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亞林剛要騎上他租來的自行車離開,連一飛說可以帶他一起走,但古亞林不願意。現在的連一飛對古亞林來說,比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更有威脅性。古亞林不知道「威脅」這個詞用在連一飛身上是否恰當,他只知道,連一飛這個家伙從一出現就讓他很不舒服,而且,似乎自他出現後就沒有發生過什麼好事。
「我還有事呢,你自己走吧,你能瞬間移動,愛去哪去哪。可我要辦點私事,有你在,會很不方便。謝了啊!」古亞林手握車把,客氣地說。
連一飛嘴角一歪,就當是笑了︰「好吧,隨你便,不管你去哪,辦什麼事情,只要別忘了和我的約定就成!」
古亞林點點頭道︰「那是當然!」說完腳一蹬,就朝坡下沖去。連一飛看著他的背影,又點了一支煙,然後消失了,只有地上的兩對腳印,還有他剛才用小石頭畫的符號,證明他們曾經來過這里。
周六上午十點,古亞林給連娜打了電話,說下午就要比武了,問連娜準備好沒有。
連娜正在吃早點,接到電話時愣了一下,又突然反應過來,忙說︰「啊,準備好了!我和醫院,還有殯儀館都聯系好了,到時候萬一你出事,」連娜說到這里,有些哽咽,沉默了幾秒,又接著說︰「咳,看我說到哪去了!你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你的能力。還有,我叫了人,如果是那兩個人死,會處理的很干淨,沒有人會找你的麻煩。到時候,我會通知他們的。」
「唔,連娜,你真是好樣的。」古亞林感激地點著頭說,「你現在在哪?我請你吃飯,順便,說說一會的事。」
連娜抽了抽鼻子說︰「我在吃早點呢,已經吃好了。你在學校嗎?我去找你。」
古亞林答應了,連娜掛了電話就打車回學校,一下車就直奔男生樓。古亞林已經站在樓下等著了,見連娜來了,就對她說︰「走吧,我們先去找個地方坐坐。」
兩人在附近的一個茶室里坐下,叫了壺茶,古亞林把今天比武對象的情況告訴了連娜。連娜擔心古亞林對付不來,一直揪心地皺著眉,像是隨時都會哭出來。古亞林勸她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兩人坐到十一點,古亞林給韓少杰打了電話,請他和宋銀龍吃飯,順便叫他們開車送他去。
下午一點,韓少杰和宋銀龍開著一輛車,載著古亞林和連娜到了城外那片空地。張東雲和陶江還沒到,古亞林下了車,隨意活動活動手腳,看著周圍的風景,一副來此觀光旅游的模樣。連娜卻很緊張,一直扭絞著雙手,不安地踱來踱去。
一點五十分,一輛銀灰色小汽車從坡下駛了上來,在他們身邊停住了。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幾,很瘦,略有些虎背,仿佛個子太高了,需要進一道小門而故意縮著似的。頭發朝前沖著,根根挺直,眼楮細長,眼皮浮腫,像是剛被蜜蜂蟄過。蒜頭鼻,鼻翼很大,看著讓人非常不舒服。他穿了一件棕色夾克,淺藍色牛仔褲,白網鞋,手插在褲袋里,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而另一個,個子較高個兒小了很多,也很瘦,最多有一米七,在他面前顯得更矮,卻很精干。這家伙理著平頭,臉型非常不規整,顴骨高,臉頰又有些下陷,下巴又朝外翹起,就跟被石頭或是啥東西敲過似的。一雙三角小眼賊溜溜的亂轉,穿件帶帽的黑色T衫,深色牛仔褲,腳蹬一雙黑色休閑鞋,下車後,一下一下地用前掌踏著地面,地上的黃土被他踏得冒起黃灰,不知道是不是還哼著小曲,在給自己打拍子。
韓少杰用下巴點點他們,對古亞林說︰「喏,高個的那個,叫張東雲,矮的那個,就是陶江。」
古亞林吸了一口氣,打量著他們,覺得這兩個人長的就是一副欠扁的模樣,不由捏起了拳頭。連娜擔心地喊道︰「亞林哥哥!」
「沒事,放心。你退後一點,我怕他們傷著你。」古亞林拍拍連娜的肩膀,溫柔地安慰道。連娜听話地退朝一邊,見那兩個人眼神凶悍,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心里有些忐忑,又往後退了退,一直退到小坡腳,背靠山腰的土壁邊。
張東雲不屑地哼了一聲,對韓少杰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又對古亞林和宋銀龍問道︰「喂,你們兩個,誰是古亞林?給我出來!」
韓少杰拍拍古亞林的肩膀說︰「這就是我們林哥,說話客氣點!」
