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瑜听著陳大夫的話,沉重的心終于松了一口氣,老天爺保佑還好還好她寧願自己折壽都不願意再次嘗試失去孩子的痛苦。
「秦嬤嬤回來了」門外小丫頭驚喜的高呼了一聲,門簾挑開,就閃進秦嬤嬤略帶緊張的面容。
「二爺,二女乃女乃她……?陳大夫還在啊太好了,您快看看這藥,二女乃女乃可有用?」秦嬤嬤看著蘇勒皓焱鄭重的點了點頭,看到旁邊的陳大夫眼前一亮,忙小心翼翼的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個紅色錦布保好的巴掌大點的盒子。
打了開來,里面赫然呈現的一粒拇指大的褐色的丸藥,離得近了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
「嗯?黃 ,砂仁,白術,**,杜仲……果然都是安胎的好藥,這就是秦嬤嬤說的藥?難怪,難怪,原來如此啊……開這藥的人倒是安胎的聖手啊老夫自愧不如……二爺,老夫開的藥等過一個時辰再喂給二女乃女乃喝,先把這藥化開給二女乃女乃喂下……」陳大夫捻起那一粒藥丸,湊近了聞了聞。
陶醉的閉上眼楮,鼻子里一片藥香,暗自點了點頭,心中很是佩服,如果他沒聞錯的話,這藥可不好配啊
別看這一小小的一粒藥丸,里面卻融合了三十多味藥性或平,或寒,或溫的藥材,按照各自藥性比例不同調和而成,多一份則毒,少一分則不夠,如果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把我不來這份藥性啊
听秦嬤嬤先前講,這藥舒穆祿家留下的也不多,先前的幾粒都已經救回了好幾個孕婦,看來那位御醫的醫術還真是登峰造極啊
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榮幸能和他切磋一番啊
蘇勒皓焱和秦嬤嬤一听陳大夫的話,皆為一喜,先前她們就對這藥給予了深厚的希望,現在就更是渴望了幾分。
听琴站在床邊上,一听忙自發的倒了一杯白開水,又拿了一個純銀的勺子,來到秦嬤嬤和陳大夫的面前,看著陳大夫將手里的藥輕輕的放進杯中。
褐色的藥丸入水即化,漸漸的淡開,听琴用手中的勺子輕輕的攪動,不敢用大一分的力氣,生怕藥水會灑水來一滴浪費了藥效。
這藥的珍貴,不用說,她都是清楚的很。
「好了,端過去吧……這藥怕是有些苦,二女乃女乃喝完,吃些蜜餞吧……另外,準備些雞湯熬成的米粥準備著,一會兒二女乃女乃怕是要餓……這幾日,二女乃女乃吃的飯食也都要注意些,要求必須是軟爛容易克化的……」陳大夫看著杯子里的藥完全的化開,點了點頭道。
一邊說著,還不忘喋喋不休的囑咐著注意的事項,醫者父母心啊
時間不早了,蘇勒皓焱送陳大夫出了屋子,兩個人又背著人說了不少挽瑜要注意的事項。
等到蘇勒皓焱再重新回到屋子,挽瑜的藥老早就喝過了,一天沒吃東西,月復中空空除了藥就是藥,很是不適,為此還喝了一大碗的雞肉粥這才作罷。
蘇勒皓焱吩咐下人準備熱水,自己梳洗了一把,去了去一天的疲乏,守在床邊出神的望著妻子。
「你們都下去吧這里有我看著就行你們今日也勞累了一天,尤其是知畫和听琴,你們身上還有傷,快回去歇著吧」蘇勒皓焱看了看屋子里的鐘,見時間真的不早了,對著還在屋子里找活干的听琴她們,揮了揮手示意她們下去歇著。
「二爺,還是讓奴婢們在這守著吧您也累了一天了二女乃女乃一會兒還要喝藥,……」听琴猶豫了下道。
這一晚上二女乃女乃還得再喝兩次藥,一次再過一個多時辰就到了,還有一次要到快天亮,二爺爺累了一整日,哪有丫鬟歇著,讓主子做事的,這可說不通。
「你們兩個還是下去歇著吧今晚,就由我來守著」秦嬤嬤見僵持不下,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磨拳搽掌的。
「嬤嬤年紀也大了,怎麼敢勞煩您?您要是有個什麼,讓我拿什麼和你們二女乃女乃交代,都听我的,你們都下去歇著,如果有需要我會再叫你們的,不過那個藥,你們要給我熬好了放在外間的爐子上溫著,那個我可不會……」蘇勒皓焱看看听琴她們,再看看秦嬤嬤,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道。
對于妻子身邊這幾個人,他是由衷的感謝如果沒有她們的保護,他真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她們的忠心他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所以更是不能虧待了她們。
再說,他也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和妻子說,不方便別人知道……
秦嬤嬤和听琴知畫面面相覷,猶豫了半天這才點頭答應,出去之前還不忘千叮萬囑的囑咐蘇勒皓焱,有事一定要喊她們,她們離得近,一喊就到。
