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你要殺我,我便廢你
看著沈為的站姿,中年男子十指張開又握緊,一伸一縮,關節 嚓作響。(請記住我p;他很能打,這是青幫龍頭王展雲把他放在兒子身邊的原因,王展雲也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對誰上心,不說上海竹葉青蔡穎言自身恐怖的身手,在她身邊還有一位特別硬的硬點子洪勁,王老爺子生怕自己老來得的兒子因為惹到蔡穎言出什麼差錯,所以,硬是將這位名叫石文英的特種部隊軍人放在了王侯的左右。而石文英也確實悍不畏死,這個沉默寡言只會殺人放火的男人跟著王侯之後雖然不做惡事髒活,但已經幫他擋過兩回槍子,心志堅硬到可怕的地步。
沈為屹然不動。
石文英眼神一凜,閃步欺身,右腳掌劇烈蹬地,身體猛地向左擰轉,一蹬一擰。身體爆出巨大的氣勁,大步搶上,右拳直沖沈為面門,度極快。沈為身體輕輕後仰些許,右手敲中石文英肘部關節,使強有力的這一拳產生微妙偏移,但就是這點強迫性便讓石文英拳頭有些飄忽,堪堪擦過沈為的耳畔。四兩撥千斤。
幾乎同時,成功近身的石文英拉膝迅猛上提,把原本就認真觀戰的杜橫江看的背上出了點毛毛汗,這動作不花哨,但勝在快準狠。沈為方才一擊成功後的右手也是同時縮回,左臂下沉,硬生生壓住這一記猛烈膝撞,可一條左臂只能延緩石文英撩膝的度,由于實在過于剛猛。這記膝撞挾帶余威繼續撞向沈為月復部,終于,沈為右手也及時按下,驟然力,後制人,竟然將這一膝撞蠻橫推回去,把石文英整個人都逼退了好幾步。
高手過招。也就是電光火石間地眨眼事情。
身形沒有絲毫凝滯地石文右轉甩肩,左肘稍抬。左勾拳呈弧線沖向沈為。身體大幅度輾轉讓石文英的拳腳如同鞭子一般甩出。他這一拳看似簡單。其實以左腳腳前掌為軸心。腳跟外旋。鞋與地面急摩擦。引起地面吱吱作響。一拳奔出,就如出膛子彈般急。
沈為左手單臂如水蛇下滑入郭割虜左勾拳路線下方。猛然扛起。然後身體下沉。毫無征兆地前傾。肩抵臂撞將一拳落空地石文英撞回去,都是借力打力的手法。
再次出擊,石文英出拳快如閃電。雨點一般砸向沈為胸部。沈為這次沒有再硬接,雙掌如封似閉,一退再退,全面防守,風雨不透的盡展內家拳法風範。一陣蓄勁短打佔據主動後,石文英身體剎那間拉開。長拳驍狠。一寸長一寸強。一記勢大力沉地炮錘奔向沈為頭部。沈為
半仰身讓過來勢,順勢起腳踢石文英立足,石文英跨步讓過沈為反擊的同時曲肘下砸,沈為單手撐地騰挪,安然無恙地站起身。
雙方都沒有廢話,再戰。真正的搏殺絕對沒有飛檐走壁,沒有唯美華麗,只有狠和準。石文英腳踢,掃絆,肘擊,膝頂,無一不是軍體拳的殺著,沈為滴水不漏的搭截黏、針鉤彈,拐撩踩,招招都是沒有半點水分以柔克剛。
望著擂台上激烈廝殺的兩個男人,蔡穎言微笑著對杜橫江道︰「王侯的這個保鏢拳路上除了軍體拳,還有點泰拳地意思,他這種從特種大隊里出來的人打法很野,沒有繁瑣套路,要命的時候能夠幾拳就把對手打的內出血,效率高,致殘率也高。沈為相比來說就要正統的多。楊氏太極要的就是由內而外,後制人。你看沈為一身都是卷氣,不動手有幾個能看的出他身上還懷著上乘武功?一個練拳之人手掌卻跟女子一般光滑修長,肯定是後天練成了一身不俗的內勁,尤為難得。」蔡穎言是詠春小念頭拆法的高手,也是二十幾年日復一日通過黏橋對拆練出來的內勁,這中間的持之以恆她當然理解的透徹。
杜橫江看的酣暢,又听得蔡穎言精到的點評,拿起桌上的酒瓶就灌了一口,滋潤。
突然間沈為變守為攻,以硬對硬。雖然沈為的攻勢不如石文英狠辣剛猛大開大合,但是卻勝在刁鑽,蓄勢之後內家拳法的進攻更加圓轉如意,這是他第一次在蔡穎言面前展露真正的實力,平時舉手投足溫文爾雅綿里藏針深藏不露,二十多年如一日的的磨練,今天終于展現出剛烈的一面。
棋逢對手,大戰正酣。不戰則矣,一戰即勢如龍蛇盤纏,連綿不絕,決勝方休。
