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仲霖言簡意賅,然後模了煙便要往陽台上去。
蘇婉兒立刻喊︰「等等。我還有一件事想問。」
許仲霖掃了她一眼,將火柴慢慢放到衣兜里,只將那煙夾在指間,說︰「今天你犯忌頗多。」
「犯一忌是犯了。不如,今天一並都犯了。」蘇婉兒貧嘴,臉上一抹笑。
「你倒是精明了。殊不知罪名是可以疊加的。」許仲霖打趣,不由得笑了。
蘇婉兒垂了眸,緩緩說︰「許少豈是沒有分寸之人?若真是涉及原則,涉及內核機密的,哪會與我說如此呢?」
她一邊說,一邊抬眉掃過許仲霖的神色。那神色里起先有些許贊許,繼而卻是很意味深長地看過來,過了一會兒,才說︰「聰明外露,終究不好。」
「是。」蘇婉兒低眉順眼地回答。
許仲霖輕嘆一聲,說︰「若你是男兒,如此的聰明,怕得跟瑾之和我一樣,也得要挑起陳家重擔。你爺爺也不必那麼憂心了。」
「世上唯一沒用的就是‘如果’這兩個字。許少更不應該說了。」蘇婉兒回答。語氣平靜,內心卻是唏噓不已。如今的她到底經歷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代價,她自己很清楚。如果沒有那些失去與苦難,沒有過早懂得生離死別,沒有這些年的兵荒馬亂,那麼,她這個年齡的女子,根本不會是今天這般。
「呵呵,倒是我魔障了。因許家與陳家一向交好,兩家老爺子一並出生入死的。就我與你二哥也是發小。兩家常來往,就是兩位老爺子也經常一起對弈。所以,我也少不得知道陳家一些事。剛才不過是有感而發而已。」許仲霖緩緩說,終將那一支煙再度放到盒子里。
蘇婉兒剛那句話一出口,其實就後悔了,如今听他說,更是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羞愧,不由得訕訕笑,說︰「方才我又小聰明了。」
「不礙事。畢竟,我算作你哥哥輩的。在家人面前說話,不需要斟酌太過。只不過在外人面前,總是要謹慎的。畢竟你已不是以前的蘇婉兒,你現在是陳敏華,是陳家人,更是葉瑾之的妻子。」許仲霖語重心長,儼然長者。蘇婉兒也知曉這是因著兩家的交情,更是因著與陳子秀的交情,一向極少言語的許仲霖才破例說這麼多話吧。
「多謝仲霖哥。」蘇婉兒立馬改口,態度恭順。她向來是打蛇順棍上的家伙,人家許仲霖都說是哥哥輩的,還叫許少就顯得是自己不想將彼此的關系拉近,那自己就有不懂事的嫌疑了
許仲霖听到她喊仲霖哥,呵呵一笑,有點拿她沒辦法似的,說︰「你剛說還有一件事要問我。這會兒,你問吧。如果可以解答,自然告訴你。如果不可以,那麼,你以後都不要問別人。」
蘇婉兒知道許仲霖這樣叮囑,其實是在保護自己。這個在京城里殺伐決斷的男子,讓圈內圈外都膽寒的人,其實這樣善良,對于身邊的人總是用他的方式在竭力守護。蘇婉兒十分感動,抿了唇,然後清清嗓子,說︰「仲霖哥既然很熟知陳家,那麼,我們這一輩,其實是有接替人的,對不?」
許仲霖沒說話,眉頭雖只是輕一蹙繼而舒展,但她看得清清楚楚,內心有些不安,立馬又補充︰「當然,如果涉及什麼,我也不為難仲霖哥。」
許仲霖搖搖頭,說︰「不是為難。我只是想你不要拐彎抹角,直接說事。」
蘇婉兒訝然,片刻後,才慢慢說︰「我剛也說過的事。只是我只是想證實,我四哥與你和瑾之是——,是是戰友吧?」
許仲霖良久未回答,其實是做了無聲的回答。蘇婉兒明白了,向許仲霖深深鞠了一躬,說︰「謝謝仲霖哥。」
「我什麼都沒做。」許仲霖說。
蘇婉兒只對他笑,並不辯解,只是說︰「這一次,因我的問題,讓挺多人改了原計劃,怕受到牽連不少。有些事,仲霖哥能擔待,還懇請仲霖幫扶一把。」
「許家與陳家向來交好,這是自然。」許仲霖說,神色波瀾不驚,蘇婉兒卻是一笑,說︰「謝謝仲霖哥。」
「我什麼都沒做,你老說謝謝,這得是讓我騎虎難下,非得做些什麼才行了。丫頭,你好生聰明,這樣軟刀子逼迫。」許仲霖一字一頓地說,神色嚴肅。
蘇婉兒神色有些尷尬,說實話,她可沒這樣聰明,想到這一層的。
「仲霖哥,我沒有。」蘇婉兒立刻辯解。
許仲霖卻是哈哈一笑,說︰「行了,你去瞧瞧瑾之。我趁小葵不在,去抽支煙。」他一邊說,就往陽台上去。外面雨還淅瀝瀝的。
蘇婉兒應了聲,便徑直往葉瑾之那邊去。走廊里光線不太明亮,因為盡頭的窗戶沒有關上,有風盤旋進來,帶來深秋的涼寒。她裹緊衣衫,推開房門往里走。
陳俊並不在里面,只有兩名年輕的醫生在那里做例行的觀察,換輸液瓶。兩名醫生看到她走進來,神色審視。其中一位問︰「你是?」
怎麼跟這醫生說自己?說是葉瑾之的未婚妻,她猶豫一下沒說出口。說自己是陳家人,怕這些衛戍後勤隊的軍醫根本不知道陳昭華是衛戍隊長之一。于是考慮片刻,她很平靜地說︰「我是陳敏華。」這樣回答,一則是因為方才董小葵說過葉瑾之叫過自己的名字;二則是既然敵人都知道陳敏華是葉瑾之的未婚妻,而這個並非秘密的事,他的同事也該知道;三則是經過上次的綁架事件,衛戍隊約莫對陳敏華這個名字會有印象。
果然,她說自己是陳敏華,那年輕的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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