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江湖之青衣 第二百七十八章 早春雨

作者 ︰ 月下美人

「半冷半暖秋天,熨帖在你身邊靜靜看著流光飛舞那風中一片片紅葉,惹心中一片綿綿半醉半醒之間,再忍笑眼千千,就讓我像雲中飄雪,用冰清輕輕吻人臉,帶出一波一浪的纏綿。/.吧.」

春雨綿綿,歌亦綿綿,酥軟曲調,暖著清晨雨中之心,小河邊,柳青衣月兌去鞋,雙腳伸入水中,絲絲涼意無限,手中,正把玩著一根翠綠的竹笛。

在小雨中,哼著歌,就這般散漫地等著該來的人,這一刻,若成永遠多好,這般愜意地活著,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

風攜細雨,吹面不寒,柳青衣正歡快著,耳邊忽聞一陣緩慢輕柔的腳步聲,似遠又近,不一會兒,那人已來至身後,一把油紙傘,擋去細雨。

「春雨帶寒意,公子小心著涼。」帶著笑意的聲音,柳青衣回頭,只見一抹鮮紅

「你生得真好看。」柳青衣看著身後的人許久,十分認真地說道,那表情,全無玩笑意味,是真的在欣賞,欣賞這帶著寒意的鮮艷。

來人正是醫邪天不孤,也唯有擁有死神之眼的他,也只有醫術超凡的他,才能解決得了自己身上的麻煩。

「哈!」天不孤的笑聲,柔,亦帶深沉,一手抱著墨蛟吞月,一手執傘的他,饒有興致地看著身前這奇怪的人,「多謝公子抬愛。」

「坐下吧,這水涼爽,莫撐傘了,雨也剛好,淋濕了,回去換件衣裳就好。」柳青衣指指自己身旁,「我帶了你喜歡的東西送你。」

「哦吾喜歡的。」天不孤眼帶幾分玩味,竟真的依言收起紙傘,坐在柳青衣身旁,月兌下鞋子,放于一邊,雙腳伸入水中,「恩,是滿舒服的。」

「這鞋子,旁邊用金線繡點雲紋,會好看些。」柳青衣看著天不孤的小紅鞋建議道,「沒騙你。」

「公子是個討人喜歡的人。」天不孤手指輕輕撥弄墨琴琴弦,「公子不喜歡的人,也一定是不討人喜歡的呵呵!」

「我騙那個賣面仔的誒,你莫當真。」柳青衣不好意思道,「規矩麻煩,他樂意听,我就配合演,大夫全當是看兩只猴兒嬉戲罷了。」

「呵!公子真是個妙人。」天不孤輕笑,「罷了,難得遇上有趣的人,便當看那老猴耍戲了。」

「和你換。」柳青衣將手中竹笛遞給天不孤,「琴還我,我彈剛才的小曲給你听。」

「天不孤靜候曲中意。」醫邪交還墨琴,一手轉弄竹笛,「這個,不會要回去了吧?」

「真心送人的禮物,我是不會收回的。」

「真心呀」天不孤低吟一聲,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好奇,「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蠟燭有淚還惜別,為君垂淚到天明假意真心,倒也稀奇。」

「留人間多少愛,迎浮生千重變

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像柳絲像春風,伴著你過春天

就讓你埋首煙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熱,抱一身春雨綿綿」

一首流光飛舞間,河畔的人,當真沾了一身春雨綿綿,無關風月,只有道不盡的瀟灑風流。

「吾中意。」天不孤輕輕卷著額前一縷紅絲,半閉著眼,小聲著問,「還有吾更中意的禮物嗎?」

「很多很多。」

「是真心嗎?」

「自然是真心的。」

天不孤蹙眉搖頭,「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可惜,公子心頭有事,未留太多時間給吾听這真心。」

