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青蓮傳 第二十八章 天行再現

作者 ︰ 舟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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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楓谷深處.

文海天三人破開最後一層防護,進入了汗天遠的修行秘庫.

秘庫中央,有一個高約兩丈的圓形冰柱,內有一位中年男子,栩栩如生,但氣息全無,整個造型,好象一塊兒巨大的琥珀.

目睹此幕,三人心潮狂涌,庫內其他藏珍,此刻看來宛如沙礫.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瘦猴聲音驚惶,"那個人,是異靈閣的金道士啊,看到他,我怎麼覺得熱血沸騰呢?老大,我不會出什麼問題了?上次偷看玉娘洗澡,都沒這麼激情四射的,天吶,這可咋辦?我該咋辦啊?"

文海山與文玉娘被這突如其來的鬼哭狼嚎嚇了一跳,待听得明白,卻是苦笑不得.

文玉娘俏臉臊紅,一把揪住瘦猴的左耳,惡狠狠道:"你敢偷看我?什麼時候的事?"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玉娘---啊,不---三姐,三姐,疼啊,輕點兒,輕點兒,您肯定是听錯了,我是這麼的老實,怎麼會干那種勾當,----啊----,我說,我說,我正心里想著呢,這不有色心沒賊膽兒嘛,嘴里一出溜,壞了,讓您老人家給听見了."瘦猴滿臉諂媚,疼在耳朵,甜在心頭.

"我很老嗎?"文玉娘眼角一斜冰柱中的男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老,一點兒都不老,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花骨朵般的年紀."瘦猴乖覺得很,急忙轉變口風,"那個男人又老又丑,怎麼能和你相比呢,一見到你,我就熱血沸騰,激情四射,那個一日不見,如隔三九二十七秋,你是我的心肝兒---啊----"

"滾蛋你,沒一句正經."文玉娘留意到文海天似要說話,連忙改扯為推,瘦猴骨碌碌轉了個陀螺,笑嘻嘻地住口.

剛剛親歷了自己制造的血腥殺戮,三人心情難免壓抑,笑鬧一下,權做派遣.

文海天笑容一斂,正色道:"你們也有了心血來潮的感覺麼?"

文玉娘兩人齊齊點頭.

"老大,那是什麼東西?"瘦猴忍不住開口.

"我也說不清楚,或許要接觸到了,才會明白究竟是什麼東西."文海天緊鎖眉頭,他比其他人更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呼喚自己,如此熟悉,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如霧里看花,讓人心癢難搔.但他畢竟心性堅定,即使那物事唾手可得,他也在心底思慮再三,不願因莽撞而後悔莫及."四弟,你負責收攏其他藏珍,三妹,隨我破開冰柱."

瘦猴與文玉娘應聲而動.

冰柱只是以普通的凝冰術結成,但想必是出自汗天遠這個金丹修士之手,所以,盡管法術普通,功效卻極不凡,硬度可比精鋼.

文海天唯恐損壞了冰柱中間的金道士,不得不小心翼翼,費了好大工夫,才將包裹的冰層逐次敲開.

文玉娘運使法力,把暴露出身形的金道士懸于虛空.

真的是金道士!此人看起來像是死了,但文海天修煉的功法特異,卻能感受到這具身體潛藏的龐大生機,潛藏之法極盡玄妙,他也看不明白,不過,他也無須明白,在此人的心髒位置,正是那強烈召喚之所在.

"三妹,替我護法."文海天接手了金道士的身體,激發靈識,探往其人心髒.甫一接觸,就有一股強大的吸力透體而入,扯住他的靈魂意識,瞬間進入到一個紅霧迷朦的世界.

而在外界,在文玉娘的眼中,卻只見得文海天自然而然閉上雙眼,擺出修行的姿勢,盤膝而坐,既而一指點穿金道士的心髒,停住不動,那破裂的心髒中不斷涌出一種亮紅鮮艷的流質,被文海天持續吸納煉化,金道士的皮膚光澤肉眼可見地暗淡下去,但兩方俱是面容平靜,整個過程充斥著*果的殘酷味道,偏又透露出某種層面上的和諧與美感,怪異的和諧!

