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江湖之青衣 第二百四十八章 怨否?

作者 ︰ 月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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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之听之,言之言之,听著自有所斷,言者自有所思

「辦法,簡單,唯一字,殺!」風雅的臉,漫延著絲絲冷厲,疏樓龍宿語氣淡如溶學之水,說的,卻是灼烈如火的話,「放開手腳,殺人!殺邪靈,最好,是一個不會影響大局,卻又是邪靈之中,至關重要的人物如果選擇不定,那便擴大範圍,殺!在邪靈尚可忍受的範圍,不令其直接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汝身上,殺!在一頁書等人認為汝無可能是邪靈一方的臨界之處游離中心之外,是最安全的距離,至少在這樣的形勢下是這樣!」

「如果我選擇月復中首呢想必以你對如今江湖的關心,你是知道此人的」楚留香試探問道「或者是鬼王棺他之身上,還有血舍利!」

「對上鬼王棺,與對上整個邪靈一方,有區別嗎?月復中首汝還是放心不下汝那義子與素還真想分擔邪靈一方的注意哼,既是如此,汝來此問吾,何用?汝早有決斷了!」

「我只是不清楚,到底該怎樣讓一頁書信任我其他的,不是疑慮的地方」

「汝如今身份,需要得到一頁書的信任嗎?」疏樓龍宿奇怪地看著身前人,「汝之主要精力,應該放在血舍利之事上,鬼王棺由他們牽著,不是更好?汝要想的,是如何尋回剩下的舍利!」

「這」該怎麼說呢?說到底,還是不喜歡被一頁書前輩這樣懷疑,還是不希望續緣和素還真發生沖突只是,這樣參與其中,必然會影響自己行事,龍宿之意,無非是讓自己證明了自己位置後,就任由正道與邪靈爭斗,這的確是最安全的方法,但是…

「我要殺月復中首!」楚留香沒去看疏樓龍宿的臉色,只是低聲自語道,「續緣不是我親生,但那段與他相處的時日,卻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感覺到親情的味道,他是不可失去的至于其他,便按你說的,我不會再介入」

疏樓龍宿無語,眉頭微皺吾卻是從未問過汝之來歷呢或者說,吾從未注意為何?因為沒有威脅嗎?

「吾至今一事不明,汝對一頁書那莫名其妙的恐懼感,是從何而來?」龍宿忽而問道,「以汝之心性,當是不懼這生死,吾真無法明了,一個稍稍提點過汝之武學之人,值得汝這般敬畏嗎?素續緣只是一個看似合理,不是借口的借口,汝在吾面前,無需這般遮掩,主因,是素續緣,但未嘗沒有一頁書的因素在內!」

沒直接反駁我?這麼好說話?楚留香面露正色,端坐起身子,直視那雙洞悉人心的眼,「人,總是需要敬畏之心總有人說,希望自由與天地間,不受任何束縛,不懼一切,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但是,這樣的人還是人嗎?」

這副認真的模樣多少年未見了?重逢以來,疏樓龍宿少有地正視身前人「吾靜候汝之言辭」

「也許不對,你就當做廢話無妨」楚留香想了想,皺眉道,「我覺得,人,是一種矛盾的存在,既渴望自由,追逐自由,但同時,仍需束縛!這世上,不存在絕對的自由,萬事由己心,這樣的人,其實根本便是個怪物,不會體諒他人的心情,不會顧及周圍的聯系與牽絆,究極至頂的後果,無非便是自我毀滅,這束縛…或者說是道德,或者說是對某一人,某一事的敬畏,敬的是理,畏的是自我心中的私欲…這個你沒事吧?」

疏樓龍宿只顧听著,卻未曾發言,這樣的反應,倒是讓說的那人,感覺怪異竟然沒反駁我?

「在汝看來,吾只會否定汝嗎?」疏樓龍宿反問一聲,不待對方回答,便自顧自道,「稍有新意的論調,吾有見識的興趣繼續吧」

「簡單來說,就是怕自己變為那種自私至極的怪物,所以,給自己上了一層束縛」楚留香指指自己,毫無掩飾道,「你看,我不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而我,擁有著尋常人沒有的力量,如果沒這束縛,我會如何?比如我今日,想飲酒,想飲上好的酒,但我囊中羞澀,怎麼辦?去偷,去搶,以自己強于他人的力量去掠奪他人辛勞的成果,讓自己的痛快加諸他人痛苦之上,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甚至,有時,我會這麼想真的,不用覺得奇怪,我不是好人,但我想,好人,總比壞人來的好,雖然,我至今分不清,這個世界的好壞,但是,我希望,在我死的那天,我沒對不起任何人過這很難,但我希望這樣,所以,我敬畏一頁書…」