陶江彎下腰去,手捂嘴巴大笑︰「哈哈!哈哈哈!他,就他?還林哥,我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角色呢,原來也不過是個小癟三!」
「媽的,你罵誰呢!」宋銀龍沉不住氣,手指陶江吼道。
古亞林卻很鎮靜,按下了宋銀龍的手,看那兩個家伙有什麼反應。
張東雲吐了一口唾液,抬高了頭,眯著眼楮問︰「你們幾個,是一起上呢,還是一個一個來?」
韓少杰答︰「張東雲,是你們要和古亞林比武,我又不是能者,你們打架,可沒我事啊。」
宋銀龍被張東雲的狂妄激怒了,挽起袖子要沖上去,卻被古亞林叫住︰「銀龍,別去,我來對付他。」
韓少杰有些擔心,低聲問古亞林︰「有把握嗎?」
連娜在一邊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過來,在那里不停地跺著腳。古亞林想起銘豐的話,心里充滿了自信,答道︰「沒問題!要是我死了,你們負責給我收尸就是了。哎,記得多給我父母點錢啊,他們養老需要呢!有個啥大病小災的,你們可得替我照顧好。」
韓少杰點頭道︰「放心,這點事情,哥們還是做得到的。」
古亞林對韓少杰笑了笑,又看了看那兩個家伙,高聲問道︰「喂,你丫叫什麼名字?」
張東雲火了,吼道︰「媽的,老子叫張東雲!是不是想先嘗嘗我的厲害?」說完對陶江使了個眼色,陶江會意,就站在車旁,準備圍觀。
古亞林為了確定,就再問了韓少杰一遍︰「少杰,你說,這家伙只是能用意念移物?還有別的什麼能力沒有?」
韓少杰附在他耳邊道︰「據我所知,只是會意念移物。」
「哼,那就只是小菜一碟,放心,我來跟他玩玩!」古亞林抿起嘴巴,盡量讓嘴的動作很小,說完就迎了上去。
張東雲嘴角一動,就見山壁邊的一塊大石猛地朝古亞林飛了過去。
「啊!」連娜嚇得大叫一聲,蒙住了眼楮。
韓少杰心里一緊,上前兩步想要去拉古亞林,卻不料古亞林倏地一下就閃到張東雲身邊,嘴里喊著︰「卡卡!」話音未落,拳頭就一連串地打在張東雲胸前。那塊大石頭飛過來後,落在古亞林之前站的地方,發出「 !」的一聲巨響,濺起一片煙塵。
張東雲被這一打,站立不穩,連連退後幾步。幸好古亞林打的時候沒用全力,只是先試試,不然那幾拳就足以讓張東雲喪命了。見張東雲只是退後,好像沒受傷,古亞林又飛起一腳,猛地踹在張東雲身上。只听張東雲「啊!」的一聲慘叫,飛出老遠,重重地跌在地上,手捂胸口,「噗!」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古亞林一笑,迅速閃到張東雲身前,一腳踏在他的胸口上問︰「怎麼樣,好玩嗎?」
陶江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將雙手一拉,地上的黃土就被他拉起一條絲狀。韓少杰看到,大喊一聲︰「古亞林,小心!」
張東雲雖然受傷,被古亞林踏在腳下,卻得意地笑道︰「你以為,我們是這麼好欺負的?」
古亞林剛要回答,身後又飛來一塊石頭,他的極限閃躲反應極快,迅速一動,就閃到一邊,站在張東雲附近十步遠的地方。那塊石頭眼看就要落在張東雲身上,他一動念,石頭就像長了眼楮似的又朝古亞林飛了過去。
連娜放下捂住眼楮的手,見古亞林被石頭追,急得大喊︰「亞林哥哥,小心呀!」
韓少杰對她說︰「連娜,別喊,分了他的神就不好了!」
連娜忙閉上嘴,心里卻急得不行,想要過去幫忙卻又幫不上什麼,只好在原地走來走去,眼楮緊盯著他們。
宋銀龍見陶江抽起了一條絲,一時又看不出他要怎麼做,也不好提醒古亞林,擔心地對韓少杰說︰「少杰,這家伙,有點本事!」
「是啊,放心,古亞林一定能應付的。」韓少杰點著頭說。
古亞林躲閃著飛來的石頭,身形變幻飛快,看得韓少杰和宋銀龍眼花繚亂。連娜則看得頭暈,仿佛眼前出現了無數個古亞林,根本看不出來哪一個才是真的。
陶江見古亞林動作如此之快,似乎有點意外,他將那條絲猛地朝古亞林的身影刷去。只見一條黃光如蛇般追逐著古亞林,而古亞林又在躲閃著追他的石頭,張東雲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按胸口,痛苦地眥著牙,卻還想笑,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韓少杰見狀,不免有些擔心,如果古亞林一直是這樣躲閃的話,那就必輸無疑了。宋銀龍看出韓少杰的擔心,悄悄問他︰「少杰,你希望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