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小鳳仙
「張爺爺，他可是我們的貴客，趕快帶人家到里屋說話。」少女朝著李天成嫣然一笑，如仙子般的容顏展露無遺，然後又對老漢催促道。
「這位爺，快往里屋請。」老漢還沒看出李天成的身份，仍舊是一頭霧水，看少女的樣子，猜出來他們之間似乎相識，頓時便抬手作出了請的姿勢。
「文虎，你們守在門口，我和四海進去與他二人談談。」拐過一道陰暗的走廊之後，眾人在老漢和少女的引導下，走到了一間不算寬敞的房間門口，房間里面的擺設也很簡陋，只有一張桌子和幾張掉了漆的椅子，不過夠李天成和王四海等四人坐下來說話，藍文虎帶著幾名警衛站著門口沒有進去。
「小女子張鳳雲參見李主席。」進到屋內關好門之後，少女突然面向李天成，然後雙膝跪地，朝李天成跪拜了下去。
「起來吧，鳳雲，你可真是機靈啦，早就認出我來了吧。」李天成頓時笑吟吟地對少女說道。
「先生偉岸的身軀和威武的容顏，小女子怎麼能認不出來呢，小女子剛才唱曲子的時候，就已經現先生坐在底下了，先生覺得小女的曲子唱得如何？」少女被王四海攙扶了起來，朝李天成淡然一笑道，水靈的眸子撲閃了幾下。
「什麼，李主席，難道您是……？」這時一旁的老漢似乎听出了什麼，想到這個李主席的樣子，頓時渾濁的老眼一亮，驚呼了一聲。
「張爺爺，我說的貴客就是這位南京政府的主席，李天成先生。」少女轉頭朝老漢望了一眼，對他淡然說道。
「草民參見李主席，李主席大駕光臨，老漢有失遠迎，恕老漢無禮，請受老漢一拜。」老漢听聞少女的話，才認出了李天成，頓時神色慌張著雙膝往地上跪下去。
李天成頓時疾步上前托起了老漢的雙臂，對其笑道︰「老人家，現在已不是清朝了，都已經改朝換代了，不興下跪這一套了，站著說話就可以了。」
「草民去給主席倒杯茶吧。」老漢見到李天成之後，還有些不知所措，一雙眸子不停閃爍著，身體也有些不自然地彎曲站著。
「不用了，老人家，剛才我們已經品嘗到貴店的精品良茶，你們的毛尖品質還真不錯，口感清涼，味道醇而不澀，可見你們在用心對待客人的口感啦。雖然你們是一家當街便利小店，但這店主人卻是好生動了一番心思的。」李天成對老漢笑著順便夸贊了一下茶鋪茶地品質。
「哪里哪里，讓主席見笑了。」老漢微躬著身子，臉上不自然的笑容讓他額頭上的皺紋蹙了起來，如一道道溝壑般。
「李主席請坐下來」少女見老漢一副緊張不自然的樣子，頓時掩嘴咯咯一笑，然後對李天成一伸其***的小手，活潑地說了一聲。
「你看這丫頭，沒大沒小的，見了主席還這般調皮，平日里被老漢和她娘親給慣壞了，請李主席不要見怪啊。」老漢見少女在李天成面前嘻嘻哈哈，沒個體統，頓時狠狠瞅了她一眼，示意她矜持一點，但少女卻是一努小嘴不以為然地偏過頭去。
「鳳雲還年輕，今天才十一二歲吧，老人家你就不要責備她了，小孩子卻都是這幫調皮的。」李天成沒有當回事情，他腦子里根本也沒有過去那種尊卑之分，所以淡然一笑道。
過去的女子若是有長輩在場，必定是正襟危坐，哪還敢隨便亂笑亂插嘴，連開口講話都要看長輩臉色行事，所以老漢才覺得少女有些不懂規矩。
「大家也都坐下來吧，我這次來是專門來看看鳳雲的，看來你的小日子過得不錯，有滋有味的，這茶鋪的生意很好嘛，我剛才進來差點都沒有找到位子。」李天成想讓老漢放松一點，然後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道。
