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辛只是輕笑,不管他的話有多殘忍絕情,「倪箏,不是每個女人都有資格和我說過去這兩個字。你不笨,在和我一起時心里就已經雪亮——在你之前,那些女人不配,而你,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和她們不同。」
「那新珩呢?!她為什麼可以,她為什麼可以嫁給你!」淚水早已經忍不住,順著精致的臉蛋流下,倪箏雙眼猩紅,嘶聲質問,「如果我真的和你以前的女人沒有區別,那你為什麼還要娶一個新珩?啊?明眼人一看就知,她不過是我的替代!」懶
「夠了!」僅僅是听人提起她的名字,他心里亦是狠狠一抽,情緒不由躁怒,一瞬間,已收起玩笑的懶散的姿態,他驀然狠了聲,「你不配提她!」
「不配?」倪箏忽而呵呵笑出,她狠狠擦了擦眼淚,緊緊盯著易辛,聲音拔高,「易辛,是不是假作真時真亦假,你一開始因我而娶她,兩年以後,卻連你自己最初的真心也忘了?!」
易辛頓時在倪箏的厲聲質問下沉默起來,暗黑的眸子緊緊看著眼前的女人。
驀然而來的沉默讓倪箏心中不由一喜,有一絲希望油然升騰,上一刻的悲哀稍緩。他這時的樣子,她不相信他心中沒有她,不相信他對她真的有他說的那麼絕情!
他或許是一個風流的男人,但他也是一個負責人的男人,她知道。所以,之前他對她所有的冷漠、排斥、推離,她相信,都是因為新珩,因為新珩是他的妻子。易辛或許可以對女人無情,卻不會對家庭和妻子絕情,所有他才會將她推開。蟲
而這時,新珩離開他了,他再沒有了家庭和責任的束縛。
而他此刻的表情,完全就是印證了她心中所想。
倪箏回視著他,想到這里,眼里那些原本對他的指責和怨怒悉數散去,她柔柔地凝著他,包容又多情。
易辛就這樣看了她良久,末了,一笑,「倪箏,一個自己也沒有真心的女人是不配和他人提真心的!」
像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倪箏身體重重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那雙冷絕的眼楮,控制不住地恐懼,她激烈地搖著頭,「易辛,你怎麼會這麼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對你……」
「閉嘴!你當時和我在一起是為了什麼,今天表現出的痛苦和絕望又是為了什麼?你自己清楚!你的謊言對我不管用,你要是準備了許多,你可以去和宴清那傻小子說。還有,我警告你,不要再來惹我或者新珩,我可以因為宴清放過你一次、兩次,但是,絕對不會有第三次。」
「風家醫院,你們過去常住的病房,去看看他吧。你也知道,他那個人強勢蠻橫,這個時候了,還一點也不配合,你只要和他說一句話,比所有的醫生加起來還要有用。」
新珩下了出租車後,站在醫院大樓下,卻再也邁不動腳步。
雖然現在號稱春天已經來了,但是這時的風是最大的,新珩就站在風里,有承受被風吹的勇氣,卻沒有再邁進一步的力量。
風揚給她看了她的胎檢報告,薄薄幾頁紙,卻將她的手翻得幾乎麻木。她以為早已流盡的淚水,一瞬間再次洶涌,而這一次,似乎連情緒都已經沒有,就只是許多的咸咸的水珠一直在往外落。
「你誤會他了,這件事不是他的錯,是我的失誤,才會將你們害到今天這個地步。易辛不讓你吃避孕藥,是因為普通的藥,你不能隨意吃,他怕你傷了身體,所以讓我配了藥。就是在易家大宅里,那一天早上,管家讓你喝的那一碗湯。只是,是我失誤,將藥放得太輕,所以你後來才會懷孕,並且傷到了胎兒。」
「新珩,是我對不起你,從頭到尾,易辛都是在為你著想。」
「也許他的表達方式太過強硬,讓你幾乎看不到他最真最真的心。可是,那是因為,在你之前,易辛從來沒有愛過人。你是第一個,他自己也不懂如何去愛你,只能嘗試、模索,然後不可避免地有許多瑕疵、不完美。可是,即使是他有再大的錯誤,出發點也無一不是因為愛你。」
