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御食 第一卷 靈光乍現 第十二章 夜貓進宅沒好事

作者 ︰ 月滿西樓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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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敬儒站在櫃台上,仔細的將契書又看了一遍,這才抬頭對站在櫃前的掌櫃道謝,表示先拿回去給東家看一眼,明天下午一準帶著東家和里正來簽這份契。掌櫃鼓著腮幫子湊到他跟前,小聲笑道︰「唉,吳家是不是還剩了什麼東西,讓老兄你這麼惦記?你該不是看上吳家那個丫頭了吧?」

韓敬儒怒目相向,緊抿了嘴卻不說話。

胖臉掌櫃眼見他這個樣子,無趣的一擺手道︰「隨便說笑嘛,你一個大男人生什麼氣嘛」

韓敬儒深吸一口氣,準備好好給他上上女子名貞之事不能當街議論的課,不料那位掌櫃的明顯已看出他的意圖,急忙一擺手道︰「得 ,韓相公,您要的東西也都給您了,你走好了啊恕不奉陪了啊」說著,轉身回了鋪面里。

留下一個憋了滿肚子話沒說出來的韓敬儒,站在當場暗自運氣。

「韓大哥,完事啦?」琀哥兒的聲音響起,跳到他身後,手里還拖著一個大號的拖油瓶——珍哥兒小朋友。

韓敬儒只好長長的出了口氣,又模了模塞在胸前的契書,這才轉身拉著琀哥兒兩個道︰「走吧,完事了,下午還要去趟西山。走,咱們去雇輛大車」

一听要坐車,從沒有見過大牲口的珍哥高興的咯咯直樂。

三人才一轉身,就听身後有個高亢的女聲道︰「站住」

韓敬儒身形一滯,再一轉頭,只見眼前火紅一團,「倏」的如從天而降一般落在他眼前。

「唉,書呆子,你家小姐人去哪里了?我找了她好幾天了,面攤上也沒人,哪都尋不到人,你知道不?」來人正是一身紅裝的賈家小姐,賈瓊賈子瑤。今天她倒是穿了一身女裝,一身長裙,外面罩了一件深紅團花繡金絲瓖滾邊的長比甲。剛好合身的長比甲將她的一幅緲曼身姿剛好勾勒的曲線畢露。韓敬儒只看了一眼,就不自在的低頭對賈瓊施了禮,輕聲回她。眼角的余光卻看到,這當街上數丈之內的男子無一不轉著眼珠,滴溜溜的放肆打量著她。

「賈小姐,不如我們到里面座著聊吧,這當街之上……也不符您的身份。」韓敬儒看著她身後跟上了三個小丫,二名家丁,這一大隊人馬站在大街上,頗有浩浩蕩蕩之勢,連忙建議著。

賈瓊從善如流的納了他的建議,兩人轉身走入不遠入的一家小茶鋪。

落座後,韓敬儒點了一壺花茶,為賈瓊斟滿茶杯,這才輕聲道︰「吳小姐尋到了一份酒樓的工,這幾日正忙活著呢」

「我說呢,尋了這幾日,也不知道你們住哪里。」賈瓊對周遭放肆的眼光倒不以為意,「唉,她在哪家酒樓,我去找她。」

「卻不知賈小姐尋她可有什麼要事?」韓敬儒小心的問著,這位大小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混不吝,經常身穿男裝在街巷打抱不平。而且,仗著她爹是江南道的御史,對于衙門審案之事還會插手。此時,她詢問吳三小姐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剛好前段時間,賈大人與巡淮使自江南回京覆命,此時正留在京中,以賈小姐與吳小姐的關系,若是可以借在著她爹在京這段時間,幫吳家翻了案,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咳,過二天不是謝家那個小蹄子的生辰日嘛剛好那個冷血的謝瑞麟也回來了,我想約著湮銳一起去謝府,當著謝若穎那丫頭的面把話都說清楚了。我就不信,他謝家這麼牛氣的敢把婚退了。」賈瓊咬牙切齒的道,好似被退婚的人是她而不是吳琣一般。

