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谷秘地是宗門最為隱秘的地方,一般的宗門弟子連秘地在哪里都不知道。即便是太上長老的風相夷,也不能私自帶令狐襄前去。
葉純陽作為太玄谷掌門,咬牙拋出這個條件,希望風相夷能出手幫他,風相夷動了心,這樣可以更好地保護令狐襄,令狐襄和朱琉也動了心,為的是葉純陽口中的機緣。
于是在玉衡峰歇整了兩天之後,風相夷又帶上令狐襄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大礦脈,那里三方不停地進行著混戰,形勢極其混亂。
太玄谷靈心島上,一身黑衣俊顏清冷的季子曜,頗有些無奈,令狐襄也太會跑了,讓他覺得自己一開始做的決定就是錯誤,在暗中保護她就夠了,現在出現在明處,他反而束手束腳。
令狐襄躺在白雲上拿出一枚玉簡,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這是她前幾天在傳承里發現的神君語錄,她特意刻成了玉簡,里面多是些教導勸誡之言,問題是這些詞句分外眼熟,是她在地球上看過听過的,尤其里面還有長長的一段厚黑學。
天哪,當初朱琉洋洋得意說起青木神君,從它嘴里冒出一些她听著別扭的話,這時候仿佛揭開了面紗,她腦仁兒噌噌地發脹,這位神君,來歷莫非和她是一樣的?
令狐襄無語望著青天上的浮雲,她都能和這個世界上的靈魂融合成一個新生的令狐襄,還有什麼不可能呢?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麼多的時候,就算她心里十分激動,想要迫不及待地和青木神君確認,也做不到啊,他老人家在遙遠的神界呢。傳承的時候可是說得清清楚楚,他就在神界等著自己的徒兒……
令狐襄不由自主地齜了齜牙,如果他們來自一處,那她少不得要好好「學習」他留下來的生存之道,以後還可以用在他身上,不枉他辛苦一場。她可是肩負著他的重望,要「擾亂」各界的呢。
哼,令狐襄小臉上泛出一絲詭笑,朱琉心里一抖,分明覺得令狐襄自從拿了那個玉簡之後,身上彌漫的氣息每天都在轉變。
三尾天狐乖乖地趴在她身邊,令狐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雪雲,朱琉笑了好半天,一只公的天狐叫這麼個名字,只有令狐襄能想得出來,幸好它沒有要令狐襄起名。
當風相夷帶著令狐襄趕到大礦脈的時候,太玄谷設在礦脈外面的駐地上已經站了一堆的人迎接他們,不光是太玄谷中人,其他六大門派的人也在其中。這完全是因為老頭兒太上長老並合體期巔峰的原因,不由得這些人不尊重他。
令狐襄掃了一眼,意外地發現哥哥令狐青正在仙劍宗的人群里激動地看著自己,她心里轉過無數個彎,太玄谷前面來的可都是化神期以上的修真者,仙劍宗怎麼把金丹期都派出來了?
當即,令狐襄丟下風相夷,朝著令狐青奔了出去,兄妹倆許久沒有見面,令狐青臉上的疼愛藏都藏不住,滿滿地溢了出來。
令狐襄油然想起韓芷薇臨死前說出的父母消息,當時用傳訊符只怕說不清楚,現在當面說清比較好,令狐青要是有什麼異常,她也有能力壓制住他。
兄妹兩個手拉手走到僻靜處,這里耳目眾多,不好進入仙府,令狐襄撒手丟出一把靈石布了個隔音陣,令狐青含著笑,只覺得妹妹現在真是厲害了,不過他還是認定,妹妹是自己要永遠保護的人。
周圍那些六大宗門的人,不認識令狐襄的眼露驚奇,紛紛詢問她的身份,能和風相夷一同前來的必定不是普通弟子,待知道是風相夷的唯一真傳弟子,趕緊把她劃進不能招惹的珍稀人群之一,連帶著令狐青的地位也暗中水漲船高。
當然,現在這對兄妹還一無所知,令狐襄正準備和令狐青好好說說體己話。
「哥哥,大礦脈這邊很危險,仙劍宗怎麼派你們金丹期弟子來了?」令狐襄顰著秀眉,若是仙劍宗里面有人下招子要害令狐青,她可不樂意。
「這次連我一起,來了十位金丹期真傳弟子,襄兒不要擔心,有我師尊和師伯保護我們,這段時間就是讓我們在礦脈的外圍進行歷練,誅殺一些低等級的魔道。」令狐青笑意盈盈,模模妹妹的頭發,長高了一點點呢。
「上一回哥哥還去了小寒境呢,干嘛次次都要哥哥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令狐襄氣嘟嘟地說道,小寒境要不是她也在,令狐青早就被魔道弄死了。