「就像你也許至今也不能理解他最初硬逼你嫁給他的強硬。可是,那只是因為他沒有等待的勇氣。你性格溫吞,時常猶豫不決;而他,遇上你,也再不是那個殺伐果決的易家領導者,他既對你沒有信心,也對自己沒有信心,他是在害怕,怕抓不住你。」
「你現在回想,你敢說,你和他結婚兩年多,你感覺不到他對你的小心翼翼?」
「而倪箏……那畢竟是他的事,我或許了解不多,但我相信易辛。新珩,算我求你,你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好不好?」
然後,新珩連眼淚都還沒有擦干,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出了門,莫名其妙地來到醫院。臨到了這里,卻又突然不敢再進一步。
所有的沖動和力量,似乎就只能支撐到她來到醫院大門,然後,再進不去。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眼睜睜看著那個嫵媚風情的女人從里面出來。
那個他和她之間最初也是最深的結,倪箏。
她突然就笑了出來,自嘲地搖搖頭。
就這樣猛地想起一句話來,記不清在哪里看的,意思是︰關機一個月,再開機時,心中隱隱想著全世界都在找你,可是事實是,一條短信、一個未接來電都沒有。
失望嗎?
似乎是,可是不太想承認,因為,一旦承認了,就等于坦白對那人,還有希望。
可是,即使不想承認,她心里也清楚,她的心,確實還會因為他需要她而有力跳動。
然而,到眼的卻是,他沒有她以為的那麼需要她。
沒有誰是誰的非卿不可。
她從他的生命里消失一段時間,也並不是太長,他就已經有別的女人。誰是誰的唯一?誰在誰的心中又能有多重?
她笑著轉身,只想,從哪里來,回哪里去。
「新珩!」
卻偏偏,連躲都躲不掉。身後,那柔婉的嗓音叫住了她。
新珩苦笑,閉了閉眼,轉身,神色已如常。
美麗的女人快了腳步上前,應是心情很好,她這時容光煥發,笑起來,風情更盛,「你也是來看他的嗎?」
「不,他不需要我來看,我是來找風揚的。」新珩答得鎮定。
倪箏一笑,點頭,「是啊,他康復得很好,就要出院了。對了,你見到風揚了嗎?要不要現在上去,我也是剛剛從他那里出來。」
剛剛從他那里出來?
新珩心里想笑。明明,風揚被她扔在了她的家里。
新珩不置可否,只是看著眼前那張明媚的純真的臉,微微一笑。
倪箏卻突然臉上一紅,仿佛有些害羞,「易辛讓他幫我做下胎檢。」
易辛讓他幫我做下胎檢……這話,意思真深刻。
新珩笑,「我記得風揚不是婦產科醫生啊。」
倪箏笑得明眸微彎,「還不是這孩子金貴,他信不過其他的醫生,非得讓風揚在一邊盯著。」
「哦,」新珩點頭,突然道,「是你的話有歧義還是我理解問題,你這孩子是……和風揚的?」
倪箏明艷的臉猛然陰沉,旋即,又恢復了一貫的笑,就像在對著鏡頭,完美,「是你誤會了,孩子是易辛的。不久之前,被八卦報紙爆了出來,現在是害得我工作都做不好,有時真覺得太煩。」
「是煩並快樂著吧?」
倪箏一笑,快樂不言而喻。
新珩也在笑,有些驚訝,問,「你也看到那份報紙了嗎?」
倪箏微怔,仍舊笑著,「當然了,我和我的孩子可是當事人呢。」
新珩點點頭,「嗯。那你好好養胎吧,我先走了。」
「好,有時間再聚。」笑容,毫無破綻。
新珩已經轉過身去,卻終究是壓不住心里那份作怪的沖動,終于還是回頭,對著倪箏道,「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那家媒體是我買通的,那則八卦是我胡編的,就那頭條圖片,還是我朋友幫我ps的。你有看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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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畢,謝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