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心海
那只貓弓起身子，原本眯著的眼楮逐漸變大，瞳孔覺來越細，一直細到只有針的大小。它發出「呼嚕嚕」的聲音，示威似的用爪子刨刨地。
陶敏小心地吞了一口唾液，退到赫連雪玲身後，小聲說道︰「那只變異貓……好可怕啊……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喜歡貓了！」
赫連雪玲听了，不禁啞然失笑。如果只是見到一只變異動物就討厭它，那陶敏就不會有喜歡的動物或植物了。
「喵——」變異貓尖利地叫了一聲，似乎不滿兩人的無視。
赫連雪玲嚴肅地看著變異貓，悄悄讓火焰接近變異貓。誰知，那只變異貓機靈得很。只見它眼中閃過意思輕蔑，輕輕一跳躲開火焰的攻擊，直接撲向赫連雪玲。
還沒等赫連雪玲反應過來，陶敏就尖叫起來，她驚恐地看著變異貓，那只手緊抓著赫連雪玲的衣角。赫連雪玲焦急地試圖用火焰擋住變異貓，卻被它輕易躲開。
眼看著變異貓離自己越來越近，赫連雪玲臉色變了變，拉起陶敏趴在地上一個打滾躲開了這致命的打擊，只是形象有些狼狽罷了。
「喵——」變異貓又叫了一聲，爪子向赫連雪玲拍了過來。
赫連雪玲一個後仰，躲過這一擊。但她隱隱感到胳膊有些疼，傷口似乎要發作了。她想著，連忙一個翻身將陶敏拉起來。
陶敏嚇得動彈不得，如同傀儡般被赫連雪玲「控制」著。赫連雪玲焦急地推推陶敏，見她沒反應，只得無奈地使勁搖晃她的肩膀。「醒醒啊，陶敏！」
那只變異貓並沒給她多少時間。只是在一次攻擊結束後，它又一次彈跳，揮舞著小小的爪子。頗有點張牙舞爪的意味。
赫連雪玲來不及再呼喚陶敏了，她只得推開陶敏，免得她被變異貓傷到。但赫連雪玲的腰間，又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三道血痕。
血，一點點滴到地上，發出妖異的殷紅。
赫連雪玲只感覺頭越來越暈了，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著。漸漸地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她發現變異貓已經不再攻擊她了，而是轉身要去攻擊別人。赫連雪玲想去阻止，卻只覺得腳下一軟，跌倒下去。
她無助地向四周看著，發現視線里的東西越來越模糊，只能看見那些模糊的東西似乎在移動著，有的似乎在退後，有的似乎在前進。但赫連雪玲注意到自己視線所及的地方已經越來越小。其他地方，都漸漸發黑，侵蝕著她所能看見的部分。
難道，我就要死了嗎？赫連雪玲想著，想轉動腦袋，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
赫連雪玲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要浮出身體。
唔，真是不好的感覺……赫連雪玲突然驚覺自己在干些什麼。
她只感覺自己一個激靈，似乎剛被人叫醒似的。赫連雪玲勉強睜開眼楮，看著眼前模模糊糊的影子。
「你是誰……」赫連雪玲甩甩腦袋，想甩開這種迷迷糊糊的不適感。
「……」那影子並沒有動。
「你說什麼？」
「……」那影子還是沒動，也沒說話。但赫連雪玲感到不對了。
她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累得動不了一根手指頭。她想說話，卻發現無論自己說什麼，都不會有回應。現在，除了看著眼前的影子，她似乎沒有什麼事能干。
「雪玲……雪玲姐姐怎麼沒動靜？」陶敏見赫連雪玲已經張開眼楮，卻詭異地一動不動。她有些害怕，顫顫巍巍地說著，卻一動不動地看著赫連雪玲。
吳濤看了看赫連雪玲，再看看一直待在她身邊的陶敏，微微嘆息。「不知道，但我已經給她服過抗劑了。但那只變異貓的等級我們誰也不知道，只能期待奇跡的降臨了。」
「都是我不好……不該連累赫連雪玲的。」陶敏拉著赫連雪玲的手，似乎在傾訴。
吳濤看了陶敏一眼，「你沒有錯，誰都沒有錯。只是……」他搖搖頭，不再說話，輕輕推門離開。
陶敏一直盯著赫連雪玲的眼楮，試圖通過那里讀出她的情緒。
但令人遺憾的是，陶敏什麼都沒發現。她看見的只是一片灰黑色。死寂般的灰黑色，就像絕望的顏色。那種幽深的，好像會把人吸進去的深沉顏色。
陶敏看著看著，竟呆住了。她注視著這雙眼楮，好像在看什麼稀世珍寶。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她是發現這雙眼楮的顏色似乎越來越深了。那種一層又一層，似乎要把自己保護起來的樣子。
忽然，陶敏一下子抓緊赫連雪玲的手，「你一定還清醒著對不對？快點回答我！」
赫連雪玲只感覺眼前的影子就像大山一樣壓著她，她試圖對她說話，卻發現對方一直那麼呆立著。冷不丁地，那黑影動了一下，赫連雪玲感到一股刺疼。她不知道哪里疼，只是覺得越來越痛。
「你……清醒？」