這是哪里?文海天疑惑滿月復.

無天無地,無日無月,更沒有生靈,到處都是飄散的紅霧,隨風游蕩,如雲聚合.

在這寬大不知幾許的世界中,寂靜而遼闊,他就像是孤魂野鬼,不知從何處來,不知往何處去,思想仿佛是停滯了,溫暖-舒適的感覺在靈魂中彌散,只有心底那一縷靈光不斷地發出微弱警示,但他卻怎麼也醒不過來,或者他根本就不願醒來.

悠悠然,他慢慢的,慢慢地向著某一個地方沉去,沉去---.

沉醉不知年.

波瀾壯闊的紅色海洋,驀然佔據他的視野,在那海洋之中,一點呼喚無限濃烈,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咻,他一頭扎入進去.

視界變換,他成了一只正在孵化中的胚卵,出奇的沒有驚慌,只有回歸的平靜和怡然.

時光流過,胚卵逐漸成熟,化生出一只巨蚊,背生八翼,利嘴如錐,凶悍,神秘.

血海巨蚊,掠食天下!

外界.

文玉娘全神貫注地守護在文海天身旁,感受到文海天的氣息越變越強,她心里由衷喜悅.

他們四兄妹出身同一個小山村,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生,勝似親生,而後又同時接受到某一神秘傳承,攜手闖蕩修行界,盡管功法邪異,被人打作邪魔外道,但他們才不在乎,我修我道,與人無涉,欺我者死.

被人追殺,逃亡千萬里,只要還在一起,他們就是快樂的.

為了變強,殺人劫財,只要還能一起,他們也是快樂的.

強盜的快樂,快樂的強盜!幾人能懂?

文玉娘神情轉趨溫柔,只覺此刻如斯安樂,恨不能把時間停駐,永在心田.

好美!

瘦猴偷瞄的眼神掠來掠去,口邊哈喇子幾要流下,然在猥瑣的表情深處,卻是神女無夢的黯然神傷,玉娘,終究喜歡的是老大!

文玉娘身前,空間忽然裂開一道豁口,一枚令牌,無由顯現,上書‘天行‘二字.

這是什麼?鬼使神差的,文玉娘伸手輕觸令牌,一圈白光,倏忽籠罩她的全身,莫名巨力當空衍生,將她完全禁錮,她心里大是惶恐,張口欲喊,又那里張得開來,聲音更是無從發出,半點不能轉動的眼珠只覺得光影如梭,好靜!好快!在模糊的感應中,她是在向著一個冷漠絕望的空間墜落,拼死掙扎,再掙扎,徒勞而無功,反而神思疲憊,意識也好似去了另一個世界,好冷!好累!昏昏中,無息睡去.

"玉娘----玉娘----"瘦猴長聲悲呼,縱身急撈,但文玉娘仿佛身在另一個空間,無論他多麼用心用力,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文玉娘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于空間中的某個點,他好象被抽去了全身力氣,一下子癱倒在地,眼神直勾勾的,嘴里兀自念叨著文玉娘的名字,但這只是下意識的行為,他的魂,已經丟了,隨著文玉娘去了.

從那令牌出現,到文玉娘消失,僅在數息之內,變故,是如此的突然!

瘦猴腦子里空空的,四望盡是灰暗,活著也忽然失去了意義,他有不祥的預感,玉娘,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可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在怒吼,在流血---.

文海天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驚竦喚醒,神魂剛一歸體,就听見了瘦猴那沒有任何生氣的喃喃自語,抬頭望去,一個白發如雪的老猿哀立眼前,憤恨-絕望的氣息濃如烈酒,在其身旁,似有寒意侵襲肝膽,靈魂也覺顫栗,讓人如被死神扼住了咽喉.但是,它的身上明明穿著瘦猴的衣衫,這又是怎麼回事?玉娘到哪去了?

