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東道
程縴回到天井里，趁著坐下的時候略微背著蔡穎言和蘇夢瑤，輕微瞪了沈為一眼，轉過身臉上已盡是笑容。!。沈為心里有數，曉得程縴可能心頭有了點眉目，略顯尷尬的想喝茶掩飾，不料自己的杯子卻是空的，于是伸手就去模煙，不曾想程縴早早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綠色的小熊貓拋在桌上，有價無市的那種，連金質都彭打火機都一股腦丟出來，見沈為一臉驚訝，程縴笑道︰「咋了，就許你們男人抽煙，姐姐不能抽？還是你鄙視女人抽煙？」
沈為干笑道︰「沒，女人抽煙只要別把牙齒燻黃了就無所謂，一些個少婦熟女抽煙，就像縴姐你這種，還是很有味道的。」程縴點燃一根煙，動作嫻熟，透著股知性味道，看得沈為一怔一怔的。還真別說，平素里神態媚惑的程縴抽起煙來，很有範兒，滄桑味十足，讓沈為覺得能跟上海高級商圈人士上課的老師就應該是這個樣。程縴抽著煙，兩根手指摩挲著白瓷茶杯，意態撩人，輕聲道︰「牙齒黃了就黃了，無所謂，反正我也過了那種靠著唇紅齒白找男人的歲數。」
「哪有才三十出頭就自己說自己老了的道理？」蘇夢瑤對程縴的話嗤之以鼻。拿起桌上的小熊貓，熟練的點了一根，又抽出一只遞給沈為道︰「為哥，來，點上，縴姐的煙市面上是買不到的，都是從上海卷煙廠里出來的好貨。」
沈為接過煙，小妮子有模有樣的打燃打火機幫他點上火。
「夢瑤，陳致要是曉得你要過去，怕是會開輛西南軍區排在前頭的小牌照車子去機場接你？」沈為吸了口煙對著小妮子打趣道。
「誰稀罕他。」蘇夢瑤口不對心的道，臉上笑的開花開朵。手指間夾著的香煙隨著她手臂的搖晃飄散著不規則的青霧。
程縴和蔡穎言看著一大一小抽著煙說話的樣子都不由自主的輕輕笑。
听到兩個姐姐的笑聲，蘇夢瑤一點兒也不露怯，笑嘻嘻對蔡穎言道︰「蔡姐，我們四個坐在這兒反正沒什麼事，一起去唱歌好不好？」
「早不說，你要想唱歌的話，剛才就和廖哥杰哥一起去嘛。」程縴笑道。
「他們是去喝花酒，我們是正兒八經去唱歌，和他們一起去不是讓他們放不開？」蘇夢瑤人小鬼大，杜橫江的腳還在鞋子里動，蘇夢瑤就知道他想帶廖哥和趙杰出去做什麼。這句已經夠讓蔡穎言和沈為笑了，誰料到蘇夢瑤接下來的話更提起了他們和程縴去唱歌的興趣。
蘇夢瑤對蔡穎言說去唱京戲。
「京戲？你什麼時候學會唱這個了？」程縴驚奇道。蘇夢瑤和她平時走的很近，雖然兩人歲數差了一大截，但是關系卻很好。蘇夢瑤會唱京戲她居然不知道，這可透著古怪。
「呵呵。我那天見為哥和蔡姐一唱一合的很好听，回去就讓爺爺給我找了幾個段子，听著听著就會哼幾句了。」蘇夢瑤在家里很是練了幾天，早就想把蔡穎言和沈為約上一起吼幾嗓子。
「你們兩個會唱京戲？」程縴轉移目標，對著沈為問道，如今這個浮躁的年月，喜歡這些國粹的人是越來越少，更別說會唱幾段了。
「都會幾句。」沈為笑道，又對蘇夢瑤道︰「都會唱什麼？吼幾句來听听，讓我們看看你練得怎麼樣。」
「好，我唱幾句，唱的不好，你們不準笑話我。」蘇夢瑤俏生生的道，將手里的煙放到煙灰缸里，輕輕熄滅，然後喝了口茶潤了潤，婉轉開唱。
「勸君王飲酒听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贏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再听軍情報如何。」
字正腔圓，清氣豪氣兼備。這幾句唱完，蔡穎言當先就喊了聲好，沈為跟著便鼓起掌來。
「夢瑤，我雖然不懂這個，但听你唱的還真是有那個味兒。」程縴不甘人後，也拍了巴巴掌。
「呵呵，蔡姐，我唱的還可以。」蘇夢瑤小得意的道，這幾天下的功夫看來真拿臉了。見蔡穎言在點頭，小妮子又提了異想天開的主意，「杭州那邊新開了家金碧輝煌，听說里頭就有很多戲曲的伴奏，要不咱們去那邊兒玩，反正滬杭高也就一百多公里，以蔡姐和縴姐的度，一個小時不到我們就到地方了。」
「那就跑一趟？」程縴對著蔡穎言征詢道。她也是在高公路上把油門踩到盡的女人。
「好，咱們去杭州。」蔡穎言也就動了興致。程縴喜歡開快車她略微知道一點，不過從來沒有一起跑過，這回大家去杭州，路上倒是可以賽一賽。不過蔡穎言還有個想法，就是過去看看杭州那邊的治安情況是不是像謝明陽後來跟她匯報的情況一樣，好轉了許多。
「我做東道啊，都別和我爭。」程縴立即把買單的事攬到了自己身上。