「說到店里的生意，還真是多虧了鳳雲啦，她天生一副仙女般的嗓子。去年我才教了她幾個月的唱曲，她竟然都能將那些曲子的旋律和詞都記得一清二楚，這孩子居然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如今她的唱功可是這南市好幾條街出了名的，大家伙都是沖著要听她演唱曲子，才到本店來喝茶的，要不然本店的生意比別家怎麼就好了好幾倍呢。前些日子還有一個上海當地的名士要請鳳雲到他那里的大鋪子去當主唱角，但鳳雲的娘親覺得鳳雲年紀太小，怕她在外面打不開局面，也擔心她被人欺負，所以好意拒絕了那人，說是等她長大了幾歲一定過去給那位爺捧場子，那位爺臨走的時候還搖頭嘆氣地說了一聲︰等到過了幾年，這支鳳凰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還哪里輪得到我呀。」說到店鋪的生意，老漢頓時眉梢露出了一絲喜悅，對李天成解釋著說道。
「看來鳳雲年紀雖小，可已經是個大才女了，真是難得啊。」李天成自然知道歷史上的小鳳仙是個難得的才藝雙全的女子，當時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戲子，在歷史上她一名享譽京城的名ji，頓時自內心地贊嘆了一聲。
隨後四人便圍著這張簡陋的八仙桌坐了下來，老漢坐在李天成對面，少女則調皮地主動坐到了李天成身旁，李天成也是付之一笑。
「主席大人來訪，令寒舍蓬蓽生輝，不知大人今日造訪寒舍，有何貴干？」老漢還有些拘謹，眼珠子愣愣地掃了李天成一眼，他心想這麼大的官到了自己這家小店鋪來，到底是要做什麼，該不會沒什麼好事情吧。
「老人家，你不必拘謹，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情要拜托鳳雲去幫個忙，也沒什麼大事，不會對你們造成什麼影響的，你老寬心一些，我們就像聊家常一般閑聊片刻即可。」李天成猜出老漢心中的憂慮，頓時便客氣地解釋道。
「鳳雲還是個小孩子，她懂什麼，主席大人有什麼事情交給老漢去辦就好。」老漢聞言，消瘦黃的臉龐上緊繃的皮肉才略微松弛下來，臉上隨著皮肉抽動著的褶子也不再跳動，放下心來說道。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今天虛歲都十二了，我娘親沒空的時候，這店里大小事務平時可都是由我在管理著，連店小二都要喊我一聲小姑姑呢。」少女聞言，卻是不悅地瞅了老漢一眼，小嘴頓時撅起，沒好氣地說了一聲，同時刻意坐直了身子，挺了挺胸，剛育不久的小胸脯微微聳起，向三人宣示著她的成熟。
「哈哈，老人家，你可別小看鳳雲，我看她可機靈著呢，剛才我一進門坐了半天，這店里大幾十號人，誰都沒能把我認出來，就她一個人認出我來了，我看她呀鬼著呢，小小年紀，能有這般成就，將來必定是大造之才啊。」李天成見少女的樣子，頓時哈哈一笑地說道。
「哎這孩子，都被我慣壞了，老是沒大沒小的。」老漢見少女當著外人的面竟然與他頂嘴，頓時老臉一橫，面色微微一沉道。
老漢剛剛說完，少女卻沒有理會他，卻是突然從長凳子上移步走了出來，然後在李天成一側突然噗通一聲再次跪倒在了地上，檀口一張道︰「小女張鳳雲在這里叩謝李先生救命之恩。」
「鳳雲不要如此多禮，當日在浙江巡撫衙門，我救你只是舉手之勞，你不必言謝，快快請起。」李天成知道少女說的是此前在振**攻打浙江巡撫衙門時，讓士兵刻意保護她和她的母親一事，頓時起身去扶起少女道。
「若不是先生救下我們母女，還給了我們一些銀兩開了這家茶鋪，我們娘倆還不知道死在哪個街頭小巷子里，喂了貓狗了，先生的大恩大德，小女永世不忘，先生有什麼事，盡管開口，鳳雲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少女年紀雖小，卻是伶牙俐齒，回到座位上後，立即又拱手對李天成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最近為一件事情心煩意亂，這件事情事關國家興亡大業，我卻無力解決，不過我想到一個法子，只要鳳雲肯幫我這個忙，說不定此事就能引刃而解，不知你能否答應幫我辦一件事情？」李天成見少女機智過人，並非普通十一二歲的小孩子所能比擬，頓時便也把她當個小大人來看待，語重心長地說道。
