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長生 第二卷 少年慕仙山 128 奇怪法陣

作者 ︰ 一笑彎彎

道人做法擺陣一般分兩大類,一種是針對法斗的,要麼是攻擊型的,要麼是困阻型的,要麼是防御型的等等,但本質都與對抗有關。另外一種卻是針對祈頌的,這種陣法要麼是為了增強某個人或某個群體的某方面能力,要麼是為了祈福去災,多半需要很多人在一起才能完成,要耗費的精力和法力也更多一些,不如法斗陣法靈活自如。

萬福陣便是這樣一種祈頌陣法。

張守愚大手筆地擺了這麼個法陣,又以十年修為為引子頌德祈福,自然討了眾弟子的歡心。

如今是萬事俱備,只需要張守愚站好位,貢獻貢獻修為就可以了。大家便紛紛停止了交談,把目光投降了守愚真君。

先前說話的道人擺了個姿勢讓大家肅靜,然後轉身對張守愚拱手道︰「師尊,已經準備好了。」

張守愚點點頭,終于開始說話道︰「同門遭難,本君心中亦悲痛。今日本君為太真祈福,為諸位祈福,只願諸位齊心協力,共我太真度過難關守愚在此謝過諸位」說著拱手正對前方。

這話已經是說得十分重了,他身邊的兩個道人立刻就跪了下去,叩首直道真君。

底下一干弟子見狀,哪有不跪拜謝恩之理,談笑自然不想,卻被雲享一腳踹過來,強行讓她就範,惹得談笑心中十分不悅。

談笑心中歸天跪地跪她的師父,從不覺得除此之外還要跪別的什麼人,所以自然掙扎著就要起來,可雲享卻死死壓著她的腿讓她無法動彈。談笑無法,被逼無奈雙掌撐地死死抬起膝蓋,雲享有所察覺,頓時覺得十分驚愕。

按說,一個散道不該有這樣的表現才對。

這個想法在他腦中一閃而過,好在他們並沒有跪多久,張守愚就讓他們都起來了。

談笑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的怒火和不甘毫不掩飾,看得雲享心里也驟然起了一股火。他想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他好心救他小命他還老大不樂意了,還敢瞪他了他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守愚真君是個什麼人物,別人都跪你不跪,你上著桿子去找死不成?

雲享憋著氣轉過頭,心想不與小孩子一般見識,但心中卻對談笑的一舉一動更在意了。他覺得這小子就是腦子不好使嫌命太長型的,一個沒看住說不定就去找死去了,他死了沒什麼,可誰給他拿那東西去?

談笑也不傻的,她雖然氣怒,但也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只是當時意氣難平罷了。她心里胡思亂想著,已經不知道自己責備自己多少次,默默對天華山那位說多少對不起了,等她回過神來,張守愚已經開始引陣了。

此刻正是天空明澈,陽光萬丈之時,張守愚選了個好時辰,又是在做好事,一切順利得不能再順利。

眾位弟子們閉目靜守,不一會兒就感覺自己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他們開始覺得頭腦越來越清明,身體漸漸去了疲乏,他們開始覺得這個世界多麼美好,覺得張守愚真君多麼偉大,他們心中充滿了正面的正義的情緒,之前的浮躁、貪婪、怨懟、憤怒、對抗等等情緒仿佛都像是一場噩夢,而這噩夢正在遠離,正在消散,正在被強行剝離出他們的記憶。

談笑剛開始時感覺也十分美好,她雖然沒有青蒙山弟子那樣的負面情緒,但是她也有不好的不願意想起的記憶。修士修道,他們自然能感應外界的氣,並且還能根據自己的情緒和狀況來感應不同的氣。談笑只在書中看到過有關萬福陣的描述,這時候真切感受一回,覺得效果果然不錯。

但是漸漸的,談笑開始覺得不對。

談笑練的是九轉,她對氣的變化本來就十分敏感,而雖然她丹田氣海中吸收的真氣不少,可真正溢于外能讓她使用的卻是少之又少。本來可操控的就少,所以稍微有一點變化,她都是一清二楚。更別提經歷過這個反噬期,她對氣的狀況的掌握比之前精確得多。

以萬福陣為基礎陣型構成的法事進行到大半的時候,談笑感覺到輕微的真氣的流失。這種流失不是自然的散逸,反而像是被強制抽走。這個量雖然很少,但是過程卻很明顯清晰。這不該是萬福陣會產生的效果。