柳青衣略微尷尬,「師長有急事,以後若有時間,我會常來找你。」

「真元緊鎖心脈,一身內元不得盡展,如蛟龍困鎖淺灘,公子是要天不孤,解了這困龍之鎖呀。」天不孤左眼隱現光芒,柳青衣筋脈束縛,盡在眼底,「龍出淺灘,便游四海九天,蛟龍如何記得,淺灘旁春雨綿綿?」

「大夫高看了,江湖小蝦米,游走江河間,求得,不過是一場快意,豈可與龍並論?」柳青衣抱著墨琴,手指輕輕地撥弄著,「吾無翻雲手,豈可覆江河?」

「公子真心得好生心狠,連一點欺騙的余地都不願留呢。」天不孤嘆息,「是厭惡身旁血艷嗎?」

「我才是一身渾濁,你活得清醒自在。」柳青衣說得誠懇,「是真有急事,否則,我也不願解這鎮鎖。」

「真氣凝結筋脈之上,莫說印入時,是何等痛苦,便是真時時刻刻的窒礙與刺痛之感,亦是讓人郁結嘖嘖,下這封印之人,好狠的心腸。」天不孤伸出一指,順著柳青衣心口經脈,輕輕移動至咽喉處,「讓人痛不欲生呀。」

「我認真的,別嚇我了。」柳青衣伸手抓住那點在咽喉間的手中,「求你幫我一次。」

「公子佔盡便宜,卻不願付出一絲,如何讓天不孤覺得公子是認真呢?」天不孤似笑非笑地看著柳青衣,也不介意掌心命脈正被人握在手中,「公子如今,執吾之手,卻不願留在這春雨之中,是戲弄,還是愚弄?」

流光飛舞,這首歌,有種蠱惑的美麗,妖冶到了頭,反而讓人感覺不到俗套的輕佻,真的很合適天不孤這個人,這是一出戲,那就認真地好好演下去,真心入戲,戲亦成真。

柳青衣不知道身前的人是男人或是女人,他也沒那個興趣知道,他只知曉,這是一個生得很好看的人,他身上有種不容于世俗的美,認真欣賞這美,美的事物,總能讓人忘了憂煩,就像如今,天不孤只要凝力一指,柳青衣只要聚元一握,綿雨軟寒的美好情景,立刻會變得腥臭。

天不孤是風雅妖冶的人,柳青衣是個容易沉迷戲中的人,這兩種人,都是不願破壞這種好情景的

「你這麼心軟的人,應該是不會介意我佔一點小便宜的。」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吾這眼,第一次看不清了」天不孤愁上眉山,「兩天時間,天不孤不眠不休,解公子心脈之鎖。」

「三天吧。」柳青衣自知己事,趕回去的時間足夠,這麼佔著別人便宜,也實在不夠意思,「精細的活兒,得小心處理,你願幫忙,我也不好意思累壞了你。除了小曲,我還會做點小菜,我呀,總不能白佔你的便宜的。」

「呵呵!」天不孤眼中又露笑意,「合意的曲,合意的歌兒,有趣的人,好久未這般愉悅,天不孤越來越不想放公子走了。」

「我說過會再來。」柳青衣慶幸,亦是高興,這一著,賭對了,醫邪雖是不喜醫治俗人庸人,自己本身氣息,就容易讓人親近,以曲悅其心,討好而已,自己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自然無這個世界的一些眼光束縛,天不孤的特異之處,對自己來說,沒什麼可訝異的,這是對其性情,蒼之手段驚人,亦算奇癥,這種有難度的病癥,正合天不孤的愛好,而更重要的是

死神之眼,自然能看出自己功體異于常人,分析與了解自己的功體,對天不孤,何嘗不是極其誘人的好處?以他之能為,分析自己功體之後,自然能得出利于自己的地方。

若不是不知道千竹塢具體所在,自己又何必這麼麻煩去找賣面人?不過總算,時間足夠!