既然王侯做了要命的手勢,那麼石文英便會不折不扣的執行這個命令,戰場上練就的殺伐野性在擂台上展露無遺,像一頭嗜血的豹子撲轉騰挪,每一次動作都干淨利落。和沈為交手之後石文英已經知道對手不是好相與,能不能拿的下來還是未知數,所以招招式式開始拼命,玩得就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打出骨子里狠勁的他似乎執意要跟沈為魚死網破。
兩人身體相觸,一觸即分,終于見血。拼著胸部中招也要硬在沈為小月復上擊中一拳的石文英終于得手,雖然他的傷更重。兩人的嘴角都泌出了血絲,紅的鮮艷奪目。
石文英深吸氣,壓住胸腔深處的疼痛再次撲上,沈為面容清寒如一抹潑上燒酒的冷冽刀鋒,眼神不如石文英癲狂狂熱,拳腳上卻是絲毫不亂,見招拆招,但再不和石文英硬拼。戰況愈慘烈,一不可收拾。
沈為一直在蓄勢,就像風暴慢慢爬升,等到最高點才乘勢而下,一擊致命。石文英卻一直在毫不保留地展開狂風暴雨攻勢,也許是他不覺得沈為能守到最後都不露半點破綻,也許是許久不曾踫到的酣暢廝殺讓他忘乎所以,又也許是因為台下的王侯一直在咬著牙關注,所以石文英根本就不計代價的在搶攻,要把沈為打倒。
沈為在忍,石文英在撐,強攻之後,石文英終于露出一絲疲態,也就是這一剎那,沈為微側身叼住石文英右手,提右腿膝至與胸同高,絲毫不理會石文項收不回去的攻擊,無比蠻橫地一腿踹出,死死命中郭割虜月復部靠近肝髒的部位。
「血吐衣!」蔡穎言輕聲叫了出來。沈為終于打出了火氣,收起了太極如牆般嚴密的防御,使出了平生未曾一用的要命招數。
一個踉蹌,石文英吐出一大口鮮血,卻硬撐著沒有跌倒,可沈為隨後苦心蓄勢到那一刻才爆炸出來的悍勇沖撞讓頑強的石文英整個身體倒飛出去,殷紅的鮮血再次從喉嚨涌出,怎麼壓抑都憋不住。
不折不扣的大內傷。場子里驚呼聲此起彼伏。
如斷線風箏一般的石文英眼神復雜,視線掃過擂台下王侯的陰沉臉孔,也想起了那個自己無比敬重的青幫老人,現實極端殘酷,輸了就是輸了,自己想要別人的命,當然就有被別人要命的覺悟。果然,沈為繼續搶上,在頹然落地的石文英的小月復丹田上蠻不講理的又重重踏了一腳,你要殺我,我便廢你。
王侯猛然起身,不敢置信的望著擂台之上已經分出勝負的戰況。身後站著的幾十個手下都有些躁動,有兩個竟然直接搶上擂台,卻被沈為巧妙至極的一牽一帶摔了下去。
蔡穎言眼神凌厲的望向王侯,態度顯而易見,再有不規矩的動作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在蔡穎言的逼視下王侯坐下,眼中滿是震驚和不甘。
「不是你想殺我,所以留你一條命。」沈為對著伏在自己腳邊的石文英道,對著台下做了個抬人下去的手勢。白凱新的人和王侯的人迅上去了幾個,把重傷的石文英抬了下去。
都以為事情完了,卻不料沈為卻不下擂,而是對著台下的王侯伸出了手,又做了個手勢,直接挑戰事情的始作俑者,青幫龍頭的兒子,謝明陽等杭州黑道人物嘴里的侯爺王侯。
那個手勢的意思很分明,你,上來。
全場矚目,本來吵雜的聲音立時又安靜下來,落針可聞。都想看看青幫大少會不會上去接招。蔡穎言嘴角浮起細不可見的笑容,心中涌起甜蜜的幸福感覺。
王侯臉上頓時青紅交錯,上去,他肯定不是對手,就算是石文英拼著受傷在沈為的小月復上打了一拳,王侯也知道受了點小傷的沈為打他就是快刀切菜分瓜般的容易。不上,以後他就永遠也沒有臉再糾纏蔡穎言。輸一時就輸了全部。
作為場子的主人白凱新這時也不敢言,沒有讓手上敲鐘結束今天的拳賽。有膽子直接挑釁王侯的人他掂的出份量,更何況站在擂台上的沈為和蔡穎言的關系他現在也聞出了一些味道。王侯再狠再乖張也是子憑父威,而蔡穎言可是一條真正凶殘到極點的竹葉青,比起王侯來何止高了兩個級數。她不話,白凱新一點自作主張的心思都沒有。而八爺謝明陽等人都是噤若寒蟬,生怕出點聲音就把王侯的火氣惹到了自己的身上,更別說出頭解決問題了。
「為哥這一下夠狠的。」杜橫江輕聲對蔡穎言,他也沒想到沈為直接把槍口轉向了王侯。
「別人看王侯是仰望著的,他看王侯,嘿嘿。」蔡穎言笑的舒心。
杜橫江望向擂台上站的淵停岳峙的沈為盯住王侯的冷冽眼神,那是讓人不寒而栗的俯視。對,就是俯視,帶著種不屑與殺機的俯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