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清穿 忍字心頭一把刀

作者 ︰ 我想吃肉

康熙拍拍龍臀準備跑路,留下胤礽在家里收拾局面。

他汗阿瑪出行,他得過問一下外出事宜,他的兄弟們家里有孩子要種痘,大家要過年,後宮還有仨小媽等著冊封……年關近了,諸多的事情都要他來處理。要把除密折外的折子一一看過,然後分門別類寫條陳,重要的事情連折子一塊兒報,不太重要的在自己折子里也要列明。忙了個昏天黑地。

就在這當口兒,他還得安慰老婆。

兩個孩子從毓慶宮回到東宮,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烈歡迎。太子妃親自跑到端敬殿里坐等,李甲氏早早就到太子妃處報到,一並跟著來了,李佳氏也過來賀喜。

只有弘暘與弘曈兩個,交給嬤嬤看好,暫不令出。

兩人在一干太監、宮女的擁簇下進了大門兒,就有小太監飛快地奔過來︰「來了來了,兩位阿哥都過來了,是自個兒走過去的呢,可精神著呢!」

淑嘉原是前抻的身子放松了下來︰「噯呀,回來了就好。」

不一刻,兩人就回來了,規規矩矩地上前行禮︰「給額娘請安。」

淑嘉從他們進門眼楮就放在了弘旦的身上,NND!我兒子瘦了!小胖子原本是膘肥體壯的胖墩子一個,像個西瓜,現在仍胖,卻是冬瓜了!真是他胖的時候你擔心,如今開始胖了,更心疼了!

淑嘉的眼圈兒就紅了,這才小半個月,就瘦成這個樣子。

李甲氏的眼楮則是一直粘在弘晰的身上,弘晰出痘比較順利,折騰得也少,只是原本頰上帶著的嬰兒肥消了些。與對照組弘旦小朋友一比,就顯得格外受老天爺的待見。

「都快起來罷!」淑嘉哽咽著開口,「過來叫我看看。」

湊近了一看,兩人臉上、脖子上等果-露出來的皮膚上還有淺淺的痘痕。淑嘉伸出指尖,輕輕地那痕跡上觸了一下,又讓兩人在面前轉了個圈兒。唔,痕跡不像是去不掉的樣子,都還在幼年,細胞活力很BH的生長期里,照顧得宜,不會落下什麼明顯痕跡的。胤礽的臉上、身上,就沒有什麼明顯疤痕,不像康熙,據短短的那一點照面時間來看,康熙的臉上,確實是有些麻子的。

看了一回,又推著弘晰到李甲氏那里︰「去,叫你額娘也看一看。」

李甲氏一得了令,急急伸手捧著弘晰的臉左右端詳,又哭又笑︰「瞧他這樣兒。」

縮水版小胖子左右打量著︰「額娘,大哥和弟弟呢。」

他們倆沒出過痘,得先跟你們隔離了。淑嘉道︰「你大哥正病著,你弟弟正睡著。過會子再見罷,這陣兒為你們的事兒,屋子也沒心情收拾了,你們呀,先換身衣服,回來再說。」

原本帶去出痘時穿用的東西已經統統燒了,現在這一身是早先準備好替換的。但是從毓慶宮里出來,為防萬一,還是再換一回的好,這一身衣服,也趁早燒掉了事。

小胖子嘟了一下嘴,他五歲了,不是小孩子了,為什麼額娘總是用對小孩子的口氣跟他說話?