「罷了,就當天不孤行善一回。」

「我叫柳青衣。」有相交之意,亦不怕天不孤知道自己是誰,反正如今是原本面貌,何必欺人?柳青衣放開天不孤的手,笑道,「柳是柳絮的柳,青衣,便是戲子青衣的青衣。」

「好滑頭的戲子。」

「軟心腸的大夫。」

「真話?」天不孤低聲問道。

「嘗掛嘴邊的,哪里會是真話?」柳青衣反問一聲。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戲子這話,令人倍感淒涼呵呵呵!」小河畔,天不孤笑得好生快意…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柳青衣一腳踢起幾多浪花,「他日送我離去時,戲子會送你一句真話。」

「今宵竹塢,酒暖人腸不覺寒。」天不孤將手中竹笛收起,「再坐一陣,便該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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囹圄池,邪氣沖天的囹圄池,邪靈巨擎,齊聚一處,一人滿身怒氣,不斷來回渡步。

「可恨呀!!!」業途靈怒吼一聲,「月復中首,月復中首啊!!我要去報仇!邪師,告訴我那人在哪里!」

「業途靈」輕輕擺弄著衣角,女邪師含笑問道,「何不冷靜?」

「如何冷靜!月復中首被殺了!」業途靈說著,環顧四周,「你們沒听到嗎?月復中首被殺了!」

「技不如人,身死無怨。」女邪師淡淡說道,「早便警告過,自己不听,單獨行動,如今身死,怪得了誰?」

「女邪師!你什麼意思!」業途靈聞言大怒,直斥邪師,「同伴被人殺害,你的語氣,讓人心寒,更讓人憤怒!」

「你是在質問奴家嗎?」女邪師臉上笑著,眼中,卻帶無限寒意,「業途靈,你是不滿奴家嗎?」

業途靈正欲反口,卻被萬魔天指制止,「業途靈,收起怒意,邪靈不可內斗!」

「是這個女人說話太過!月復中首是我們的同伴,他被殺,我要報仇!」業途靈依舊惱怒。

萬魔天指微微皺眉,三途判自成一派,鬼王棺野心勃勃,如今吸化血舍利當初的行事,實在不慎!

轉過頭,與女邪師對視一眼,萬魔天指對著不遠處陰影下之人問道,「鬼王棺,你的意見!」

「仇,一定要報吶!」陰影之中,滿身邪氣環繞,鬼王棺的臉,在陰影之下,更顯凶邪。

「百世經綸,清香白蓮,還有那幫老禿,再加一個天命之人與來歷不明的盜聖鬼王棺,奴家靜候你之高見,呵呵呵!」女邪師笑中陰寒嘲弄之意。

「邪師吶,賣弄唇舌,于事有益嗎?哈哈哈哈!邪乘身故多時,你還能這般瀟灑愜意吶?」鬼王棺回擊女邪師,口中之言,竟是言及無界主。

「鬼王棺,莫以為吸化舍利,便可這樣與奴家說話喲」女邪師輕聲說著,一身邪氣爆發,囹圄池一陣鬼哭神嚎,無上威能偶露,讓人不敢逼視身前妖嬈,「奴家只在乎邪靈的利益,鬼王棺,你該知曉奴家的脾性,激怒吾,你擔待得起嗎?」

「難道鬼王棺不是以邪靈利益為首吶?」鬼王棺稍感訝異,這女人,竟然也恢復當初實力!女邪師只在乎邪靈利益,其他一律可以犧牲,其性瘋狂陰戾,與其交惡無益,鬼王棺思索片刻,冷哼一聲道,「鬼王棺不想與同伴爭執,但邪師亦需注意自己的語氣吶!」

「夠了!」萬魔天指斷喝道,「繼續爭執,有意義嗎?女邪師,說出你之訊息吧。」

「奴家遵命。」女邪師自不欲萬魔天指難做,稍退一步,鬼王棺此人有狼顧之相,心術不正無妨,邪靈哪個是正氣凌然?但這傷主反咬的脾性,卻是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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