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們保我能聯我。
「真的?」
柔軟的嗓音讓慕千羽短暫的忘記了時光已經不是當年,甚至忘了自己剛才還在哭。她只記清她最後的話,從他的懷里露出一個腦袋︰「你不騙我?」
「說到做到。」他輕輕笑了笑,垂下眼瞼正好看到她眼角有一滴淚珠尚未來得及滴下,就掛在濡濕的睫毛上,眸色沉了沉,竟鬼使神差的低頭,把那滴淚含進嘴里。唇尖滑過羽睫,如羽毛掃過自己的心。
慕千羽的臉驀然一紅,有一種異樣悄悄的降臨在心口最柔軟的地方,好像是細細的電流輕輕流過,麻麻的,酥酥的。似乎這六年的時光不過就是一場充滿了淒苦的夢,睜開眼楮,他們還活在舊日時光。偶爾斗斗嘴,她會向他撒嬌耍賴,他偶爾會毒舌,用一切可以挖苦她的字眼損她,眼神里看似閃著討厭的光,卻從來沒有真正的傷害過她。
舊時光……
她被這個詞驚住,猛的將洛祈昊推開,臉紅紅的微仰著看他,他也沒見得好到哪里去。轉身,匆匆就拿了車鑰匙出去,只在關門的時候說了一聲︰「乖,在這里等我。」
有一瞬間,她覺得也許世界末日真的到了。
他竟然跑出去給她買那種東西,還讓她在這里等他。可是,會不會又像是六年前,他告訴她要乖,在家里等他,等來的是一個充滿了處心積慮的報復游戲……
「不用了,我自己去。」
突然就害怕起來,剛才的溫暖倏然消失,從頭頂到腳心都是片片冰涼。她手撐在門上不讓他關。
她不要等,內心恐懼的厲害,那一場噩夢,她從來都難以坦然相對,每每想起,心髒除了疼痛,還是疼痛。
「你 什麼?」洛祈昊的眉緊蹙起來,正好澤澤軟著聲音喊了聲︰「媽咪。」
他將她推進去︰「去看看澤澤,小孩子可能會後怕。」
門被輕輕關上,听到澤澤的聲音,千羽顧不了其他,怕他醒來後又害怕,小跑著進主臥。澤澤只是睜了睜眼楮,確定她在後小嘴角甜甜的揚了揚,又閉上眸子,看樣子睡得很踏實。
「做夢了嗎?」千羽笑了笑,在他身邊躺下,側著身子看著這張酷似他的臉,壓下心里的酸楚。
即便是世界末日也不用怕,就算他一去不復返也沒關系,她有澤澤,就有活著的動力。
他恐怕不知道吧,若是沒有這個孩子,她不確定自己會熬過這麼多年。她愛他,愛得有時候想讓自己死,只是為了忘了他……
還是把襯衫弄成了抹胸裙穿,再把窗簾拉開一些,快黃昏了。夕陽很美,照進室里,給所有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色。
小月復還是痛了起來,絞的她死去活來,她慢慢的起來,怕驚醒了孩子,坐到廳里的沙發上整個人窩在上面,蜷曲著想等著這波疼痛過去。
門被砰砰的敲著,外面是雨清的大嗓門︰「千羽,開門,快點。」
慕千羽一喜,忍著痛去穿拖鞋。
她跟洛祈昊過來時,雨清也跟著來的。誰知出了走廊就不見了雨清的影子,四處張望依然看不到什麼。澤澤身上極不舒服,沒想那麼多就跟著洛祈昊來了。
「雨清,你去哪了?」痛得嘴唇都發白,她問。
「別提了!」雨清憤憤的一跺腳,走進來坐在沙發上,眼楮定格在她身上︰「他的衣服?」
「我的濕了。」千羽忙搖頭,極力撇清兩人的曖//昧關系。
「我跟在你們後面走,突然被一個病人家屬模樣的人截住,亂七八糟的問我一些話,什麼這個醫院條件怎麼樣,什麼病房怎麼走,我哪里知道啊,可她就是不肯放過我,接下來又說自己腳扭了,非讓我扶她一下。等我好容易把他擺月兌了,怎麼都找不到你們。」
「還有這事?」慕千羽笑了笑,小月復突然又疼了下來,冷汗直流。葉雨清突然哀叫一聲︰「壞了,我把正事忘了。」
她趕緊從包里翻出一樣東西,把保溫瓶遞給千羽︰「很痛吧,把姜糖水喝了。」
千羽怔住,手有些僵硬,遲遲不去接保溫瓶︰「你怎麼知道?」
按她正常的生理期,還要遲幾天大姨媽才來,或許是最近比賽有些緊張,又或許是今天跳進了湖里,總之是提前了。
即便是閨蜜,也不會心有靈犀到這種地步。
「洛祈昊說的,我好容易找到這一片來,正好在外面踫到他。本來想罵他的,還沒開口,他就很客氣的請我去讓護士給你弄姜糖水。」雨清說著,意味深長的盯著她看︰「千羽,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他不是恨死你了嗎,怎麼這麼體貼?」