「兒子明白了。」

他這表情一出,淑嘉就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輕聲哄著他︰「你那房里,還是你原先的模樣兒,你回去看看,有什麼想改的,回來說給額娘听。咱們收拾完了屋子,就看弟弟。弘晰也是一樣。都听話。」

好,你說听話,大家就都得听話。

老老實實回去換衣服。

帶去的衣服銷毀了,還好,太子家的兒子,替換的衣服還是有幾件的,更兼正在長個兒的時候,衣服是季季都做新的。臨近新年,不斷有新衣服交工。

重新洗個澡,換上新衣服。東宮里的太監們把這些換下的東西,連同洗澡用的大木盆一道兒帶出去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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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謝地,他們總算是好了,」淑嘉也暫放棄了無神論,攥著已經捏了一個月的佛珠,「得到佛前上炷香!」

自打孩子要種痘,而皇太後那里不停地拜佛開始,淑嘉也請了一尊回來,放到室內供著。李甲氏那里,估計也少不了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

「林四兒,你去寧壽宮,給皇太後報個信兒,就說咱們二阿哥和三阿哥已經大安回來了。我隨後就帶他們過去。」

正好省了再回答他們為什麼不讓見兄弟的問題。

到了寧壽宮,皇太後很是開心︰「都過來叫我看看,唉呀!弘旦,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真是問到點子上了,怎麼一起種痘的人,弘晰只是略略有一點兒瘦,而弘旦卻縮水了一圈兒?

淑嘉也不知道,正好,一道兒審了。

反正兩個阿哥已經平安歸來了,想來封口令是不必再深刻執行了。兩位女士終于得知當日凶險,皇太後一直念佛,淑嘉臉上都變色了︰「怎麼不早回報?」

「萬歲爺和太子爺下令了,不許外傳,誰都不知道。如今大安了,才敢說……」

「不要告訴她,省得她擔心,所有問題我自己扛」,听起來很美好,被隱瞞的人絕對不會感激。這種被隱瞞的滋味真是不好受,看看弘晰再看看弘旦,想想當時……淑嘉很是憤怒。

皇太後那里抱怨︰「皇帝怎麼連我也瞞著?」想找人算賬,發現皇帝到底是皇帝,非常有先見之明地已經開始打包行李要跑路了。而且,乾清宮太監來回說,皇帝和太子太累了,直接睡了。

皇太後這回非常有氣勢地道︰「皇帝要離京,總要過來給我說一聲的,到時候我問他!」

康熙臨走前,當然到了寧壽宮。忽悠這個老太太,他還是有一手的︰「兒子是怕消息傳出來,人心惶惶。老大他們幾個家里的孩子也是安排在今年種痘的,正在調理身子呢,一旦傳出凶險,倘若驚著了他們,反而不好。」

皇太後只是要個說法而已,甭管說不說得通,有個說法就行。事情晾了一天,皇太後的火氣也沒有這麼大了。康熙見老太太不追問了,告辭走人。

太子妃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了,等啊等,太子跟皇帝睡了。她的火氣值是上揚的,皇太後那里消的火都到了她這里了。有了一個緩沖的時間,她還制定了一個小計劃。

等胤礽第二天晚上回來的時候,直接把冬瓜胖往他阿瑪面前一放︰「給你個西瓜給我瘦成個冬瓜,還不叫我知道,我差點兒沒認出來。」

胤礽很無奈︰「告訴你又有什麼用?你能過去麼?這家里還要你照看呢。」

道理她是知道的,也跟冬瓜胖解釋過了,不過……還得叫胤礽說出來,叫兒子听到了。得讓冬瓜胖知道,不是當媽的不關心他,放他在小黑屋里關著,而是他額娘去不了。更是讓胤礽知道,有事兒不告訴老婆,後果很嚴重。

有了這兩個目的,即使知道胤礽說的是實話,即使自己能夠理解,只是感情上過不去。即使知道無理取鬧不太好,她也得再堅持個兩三天。冬瓜胖父子听到屬于胖子的形容詞從西瓜變成冬瓜,登時被打懵。

「知道了擔心,總比不知道胡亂擔心強呢,這些日子,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胤礽本來很佔理的,無奈被‘西瓜變冬瓜’這一比喻勾起了慈父心腸,連帶的對于老婆的‘無理取鬧’容忍度也提高了很多。反正自家兒子已經平安歸來,他心情正好,極有耐心地天天解釋。

