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眸之血 第八章

作者 ︰ 瑜雪初見

寧靜的午後,古老的石板路上偶爾飄過枯黃的落葉,不礙眼卻足以暴露隱藏在背後的蒼涼。(.請記住我)靜謐的阿特洛波斯女神雕像不分晝夜的守候這片土地,時光腐蝕不了她臉上的安詳,隨風而逝對她亦是笑談。千百年來與她同名的島嶼在人在事上的變化可以用不停息的改朝換代來形容,唯有她沒有任何變化,忠實的扮演守護者的角色。

女神雕像下站著兩名耀眼的少年,遠處一輛古樸典雅的黑色馬車正慢悠悠的駛來。

待馬車在少年們面前停穩,巴利茲首先從車上下來,接著他恭敬的伸出右手,一名黑發少年探出頭,巴利茲立即回以溫柔的笑,少年握住他的手,巴利茲小心翼翼的扶他下車。少年雙腳一落地,夏朔和於睿原便對少年莊重的行了個禮。

「未寒少爺。」他們好听的聲音打破了這接近死寂的寧靜。

「夏朔大人、睿原大人,請不要這樣。」名喚未寒的少年慌忙阻止正要行禮的夏朔。

「未寒少爺有資格接受我們的尊敬。」夏朔俯身繼續未行完的禮儀,未寒再想阻止時巴利茲適時扶住他,說︰「未寒少爺不必如此。」少年只得作罷。

「未寒少爺的住處已經安排好,希望您能滿意。」夏朔禮貌的讓開,少年為難的看向巴利茲,巴利對他鼓勵的笑笑。

於睿原對少年做了個請的手勢,少年禮貌的走過他身邊。

「夏朔。」巴利茲不著痕跡的放慢腳步,夏朔會意,走近他。

「巴利茲先生。」

「夏朔,未寒少爺是個善良的孩子,他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您放心,我會好好保護未寒少爺的。」

「那就好,有你的這份承諾,我想未寒少爺以後的日子會很開心。」

「是,夏朔不會讓您失望的。」

「夏朔,你應該能感受得到未寒少爺于殿下而言還有更深的意義。」

果然!

「原來我的直覺沒錯,可是到底是什麼?未寒究竟是什麼人?」

「我只能說,未寒少爺有資格讓包括金眸在內的血族臣服。」說完他恢復先前的速度追上前面的黑發少年。

夏朔很清楚巴利茲不願向他透露關于未寒的太多秘密,而能讓巴利茲封口的人,縱觀整個血族只有那位殿下了。想到這兒,夏朔的心莫名的顫了一下。

原來他竟是那麼強烈的盼望著那位殿下能把目光分一些給他。

拉德爾學園為未寒安排的住處是一棟拜佔庭式建築,從遠處看就像是童話中囚禁公主的地方,說法雖然不太好但這樣形容它的歷史有著意外的好效果。

送走夏朔和於睿原,少年安靜的倚在大落地窗邊,淡紅色窗簾遮住他一半身子。少年極其小心的看著這個陌生而美好的世界,眼楮里有著無限驚喜,讓看到這雙眼楮的人不自覺的跟著他一起暢想屬于生命的種種,忘記相關沉痛的任何。

「未寒少爺為什麼不同意舉辦歡迎會呢?」巴利茲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沒有責備卻透著心疼。

「我不想讓大家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盼望了那麼久,本應該是殿下和大家一起生活的,結果卻換成了我,這種情況下大家心里已經很不好受了。再為我辦歡迎會不是更讓大家為難嗎?」

「如果他們知道了未寒少爺的想法,一定會重新審視自己的行為。」

「其實我不怪他們對我的蔑視,換做我,也會覺得這是對殿下的侮辱,所以大家能允許我呆在拉德爾學園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巴利茲愣住了。

「巴利茲,我想想看看黎雪熙小姐,可以嗎?」未寒漆黑的眼楮里滿滿的盡是請求。

「黎雪熙小姐一定會喜歡您的。」

「嗯!我曾經遠遠地看過她,很奇怪我從未見過她卻能感到一種熟悉的溫暖,我想那就是黎雪熙小姐之所以被殿下相中的原因。」

他的臉上此刻呈現出滿足的喜悅,這讓巴利茲震驚,他沒有想過這個孩子只是遠遠地看著一個人就能滿足,是因為已經放棄奢求的權利了嗎?他知道未寒的心底是悲傷的,因為沒有人能夠將別人的冷眼和有意無意的刁難完全忽略,縱使當事人很早就意識到自己的卑微也不能說他已不再存有希望。

