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青蓮傳 第五十六章 風雲匯聚

作者 ︰ 舟天涯

逃!拼命地逃!黃正平心中無限怨恨。灰十一不快不慢躡在黃正平身後,頗為享受這種貓戲老鼠的游戲。——逃?你逃得了嗎?莫非是想去盧府求救,小子恁是天真,江南盧氏自身尚且難保,何來余力庇護你這小小的藥堂管事?也罷,就讓你希望之後絕望,彼時再慢慢炮制,豈不更消本座心頭之恨?——他惡意冷笑連連,刺激黃正平愈發不遺余力地狂奔。——且讓你得意,一會兒看你怎麼死!——黃正平眸底冷意森森,灰十一如此明顯的戲弄之意,他又怎會感覺不到?不過,也正因這樣他才能得到現在的喘息之機,才能向著心目中的活命之地奔竄而去。他欲逃往的所在,正是城北盧府。——由于經歷過一場刻骨銘心的滅門禍事,他對某些危險的嗅覺卻是異乎尋常的敏銳,自從那晚捕獵不果,他便察覺到這杭州城中似乎風雨欲來,有心搜尋之下,居然被他探到矛頭可能指向的目標,竟是盧家!他雖然不知道盧府七夫人香香死亡的消息,但卻目睹在那段時間中,見天夜里都有數路人馬闖入盧府,而後無聲無息,再也不見出來過。——他同樣不知,自己的舉動從頭到尾都被帝國密諜看在眼中,只是礙于上峰命令,並無驚動于他,也虧他琢磨不透闖府之人的來頭,沒有存那告密的心思,否則焉得逍遙于外?——到底是何方勢力,竟向盧府下手?——黃正平百般不解,然知此際暗流洶涌,也不敢再大肆吸血修煉《血河》,此舉卻是讓他無意間避過了帝國密諜的耳目,他自思大浪之下,豈能無一木棲身,轉而加緊謀劃保和堂,遂有昨日朱府與蓮香密約一事,不過因為人多眼雜,蓮香一時間難以覓得下手良機,好在婚宴還有兩日,倒也不必太過心急。——可他萬萬不會想到,此事經由密諜之手,卻是悍然觸動了黃冶的神經,遮萌既去,他那還不大禍臨頭?然而,黃正平雖然不知幕後原委,但人卻乖覺,一見灰十一的裝扮,便驚醒來人應和夜闖盧府者是同一勢力,甫一交手,立知絕非其敵,當即奪路而逃,欲借盧府之刀,斬殺莫名之敵。所幸灰十一十分‘配合’,讓他可以‘從容’逃遁。灰十一並非不知杭州盧府就是灰七隕身之地,但他更知此刻江南時局變亂,小小一個杭州盧府,在帝國強權面前還不是土雞瓦狗,觸之即滅。是故,受仇恨之心驅策,他在接到命令後以最快速度完成本職,然後從外地星夜趕至杭州,為的——就是親手誅殺黃正平,告慰弟弟在天之靈。——所以,心急復仇的他,並沒看到關于杭州盧府的最新諜報。盧府在望,黃正平一躍而入,灰十一驟然發力,緊緊跟進。揚州府衙。「你說什麼?杭州盧府高手無數,闖入人手全軍覆沒?」黃冶驚訝之極,難以置信的反問道。「是的,大人,此事千真萬確。」灰六應聲。黃冶心頭陡然不安起來,問道︰「那其他州、縣的情況如何?」「基本可說是非常順利,除去杭州,江南之地計有盧家直系血裔三千五百八十七人,旁系四萬六千余人,僕役、賓客在外,到目前,有一百二十三位盧氏族人逃過捕殺,不知去向,余者皆已身死,其間,並未遇見強力高手。」這是怎麼回事?黃冶眉頭深深皺起,難道說,這盧家把高手都調去了杭州,可揚州乃其家族主脈所在,不是更為應該加以保護嗎?如果說江南盧氏察覺了帝國的行動,那也不對啊,斷無將數萬親族送與他人宰割的道理?如果說沒有察覺,那又為何把杭州盧府守得跟銅牆鐵壁似的?如此情形,怎麼都讓人覺得詭異啊。「那些逃走的人,又是如何逃走的?」這又是一個疑點,若是盧氏族人身邊無有高手護衛,那以他此前安排的狙殺力量,應當是蒼鷹捕兔,絕無幸免才是,為何還會有人逃月兌呢?「大人,他們似是啟用了一種前所未見的遁符,一瞬間遁往他處,才使我們追之不及。」前所未見的遁符?連普通人都能使用?黃冶並不懷疑灰六所言,這些密諜精英各個所學龐雜,其考核也不單單是以功力做為標尺,既然他說前所未見,那就定是前所未見了。「可有繳獲?」這種遁符連普通人都能使用,意義非凡,黃冶一口便問在了問題核心上。「大人,此事還不能肯定,根據手下回報,這種遁符似乎是刻印在人的皮膚上面,發動是紅光刺眼,我們在揚州盧家家主盧知海死去的五兒子身上發現了一個奇異的印記,懷疑正是那遁符,但卻無法激發,現在尚無進一步研究。」「噢。」黃冶心知此事不會簡單,但聞言還是有些失望。符之一道,興盛于人類崛起之後,功用千奇百怪,種類五花八門,堪稱術道之極致。然其最根本的目的,卻是偷天之巧,以為我用。因為——沒有對那天地本源的一線感悟,斷無可能施展各類遁術;沒有天仙以上道行境界,也便無法破空瞬移,……凡此種種,不免令人心向往之,唯惜力之不足。但是,人力雖有窮時,人智卻無涯際,各類偷天法門應運而生,符之一道便在其中。大略做法就是獵取其他生靈之天賦奇能,在承載物物上以秘法封禁,待用時發出,彌補我身之不足。——這是天材地寶、靈蟲異獸之悲哀,然卻是人類興盛之基石。如遁地之術,人類大多不能為之,但可取穿山獸之皮制成遁符,修士以靈力驅動,亦可于土中游移四方。若用之保命逃生,很大程度上便相當于多了一條性命,但此類靈符得來不易,且使用次數有限。不過,供給普通人使用的遁符,黃冶也是從未听聞,這江南盧家,倒真是隱藏了個天大的秘密。希望攻佔杭州盧府之後,能夠有所斬獲。畢竟,僅這遁符一項,已然誘人萬分,誰知道這盧家還否藏有其他好東西呢。而且,開弓沒有回頭箭,帝國已和盧氏撕破臉皮,那無論如何,也得把這江南鱸魚一鍋燴了。「灰六,佛門可有異動?」黃冶道。「有,但為黑衣部和玄元派的道友分別拖住了。」「好,你集合所有人手,親自帶隊,務必一舉拿下杭州盧府,千萬小心,不可大意。」「是!」灰六應命而去。黃冶心情沉重,盧氏盤踞江南五百余載,豈是幸至?帝國雖然也在暗中布置了幾近二十年時間,但眼前的形勢卻絕對不容樂觀,他有種一拳打空的郁悶感覺,江南盧氏若是如此不堪一擊,早被人滅殺不知多少回了,他固然奢望過一夜功成,而表面上江南盧氏也的確折損極劇,當無翻身之可能,但是,他怎麼覺得自己從出手的那一刻起,便陷入到一個莫名詭異的局中了呢?就像是一把利刃,被盧氏操縱著屠戮盧氏,這種念頭簡直是太荒謬了,可是,為什麼無端端讓人心底發寒?——你們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呢?——黃冶眼望蒼天,無語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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