原來是為了這個。韓敬儒不由得一笑,點點頭道︰「賈小姐一番好意,韓某先替吳三小姐謝謝您。不過……這樣做終歸有些……與禮法……」

「行啦,行啦」賈瓊不耐煩的一揮手,「你一說話,我就覺得是我老爹在身邊轉悠,我就不愛听。他謝家都爬到湮銳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了,對他們還有什麼禮法可講。快說,她在哪家酒樓,我去尋她。」

無法,韓敬儒只好把泰豐樓搬了出來,而賈瓊一听之下,還嚇了一跳︰「哈?湮銳做飯?書呆子,你腦子沒壞掉吧?」賈瓊雖不像謝若穎那般與吳琣自小長大,卻也對她的品性知之甚詳。

「怎麼不會,當天就露了一手震了酒樓上所有之人。」韓敬儒忍不住將那天在酒樓上發生之事對賈瓊細說了一番,只是做湯的原料直接換成了「珍珠翡翠白玉湯」的主料,掩去了吳琣的手能換味之件事。韓敬儒的本說話就條理清晰,他又將那天酒樓上發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來,一段故事有驚有險,听得賈瓊連番驚叫,又是笑嘆吳琣急智。再一听那天坐了一屋子的大人們喝了湯還被罵,賈瓊笑得直跺腳︰「太有趣了,我回去一定跟我爹也學一遍舌。他一天到晚的說陛下要好好勸學,我看,湮銳以身作則讓他真實感受到百姓的疾苦,比他們在朝堂上念一百遍書都管用」

韓敬儒笑道︰「算啦,御史老爺走南闖北,什麼見識沒有?吳小姐這事你說出去,他也只會罵咱們是胡鬧」

賈瓊笑得前仰後合,連連點頭笑道︰「對,對,我爹一定會學楊尚書那樣,一扳臉,一拍桌子道︰胡鬧」

兩人又說笑了一陣,賈瓊問明了吳琣的落腳點,這才相互道別。一個去西山收地,一個回家去講笑話。

而泰豐樓前,此時後門前卻是停了三四輛大車,酒樓里的伙計將準備好的家伙勢兒搬到車上,這就準備往謝府運送。吳琣和小寰也跟在其中,她們倆倒不用準備什麼做菜的東西,倒是把自己的鋪蓋衣物準備好就行了。謝府這次大擺生辰宴,一個是慶祝小小姐的生辰,另一個也是為謝家公子回京做接風洗塵宴。謝家世代為商,終于出了謝瑞麟這麼位走仕途的公子,家里人都覺得是祖宗顯靈,說什麼也要好好的慶祝一番。所以,泰豐樓這次入府操辦,可是要大辦三天的。

吳琣不由得又在心里暗自辱罵黑暗的封建王朝為什麼做了官讓這一家子這麼高興?當然是因為權錢相交,官商勾結。這以後,謝家再賺銀子都比現在好賺啦吳琣不解,記得書里不是寫著,官員的親戚不能經商嗎?怎麼謝家就沒事呢?

正尋思著呢,忽听後門處有個小伙計叫她︰「吳小姐,有人找你。」

吳琣一愣,什麼人尋到這里來了?她連忙應了一聲,放下手里的東西,跑到大門邊,探頭一看,只見門外站著一人。那人身高八尺,頭戴一頂無翅黑紗官帽,身穿色彩艷麗,黃底錦緞繡帶翅龍形的百褶裙裝的男子。腰間掛了一把漆黑的長刀,不似平常官刀那般寬大,這刀僅有三指寬,三尺長,刀鞘略彎。吳琣立時有點傻,只覺得嗓子眼有點腥甜味道,干干的。眼前這人身穿的可是錦衣衛的飛魚裝,腰上那把刀正是繡春刀,錦衣衛來找她,可真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這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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