「這很合理,不是嗎?首先,一頁書是一個正義的人,這是誰都不能否認的,雖然行事手段剛烈,但是心里,卻有普度世人的慈悲心腸,這樣的人,值得敬重,人總有對比心理,與之對比,這其中形成的反差,就如那句話說的,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敬畏他的,是我心底的小人這種陰暗的心思,誰人沒有呢?」

「我是一個心志並不堅定的人,這一路行來,很多時候,若無對一頁書的敬畏,我恐怕早已非人」

飲一口茶,輕嘆一口氣,楚留香輕笑道,「呵呵,這是你第一次沒有打斷我說話,也沒有把我駁得一無是處今天真該慶祝一下」

「吾再問一事」疏樓龍宿臉上,依舊那副淡然模樣,紫龍扇半掩龍顏,眉目間,卻有一絲疑問

「你還未解決我的問題,卻一直問我問題哈!算了,反正一直來都這樣,要你幫忙,就一定要你高興了」楚留香無所謂道,「問唄」反正你想知道的,或者說,你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一點也不合理,卻也當是如此,誰叫你是疏樓龍宿上天容你如此人物在世天,是如何喜你

「一直以來,汝在吾面前,從未討得真正的好處」疏樓龍宿說著,放下紫龍扇,從小碟子中拿起一塊桂花糕,學著身前人的做法,將桂花糕沾滿蜂蜜,一邊這般做著,一邊輕聲問著

「學海無涯,吾視汝為累贅汝怨否?」

「金封千年,吾一掌斷信諾汝怨否?」

「邪物亂世,吾仍計較私欲汝怨否?」

怨否怨否?三聲怨否,盜者自問一聲怨嗎?怎麼不怨?怎可能不怨?但是便是怨了又如何?計較嗎?雖然一直被算計,但至始至終,自己不都活著嗎?真要算計自己,以他的手段,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這些事,怎麼一句話說得分明?

楚留香伸出手,止住疏樓龍宿拿著桂花糕的手「我記得你不喜歡吃那麼甜的」

「果然是怨嗎」疏樓龍宿輕輕拿開按住自己的手,輕聲道,「吾只是好奇,既然怨,為何還要為吾找尋借口來諒解吾亦只是好奇,汝為何這麼喜歡吃甜食只是好奇,這樣的吃法,當真有這麼美味嗎?」

「懂得越多的人約苦,活得越久的人約苦,眼苦心苦人這輩子,總是苦多于甜的既然老天不願放過人,我們自己又何必虧待了自己哈,听說是遺傳,我娘亦喜歡吃甜的听說,再加上自己本來就喜歡,所以便更愛甜食了我不聰明所以別問我太難的問題了連你都不懂,難道我還能說個分明?」楚留香說著,指著那沾滿蜂蜜的桂花糕道,「你看,越問越苦分我一半吧」

「汝無向吾要求的資格…」

「真絕情啊」

「與吾說說汝之過去學海無涯之前,北域斬蛟之前,包括未入江湖之前」

「喂!你這是審問嗎?」

「突然有興致听…所以問了」

「我干嘛一定要听你的!」

「分汝一半」疏樓龍宿輕輕掰開桂花糕,少有溫和,卻帶一絲不可回絕的語氣,「汝要知曉,吾給予的,汝才能得到,吾不準的,汝不可動心思!」

「你!」

「想汝那個義子平平安安,汝在接下來的時間,需要保證汝所說謊言,皆是經得起考驗現在,吾準備听,汝可以說了」

不容拒絕,理所因當,疏樓龍宿皺著眉頭吃下那沾滿蜂蜜的桂花糕太甜了三流的品味不過,甜總比苦好

楚留香思索片刻打打不過,講道理這人現在沒準備講道理從來都是這樣,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

「從哪里說起」無聲嘆息,楚留香一口吞下那半塊桂花糕,無奈道,「難道要從我三歲走路,七歲上學,十歲墮落開始說起?」

「三歲行步晚了點,不過,以汝現今看來,吾相信這是一個可悲的真相至于七歲上學,汝可以告訴吾汝的先生是誰,以儒門龍首之名,疏樓龍宿饒不得這等誤人子弟蠢物在世至于十歲的事,吾想,汝可以與汝那位新交的‘好朋友’劍子仙跡好好交流,吾無知曉的興致現在,從汝三歲行步第一次跌倒說起吧」疏樓龍宿說著,輕輕捂著額頭,輕聲喃喃「吾最近的耐性越來越差越來越差呀」

我一定會和劍子仙跡好好交流!你放一百五十個心!盜者垂首,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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