目送秦嬤嬤她們出了屋子,蘇勒皓焱靠坐在妻子的身邊,拉著她的手盯著她出神。
挽瑜吃過粥,疲倦的又一次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只覺得自己的身邊好像有人,輕嗅了嗅鼻子,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嘴角微揚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睜開眼楮,入眼的是丈夫關心的眼神,心中一暖。
「怎麼樣?睡好了嗎?該喝藥了」蘇勒皓焱內心極為不忍叫醒妻子,可是眼看著吃藥的時間要過了,沒辦法還是強忍著心疼喚了她。
「又要吃藥啊?」挽瑜睜了睜眼楮,就看見丈夫手里的藥碗,只覺得自己的嘴里,胃里都是苦澀。
可是想到孩子,沒辦法只得閉著眼楮,就要掙扎著起身喝藥。
「你躺著別動,我來」蘇勒皓焱見妻子要起身,嚇了一跳,忙把碗放在身後的黑色折枝花檀木高幾上,伸出手托住妻子的上半身抱著她。
看著妻子閉著眼楮一口就喝掉那碗自己的覺得苦的不成的藥,蘇勒皓焱不自覺的跟著咽了一口口水,只覺得自己的嘴巴也發苦的厲害,忙從身後模出裝有蜜餞的盒子,打開拈了一顆放進妻子的嘴里。
「吃一顆就不那麼苦了」蘇勒皓焱眼楮閃了閃,隱下心中的痛體貼的道。
「嗯」挽瑜點了點頭,一口含在了嘴里。
「還睡嗎?」。
挽瑜搖了搖頭,似乎自己都已經睡了好久了雖然身體還是覺得疲倦,可是腦子里卻異常的清醒。「等一會吧現在好像沒那麼想睡了……你呢?困不困?你一直都沒睡?」
「我不累」蘇勒皓焱搖了搖頭。
「你!」
「你」蘇勒皓焱和挽瑜同時沉默,良久又同時出聲道。
「你先說」蘇勒皓焱心里有些緊張,輕聲道。
「還是你先說吧」挽瑜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些什麼
蘇勒皓焱心里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妻子和她一樣,他真的想就這麼問妻子,你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可話到了嘴邊,不知道為什麼,卻就是那麼難說出口
蘇勒皓焱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原來竟是這麼的膽怯和緊張
「你,你還記不記得旭兒是幾月幾日出聲的?」蘇勒皓焱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幽幽的道。
「四月初八我怎麼可能忘記?」挽瑜下意識的順嘴就道,說完一怔愣在那里定神的望著眼前的丈夫,一臉震驚
「我們的凝兒是八月初二生的,只可惜我們縱然再寵愛我的孩子,卻也無能為力留住她們……」蘇勒皓焱沒有勇氣望向妻子,而是虛無的把目光望著自己眼前,滿含著淚水,哀傷的低語。
「孩子們去了之後,我們本已經絕望,卻不想老天爺還是眷顧我們的,終于讓我又有了……可是……」挽瑜躺在丈夫的懷里,眼里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卻沒有想要去拭去。
眼中已經模糊一片,腦海里回想著往日的種種,她們的兒女,從出生開始,一幕一幕的在她的眼前浮現,一家人一起時的歡聲笑語,兒女病危時的無助,痛苦,絕望,一點一滴……
「我以為老天爺是眷顧我的所以讓我有了一次生的希望,可是我也是貪心的,我不甘心只有自己一個,我以為老天爺會在眷顧我,可是卻一次一次的失望……可誰又想到,在我已經絕望的時候,突然發現,……原來老天爺又一次眷顧了我」蘇勒皓焱低沉的陳述著,深情的望著妻子,緊握著她的手,眼里滿是淚水,嘴角卻含著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也曾經幻想過,可是我不敢,不敢去奢望,因為怕失望……我醒過來,回到了現在,還又懷孕了秦嬤嬤,知畫,听琴陪在身邊,我以為……我以為……」挽瑜泣不成聲,可是這一切的淚水,都帶著歡愉
「不要激動,深呼吸听我說,你現在不能激動,我告訴你,只是讓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邊有我,老天爺既然給了我們機會和希望,我們便要緊緊的抓住……我已經失去過一次,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會輕易的放手……所有傷害你,傷害我們孩子的人,……我都會讓她們付出代價」蘇勒皓焱察覺到妻子情緒的起伏,忙緊張的安撫著她。
終于相認了親們,以後她們夫妻兩個便可以夫妻合並舉案齊眉,共創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