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蔡大將軍
「您可是來對了，這名女子是我新淘到的寶貝，她的曲藝可比我以前招來的那些戲子們要強百倍，她那個嗓音那是一個絕啊，蔡都督請上，我馬上為您二位安排一個雅座。」老板點頭哈腰地向蔡鍔介紹著。
蔡鍔很快便帶著李鴻祥和幾名衛兵上了二，上听戲的人見蔡鍔上來了，紛紛點頭致敬，不過他們都習慣了，因為蔡鍔是這里的常客，人也比較和氣，所以他們也並不因為蔡鍔的到來感到拘謹，繼續轉頭听起曲子來了，這些人也樂意來這里听曲子，因為還可以順便和蔡鍔混個臉熟，說不定日後有事情去求這位大都督，他還會因為是票友的關系，多加關照一些。
蔡鍔和李鴻祥坐到了靠牆壁的第一個雅座上，雅座有簾子隔開，是專門獨立開來的一排座位，里面有茶幾、桌椅，上面擺好了茶點，隨後幾人便開始听起了台上的戲子唱起曲子來。
正在台上演唱的女子是這家店的老戲子，在這里唱了七八年了，蔡鍔也听過多回她的曲藝，隨後便開始坐定仔細欣賞起來，他是個百听不厭的人，對于老戲子也格外關注，經常命令手下給他們一些賞錢。
一會兒工夫，老板便上來了兩次，親自給蔡鍔端茶倒水，端果盤子，隨後又囑咐了店小二幾句，才笑吟吟地離開下去了。
「听說那名叫小鳳仙的少女來了才幾天，這二就天天爆滿了，現在她已經是這里壓軸的台柱子，不到最後她還不會出來，都督就在安心這里慢慢等一會兒。」李鴻祥跟著蔡鍔多時，本來不太喜歡听戲，卻因為每次要陪蔡鍔來，所以也對戲曲產生了一定的興趣，對里面的門道也模通了一些，他對蔡鍔小聲說道。
「此女應該絕非凡人，听說她的年紀才十一二歲，卻已出落得落落大方，如十七八歲的成shu女子般楚楚動人，人長得那更是天姿國色，昆明城內無人能及。本都督倒是十分期待能欣賞到如此才藝雙絕的女子，待會兒就能一飽眼福了，多等一會兒又有何妨。」蔡鍔隨手拿了一粒金錢果，神情恬淡地說道。
「也不知這女子從何方而來，在這西南偏遠之地，窮鄉僻壤之所，難得出這種能歌善舞的人才？」李鴻祥隨後又說道。
「傳聞他是剛剛從外省過來的戲子，她唱的曲子是來自于蘇南昆山一帶的昆曲，曲調高雅悠揚，我此前也听過幾次，但卻沒能深得其韻味啊，此時倒是想再次欣賞一番，看看此女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蔡鍔嘴里磕巴磕巴地磕著金錢果，一邊回應道。
兩人一邊小聲閑聊著，一邊欣賞著台上那名年紀在二十五六歲的女子唱著精典的滇劇段子，隨後又上來了兩名戲子，唱了幾個京劇段子，時間很快到了下午四點左右。
「各位貴客，小女子演唱就到此結束，下面有請小鳳仙出場為大家演唱她自編自演的新曲目《蔡大將軍》。」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女子唱完精典的京劇段子霸王別姬之後，頓時開始報幕，介紹下一位出場的人。
台下頓時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因為大家都听到了小鳳仙三個字，開始漸漸興奮起來，下午場的最*也來臨，不過小鳳仙唱得這個曲目名字听起來十分陌生，沒有人听過是什麼段子，大家更來勁了，一個勁地鼓掌呼喊著迎接小鳳仙上台。
「這蔡大將軍是什麼曲目，我可從來沒听說過，感情我們姓蔡的也有人被編入了昆曲名目里面，究竟是何人，我倒是要見識見識？」蔡鍔一听小鳳仙要出場了，頓時一股腦地將自己手上還沒有嗑完的瓜子都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開始正襟危坐起來，听到蔡大將軍這個曲目名時，更是精神一振，疑惑地說道。
