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後宮三千 120 緣何在此

作者 ︰ 文苑舒蘭

蘇念惜再一次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房子。

而此時,自己身處的地方,是一個四面石牆的房間。

房間不大,可以說是很小。

而他躺著的地方,是一個石床。

房間內四周都沒有窗戶,唯一的光源便是東面牆上的那盞油燈,油燈的光不亮,勉強可以讓人視物。

房間沒有窗,因而,顯得格外的悶熱。

只是單憑這一盞油燈,他除了勉強看清了所在的環境之外,便無法得到其他于他有用的信息,他不知道現在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不過,他卻可以推斷出,他應該是昏厥了很久,因為此時,月復中一片饑餓,而口中,也是一片的干涸。

這里,究竟是哪里?!

蘇念惜掙扎了起身,而也正是這一刻,他發現了,自己的雙腳已經沒有被幫助,嘴中沒有塞任何制止他說話的東西。

他跳下了床,然後,四處尋找著逃生的門。

然而,讓他幾欲絕望的是,他居然找不到門!

四處都找過了,一個門也沒有!

他被人關在了一間密室之中!

「救命——救命——」蘇念惜拍打著牆壁叫喊著,然而,直到他的喉嚨干涸的再也無法叫出聲來之時,都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回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蘇念惜情緒開始有些失控,在求救直白之後,眼前的密閉空間開始讓他驚恐,讓他不安。

即便是聲音已經沙啞難听了,可是,他仍是,堅持地喊著。

「救命……救命……」

半刻鐘過去,一刻鐘過去,小半個時辰過去,仍舊是沒有人回應。

蘇念惜此時已經消耗到了大部分的力氣,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

即便如今是六月的天,然而,地上卻是冰涼的。

手,卻仍舊是拍著那石牆。

即便力度已經不如之前,但是,他卻仍舊是沒有放棄。

一直一直堅持下去。

直到,他連這最後一絲力氣都用完了,徹底絕望了,方才有其他的聲音傳來。

那是,石門滑動的聲音。

蘇念惜攥緊了拳頭,力氣,方才又回到了身體中,他撐著牆壁,咬著牙站起。

便在他前方三步遠的地方,石牆緩緩地開出了一個出口。

而出口外面,似乎透著比油燈更加亮的光。

蘇念惜屏氣凝神。

石門緩緩抬高,隨後,便踏進來了一只腳,然後,是第二只,再然後,整個人也都進來了。

蘇念惜抓準了時機,在那人進來的一瞬間,拼命地撞向那人,在那女子猝不及防地被他撞開了之後,便欲奪門而出。

然而,他的腳方才踏出了石門半步,身子,便又落入了身後一雙鐵手的禁錮當中。

「放開我……」沙啞的聲音伴隨著激烈的掙扎而出。

可不管蘇念惜如何掙扎,他最終仍舊是被那人給銩回了石床上。

僵硬的石床撞的他渾身都疼。

他憎恨地抬頭,便見進來的人,正是那擄走他的女子。

「你若是不想受罪,最好安分一些。」女子面無表情地開口,聲音也是平凡的丟在人堆里也不認識。

蘇念惜盯著她,「你……到底是誰?」

他沒有再大聲嚷嚷。

不僅是因為咽喉的不適,也因為,這人在這里,他即便是能夠喊出口,也不可能叫來人,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在被她打暈!

他需要清醒!

需要知道眼前這女子是誰,這般對他,有何目的!

好不容易,他方才走到這一步,絕對不能放棄,絕對不能!

「你……你是誰……」

女子沒有回答,轉身往門邊走去,隨後,彎腰,將地上的一包東西撿起,然後,轉身將包袱放在了蘇念惜的身邊,借著,便欲轉身離開。

「你到底是誰?為何將我擄來?你到底想做什麼?!」蘇念惜掙扎地起身叫喝道,末了,又補了一句話,「你……是不是認得我!」

女子仍是沒有回答。

蘇念惜咬著自己干燥的雙唇,「是不是……是不是何家派你來的!」

女子還是沒有回答,看了他一眼之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石門,緩緩落下。

蘇念惜在石門落下之後,便沖向那位置,然後,動手試圖將石門掰開,只是,最終只是徒勞無功,石門落下之後,連縫隙若是不仔細模索,也找不到!

他又開始在密室內尋找打開門的辦法,然而,最後還是徒勞無功。

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來。

慌,漸漸蔓延。

他跌坐在地上,良久良久之後,方才注意到了那女子留下的包袱,掙扎地起身,腳步不穩地走過去,顫抖著雙手打開。

包袱里面有一個牛皮水袋,還有,兩包用油紙抱起來的東西。

一包是白胖的饅頭,另一包則是半只烤雞。

看著這三樣東西。

蘇念惜不禁,悲從中來。

「啊——」

「啊——」

歇斯底里的將三樣東西給摔向了那石門。

然後,渾身戰栗地癱軟在了石床上。

那女子只是將她擄走,限制了他的自由,但是,卻沒有傷害他,甚至,伙食也不差!不差!

這說明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為什麼?!

母親……是你嗎?

