「算了,我還是給周琛打電話,李豐……實在是太冤。」
蘇琦倒是不意外韶晴這個決定,只是道︰「那也不急這一會,吃飯皇帝大,我們先把飯吃了,然後你也想想要跟周琛怎麼說。」
點單上菜,蘇琦剛掙了一筆絕對不小氣,韶晴卻是沒什麼胃口。她腦子里一會想想李豐,一會想想周琛,隨即又想到了小張。在周琛家住的這一個月,她也不是什麼都沒想,但想來想去始終沒個頭緒。她不想跟周琛有任何牽扯,但這只是一個想法,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就是真實寫照。
「你說,我還能嫁出去嗎?」韶晴很無奈的問著,處不處的她並不在乎,但她為某人懷過孩子,流過產。也不是她受封建思想毒害比較嚴重,而是就這個世界來說,像她這樣的情況,男方要是知道了,肯定得考慮一下。而且還有徐逐的例子在前,哪個敢娶她。
「姑娘,你才19歲,哪個19歲的姑娘會考慮這個問題。」蘇琦勸著韶晴,又道︰「我一直以來的觀點,對女人來說結婚並不重要,面對如此坑爹的婚姻法,對女人來說最重要的是自己能掙錢。錢多了不管是結婚還是包小白臉,你都有絕對的權利。」
「問題是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那個本事。我以前都挺反感我爸給我安排的相親,現在想想也不是沒道理,就像我大哥說我的,畢業之後我要是不結婚我能做什麼?襯著年輕美貌,家里也還不錯的時候敢緊找個人嫁了,讓老公繼續供養,不然我又能怎麼樣。」韶晴垂頭喪氣的說著。
蘇琦不由的拍拍韶晴的肩膀,很是欣慰的道︰「很好,很難得,懂事了,知道體諒父母的心情了。不過體諒歸體諒,我仍然不建議你接受這樣的生活。女強人真不難當,尤其是你家背景還不錯。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有點不著邊,有周琛攪和著,確實沒人敢娶你。」
「我只是這麼一說,結婚還離我太遙遠了。」韶晴說著,頓了一下才道︰「我現在有點理解奉子成婚女人的心情了,哪怕是以後再離婚,這個孩子總是名正言順的婚生子,不是私生子。」她要是沒意外流產,周琛說跟她結婚,她也許會答應。
「別,你要真嫁了周琛就離不了了。」蘇琦忍不住提醒韶晴。
「我就是跟你念叨念叨,這一個月我在周琛家里住著,真快悶瘋了,沒有其他娛樂,就一直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韶晴說著,再次拿起筷子。
「可以理解,我就是垃圾桶,你隨便倒。」蘇琦笑著說著。
一頓飯吃的七七八八,蘇琦刷卡結帳,韶晴卻沒急著走,把手機號碼調出來,這回卻不像剛才那樣猶豫,直接按了通話鍵,電話那邊很快傳來助理的聲音︰「請韶小姐稍等,我馬上轉給周先生。」
「麻煩了。」韶晴說著。
大概有兩,三分鐘的功夫,那邊才傳來周琛的聲音︰「小晴,有什麼事?」
韶晴不想多說,只是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跟李豐沒有關系,你不該遷怒到他身上。」
「他去找你了?」周琛聲音平靜,他並不想韶晴知道這事,也沒刻意隱瞞。
「那天我在房病里跟你說的話,其實有一大部分是為了刺激你,真不是那樣的,確實是我自己太小心,跟你沒關系也跟李豐沒關系。」韶晴說著。
「就算你沒那樣跟我說,我也一樣會去查。」周琛說著,又道︰「我一直都在懊悔,我沒有給你藥,卻沒跟你說。叫你出去玩,卻沒注意你的身體。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要是那天我沒叫你出去,星期六你又沒跟李豐見面,這孩子還會在。」
韶晴拿著電話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她既使因為失去孩子難過過,但真給她機會讓她自己冷靜選擇,她未必會選擇生下來,不然她的心情也不會恢復這麼快。現在听周琛如此說,這讓她有點的愧疚,她是孩子的母親,卻並不想要他。
「不過既然你開口說了,我不會再跟李豐計較。」周琛說著。
「嗯。」韶晴胡亂應了一聲,周琛發話了,李豐的霉運也要結束了。
「孫醫生說過你得按方子吃半年,你在學校住著不方便煎,我讓小張每天給你送過去。」周琛話音一轉,又道︰「醫生說了許多忌口之處,忍一忍就好了,或者你想起來要吃什麼了,打電話小張。」
「噢……」韶晴先是應了一聲,隨即又覺得不該答應,改口道︰「那個方子我己經抄下來了,再過些天我就要從學校搬出去住,我會自己煎,不想麻煩張先生了。」
「使喚他不能說麻煩。」周琛說著,又道︰「我現在交待他的工作就這麼一件事,你也不想他失業。」
最後一句有幾分玩笑話的意思,韶晴卻是笑不出來,就像剛才蘇琦說的,人情不好欠。靠著周琛喜歡她這點資本去說情,本身就是在利用他的喜歡。
心里無比矛盾糾結,既覺得李豐是因她而冤的,又不想欠周琛人情,這年頭想兩全還真是不容易,停了一下月兌口而出道︰「其實你願不願找李豐的麻煩跟我也沒啥關系,當然,我打這個電話也不太對,你可以這麼想,我就是打這麼一個電話,你要不要繼續找李豐麻煩也不用去考慮我的想法,我也不會在意。」
在旁邊听著的蘇琦忍不住拍了拍韶晴,讓她淡定一點,又不講繞口令,這都是講的什麼。韶晴話倒是打住了,卻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這骨感的現實……
「這樣,我們晚點見面細談。」周琛說著。
「不,我不想跟你見面。」韶晴直接拒絕,打電話己經讓她很難受了。
周琛很理直氣壯的道︰「我沒听懂你在說什麼,我正在開會,很多人在等我一個,不能跟你細說,我讓小張去接你。」說完,很直接掛斷電話。
韶晴拿著電話無語望天,靠,又被繞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