慕千羽的頭垂下來,小口喝著里面的糖水,有溫熱的東西在身體里沖擊著,同時也矛盾糾結著。
他們兩個怎麼回事,她也說不清楚。
明明前一秒還把彼此恨得要咬死對方才甘心,可是下一秒一個小小的意外就能把剛才的仇恨給沖散,換來難得的溫馨。
也許他剛才也忘了現在的時間,以為是生活在舊時光吧。
輕輕搖了搖頭,她苦笑︰「也許是澤澤的事,讓他感到有些自責,想做點彌補。」
什麼舊時光別提了,免的心傷。
雨清吐了吐舌頭︰「也對呢,把澤澤害成這樣,他該做些彌補。」
說著就去翻包,從里面拿出兩個小包裝的「必需品」遞過去︰「我大姨媽這兩天要來,所以時刻準備著呢,先給你用,我再去買一些送過來。」
「不用了,他去買了。」千羽正在小口的喝著紅糖水想著心事,沒想太多幾乎是月兌口而出。
雨清的嘴巴張的像雞蛋,好容易合攏下來,嘴里發出一連串的︰「啊啊啊……」
千羽的臉也紅了起來︰「也許只是說說,我也不太信,沒準上哪里去了。」
「千羽。」雨清看了她半天,難得認真的語氣開口︰「他其實……是愛你的吧?」
慕千羽手指顫的厲害,保溫瓶抖了好幾抖,用力握住,她失笑著開口︰「別以為你現在戀愛了,就成專家了。我和他……」
頭深深的埋下來,眼楮不眨的望著保溫瓶里的姜糖水,突然很想讓自己變得小小的鑽進去,用保溫瓶堅硬的外殼來保護自己。她輕喃︰「只有恨,沒有愛。」
即便有一天,恨意淡了,也不會有愛的。他愛的另有他人,從來都不會是她。
童畫。
心里跳出這個美麗諧音為童話的名字,她的唇角飄乎出一抹笑。一定是個很美的女孩吧,一定不會像童紫這樣的壞脾氣。可是,到底為什麼呢,她從來沒見過她。
「好好休息,千羽,我得走了,今天酒吧要早點營業,有人包了開什麼狂歡會。」雨清手機上設定的備忘鈴聲響起來,看了一眼她忙站起來。
這個客人很有來歷的,因為喜歡她那里的個性裝修才包下場子。否則這麼小的一家酒吧怎麼都看不上眼,她得罪不起得早點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會令人不滿的地方。
臨走時,輕輕的在澤澤臉上親了親,叮囑千羽把澤澤看好了,別被人「偷」了去。說「偷」時咬牙切齒的讓千羽想笑。
「放心吧,其實他還是很疼澤澤的。在孩子受了驚嚇的這段時間里,他不敢。」千羽說的很認真,還穿著大襯衫做的抹裙不好出門送她,就在門口看著。
雨清的身影剛剛消失,她想關門時,突然有個人影閃進來,她嚇得陡然一跳。
戴著墨鏡的人,戴一頂很酷的黑色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衣服也是黑色的連帽衫,蓋在黑鴨舌帽上面,還戴著一個黑色大口罩。要多駭人有多駭人。
雖然這是醫院,但是誰又敢說醫院里不會進來壞人呢。她嚇得身體一縮就要尖叫,嘴巴突然被捂住。
「別把澤澤嚇著。」
是他的聲音,千羽這才敢往下看,看到他一只手里拎著兩個滿滿的大袋子時,撲哧笑出聲來。
各種型號各種品牌真是應有盡有,這全副武裝的,再來個專櫃大掃蕩,不知道有沒有把超市店員給嚇個半死?
「還笑!」洛祈昊橫他一眼,把新買的連衫帽墨鏡什麼的扔到一邊,再恨恨的丟下兩個超大的袋子。
「店員有沒有把你當小偷?」千羽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彎彎的眉眼還是沒忍住。
想想洛祈昊穿這一身進超市的樣子,心里就歡樂。
「他們把我當劫匪!」洛祈昊冷聲哼哼,一臉的郁悶︰「收銀員抓起電話就撥號,我掃了一眼,上面顯示110。」
若不是他及時摁住電話,現在也許正在被警察叔叔問話呢。
這劫匪應該是史上最帥的了吧。「哈哈——」千羽把月復痛都忘了,真想在沙發上打個滾兒。她想象著那時洛祈昊當時黑著臉的樣子,直到他一翻身把她壓在沙發上,嘴巴被他的唇堵住,笑聲才停止下來。
「起來,嗚嗚,疼——」
她眼淚涌出來,小月復劇烈的絞痛,嘴巴還被他用力吸吮著,讓她想起被他壓到床上那一幕。
洛祈昊起身,還強詞奪理︰「我不想你把澤澤吵醒。」
其實分明是看她笑得燦爛,又羞又惱,又有剛才未熄滅的欲火在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