"四弟---四弟---"文海天嘗試著呼喚,"你的血脈覺醒了?"這是唯一符合的解釋.四人中,他自己的資質最好,下來就是瘦猴了,瘦猴能夠在築基期覺醒並不稀奇,但這個狀態怎麼看怎麼不對啊,這麼悲傷難抑,莫非玉娘出事了?他心頭忽然大痛,見瘦猴還是呆滯得沒有反應,心下一狠,靈識化針,猛得刺入瘦猴識海.

"啊---"瘦猴驚痛出聲,眼珠木木轉了轉,瞅見文海天,澀澀叫了聲老大,聲音干枯沙啞,听之就覺心酸.

"發生什麼事了?玉娘呢?"文海天盡量讓自己的問話平和一些.

"玉娘---玉娘---"瘦猴重復了兩遍文玉娘的名字,眼角突然淌下淚來,殷紅如血.

"大哥,你們好了沒?有人在暗中窺伺."傳音玉簡中,文鐵山急急說道.

"好了,你趕緊收起化血大陣,我們馬上出來."文海天道,他心中疑問重重,但這里顯然不是追根究底的地方,他操起瘦猴,如電遁出.對文玉娘,他強忍住不去想她,只看瘦猴的模樣,就知伊人定是凶多吉少.

秘庫之中,只剩下變成干尸的金道士和散落的小半藏珍.

而在文鐵山完全撤消化血大陣的剎那,身在南平鎮的汗天遠忽覺心神  一跳,這個時候,他的屬下也將將把青丹堂中負隅頑抗的十四個修士擒捉完畢.雖然付出了六個屬下的傷亡,但值得!

四十四名修士結成一個可攻可守的三角法陣,汗天遠坐鎮中央,在混戰的旋渦之中,直如定海神鐵,無人可以撼動,只要它不主動攻擊,絕對不會有人敢于反過來呲牙咧嘴.

汗天遠頗有些志得意滿的感覺,看著腳下的十一個修士和手中的三枚神魂,森森一笑,靈識依次探入.

不是!啪---也不是,啪---還不是,啪!三枚神魂,瞬息湮滅.搜魂秘術,本就歹毒,何況針對的是泡沫樣脆弱的神魂,反正他只要得到神魂中的信息,那管得他人生死.

輪到這些修士了,一個接一個,世上又多了十一個白痴,如果他們還能活著的話.

沒有?金道士還是跑了?他怎麼跑得掉?他怎麼能夠跑了?汗天遠如中悶錘,頭腦嗡嗡炸響.

"王上,問題會不會出在放走的那五個人身上?"

汗天遠沉吟不語,拋開令他心悸的靈覺不論,他識得那些人是錦湖弟子,理應和金道士無甚瓜葛,再說錦湖的雨夫人又豈是好惹的?---咦?也不對,那個男子好象不是錦湖的裝扮,這人是不是金道士的偽裝呢?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尋找的方向.

"安排下去,留意那五人的行蹤,尤其是那男子,一有情況,立時報于我知."汗天遠吩咐.抓捕金道士,這次是希望最大的一次,卻依然失敗了,起起落落這麼多回,他也有些看淡了,這樣子活著,真累啊!

那些被人拋出作為誘餌的丹方玉簡已經無蹤,但混戰卻仍在繼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愚蠢!除開最先的那數十枚,後來的近千玉簡怎可能是真的?"我們回去!"汗天遠一甩衣袖,騰空飛起.

倒塌的青丹堂本來還有些模樣,但受汗天遠暗勁一震,碎屑木須亂飛,不少倒霉鬼因此受傷,其中包括一具尸體,此人是青丹堂中最早死亡的修士之一,受木須攢刺,卻依然留出血來,色澤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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