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長生 第二卷 少年慕仙山 224 一生回憶

作者 ︰ 一笑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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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轉身拔腿就跑,這里是宛城,是在人潮來去的城中心,在這里發生沖突是不明智的。更何況這里還聚集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離歌在橋上望著談笑在人群中奔跑的身影,他的左手輕輕抬在身前,將那絲絲悵然迅速拋于腦後,然後腳尖一點,很快追了過去。

談笑跑得很快。她雖然不再用那無骨劍,但並不是沒有飛劍可用。而現在他們身處鬧市,她倒也沒動過用飛劍的心思。

花聰和姬不棄如何她現在是顧不上了。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離歌果然動了手腳,離歌就是殺人凶手

這樣的想法充斥了她的整個大腦,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離歌方才說話的神情,他說的所有的話,以及手上微小的動作。

談笑皺了眉,正想辦法,卻听見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談笑收了紅霧,獨留白羽在桌上。

「談師兄,是我。」是花聰。

「有什麼事嗎?」。談笑問。

花聰道︰「能不能先開門?」

談笑將陰陽五氣爐收起來,然後起身去開了門。

花聰閃身進來,很自動自覺地將門關上,轉身揚起笑臉道︰「談師兄。」

談笑走回去坐在桌邊,道︰「什麼事?」

花聰看見她手邊的桌上放著白羽,于是走過來道︰「這東西能驅邪鎮咒,可不是這麼用的。說著拿起白羽要做演示。

談笑腦中靈光一線,道︰「等一下。」

「談師兄,什麼事?」花聰對談笑本來就有好感,後來雖然產生了一些小的不愉快,但斷斷續續相遇相處下來,倒也不是那麼在意。

談笑道︰「想請你幫個忙。」

花聰眼珠子轉了轉,背靠著桌子坐下去,兩只腿交叉疊在身前,表情頗有些玩味。「我沒听錯嗎,談師兄請我幫忙?」

談笑笑了一下,「沒有。」

花聰很大方地道︰「什麼忙?」

談笑沒再猶豫,她取出陰陽五氣爐,輕輕放在了花聰身邊。

花聰眼楮一跳,立刻認出這個破舊的爐子就是當年在易市姬不棄硬要給談笑的那個爐子。這個是他**的舊物,後來有幾次姬不棄曾十分惋惜後悔地提起它,但苦于不知它的去向,所以倒也沒有要回。

「這個……」花聰將陰陽五氣爐端在手上。

「听說花家在某些方面很有些獨到的見解。我想請你幫我看看這個。」談笑抬手取出那團紅霧,紅霧冉冉升起,待出了五氣爐便似有靈性般躍動了兩下,像是慶祝自己獲得了自由。

花聰驚訝地看了看,嗅到了某種不尋常的味道。

「哪兒來的?」花聰放下陰陽五氣爐,轉而去捧那團紅霧。

「哪兒來的你且不管。我想讓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在哪里可以找到相同的東西。」

花聰臉色沉了沉,取出一支白羽簡單地結印撫過,然後將那白羽插在了紅霧之中。

頃刻,那紅霧劇烈震顫,顏色也開始變淺。

花聰問︰「這個,你想留存還是毀掉?」

談笑道︰「自是留存。」

花聰控制著白羽在紅霧中像是畫符一樣動作,不一會兒又取出白羽,將那變成淺紅的紅霧丟進了陰陽五氣爐。

花聰又丟了一支白羽進去,轉頭對談笑咧嘴笑道︰「這個你還真是問對人了。除了我,恐怕沒人會給你個確切答案。」

談笑心中一緊,「這是什麼?」

「詛咒。」花聰很干脆,他看向談笑琥珀色的眼,他的目光在這一刻有某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詛咒?」談笑站了起來。

「是一種秘術,現在受術人身上埋下引線,然後施術,日積月累,消耗掉受術人丹田之氣,最終讓受術人形同廢人。」花聰微微斂眉,「這種秘術失傳已久,若我不是花家人,也不可能知道是這個。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會用這個。」

談笑的身子抖了抖,似無力般跌坐回去,臉色一時蒼白如紙。

「你怎麼了?」花聰蹲在談笑身邊。

「受術人在受術期間有何癥狀?」

「修為減退,軀體變弱,多病,迅速變瘦,全身無力……」

花聰每說一字,談笑便越加蒼白下去,她的手指扣進了桌面,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唇。