「我通知杰哥他們。」沈為還是想著把趙杰和廖哥等人叫上，就算他們真的在吃那幾位西湖船娘，完事了過來匯合也是不錯的選擇。
沒過多久兩輛車子平穩駛入滬寧杭高公路，一輛紅色瑪莎拉蒂，一輛黑色奧迪A6，一上正路，立即便是一路狂飆，車尾燈在夜色中留下一串串炫目光影，兩輛車像兩尾游魚你追我趕，最多間隔不過七八米，一輛輛車子被它們遠遠甩在身後，瑪莎拉蒂排氣管的轟鳴聲異常刺耳，偶爾幾輛牌子不錯的車也被激起興致，卻尷尬而泄氣的現想要追上它們身影實在是天方夜譚，這些個並不常與人斗氣的隱飆族一下子就現自己與對手的巨大差距，飆車往往不是 一條空曠直道比拼百米加或者最高時，所以飆車才有跑山路的習慣。在這種良好天氣下踩足油門拉到200碼以上並不太難，但要想一直保持這個度穿梭于各類大型貨車中間，毫無凝滯，沒點個人資本和真正的膽量還是別玩這種一不小心就要被閻王爺請去吃宵夜的危險游戲。
車型低調的奧迪A6一直尾隨那輛氣焰跋扈的瑪莎拉蒂，不曾越，卻不輸氣勢，德系車子穩定的性能讓它對上世界上排名靠前的跑車，也完全有一戰的底氣。
兩輛車子下了高直接駛入杭州市區，在燈火輝煌的金碧輝煌門口停車，三女一男在門口漂亮迎賓的親切微笑帶領下進入大廳，惹來無數驚艷垂涎的視線。
「請問四位是進包房唱歌還是去那邊的酒蹦迪？」迎賓公主對著四人問道。
「唱歌，要最大的包廂，我們後頭還有朋友。」程縴開口就要的是豪華包間，廖哥，趙杰，杜橫江以及陳勇，肖曙，小俊隨後就會趕過來，地方小了確實施展不開。
「好的。」那位迎賓公主極有眼色的沒有對著他們推銷包間內陪酒的酒公主。雖然金碧輝煌的酒公主在杭城很有名氣。那些女孩子漂亮是自然的，重要的是她們很職業化，喝酒基本上都很生猛，唱歌也拿手，聊天？你要聊清純的她就像未開苞的處女，你要聊帶顏色的她就能狐媚狐媚的挑逗，只要你兜里有足夠的鈔票，大團結的張數足夠多，那麼她晚上就能跟在某家酒店陪你在床上「團結團結」。
「要不，咱們先去蹦蹦迪，等杰哥他們到了再進包廂？」蘇夢瑤喜歡熱鬧，對著蔡穎言和程縴提議道。
「我和蔡姐就不去了，你想去的話，讓沈為陪你去跳一會兒。我們在包廂里等你們。」程縴搖頭道，自重身份，以她和蔡穎言的層面去人挨人人擠人的公共舞池蹦迪確實有些不搭調。
「你陪夢瑤去。」蔡穎言順著程縴的話對沈為道，她確實也不喜歡去那邊，而且她也想跟程縴單獨聊聊有些事情。
小妮子笑嘻嘻拖著沈為往酒那邊走，金碧輝煌的酒空間很大，舞池中人潮涌動，足有一百多號人在里面搖擺，今天是恰逢周末，沈為他們到的時候又正是酒的黃金時段，所以更是座無虛席，一個個衣著鮮亮，男人女人都在抽煙喝酒，一派尋歡作樂的瘋狂氣象。
沈為陪著蘇夢瑤進入舞池，有意識的和小妮子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只是他行的是君子的作派，無奈蘇夢瑤的穿著打扮著實惹火，他們一進舞池，便有許多目光跟了過來。而且有種男人，即使被群人圍繞，也能被有心人第一眼看到，何況在他的身邊還多了一個小妖精似的美女。
「怎麼是他？不應該啊？」離沈為和蘇夢瑤有些距離的一桌人中坐著這家夜店的貴賓，杭州城里說一不二的八爺謝明陽。看到沈為對面的女人不是上海灘的絕皇蔡姐，謝明陽犯起了嘀咕。
穿著件阿瑪尼的西裝，翹著二郎腿，沒系領帶的襯衣領口敞開，謝明陽很有上位者的氣勢，兩個極其成熟韻味的女人依偎在他兩邊。收回視線，謝明陽低頭淺淺喝了口芝華士，想著自己應該如何去做，是裝做什麼都沒看到，把沈為和別的女孩子出來玩的事情裝在肚子里，還是和沈為面對面的聊一聊增進一下彼些的感情。把玩著手里的酒杯，看著懷里液體的顏色，謝明陽心里不斷的權衡著。芝華士酒在中國多半是假的，可現在他手里的自然是真貨，除非金碧輝煌不想再做生意。
「誰啊？」其中一個女人輕聲問道，延著八爺剛才的視線方向望向舞池。
「那個耳朵上戴著特大號耳環的女孩子對面那個年輕的男人。」謝明陽邊說邊站起身來，「我過去請他一下。」
听到他這樣說，附近的男人都流露出詫異的眼神，這個場子里居然還有能讓八爺親自下場去請的年輕男人？
謝明陽在前，幾個剃平頭的青年男子在後，一到舞池邊緣，幾名青年男子立即搶上前把正在跳舞的人群分開。謝明陽走到沈為面前，語氣親熱的道︰「沈公子，怎麼到了杭州也不通知老八一聲？也好讓我做個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