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長生 第二卷 少年慕仙山 080 魔鬼男人

作者 ︰ 一笑彎彎

真漂亮。司羽烈欣賞著談笑此刻的忍耐,不明白為什麼這麼脆弱的軀體卻擁有著這樣剛強的心,仿佛她內心的驕傲不能被任何東西所摧殘。這樣強烈的反差讓司羽烈熱血沸騰。

「嘖嘖,手腳都斷了啊。修道之人多少有些治愈之法,修復經脈你會的吧?不少字不過以你這樣的資質,恢復了還不如斷著……」他眼中閃爍著狂熱而殘忍的征服欲,聲音約見溫柔。「不會嗎?對了,你還不到築基,怎麼會治愈之法。那麼……怎麼不叫出來?叫出來,求本真人,本真人便放過去,給你治傷,如何?」

白頭急得嗷嗷直叫,一邊與火龍斗法一邊試著靠近談笑,卻被糾纏得掙月兌不開。

談笑不想說話,她怕一開口就是叫痛。她心里倔強,這時候是寧願生生痛死也不會允許自己示弱,所以她反而怒目瞪視司羽烈,那樣子像要生吃他的肉,飲他的血,將他碎尸萬段。

真漂亮。司羽烈嘴角揚起,鷹目微眯,看了良久不見談笑改變,于是伸手鉗住她的下巴,笑道︰「你只會瞪人嗎?上次沒掐死你,這次卻沒人來救你了。你眼楮真漂亮,不如我挖下來給我的紅梅做養料,你說好不好?」說著使了個定身術,掐著她手腕的手放開了,兩指如彎鉤逼近談笑的雙眼。

他在談笑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恐懼,這取悅了他。可他惱怒談笑的不肯示弱,他不喜歡談笑在一瞬的恐懼之後竟還能保持著怒視他的姿態,雖然這讓他更加興奮和欣賞。

「很好,我真喜歡你……的眼楮,既然你不要,我這便取下來。」

魔鬼!談笑知道這時候應該閉眼,可在她心目中,一旦閉眼就是認輸,對這樣的魔鬼認輸,她不想!

司羽烈的手指幾乎挨到了談笑微卷的睫毛,他想只要談笑喊出一聲來,哪怕再輕,他都停手。于是他手指頓了頓,等著。

可是沒有任何聲音,談笑的姿態也沒變過。

「骨氣是個好東西。」司羽烈眼中閃過狠意,笑得卻類似溫暖。

談笑心中一沉,眼楮感覺到他繼續逼近的指尖上炙火的溫度。

完了。

談笑覺得自己的運氣真不是一星半點的背。情急之下,她運行著九轉歸一,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幫助,但此刻她也無法可想,只好死馬當做活馬醫。

九轉歸一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功法,據說能吞噬、融合、精煉,轉移萬物之氣,它沒有五行屬性的區分,練到高階幾乎與天地合為一體,傷人救人皆在無形,隨意所欲無人能敵。但此法難練,普通修士即便天資再高也難修此功,因為它對人體內陰陽的比例有著極嚴格的要求。男修普遍陽氣太重,女修反之,若強行要練,只能取陰陽中和之法,兩人有如連體時時相伴。便是這樣,也容易出差錯,畢竟兩個人的氣還是有區別的,便是中和了也不能保證渾然一體,所以每到九轉歸一將要進階,兩人便要歷一次死劫。

項家的老祖宗曾靠這個縱橫修仙界,當時不少人想要偷學,卻無一人練成,還有人甚至遭遇反噬,一身修為盡皆廢去,瞬間墮入凡人之境,可憐至極。

姬雲華知道談笑的體質特殊,或許是異靈根的一種,卻不知道她的體質特殊到什麼程度。便是談笑自己也不甚了解,只是听身體里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神秘聲音說適合練九轉歸一,便去練了。

險惡的危難往往伴隨著巨大的契機。談笑本意是想解開司羽烈的定身術,雖然她覺得自己的手腳已經斷掉了。人體的經脈穴位是一個個神奇的組合,俗話說「痛則不通,通則不痛」,談笑專門引著氣往經脈斷掉的地方行走,一遍又一遍去沖擊經脈,雖不是治愈之法,卻陰錯陽差地獨闢蹊徑,對損傷的經脈進行了高密度高頻率的精煉鍛造。談笑小時候身體弱,被姬雲華和秦清微灌了不少靈丹妙藥,這些那時看起來石沉大海毫無作用的藥效在這緊急關頭竟被調動出來。

談笑覺得手腕腳腕處開始發燙,伴隨著巨大痛苦而來的一種陌生而奇妙的感覺攫住了她的心神,以至于她暫時忘卻了要失去雙眼的危機。

司羽烈冷笑,不喜談笑的倔強,心想不過是個廢物,便是殺了又有何妨,竟殘忍地就要下手。

正當此時,一寸枯枝挾著冰雪襲來,迫近司羽烈時已化作三枝冰刃同時攻向司羽烈的手、腳和脖子,而與此同時火龍慢慢縮小,最終消失,雪地里留下一個被水融的坑。

白頭奔撲過來,一爪子撓向司羽烈的後背,奈何身體太小,司羽烈尚能躲過,只衣服被撕裂了幾道口子。

清和走得很急,走過來後抱起全身冰冷僵硬一臉痛苦的談笑,神色很不好。

「什麼事發這麼大的火,要與一個煉氣弟子為難。」清和掃一眼便知談笑手腳皆斷,他心中驚詫司羽烈的殘忍狠辣,對這位新晉升的真人師弟心生不喜。

談笑被解了定身術,隨著清和抱起的動作手腳無力地搖擺著,牙齒卻還是死死咬著嘴唇不肯放松,眼楮保持怒瞪的姿勢,眼神卻已經有些渙散了。

清和又是心疼又是憤怒,手中運氣幫談笑修復傷處,強壓著火氣道︰「清烈真人最好在掌門和兩位長老面前有個好的說法。清和現行離去了。」白頭討不找好處,看談笑這般模樣,可憐兮兮地跟在後面奔跑,生怕被他們拋下。

司羽烈冷著臉站在一邊看著他們離去,心里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松了口氣。

良久,司羽烈看著自己的雙手,低低笑了。那笑聲詭異而突兀,冰冷又激烈,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突然間,他心中氣息亂竄,他眼前的景象看是重疊變幻。他踉蹌幾步背靠著樹,順勢坐下來趕緊調息。

眼楮將閉未閉,他听到了窸窣的腳步聲。

那聲音很輕,仿佛那人站在那里很久了。他警惕地循聲望去,看到一個皺著眉冷然靜立的青年。

如果他沒記錯,這個人名字應該叫做離歌。

離歌一步步走過去,「你走火入魔了。」語氣肯定。

司羽烈動也不動,緊緊盯著離歌道︰「是你去叫的人。」

離歌點頭,「他是我的朋友。」

司羽烈判斷離歌並沒有攻擊他的意念,更何況一個剛築基的弟子也傷不到他,雖然他確如對方所說走火入魔。

「滾。」司羽烈給了一個字。

離歌動也不動,「他是談紫君的兒子。」

司羽烈不理他,但這句話卻是听進去了。他這時候沒時間去深想,可離歌的話卻沒說完。

「他死得不值。」離歌說完這句話便真的走了。

司羽烈很久以後才懂了離歌這些話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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