什麼「汗阿瑪也在啊,你去像什麼話呢?」、「你也沒出過痘,染上了怎麼辦?」、「家里還有個小的呢,你照看一個,我照看一個,不是正好麼?難道要弘曈在家里沒人管不成?」

直到冬瓜胖都幫著說話︰「額娘,我好好兒的回來了。是很想額娘來的,額娘現在都不理我,專理阿瑪去了。」

淑嘉這才‘回轉’過來。戳著冬瓜胖的臉︰「小沒良心的,跟你阿瑪一道呆了才幾天,就幫著他說話了。」

冬瓜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熱得難受癢也不能抓,口里只管叫著「額娘」,結果額娘一直沒出現,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說,打擊大得超乎想象。在這個時候,照顧他的是他親爹還有親爺爺,信賴的產生也不是毫無道理的。

虧得他額娘夠陰險,還抱著他哭︰「想死我了。想你又不能去看你,回來就變了個模樣兒,叫我替了你去罷。」最後一句話,絕對真心。

冬瓜胖對于這次事件卻沒留下什麼心理陰影,孩子麼,到底是願意相信自己的親生父母的。

心生芥蒂的是另一個小朋友。

弘晰同學由于出痘順利,並沒有得到其父親和祖父的特別關照,只是在順利落痂之後見到了父親和祖父的面兒。一出了屋子就看到了兩位明顯消瘦的臉,心里非常塌實。

後來看到冬瓜胖,他還吃了一驚,挺關切地︰「你怎麼瘦成這樣啦?」模模自己的臉,沒瘦得這樣厲害呀!

冬瓜胖倒也大方︰「我覺得還成啊。」

兩人一齊回家,他們的父親和祖父已經在毓慶宮里歇下了。見過了太子妃、見過了母親,換好衣服又被皇太後揩油。

到此為止,事情還是很順利的。

再回來,見到了他大哥。這一位的臉色就非常美妙了,開始有些不咸不淡,氣得弘晰想掀桌子。虧得我還擔心你哩!

弘暘那里憋屈得難受,被人打入另冊的感覺,再豁達的小朋友也會想不開。看到他弟弟的樣子,就覺得是被諷刺了。含糊地哼了兩聲︰「你回來啦。」把一頭熱鑽過來看哥哥的弘晰噎個半死。

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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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們的心事,很多時候大人是不以為意的,總以為是鬧鬧小別扭,過兩天就會好。弘暘隨著身體一直不好,性子也越來越別扭,這一點大家都是知道的。放著個親媽照顧,都開解不了他……大家也就當他天性如此了。

更何況,東宮里最近非常之忙。

剛搬來的時候,因為有兩位阿哥要種痘的事情,許多事情都還沒來得及處理。兩個主子,胤礽現在要監國,淑嘉還要處理人員的分配、房屋的微調,還有新的準備工作等等。

就是李甲氏,被十幾天提心吊膽折磨得夠嗆,帶著一種補償的心理,對弘晰也格外關注。

弘暘躺在床上越想越氣,兩腿亂蹬了。嬤嬤從外間進來,剛說了句︰「阿哥仔細身子。」就被他瞪了回去。

半大的小主子,眼神還是有點兒威力的。嬤嬤只是上前給他蓋好了被子,又悄悄退了回去——知道他心里不痛快。

弘暘一生氣,覺得身上發熱,掀了被子,趴床上不動了。

第二天起來就是高熱不退,東宮里又是一通忙。

李甲氏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兒,心說,事情真是邪了門兒了。

淑嘉這里重新分配了各人的職責,大體上的都還沒有變,原先是伺候誰的,現在還是伺候誰。因為搬了家,地方大了,內務府又重新調撥了人手來,都先放在或是花園、或是各處空院子里,待觀察過後再作安排。

分派差使的時候,她發現了一個問題︰他們家的空院子實在太多了!正殿三所,她和胤礽用了,這個沒問題。四周院落十二,三個大一點的兒子一人一個,兩個側室一人一個,還剩一多半兒沒人住呢!

這不是提醒著︰‘家里該添人了’麼?

搬進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個問題,當時因為忙,還沒想好怎麼辦,暫放下了。現在她有心情處理這個問題了,方法也很簡單︰先下手為強,填滿它們!