「屬下也不知曉這蔡大將軍到底是什麼曲目，感情是蘇南昆曲里面的地方曲子，待會兒听听就知道了。」李鴻祥也愣了一下，听不出這個曲目到底是出自哪里，不解地回應道。
隨後在眾人火辣辣的目光注視下，小鳳仙一米四出頭的婀娜身段就漸漸從簾子後面顯露了出來，雖然她年紀不大，但成熟風韻的姿容看起來像是十五六歲的少女般，一雙水靈的眸子朝下方有禮貌地掃視了一眼，很快便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人。
小鳳仙一雙丹鳳眼含情一笑，朝簾子後面的蔡鍔拋射了出去，四目相對時，蔡鍔的眼珠子頓時凝滯了起來，小鳳仙迎著蔡鍔的目光，有些羞怯地低下了頭，開始在台前清嗓子起來。
張老漢隨著小鳳仙走了出來，向大家點頭鞠躬之後，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開始調試起自己的二胡起來，每次小鳳仙的演唱都有他親自伴奏。
小鳳仙身穿一套淡紅絲綢戲袍，上面點綴著一些栩栩如生的花鳥圖案，長長的袖袍將兩只潔白的小手隱藏在了里面，頭上扎了一根泛著金光的金釵，如瓷女圭女圭般白皙的面龐如出水芙蓉般水靈，美眸閃動之間，絕美姿容已展露無遺，雖然年紀稍小，但胸前一對提前發育的飽滿胸脯還是吸引了不少男子的目光。
「這小女子年紀才十一二歲嗎，怎的生得如此風韻，看起來像是十五六歲的小大人般。」蔡鍔見到小鳳仙出來之後，眼珠子一直都停在了她如美玉般的面龐上，一眨不眨地盯了半響，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這名女子在哪里見過一般，口中訝異道。
小鳳仙的一舉一動都深深吸引住了蔡鍔的目光，那一份清純，那一份韻味，那美若天仙的容貌，都是他從未見過的，與那些凡塵俗世的女子相比，她簡直是如天上飄落凡塵的仙女一般清純月兌俗，出淤泥而不染。
「這女子果然名不虛傳，光是這份姿容在昆明城無可比擬，但是太女敕了一些，蔡都督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李鴻祥見蔡鍔一頓晃神的樣子，頓時調笑道。
「你說到哪里去了嘛，我蔡鍔又不是那yin蟲惡棍，這等年紀的小姑娘，我怎麼會動那邪念，壞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蔡鍔听了李鴻祥的話，頓時面色一沉，故意戲罵道。
「好好，不說了，我們听戲，免得打擾了都督的雅致。」李鴻祥嬉皮笑臉地笑了一聲，頓時替自己打掩護道。
「請大家安靜下來，小女子接下來帶給大家這個曲目叫做《蔡大將軍》，這個曲目是小女子剛剛編排完成的新曲目，是昆曲里從來沒有的曲目。這個曲目編排出來，是為了一個人，這個人是小女子十分仰慕的雲南當地的名人，小女子為了表達對他的仰慕之情，特地編排了這個曲目出來，為的就是將他的英雄事跡通過戲曲傳頌下去，讓後人都記住他高大光輝的形象。」小鳳仙隨後便輕咬貝齒，眉目傳情地向台下听眾解釋自己的新曲目起來。
「這名小女子十分仰慕的大英雄今天恰好也在台下，小女子馬上將這個新曲目獻給他，獻給我心中高大無比的大英雄。」小鳳仙隨後又字字如吐珠地說道。
「到底是何人，你們到底誰姓蔡啊？」下面的听眾听到小鳳仙這麼一說，頓時紛紛疑惑地開始議論起來，所有人都開始嫉妒這個姓蔡的家伙，開始有人嚷嚷了出來。
「都督，這個蔡大將軍怎麼听起來像是您啊，這小風仙仰慕已久的大英雄應該就是你？」李鴻祥听小鳳仙這麼一說，頓時將火熱的目光集中到了蔡鍔身上，調侃著說道。他發現蔡鍔此時也有些晃神的樣子，面色有些微紅，似乎也听出了小鳳仙所說之人，這里除了他蔡鍔還有誰能符合小鳳仙說的這個條件呢。