可是,面前的這個孩子讓他產生了懷疑。

「巴利茲,我去看黎雪熙小姐,殿下不會生氣?」未寒眼中多了擔憂。

「不會的,以後殿下會一直守護著你,讓你過上新的生活。」

「真的嗎?殿下會在我身邊嗎?」顯然巴利茲的話讓未寒很興奮。

「難道您忘記了嗎?殿下一直與您同在。」

「是啊,殿下就在我身邊。他就在我的身體里。」未寒眼中的乞求和擔憂消失了。漆黑的眸子綻放著歡樂的色彩,看到這一變化巴利茲同樣如釋負重。

是的,殿下在守護著他,不僅是殿下,那位一生傾盡所有來保護子民的陛下也在守護著他。

拉德爾學園除了不允許在島上使用現代交通工具外並無其他嚴格的校規,應該說就沒有校規了。至于男生不可進女生宿舍這類規定對拉德爾學園的學生來說那簡直是不可理喻,因此,在女生宿舍或男生宿舍看到異性不必尖叫,更不必投去異樣目光,那會顯示你很異樣。

女生宿舍。

「怎麼樣?黎雪熙有什麼特殊背景嗎?」觀晴問的很急切,她是矛盾的,一方面她不希望作為人類的黎雪熙是個特殊分子,另一方面她早就期待著能抓住吸血鬼們的軟肋繼而給予他們沉重的打擊,滅族是最好的結果。

「很特殊。」安暮澤思索半天得出這三個字。

「怎麼說?」觀晴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生怕錯過安暮澤口中的每一個音節。

「特殊到讓你不敢相信的地步,父親是一名普通的寵物醫生,至今為止大學畢業證書都沒拿到,原因很簡單,成績太爛中途退學,醫師資格證也是初級的,不過臨床經驗倒還豐富。母親是千萬個家庭主婦中的一個沒什麼好調查的,黎雪熙本身也是平凡到掉渣,值得一提的是數學比你還不如。」

「什麼叫比你還不如?」觀晴雙眼微眯,危險地看著他。

「我只是想讓你更容易理解而已,這樣你應該知道她平凡到什麼程度了。」

空氣中怎麼彌漫著一股殺氣。

「這種學生都能進拉德爾學園真是奇跡,還被紫眸尊敬著。」安暮澤絲毫沒有注意到那股是殺氣,自顧自地低喃。

「等等!安暮澤,你說的是什麼話?」觀晴本快要痛下殺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她想到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

「什麼話?什麼意思?」

「黎雪熙不該听懂我的話的,我不會說漢語,黎雪熙肯定不會說日語,不僅如此,在拉德爾學園里每個學生都來自不同的地方交流卻沒有一絲障礙。」

「很顯然這是吸血鬼們的杰作。」

「太可怕了,我們居然什麼感覺都沒有就被他們控制了,那他們是不是也同樣控制著我們的思想?」

「我想這倒不至于,遠古時代留下的書籍有說吸血鬼會在吸食人類血液時獲得人類的思想目前學園里的吸血鬼還是很安分的,若是他們解決了我們的語言問題那對我們也有利。」

「果真如此嗎?」觀晴微蹙起眉頭。

「對了,黎雪熙哪里去了?」安暮澤是知道黎雪熙不在的,不然不會跟觀晴談論與吸血鬼有關的話題,只是她初來乍到,作為同類他們的做法有點過了。

「你也覺得我們太過分了嗎?」觀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沒辦法啊,只能先這樣了。」安暮澤拍拍她的肩,本是很和諧的相親相愛的畫面,觀晴卻倏地投來一道報復的目光,安暮澤還沒來得及對難得的和諧唏噓一下已被她用過肩摔摔得五官錯位。

「別以為我忘記‘比你還不如’了,安暮澤!」觀晴咬牙切齒的瞪著地上的少年,相信即使是她媽都不會想到剛剛緊蹙眉頭的女孩與現在這個是同一個人,也相信她媽會堅定地證明此女非彼女。

而地上的安暮澤將會在無比年輕的年紀里就會悟出一則深刻的道理——永遠都不要忘記防備淺野觀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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