「只有宗門看重的弟子才有這麼多歷練的機會,不經歷風雨哪來成長,妹妹可是說過要我保護你的,」令狐青不禁失笑,頓了頓又說道,「小寒境那次,宗門損失了許多弟子,連那個一直看我不順眼的卞寒朝都死在里面,師尊帶我出來,也有保護我的意思。」
令狐襄听出了弦外之音,顯然仙劍宗卞寒朝的後台對于卞寒朝的死很憤怒,因此遷怒到了活著回來的弟子身上,切,令狐襄一點也不可憐卞寒朝,死了還要拖累令狐青。
「對了,哥哥,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我,听了以後要保持鎮定。」令狐襄盯著令狐青的眼楮說道。
「襄兒盡管說,現在哥哥也是金丹期的高手了。」令狐青看著她鄭重其事的模樣啞然失笑,在他看來,令狐襄整天都在太玄谷修煉,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最多就是看中了某個太玄谷的出色弟子,呃,這個問題有點嚴重,妹妹還小,他要好好地替她把關。
「是父親和母親的消息,有人在他們失蹤前見過他們。」令狐襄慢慢說道,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瞅著令狐青。
令狐青的笑意凝固在臉上,他俊挺如修竹一般的身軀不可抑止地微微顫抖,溫潤如玉的俊臉忽喜忽悲,令狐襄心里暗嘆一聲,果然令狐青的執念很深,心魔很重。
她小手一翻,一撮萬年沉香木的粉末以掌中丹火焚燒,清淨幽雅的香氣是驅散心魔的絕佳靈藥,只見令狐青漸漸恢復清明,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
「襄兒,你快將你知道的講出來,哥哥失態了。」令狐青此時雖然焦急,但很好地穩固了心態,連著修為也微微往上漲了些。
「哥哥別急,我听那人說,父親母親是進入了一個秘境。秘境那種地方,非人力所及,襄兒希望哥哥能夠明白,不要再為父親母親擔心,好好修煉,也許機緣一到,父親母親就回來了。再者,等哥哥和我修為高了,進入各種秘境也很方便,說不定能夠遇到他們。」令狐襄將醞釀了許久的話說出來,直接點明了是秘境,而沒有說出是空間裂縫。
「怎麼會進入秘境襄兒,這件事情,和令狐家有沒有關系?」令狐青追問道。
「有關系的令狐懸四已經死了,哥哥,襄兒前面說得可有道理?」令狐襄嘆了一口氣,令狐青還是有些想不通呀。
「襄兒說得此事當真?那人的消息來源可靠嗎?若是可以,我想見見那人。」令狐青長眉糾結,似是不甘心。
令狐襄無語地翻了翻白眼,她還是高估了令狐青的接受程度,不過這也是她沒深入思考的後果,雖然和這身體的融合,讓她認同了血脈不可分割的聯系,畢竟沒見過親生父母,沒有令狐青那麼深的執念。
韓芷薇已經死了,她拿什麼人來見令狐青,令狐襄當然不會同意。
「哥哥,你不信襄兒?這件事千真萬確,但襄兒是怎麼知道的,不能告訴你。那個人,已經死了。」令狐襄說道。
「死了?」令狐青眉頭揪得更加緊,看著令狐襄的眼神也有些變化,難道是太玄谷處死的犯人?令狐襄如此斬釘截鐵,他倒也不好不信,回過頭想想令狐襄說的話,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難為她了。
令狐青神情柔和下來,恢復了溫潤的神態,真是如此,雖然沒有擺月兌父母失蹤的陰影,但總歸是有了一線生機。
「我明白了,就按襄兒說的那樣,哥哥現在不如襄兒聰明。」令狐青笑了笑。
「哥哥你是天才」令狐襄心里一松,知道令狐青信了,「那哥哥跟我講講這大礦脈里的事情吧,我很好奇呀。」
令狐青點點頭,太玄谷來得都是前輩,想必不會讓妹妹去涉險,但多講講總沒錯。
但令狐青的想法似乎趕不上變化,仙劍宗派出門內精英弟子在大礦脈歷練的消息,各宗門早已知曉,只等戰局明朗穩定下來,其他宗門遲早也會派出弟子來歷練。
在溫室里養大的花兒經不起暴風雨的摧殘,只有各種磨練才能讓他們成長為宗門的棟梁,仙劍宗的弟子以戰修煉,以殺養劍,其他宗門,也不能落了後塵。
許久之後,令狐青將令狐襄送到風相夷前面,兄妹兩人頗有些不舍,尤其是令狐青,還左右叮囑著許多在大礦脈需要注意的事情。
「你小子對小徒兒不錯,挺好。」風相夷抬眉,將一個儲物袋拋給令狐青。里面都是一些可以驅魔療傷的靈丹,對令狐青在這里的歷練具有很大幫助。
老頭兒不想讓令狐青在眼皮子底下出點亂七八糟的事情,怕令狐襄會難過,要是令狐青在仙劍宗,他還管不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