赫連雪玲听見這聲音時，差點淚流滿面。終于，她終于听見聲音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動彈了呢？何況剛才已經感覺到痛了啊。她試著轉動眼珠，卻失望地發現自己依然無法控制身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時，赫連雪玲腦中浮現出三個字︰植物人。
赫連雪玲感到前所未有地驚恐。她……她她變成植物人了？！這，這不可能吧？不少字無論怎麼樣，她最好的結果是控制住病毒，活下來。要不就是變成喪尸，被同伴殺掉啊。可是，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算什麼？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還不如死了算了。
漸漸地，影子愈來愈模糊，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哪里！赫連雪玲想著，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又擁有了身體的控制權。
這里是心海……（何是等俗氣==！）你現在的樣子只是虛擬構成的。
呃……為什麼總覺得場景這麼雷同……
因為你終于又回來了。聲音里帶著淡淡的嘆息。
終于？什麼叫終于？赫連雪玲看看四周，白茫茫地，似乎永遠也無法走到盡頭。她不喜歡這樣子，會有種很壓抑的感覺。
終于就是……你以後就會明白了。
……我能出去嗎？
不能。出乎意料，赫連雪玲得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答案。她也有些詫異。
為什麼？上次不是想著就能出去了嗎？
因為你還有很多事要干。順便說一下，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我勸你別出去的好。
很多事情？既然出去也沒什麼好處，赫連雪玲決定還是留在這里。
是的，有很多事情。上次你走的太匆忙了，我又沒權利讓你回來……
听著聲音要開始長篇大論，赫連雪玲急忙打斷道︰「停，停，長話短說，長話短說。」
……
赫連雪玲眼前豁然開朗，白色中扭曲出彩色，出現一個人。她驚訝地瞪大眼，看著眼前的人。
她長得和赫連雪玲一樣，除了整個氣質帶著點機械化外，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對雙胞胎。
「怎麼了，我可是按照你的樣子模擬出來的，不好看嗎？」不跳字。「赫連雪玲」問道。
「呃，那倒不是，只是突然看見一個自己會感到很詭異。」
「需要我改個樣子嗎？」不跳字。「赫連雪玲」歪歪腦袋，但帶著機械味道後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赫連雪玲連忙搖搖頭，「不用了。呃，你叫什麼名字？」
「你還沒給我起名字啊。」
搞什麼，又不是養成！赫連雪玲在心里吐槽著，盯著「赫連雪玲」半晌，弱弱地說道︰「就叫夏妍吧……」好吧，她承認起的名字一點水平都沒有。
「赫連雪玲」，哦不，是夏妍點點頭，對名字不作任何評論。她只是幽幽地說道︰「別忘了，我是能听見你心里想的。」
「抱歉。」赫連雪玲很想望天，但看看自己那張呆板的臉，還是忍住了。
夏妍也不計較，直接一揮手，眼前的景象便扭曲起來。
不一會兒，在赫連雪玲眼前顯現的就是一棵巨大的不知道名字的樹。
赫連雪玲盯著這棵樹，總覺得它有些熟悉，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她情不自禁地走上前，輕輕撫模樹干。
半晌，赫連雪玲放下手，她又看了一眼這棵樹，問夏妍︰「帶我到這里干什麼？」
「來做第一件事，開啟你的心海。」夏妍說道。
「開啟心海？好像武俠小說。」不會是修真吧？不少字赫連雪玲又開始胡思亂想。
「不是修真，你放心吧，只是讓你有個精神避難區。」夏妍說著，皺起眉︰「我說，你能不能別總是胡思亂想？要不干脆用想的和我說話吧。我看你用思想和我對話的時候會專注一些，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
「抱歉抱歉，」赫連雪玲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習慣了。」
夏妍轉過頭。「真是古怪的想法。用你們中國話怎麼說來著？哦，是‘人在曹營心在漢’。」
咳咳咳……我沒那麼心不在焉啦……
「對了，過會兒開啟心海後，你會被彈回現實社會。到時候會有一點點驚喜，可別驚訝哦。」夏妍說著，走到樹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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