花聰看著本就不強壯的談笑抖著瘦弱的雙肩,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再說下去了。

他皺了眉,道︰「到底怎麼了?」

談笑沉默半晌,「能不能找到施術人?」

花聰想了想,「以我現在的能力是不能。若是通過受術人來找,就方便許多。」

談笑輕輕道︰「我只有這個。」

花聰不忍見談笑情緒低落,他轉眼看了眼那五氣爐中的紅霧和白羽,道︰「給我點時間,我試試。」說著又取出紅霧和白羽道︰「這個,能暫時放在我那兒嗎?」。

花聰看著談笑的目光真誠自然,談笑有些疲累地半斂雙目,輕輕點了點頭。

花聰笑了,「既然談師兄信我,便不要太過擔心。凡事都是有跡可循的。」說著收好紅霧和白羽,道︰「談師兄且歇息,待我尋到些法子再來叨擾。」

談笑靜靜坐在桌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花聰急匆匆地回房想找到幫助談笑的方法,卻在門口遇到了姬不棄。

姬不棄背著大劍站在那里,沒有進去的意思,也沒有離開的意思。花聰看過去一眼,猛然覺得雖然姬不棄和談笑長相如此相似,但到如今,已經完全不會認錯了去。

姬不棄感應到花聰的目光,轉頭看過來,「你去找他了?」

花聰挑挑眉,推門進去道︰「怎麼,不行嗎?」。

「你……」

「你不要老那麼針對談師兄好不好,他是個很好的人。」

姬不棄臉色不太好,本來人進來了,還想說什麼,但此刻听花聰這麼說,便靜靜站了會兒,轉身就走。

「不棄。」花聰叫住他。

姬不棄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收手吧,不要引火燒身。」

姬不棄冷笑一聲,「可惜我不是花家的掌上明珠,也不是姬雲華的得意門生。」

「你……」花聰驚了一下,走過來兩步。

姬不棄猛地轉身逼近過來,一直逼得花聰整個背部都貼著了牆。當時瘦小的少年如今已經比花聰高了大半個頭。姬不棄一手伸過來貼著花聰的耳畔貼在牆面上,他微微低頭靠近他的耳朵,在花聰看不到的角度目光變得幽深復雜。

「花,聰。我不管你,你也不要管我。相信我,我比你想象的知道得多得多。」

花聰狠狠推開他,「你什麼意思?」

姬不棄不再留戀地轉身離開,「自己想。」

花聰順手抓起桌上的茶杯扔過去,「你鬼迷了心竅,到時候別後悔,別找我哭鼻子」

姬不棄冷哼一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幼稚嗎?」。

花聰氣得變了臉色,掌風一揮關了門,再不想多說一句話,多看那門一眼。

姬不棄在門邊轉頭看了看,不多時卻是面目一冷,對另一個房間里出來的人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離歌看了眼那個方向,然後去敲了談笑的門。

「誰?」

「是我。」離歌道。

里面沉默了片刻,然後是腳步聲,門開了。

談笑坐回去,「什麼事?」

離歌皺皺眉,「怎麼了,有氣無力的。」

「沒事。」談笑看了眼離歌空蕩蕩的右臂,又看向他的臉。

「我身上有什麼嗎?」。離歌問。

「沒有。找我什麼事?」

「想不想出去走走?」離歌問。

「現在?」

離歌點頭。

兩人對望,談笑道︰「走吧。」

離歌于是側過身子,讓談笑先走。

宛城繁華,便是三派之間如何動蕩,仿佛都波及不到這個固若金湯的中心城。

離歌和談笑走在人流之中,誰也沒有說話。

前方不遠有河水小橋,談笑站在橋上看那水,不想再走。

離歌站在他身邊,沒有說話。

良久後,離歌道︰「我的家本在人間,那時我只是個孩子,不懂得修仙,不知道暗巫族,沒有父親,也沒有朋友,只有一個肖崇真常常幫我。」

肖崇真。談笑感覺自己很久沒有听到這個名字了。

「母親死後,我離開了人間,來到這修仙界,是因為得到了恩人的提點。」

談笑覺得很奇怪,離歌與她說這些做什麼?

「小時候總想有個哥哥或者弟弟,可越到後來越覺得是個奢望。」離歌的聲音很低,也很緩慢。

「肖崇真讓我好好照顧你,我卻……總不能做到。」

談笑心中無端升起了警惕。

離歌看著遠方,「我恨我身上留著的血脈,每次思及都恨不得毀滅得……徹底。」話音剛落,談笑聞到了某種熟悉的味道,她臉色一變,突然扶著橋上的欄桿一轉,後退數步,然後看到離歌似笑非笑的臉。

「阿笑,你果然知道了。」他的表情漸漸冷下去,「你知道了,卻沒有坦誠地來質問我。你真是變了。」

人潮中,他右邊的袖子微微揚起,發絲漸漸飛散,「我告訴你吧,他,注定要……死……」他的左手慢慢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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