這天,看著胤礽心情好,淑嘉與他商議︰「咱們這里也算是方便了,只有樁還差著點兒。是不是重調一下兒?」

胤礽便問︰「什麼事兒?」

「先前光顧著想住的事兒了,反是忘了,是不是請尊菩薩回來?咱們這里收拾出一座小佛堂?」也是有借口的,兩個孩子出痘的時候,她都急了,想要個求心理安慰的地方。

清宮有這個傳統,胤礽二話沒說就答應了︰「放到哪里好呢?」

「建的時候沒想到,再要重新動工,也是驚擾人,沒得叫人說嘴。便是可行,又怕壞了布局,不如用現成的院子,」當然是放在西邊一帶很空的院子里的一座,「正殿、廂房都是全的,請了神像來就成。也如皇太後祖母那里,並不用僧道,叫兩個太監守著就好。」

考慮得還算周到︰「明年春天罷,現在太忙。」

你答應了就行。

接下來就是布置出一個藏書的院子來,今年過年,請女眷們到東宮來小聚的時候,必然需要一處院子處退步。

太子妃默默地盤算著,然後問太子︰「外頭幾家佷兒們出痘如何了?」

胤礽掰了掰指頭︰「如今才第八日上,再過幾日方能知道呢。然後是汗阿瑪回京,接著是冊封妃母,年後還有一撥種痘的。」

他天天寫折子,必有一條是今天太醫院回報,某處種痘進展如何。他比較關心的,自然是胤禔家里的情況,據可靠消息︰非常順利。

另據也很可靠的消息︰大阿哥天天燒香念佛。

真是一片慈父心腸,他還得硬著頭皮寫折子,把他大哥給夸贊一番。

忍字心頭一把刀!

不夸還不行,他爹正在外頭辦事兒,快過年了,九五至尊還親自出行,像現在這個節氣跑出去,哪怕是皇帝,也很受罪。他是去辦正事的,接見了藩王,賞出不少銀子,籠絡一下人心。

也是在辦事的時候,你要跟他磨磨嘰嘰,說不定他就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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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從中斡旋的結果就是,回來之後,康熙對他好一通表揚,稱贊太子︰「深得朕心,有太子在,朕方得無憂。」

接著,他又親自詢問御醫諸皇孫種痘的情況,得知所有人都很平安之後,非常大方地又賞了御醫。還叫把種過痘的孫子們都帶過來看一看。

在康熙看來,人人平安,那就是件大好事,挨個兒把孫子們抱了一回。弘晰與弘旦是他親見了平安的,這回並沒有特別關照,反是把住在宮外的孫子們一一問了個遍。

這些小孩子,在更加幼小的時候是見過祖父的,這會兒卻很有一些已經不認識了。不但是小孩子不認識祖父,康熙也漸漸不能把孫子們都認全了。幾個年紀相仿、臉型還沒長開,由于同祖的關系面相上還都有一點點相似的小孩子尤其難認。一水兒的或青四開裾褂子,粉女敕的正太臉,高短胖瘦還都差不離。

康熙倒是認得弘昱,余下就有些分辨不清了。魏珠很是機敏,一看這個樣兒,就在康熙背後朝一堆阿哥們使眼色、打手勢。一指著弘晴,比劃著口形︰「哪家的?!」

三阿哥馬上狠點頭。

魏珠就湊上前對康熙介紹︰「這是祉貝勒家的弘晴阿哥。」現在孩子還小,差個一、兩歲,分別是很明顯的,是以能夠看得出排行來。

以下諸人都模著規律了,不用魏珠再費力打手勢,主動給魏珠使眼色了。

一排問下來,康熙心情舒爽︰「這樣我就放心了!」又以對胤礽說,「如今快要過年了,過完了年,給孩子們都種上。」

胤礽笑道︰「孩子們康健,全賴汗阿瑪庇佑呢。」

眾阿哥一齊感謝皇帝對自家兒子的關心。

胤礽心中略有不足,他的長子,一向體弱多病,這一回又與種痘無緣,終究是樁憾事。人就是這樣,好了還想好,沒種痘的時候想,哪怕只有兩個平安過來了也好。現在兩個都全須全尾的回來了,他又想,要是弘暘也一道兒得以保全,那該多好。