談笑心中不解,忍不住將眼楮眯成一條微開的縫隙看向前面,陣中的守愚真君正在走陣,他在無聲地頌唱著什麼,表情嚴肅悲憫,沒有一點異常的狀況。

談笑奇怪地轉動眼珠子用余光看向兩邊,雲享等人皆是一副神情放松舒暢自然的模樣。

難道只有她有這種狀況?談笑心中怪異,但還是閉上眼,繼續去感受。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談笑坐不住了。真氣流失的量雖然不多,但是一直在流失,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這種程度的真氣流失對每個人來說幾乎不算什麼,但是對談笑來說就意義重大了。因為她雖然修成了築基,但是可控制的真氣存量卻並沒有達到築基的標準。

談笑再次眯開眼看看四周,覺得這陣肯定又詭異。她試著催動九轉去吸收那些流失了的真氣,可是這並不能阻止被吸收了的真氣繼續流失。而她自行進行的這個過程在她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能量循環。

這種氣質性的能量循環並不明顯,一般弟子肯定是看不出來也感覺不到的,但若是高階的修士留心去看,一定能看得明白。

張守愚以身引陣,旁邊自然有人護法。之前在張守愚身邊說話的那個道人掃視全場,隱隱覺得談笑這邊有什麼不對,可是究竟有什麼不對他又不能明明白白說出來。他想了一下,對旁邊的人囑咐了一下,自己朝著談笑的方向走來。

他走得很輕,但是只要他在走,一定有氣的流動。談笑此刻正是十分警醒敏感的時候,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氣息流動?所以她幾乎是立刻停止了運轉九轉的過程,任真氣被強行抽去。但是這麼一來,談笑對萬福陣就有了懷疑,並且暗暗留心起來。

那道人還未靠近談笑又感覺到氣息不對了。他腳步頓了頓,但仍然走過來在談笑周圍走動了一圈。這一圈走下來,他什麼也沒發現,只好帶著懷疑又走了回去。

談笑心想好險,可惜的是之前辛辛苦苦有點恢復的真氣似乎又要離她而去了。

不能用九轉,這時光便極其難熬起來。她感覺到剛才有人在她身邊走來走去,所以這時候也不敢睜開眼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真氣正在流失,她想不出什麼辦法,也不能做什麼小動作,于是便試著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將自己想象成無限小無限小,然後她就是一抹煙,是一線氣,她跟著那些流失的真氣走,想要探尋它們要去到什麼地方。

這個過程自然十分不順利,因為她的修為並不高,而這也只是她想象的過程。她一次有一次將自己流放,卻感覺前方像有強風,又像有高牆,她不能走得多遠,也不能穿過那牆壁,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去嘗試,只要每次比上一次有一點點進步便十分高興。

而對于談笑來說,這樣的過程無疑也是一種修行,是對她修習九轉極有好處的。

談笑其實總在不知不覺中修習著九轉或者為了修習九轉準備著而不自知,她的努力有目共睹,而實際上,她實在是比別人想象中的更加刻苦努力。

修行是漫漫無期的不歸途,期間各種滋味若是細想當真苦煞人心。談笑卻從未細想過,也從沒想到過去細想什麼。她的目標從來都單一,心思也十分執著專注,而正是她這樣的性格,才會讓姬雲華覺得這個「女」弟子其實是可以修仙的,是可以去栽培的。雖然她有諸多小小的毛病,但如今她已經長大了,已經明白事理了,姬雲華覺得那些方面都是可以去矯正的,可以去教化的。

說起來,姬雲華也不是個多麼在乎條條框框的人,不然單單以談笑的女子之身,他斷不可能給她一點希望,更別提真的動了心思手把手去教。

談笑其實是幸運的,而這種幸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的。

法事總算做完的時候,大家如酣然大夢一場。之後自然又是謝恩,于是談笑總算可以睜著眼,看到那位守愚真君疲憊地揮揮手,帶著初時帶來的兩個道人一同離去。

談笑看到之前說話的那個道人似乎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等守愚真君離去,弟子們紛紛起來相互交談著,有人說守愚真君真是大仁大義,有人說他現在真是通體舒暢,有人說神器,有人說萬福陣,等等等等說什麼的都有。

雲享斜斜看了他一眼,涼涼道︰「怎麼,不就是跪了一下嗎,萬福陣也沒讓你精神變好點?」

是了,眾弟子們個個都看著容光煥發,談笑卻冷著臉像是沒了力氣一樣,雲享看了便覺得心里不舒服,心想這小子真是怪人,欠揍

談笑自然也奇怪為什麼這些人和她的狀況不同,她仔仔細細琢磨過來琢磨過去,就是找不到答案。

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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