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暗語
接到沈為的電話，正在劉老四開在市里的半潭秋水大型茶樓里打麻將的周麗甜言蜜語的讓沈為過去接她。00ks今天她手氣一般，雖然沒贏什麼錢，卻多數時候都是走在前面，對面那個女的就慘了，一百的麻將，兩個多小時輸了兩萬多，基本上每把都走在最後不說，上下兩家兩個中年男子的極品好像都是別在手上，把把都是大牌。手氣紅的一塌胡涂。不過那個女的氣質也不錯，牌風很好，輸了錢硬是沒有發過火，沒有摔過牌，很輕松的心態。牌搭子是在茶樓上臨時現湊的，都是劉老四認識的人。周麗知道這個女的多半是有錢的主，不過手氣確實邪了些。
沈為帶著盛華和李毅到了半潭秋水，一上二樓就看到彌勒佛般的劉老四和幾個年青人正在大廳里喝茶，看到沈為上來，劉老四站起身和沈為打著招呼「沈為，你過來了，師父娘在青山綠水里頭。」他身邊的幾個看到跟在沈為身後的盛華都站了起來對盛華叫著盛哥。盛華很隨意的點著頭，沒有接話。「這個是為哥。」劉老四對著身邊的人粗聲粗氣的道。「為哥」「為哥」，幾個人趕緊對沈為叫道。沈為笑著點頭答應，知道這些肯定都是周麗的徒子徒孫，臉上當然就是一副好臉色。
「老四，我進去看看，盛華和李毅就在這兒和你坐一會兒？」沈為對劉老四說道。「好，你進去吧。等師父娘打完牌一起吃飯，我正有事情和你商量。」劉老四招手讓服務員給盛華和李毅各端了一杯茶過來，順便帶沈為過雅間里去。
「好，等會兒吃飯的時候聊。」沈為答應著走向雅間。盛華和李毅打了個眼色，兩人坐了下來，眼神卻是盯在了青山綠水的門口。看著兩個人的舉動，劉老四暗暗點頭，都是人才啊，自己下面怎麼就沒幾個這樣的人呢？
周麗見到沈為進來，笑嘻嘻的道︰「老公，坐我這邊來哈，看帶點手氣來不？」沈為笑著提了把椅子，在周麗身邊放下，道︰「怎麼樣？手氣不行哦？」「一般，沒有他們的手紅。」周麗輕言細語道。
端起劉老四讓服務員送進來的碧螺春，沈為坐在周麗下首安靜看牌。就在他坐下來的時候，周麗下家的中年男子輕微把牌的左側向下斜了一下，左手自然放在牌上，擋住了沈為的視線。這個動作雖然輕微，卻沒能逃過沈為輕輕眯著的眼楮。
說來也怪，沈為一坐下來，周麗的手氣就好了起來，前幾把都是自模小糊走在前面，後頭連著就糊了兩把超極，兩次都是把下家的中年男了和對家那個牌風很好的女的關了進去。下家男子叫踫的時候聲音都大了起來，出牌的時候力量也大，啪啪的聲音有些刺耳。周麗是最不喜歡看到輸了錢就摔牌的人的，不由轉頭對沈為撇了撇嘴，卻看到沈為若有所思的在想著什麼。周麗也沒在意，轉過頭繼續打牌。
下家男子邊打邊說速度快點，他對面的男子出了一張二條，他踫上，轉了一圈下二條開杠，杠上開花，一下子就把前兩盤輸的差不多又打了回來。又過了幾把，沈為站起身對周麗道，「麗麗，我出去和老四說點事情，你先打著。」周麗覺得沈為有些反常，當著外人也沒問什麼，答應了一聲「早點進來。」讓沈為出去了。
沈為出門，到大廳里坐下，不經意的對劉老四問道︰「里面兩個男的是你的朋友？」「不是，就是認識，點頭之交，這段時間經常到茶樓里來打牌。」劉老四也沒在意沈為的話，想來就是簡單問一句。「他們兩個每次都是一起來的？」沈為繼續問道。劉老四心里格登一下，反應過來，別是里面兩個手上有活路，讓沈為看出來了？
「他們應該認識，前幾次都是一起過來的，後來就是一前一後了。」劉老四心里已經在想問題了，在自己的茶樓里打牌，把自己的師父娘給當豬殺了，那還得了。「他們兩個有問題？」劉老四湊過頭挨著沈為直接小聲問了出來，他是開茶樓的，又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賭博里面的道道當然懂。「你自己進去看看，把周麗換出來我跟她說幾句話。」沈為沒有多說，讓劉老四自己去看。
劉老四走進青山綠水，裝著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對周麗道「師父娘，沈為讓你出去一趟，他好像有什麼事要走，要跟你交待幾句。」「哦，」周麗答應著，心里已經有了些計較，「那你來替我幾把。」周麗起身把位置讓給劉老四，開門走了出去。走到沈為那桌，還沒來得及坐下，幾個年輕男子已經「師娘」「師女乃」的叫了起來，周麗答應著坐下，挨著給沈為說了一遍每個人的名字，問道︰「叫我出來有事？」
沈為點頭，站起身向角落那張空著的桌子指了指，走了過去，周麗曉得肯定有事，跟了過去。「那兩個男的有假。」沈為對著周麗當然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了。「我感覺也不對，他們倆的手氣好的不得了，要什麼張子，好像都很順，一打出去，對方就踫。」「那就肯定是了。」沈為點頭。
「你怎麼看出來的？」周麗問道，沈為不打麻將的人，怎麼會看得出別人的招法。「這些東西都是通的，我坐下去的時候，你下家那個男的生怕我看到他的牌，把牌側到一邊，還一直用手擋著。當時我還以為他是怕我給你說牌，現在看來他是怕我知道他打什麼牌出去。」沈為對周麗說著他剛進去的情況。「不過我看出來不是因為這個，他擋牌的動作只是讓我上了點兒心，看出來有假是因為他們兩個說話的頻率太高了。」沈為說著關鍵的地方。