胤禔與他想的恰是同一件事情,心中正在嘲笑著他家二弟︰你家還有一個以後但凡听到痘疫就要擔心的呢。這里要為胤禔解釋一下,他對還是女乃女圭女圭的佷子們本身並沒有惡意,他的不喜歡的,從來就只有太子而已。其他人,只是順捎的。你為太子爭臉了,我就記你一筆,直郡王賬上的大筆冤仇就是這麼來的。

嘲笑完了太子,胤禔又想起另一樁心事來,他是佛前許了願的,保了他兒子平安,他要還願的。咂咂嘴,那個蒙古喇嘛還是有點靈驗的麼。回去繼續拜佛去。

有同樣心思的人不止大阿哥,他的不少弟弟都佛前許願了,家里都供了佛的,一個都想著,該還願了。〔1〕

只有康熙沒這麼無聊,他老人家還有正事要做。接著,他就干了一件讓太子後悔自己當年二百五的事情︰以翰林院檢討楊名時充日講起居注官。

楊名時,李光地的學生,真正意義上的學生,跟著李光地學習過經學。李光地還是他的座師。

悔死了!當初沒跟李光地打好關系!

康熙不知道他家寶貝太子有這樣的心思,他還要趕在年前把佟妃、和嬪、良嬪的就職儀式給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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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近來神清氣爽,她家寶貝兒子種痘安全回來。當時是心疼得不行,不過……冬瓜體型確實比西瓜要順眼,看著也健康。二胖小朋友也已經能說不出詞了,插播一句,二胖小朋友九月里已經滿了一周歲。

抓周的時候,非常沒創意地抓了些弓矢、珠寶,虧得淑嘉眼明手快,弄了一管顏色漂亮的毛筆,讓他給抓到了,不然就要丟人了。

二胖在他額娘的不斷騷擾之下,終于開口會叫額娘了。

剛會說話的寶寶賣萌,真是個大殺器,饒是胤礽已經經過了冬瓜胖的攻勢,依舊被二胖拿下。

淑嘉看這樣子,直接把孩子丟給他,讓他當女乃爸去。據說,每一個教自家寶寶叫‘爸爸’的媽媽,都有一顆月復黑的心,為的是半夜寶寶哭的時候踹老公一腳︰「快,你兒子/閨女叫你了,沖牛女乃/換尿布去。」然後自己呼呼大睡,讓命苦的老公起床哄孩子。

反正這兩個小白眼兒狼第一次學會的,永遠不是叫額娘,而是叫阿瑪!

她還有針線要做,到了正月就不好動這些了。明年弘旦要讀書了,書包是必須有的。親媽動手做的,跟吩咐別人去做,那是不同的概念。

只是依然沒有想好用什麼理由來說明沒給倆庶子弄,只給親生兒子弄。這時候必須得承認「視若己出」這四個字,有時候純粹就是扯淡。

或者再說得露骨一點,對于一個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你的愛心可能會讓你把他「視若己出」。但是如果是一個你老公跟別人生的孩子……這個「視若己出」的成功率就會大大降低。

還沒想好理由的時候,她就得出席一件後宮盛事——冊封。

從冊封的待遇上,完全看得出這三個女人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了。地位最高的非佟佳氏莫屬,這其中當然也有她家世背景的關系,但是無疑,她在康熙心中的評價是很高的,不然也不會讓她做貴妃。

一個對照組,平妃,那還是仁孝皇後的妹妹,為康熙生過一個兒子的人,死後追封的位份不過是個妃而已。

而良嬪,無疑是此次墊底的,在詔書里,她的名字甚至排在了剛入宮兩年的和嬪之後。

冊封的使節,冊貴妃用的是老牌大學士伊桑阿,冊和嬪,用的是大學士馬齊,也是個頭面人物。冊良嬪,僅是內閣學士席哈納而已,少了一個‘大’字,感覺驟降一檔。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這純粹是因為兒子爭氣。

無論何時何地,康熙爺對人的差別對待,都是讓人難受的。八阿哥接到消息,臉色就非常精彩。本次冊封,另兩位都沒有兒女,唯有良嬪,兒子已經娶妻分府,府里分外熱鬧,送禮的人一堆一堆的。

□在東宮也送了價值不菲的禮物,看的人誰不說八阿哥氣勢漸長,前途無量?