「哪里，哪里，這雲南省的姓蔡的人物應該不止蔡某一人，或許另有其人呢？」蔡鍔已猜到七八成，這小鳳仙口中的蔡大將軍必定是他無疑，但口中卻故意謙虛道。
「傻蛋，這里除了蔡鍔大將軍，還有誰能讓小鳳仙姑娘如此仰慕啊，難道是你這個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閑、吃喝嫖賭的登徒子不成。」這時人群之中稍微開點竅的人都會意過來，只有一兩個反應慢的家伙還在那里瞎嚷嚷，頓時有人朝他們撇嘴起來，引來一陣哄笑。
「蔡將軍，是蔡鍔將軍，小鳳仙你可真是慧眼識英雄啊，將蔡鍔都督寫進曲子里面，做得太好了，像蔡大將軍這樣的英雄人物，就應該讓他的光輝事跡名傳千古，永世流芳。」這時一個穿著長褂，戴著一頂地主帽的家伙乘機出來給蔡鍔拍了個馬屁，媚笑著吹捧道。
「你們這些人，不要在外面喧嘩了，還是听听小鳳仙的曲子再說。」蔡鍔見外面有幾人在對自己品頭論足，頓時朝外面喊了一句，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人群見蔡鍔發話，頓時紛紛閉口坐定下來，目不轉楮地盯著前方的小鳳仙，小鳳仙帶著恬淡的微笑已清了幾聲嗓子，隨後小蠻腰輕輕一扭，一雙玉手在身前一劃，便是做出了一個可人的蘭花指，靈動的美眉閃爍了幾下，引來台下一片炙熱的目光。
「好」小鳳仙才使出一個小動作，下面就有人便控制不住地大喊了一聲。
「大江激起千層浪，一聲驚雷震西南，亂世大英豪，挺身而出，督撫門前震天吼，我乃雲南好兒郎蔡鍔是也，爾等奸佞皆拿命來，我誓要把奸賊來懲治，為天下黎民蒼生計，哪怕流盡我全身熱血，我必探盡虎狼穴。……大英雄俠膽甘心烈，槍林彈雨驚心魄，不負三十年光陰流不盡英雄氣…….」小鳳仙隨後便開始了抑揚頓挫地演唱，在張老漢的伴奏下，其美妙絕倫的嗓音再一次在周圍繚繞起來，漸漸滲入在場所有人的心間，所有人隨後都隨著她的音律漸入迷醉。
「好啊，太好了，這小鳳仙的聲音如天籟，果然非平常人可比，她唱得字字腔圓，句句驚心，這昆明城內的戲子與之相比，簡直是螢火比之于明月，浪花比之于大海啊。」蔡鍔才听了一小段，早已听出小鳳仙說的人就是他，心中十分欣慰，隨後卻全身心地投入了節律之中，不住地點頭附和，陶醉入迷，口中不自覺地小聲夸贊了起來。
「果然名不虛傳啊，此女的曲調如那繚繞在山谷野林之中的黃鶯在歌唱，聲音悠揚婉轉，真可謂是余音繞梁、三日不絕啊，實在是一個難得的奇女子。」李鴻祥也被小鳳仙的聲音給驚呆了，不禁豎起了大拇指搖頭晃腦地夸了一聲。
「好」外面的人群叫好聲不斷，一聲聲喝彩傳來。
當小鳳仙在台上眉目傳情，輕移蓮步，搔首弄姿，漸漸演唱完這一首自編自演的蔡大將軍，結束時，雷鳴般的掌聲頓時從台下傳來，包括蔡鍔在內的人們竭力呼喊著，讓小鳳仙再來一曲，不過老板如幽靈般的身影突然出現，立即出來替她擋駕，因為小鳳仙每天已有三場演出，老板為了保護她的嗓子不至于過度疲累，所以每每在這個時刻，都會突然如幽靈般閃現出來向人們苦口婆心地解釋一通，勸他們讓小鳳仙回去好好休息，以保護她的嗓子。
人們雖然覺得不盡興，但都知道這個道理，也就不再強求。
這時已有十幾人自覺走了出來，走到台前，往放在一張凳子上的小盤子上放了一些碎銀，這些都是自願的打賞，打賞的錢由戲子和老板各得一半，每次小鳳仙盤子里打賞的銀子都比其他戲子要多好幾倍，有時甚至是幾十倍。
小鳳仙曾經一次獲得了二十兩銀子的打賞，把老板可樂壞了，老板給她的工錢才每月五兩銀子，這幾日才主動給她加到了十五兩銀子，這也比他賺到的要少得多，心里當然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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