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滿家 得心 第六十二章 真與假

作者 ︰ 淳于琪

(明天會加更滴)

「我怎麼覺著這本賬冊……」

由于對數字的敏感,蘇雯伊很快就發現信手翻閱的一本賬冊竟然和三爺前次拿來的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所列名目的順序前後有些差異罷了。

三爺一听蘇雯伊的喃喃自語,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驚又喜的等待下文。二爺則是眼眸微眯了一下,卻不動聲色地退居一旁,靜觀其變。

猶未發覺的蘇雯伊依舊低著頭,先是快速翻閱完了手里的賬冊,然後才十分肯定地放慢手里的動作,微微抬頭問三爺︰「不是說這本賬冊只是用來教學的嗎?」。前次大老爺在永福堂考問三爺的內容大概也是依據了這本賬冊上面的數據的,只在有些名目上面做了些變化,但蘇雯伊憑著記憶,三爺屢次拿來的教學賬冊上面或多或少都會有這本賬冊的影子。所以,極有可能,錢掌櫃當初就是依據這一本賬冊而編寫的一套教學賬冊。

但,十分奇怪的是,蘇雯伊似乎記得,三爺有一回拿給她幫著算的一本賬冊卻是數字內容極為相似。不,更準確地說,就是一模一樣

「真的嗎?」。三爺詫異地看了眼蘇雯伊,慌忙奪過賬冊來,只是隨手翻了幾下,眼里就浮上了一層迷茫——他可不像蘇雯伊能過目不忘呀所以,他只粗略看了幾眼就翻不下去了,也不知蘇雯伊說得是不是真的。

「除了順序不一樣,但名目和數字全都一模一樣,你瞧瞧這里,還有這里……」蘇雯伊見三爺的臉色立即就知道了他看不懂賬冊,所以挑了幾個有代表性的名目指出來。

三爺定楮一瞧,恍然大悟︰「是啊,是啊,這個我是記得的,父親還問過我呢。」三爺拍拍後腦勺痴痴地笑了笑,這才信兒不疑,「還真是一模一樣的呢……」一瞬間又皺起了眉,「咦?照著二嫂這麼說來,那上回那本賬冊豈不是……真的了?」

「你確定這本賬冊是咱們家的真賬冊?」

三爺邱天武很篤定地點點頭︰「錢掌櫃是不會騙我的。」又說,「雖然這些不是正式記錄在冊的,但上面的數據是不會有假的」

「的確不像正式的,倒像是最初的手稿……」蘇雯伊細細分辨著,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驚道︰「如果這本賬冊只是手稿,那麼……」蘇雯伊怔了下,睜大了眼︰「那三爺你上次拿來的豈不是就是真賬冊了?」

聞言,三爺頓時傻了眼。

是啊,如果錢掌櫃給的是邱家生意的記錄手稿,那麼前次大老爺考問他的豈不就成了邱家的真正賬本了?

「這……」邱天武也不知所措起來,一會兒低頭看看賬本,一會兒抬頭瞅瞅二嫂,完全沒了主意。

蘇雯伊卻是這麼一念想後,思維更加拓寬了些,沉吟了片刻,又重新把這本賬冊從頭到尾仔細地翻閱了一遍。唰唰地翻書聲一下一下地打在屋里三個人的心坎上,卻是各人有不同的心思。

半響,蘇雯伊核對了所有數據後,才蹙眉道︰「我明明記得還有一個泉州木業的進出賬啊……」

「二嫂,是不是哪里不對勁?」三爺邱天武一顆心可是全系在了蘇雯伊的身上,指望著她能看出一二來,也好幫著他解惑。現在他只想解除心中的疑惑,倒沒想著身上還有個黑鍋背著的事兒了。

可是,蘇雯伊接下來的一番話,徹底把三爺驚呆了。

「頭一日進帳二千一百八十兩銀子,翌日支出五千兩銀子,還有運費和人工一百八十兩……咦?豈不正好就是支出三千兩銀子麼?三爺——」蘇雯伊偏著頭,從腦海深處仔細搜索著兩本賬冊的差異,等她完全回憶出來時,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激動地笑道︰「如果你上次帶來的賬本不是單純的教學賬本的話,那麼上面應該有泉州木業這個項目……可是這一本賬冊上面卻沒有記載,兩者正好相差了三千兩銀子哦——」

蘇雯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沉重的磚頭砸在邱天武的身上,讓他的背脊一點一點往下沉,瞬間又像是一團明媚的光亮打在他的心上,讓他忽然之間看到了無限光明,「二嫂的意思是說……」

「至于到底是不是,三爺還須問問大老爺才是。」蘇雯伊可不敢把話說絕了,畢竟三爺前幾回都是使用的教學賬本。不過,也正是奇怪了,為什麼獨獨有一本教學賬本的內容竟然和真賬冊做的這麼接近呢?除了賬目的順序,就只有泉州木業這一欄的差別了。

如果是錢掌櫃所為,他斷然不會又把這些手稿賬本拿給三爺看才是呀?蘇雯伊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三爺邱天武可不管那麼多,興奮地跳了起來,「我這就去找父親。」說著,什麼賬本啊什麼棋盤啊都不管了,撒開了腿就想往外沖,卻被一聲听似溫和的聲音叫住了,「三弟先別急,可否听二哥一言?」

蘇雯伊和邱天武刷刷地側頭,這才想起來屋里還有個二爺在呢。

蘇雯伊臉色一黑,糟糕剛剛太興奮了,口無遮攔,二爺該是懷疑了吧?可是,二爺是什麼時候退避那麼遠了的?她竟然連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發現二爺的存在

邱天武可沒蘇雯伊想的那麼多,現在的他完全都被洗刷冤屈的美好憧憬著一切,哪里還知道什麼叫作顧忌,听到二爺有話要說,止不住的腳不情不願地硬是縮了回來,有些心急地問道︰「二哥有什麼話快說」

邱天恆緩緩從兩人的視角盲點處邁過來,看似悠閑地撩起衣擺,然後優雅地坐下,面上看不出特別的表情來,卻在坐下的一刻忽然側頭對蘇雯伊道︰「伊兒,你先出去下」

蘇雯伊手心一緊,微微低首,不敢與他的目光接觸,站起來應道︰「是。」卻在抬頭之際,深深地看了三爺一眼。頓了頓,終是沒敢再說什麼,徑自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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