「別說是一件，就是十件、一百件，小女子都沒有絲毫推月兌的理由，先生請快言明。」少女沒有顯出絲毫猶豫，精致的小臉上盡是堅定之色，頓時義正言辭地說道。
「那好，這件事情是這樣的，我現在要爭取到雲南都督蔡鍔支持民業黨和振**，讓他率領雲南全省要員加入民業黨，蔡鍔此時還未表態，他仍舊舉棋不定，所以我想勞煩鳳雲去雲南走一趟，去會會這個蔡鍔，試著把他說服，讓他早日做出決定，投靠到我黨之內來。」李天成神色一收，肅然說道。
「主席大人，鳳雲年紀尚小，她怎麼能說得動雲南都督這麼大的大官啦？」老漢聞言，渾濁的老眼頓時凝滯了起來，滿臉疑雲地說道。
「老人家，您有所不知，這蔡鍔平生不好賭、不好錢財，卻有一個特別的嗜好，就是獨好一樣東西。」李天成見狀，頓時神秘兮兮地說道。
「那是好什麼？」老漢听李天成這麼一說，頓時饒有興致地追問道。
「我知道，那蔡鍔先生一定是喜歡听好听的曲子。」這時少女美眸閃動著靈動的光芒，突然插嘴道。
「你怎麼知道？」老漢轉頭望了少女一眼，以為她是在胡謅，頓時費解地問道。
「張爺爺，您想啊，李先生讓我去雲南勸解蔡鍔，為什麼要派我去呢，我又有什麼與眾不同的本事呢，也就是這曲子唱得比一般人好听而已，所以我判斷蔡鍔此人一定十分喜好听曲子，李先生是想讓我用曲子去打動蔡鍔。」少女柳眉微微一展，頓時解釋道。
「鳳雲啦，你果然是聰明過人，我話才說了一半，你就猜透了我的意思，看來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我非常放心。」李天成見少女這麼快就反應了過來，頓時展顏一笑夸贊她的機智。
「老朽糊涂了。」老漢見少女小小年紀，頓時領會了李天成的意思，自己卻沒有想到，有些尷尬地搖頭嘆氣道。
「老人家，您就和鳳雲一起去一趟昆明吧，我會交代你們一些事情，你們按照我說的方法去做，試著接近蔡鍔，到了合適的時機，鳳雲就替我把話挑明，爭取能打動蔡鍔，讓他主動來南京加入我黨。」既然少女如此冰雪聰明，李天成心想也就省得自己多費口舌了，于是便立即想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隨後李天成就向少女和張老漢細細道來，將他們這次趕赴雲南要處理的事情交代了一番，告誡了他們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少女只听了一遍，便將李天成的話能夠完全復述出來，李天成對她也再次贊許了幾聲。
「風雲啦，我給你起了個新的藝名，以後你在台上表演就用這個新名字吧，你看小鳳仙這個名字如何？」李天成知道她在歷史上被稱為小鳳仙，隨後在十五六歲時于北京成命之後，遇到了三十幾歲的蔡鍔，然後兩人便上演了一段名傳千古的真摯愛情故事，所以想要還原她歷史上的名號，于是建議道。
「小鳳仙，這個藝名太好听了，多謝李先生賜名，小女子以後就叫這個名字了。」少女听聞小鳳仙這三個字，頓時歡呼雀躍地拍了拍白女敕的小手，貝齒一露笑道。
「還有一件事情，我希望小鳳仙能答應我。」李天成隨後又詭秘地對剛剛換了名字的小鳳仙說道。
「先生請講」小鳳仙如秋水般的眸中頓時閃現出一絲疑問道。
「我想與你結拜為兄妹，你意下如何？」李天成隨後便正色對小鳳仙說道，看起來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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