偏偏這儀式規格打了八阿哥的臉。

論資歷,和嬪不如良嬪,論兒女,和嬪現在什麼消息還沒有,論品格,八阿哥眼里他額娘絕對是優秀。就這樣,都一樣冊封為嬪了,還要吃一道暗虧。

八阿哥憤怒了。

還有不識趣的過來催他︰「爺,萬歲爺叫您每日寫了字兒交給他老人家看呢。」又戳另一處痛腳!

胤跳了起來︰「滾!」

不怕死的硬著頭皮︰「快過年了,又要到良主子的好日子了,爺的字兒要是寫不好,遭了訓斥……怕不好看。」

胤被澆一盆雪水,腦袋上冒著白煙,咬牙切齒︰「去!找個字兒寫得差不多的,替爺寫兩篇交了。還不快去∼」這個波浪線絕不是發嗲,而是氣得拉不直聲調。

再生氣還能怎麼著?做出這事兒來的是他爹,他爹目前職位︰皇帝。只能忍了!忍也不是好忍的,忍字心頭……一把刀!

鼻子里狠噴了兩道白氣,胤揉著太陽穴,他是真看不懂他汗阿瑪了。說對他不好,老婆給了個實惠的,給他額娘晉了位。說對他好,你九十九拜都拜過了,最後一哆嗦,就是不把面子給足了。

這老爺子!

這老爺子只是有自己的行事標準而已,老爺子自己都不能讓他的兒子們和平相處了,作為兒子的八阿哥,又怎麼能讓這位皇帝老子做事都如了自己的意呢?

說起來,康熙對胤還真是不壞,為了讓胤能在正藍旗里站穩腳跟,他在快過年的時候,硬是敲了人家安王府一悶棍,一刻都等不得。前兩天冊了良嬪,過兩天就給良嬪的兒子在正藍旗的障礙來了一掃帚。

他翻出了舊賬,找出岳樂管理宗人府時徇情將貝勒諾尼母子枉法擬罪的事情,讓宗人府議罪。最後把死人岳樂著追革親王為郡王。除了還保留瑪爾渾的郡王外,把岳樂的兒子岳希革去郡王、吳爾佔革去貝子,俱授為鎮國公。

結合著前幾年把景熙也的郡王也給革了看,康熙這是對安王府鈍刀子刮肉。把胤夾在中間,為難得緊!

八阿哥的為難,並不是在表現上的,他還能調節,太子妃的為難,那真是絕對意義上的「于眾目睽睽之下」了。

冊封主位,內位命婦都要到賀的。到賀,就要行禮,根據沿用至今的規矩,要行跪叩之禮。

尋常福晉也就算了,太子妃這個……

受禮的人就先有不安了,佟妃還好些,與來賀的諸妃還完禮,連忙把太子妃也給讓到位子上坐了,才叫太監扯著嗓子喊落座。良嬪、和嬪兩個,干脆連椅子都坐不塌實了。

淑嘉感受到了四下的目光,還得強撐著,妯娌們怎麼做,她也怎麼做。仿佛一切天經地義,至少看起來一派悠然,並不勉強也沒有覺得不甘。

心里已經把當初制定禮儀的官員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了︰你們怎麼忘了這世上還太子妃這個坑爹的職位?!

作者有話要說︰[1]為囧四說一聲,康熙家的兒子,有一多半兒是信佛的,蓋廟的老大、老三就不說了,其他還有很多與僧徒來往的,也有寫充滿佛性的詩的。掩飾野神馬的,還都談不上。風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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