「說話的頻率？」周麗有些不解。「對，他們兩個每盤把牌拿起來就開始說話了，你回想一下，他們是不是經常在每把牌開始的時候說話，什麼快點打出來，打的不好，打點生張出來，不應該踫，對上家的牌就糊了，下不了叫，要的牌來的好等等諸如此類的話。」
「是的，老是在總結上一把，而且他倆的杠牌好像對家打出來扛的時候很多。」周麗已經醒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有暗語，快是指一，打是二，踫是三，對是四，糊是五，要是六，生是七，好是八，叫就是九。下叫了後說模，一共十個字，快打踫對糊，要生好叫模。全是經常使用不起眼的麻將口語。」
「光是數字不知道什麼花色也不行啊？」周麗對沈為問道。「你沒注意他們的右手，他們的右手都放在桌上，握拳豎放是筒子，拳頭平放是條子，手掌心向下攤開是萬字，舉個例子，你的下家把右手握拳豎在桌上，嘴里說不來好牌，那就是要八筒，把右手攤平放在桌上，嘴上說上把打的太臭了，那就是要」「二萬。」沒等沈為說完，周麗已經說了出來，她的天賦也不是一般的高。「對了，現在你可以進去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軍兒。」周麗看到一個青年男子剛走上樓，叫道。「師娘。」青年男子趕緊走了過來。「這個是為哥。這個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張軍。」周麗給張軍介紹了一下沈為。「為哥。」張軍立刻就對著沈為叫道。早就听劉老四提過沈為，今天師娘親自介紹，做為最貼周麗的嫡系，張軍對沈為的態度肯定很好。
「你好。張軍。听周麗說過你哈，貼心豆瓣。」「呵呵，全市都曉得張軍不貼師父，只貼師娘。」周麗听了不由瞪了張軍一眼。曉得自己提到師父，又說師娘，多半是惹得周麗不高興了，張軍正不知怎麼解釋，沈為笑著道，「你師父不生氣啊？」輕輕解了張軍的尷尬，他都不在意，周麗當然也不會再說什麼。「他不氣，呵呵。還讓我就跟著師娘，就近保護。」看著沈為很好說話，張軍放開了些。「你在這兒陪著為哥說說話，我進去再打幾把，說不定等會兒給你安排個業務。」周麗站起身對張軍道。
「啥子業務，師娘？」一听到有業務，張軍的興趣比誰都高。「等一會兒听到里面有聲音，你就把他們幾個給我帶進來。」周麗指了指和盛華李毅坐在一起的幾個徒子徒孫。「曉得，師娘。」張軍答應道。
把劉老四又換了出去，周麗慢條斯理的打牌。按照沈為的提示不動聲色的仔細觀察。四把牌過去，周麗知道沈為批的完全正確，鐵定是配合著打假牌的老手。
「美女，今天輸了好多啊？」周麗對著坐在對家的那個女人問道。「三萬多了，這幾天手氣都不好，這幾天跟他們兩個打都沒贏過。」幾天？周麗心里發笑，一天三四萬，幾天不就是十幾二十萬了，今天這個業務給張軍劉老四找對了。
「手氣不好就息兩天，天天輸還要跑出來打啊？」周麗繼續發問，「我老公跟四哥是朋友，過來給四哥抽起噠嘛。輸點錢沒得啥子。」女人很豪爽，很對周麗的脾氣。
「跟老四是朋友？那今天我就幫一下你的忙了。」周麗把牌一推，站起身來，听著周麗不緊不慢跟對家那個女的說話，本來就覺得有些不對的兩個中年男子看到周麗推牌，起身就跑，周麗伸腿一絆，立時摔倒了一個，另一個拉開門向外跑去，周麗在里面就喊了一聲「軍兒。」
劉老四出來看到張軍和沈為坐在一起，也就坐了過去，跟沈為點了點頭，道「一會兒看師父娘怎麼說怎麼辦。」三言兩語跟張軍說了里面的情況。張軍的眼楮立時就是光彩四射。他是屬于成天都想做業務的人，這下子送上門來的肥肉哪有輕易放過的道理，更何況里面是對自己最好的師娘，他心里已經在盤算應該派多少款才解的了這口惡氣。這下眼光就沒離開過青山綠水的木門。突然看到里面有人沖了出來，同時耳朵里就听到師娘的叫聲，張軍風一般的沖了上去。跑出來的男子看到有人沖上來攔路，繞著擺在大廳里桌子開跑，時刻警惕著的盛華和李毅怎麼可能還坐在那邊不動，兩個身手敏捷的把路一堵，頓時和張軍形成合圍的態勢，中年男子已是甕中之鱉。
張軍上前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然後對著盛華和李毅道︰「謝了哈，盛哥，朋友。」沈為笑著站起身，對張軍道︰「謝啥子，都是自己人。」
這邊劉老四帶著幾個人已經進了包間，把里面那個男的也按住了，簡單跟那個女的說了幾句，周麗施施然走了出來，看到那個跑出包間的男的已經被張軍提到角落的椅子上，周麗走過去笑著道︰「跑啊，怎麼不跑啦？」男子不敢說話，有些發抖的縮在椅子上，眼楮看著另外一間雅間的大門。盛華感覺不對，敢情還有人在里面啊，對李毅朝著男子眼光的方向微微揚了揚下巴，向那間雅間走去。李毅點頭示意明白，緊跟著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