那人是你的人嗎?你終究還是找到我了?找到我了!

可是母親……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蘇念惜抱著頭,淒厲地低喃著。

若不是那一晚,他沒有喝下那盅炖湯,便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

從年後開始,他很快便發現,他的身邊,總是有人陪著,不是母親,便是寒兒,即便兩人有時間走開了,他的身份,也始終跟著一個伺候的小侍。

即便是睡覺,身邊也有一個小侍在守夜。

家主說,他將寒兒照顧長大,是何家的大恩人,不需再做任何下人的事情,先前是何家疏忽了,而如今,這些待遇不過是何家微不足道的補償報答,她說,何家會竭盡所能,讓他下半輩子過的無憂無慮。

而母親說,既然家主如此厚愛,他們若是推了,只會寒了何家人的心。

而寒兒,她說,她會將他當做父親一般孝順,所以,讓他不必推遲這些。

就這樣,他成了何家的貴客,生怕他有一絲閃失的貴客。

生活品質,比過去十三年都好,然而,他的心里卻無法生出半分的開心,甚至,連感恩也沒有了,因為,這些待遇的代價,便是,他失去了自幼,一切的自幼。

他明白,她們這樣做的目的!

可是,他無法責怪她們。

因為,他何嘗不是在說謊,在做戲!

他一直一直未曾放棄過尋找真相,可是,卻能夠在所有人的面前表現的仿佛真的已經放下了一樣。

這樣的他,讓他恐懼。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起,變得這般的工于心計。

他從未放棄,也一直因為心中盤算而愧疚!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那個讓他愧疚萬分的人會那樣對他!

自從年後,自從那小侍到了他身邊伺候之後,每一日的晚上,那小侍都會送來一盅炖湯給他,說是為了調養他的身子。

他從未懷過那湯有問題,而他,也需要養好身子,然後方才可以繼續尋求真相,所以,每一晚,他都喝下了。

二月最後一次,母親告知他,她出遠門一趟。

當時他除了擔心她身子之外,也是松了口氣,因為,母親若是不再,他便更容易找到機會繼續查探真相。

當晚,那小侍仍舊送來了一盅湯。

而他,因為母親要出遠門,而他,居然沒有開口勸以致心中的愧疚更深,所以,再也喝不下,便端著那盅湯去找了母親。

她接下了,卻沒有立即喝。

當時他也沒有介懷,又生怕母親看出來他一直在說謊,沒有就留便離開了,可半道上,他看見了寒兒面色不善地往母親的房間而去。

一時不安,便悄然返回。

寒兒是去質問母親為何要在這時候離開,而母親,做了解釋,說她有急事必須離開,不過,她已經做好了安排了。

即便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月,蘇念惜仍舊是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形……

三個月前

慶安何家

「做好安排?」面對蘇貴的保證,何寒冷笑連連,「你所謂的安排就是派一個小侍日夜跟著舅父?!」

蘇貴沉著臉,「這是你們的安排!」

「那你的安排是什麼?」何寒勃然大怒。

蘇貴動手,將桌子上那盅炖湯推到了何寒的面前,「往後每一日,都往他喝一碗炖湯,只要一直持續下去,他就不會一直不死心地想要想起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何寒眯起眼楮。

蘇貴面色一沉,「他之所以會鬧出這麼多事情,無非是因為他想起了什麼!只要這種情況不再繼續,就不會有事!」

何寒還是不懂她的意思,盯著她半晌,然後,動手查看那炖湯,「這只不過是普通的……」話沒有說完,便想通了其中的彎彎道道,「你……你在這里面下了藥!」

「這種藥可以控制他恢復記憶!」蘇貴一字一字地道,「我要離開姑蘇一陣子,在我離開之後,在湯中下藥的事就交給你!」

何寒臉色頓時復雜無比,「你……你給舅父下藥!」聲音有些惱怒。

「他若是想起了一切,即便是我,也無法幫你留住他!」蘇貴看著何寒,肅然道,「少主,如今我們只有這個辦法。」

何寒眼底漸漸掀起了一陣暗潮,咬著牙︰「舅父……舅父是不是真的就是那……」後面的四個字,她無法說出。

即便她一直以來都嚇盯著決心,但是,那四個字始終是她心中的恐懼之最。

「蘇念惜是我蘇貴的兒子!」蘇貴仍舊是堅定道。

何寒隨即道︰「那為何……為何你要這樣做?!」

「因為惜兒很愛他的妻主!」蘇貴不讓她將話說完,「若是他想起了過去,一定會去找他的妻主!還有,他當年曾經和她的妻主生下了一兒一女。」

何寒眼眸頓時睜大,面色更是可怕之極。

蘇貴繼續道︰「惜兒當年的事情我隱瞞了一些,他並不是因為不能生育而被妻主休棄,而是因為她的妻主在遇見危難的時候將他給撇下了自己一個人逃命!惜兒大難不死,可是,卻仍舊是死心眼地要去找那無情之人,我自然不能讓他這樣做,于是請了一個江湖中的隱醫施針封住了他的記憶,隨後,便以藥物控制,這樣,他便一直不會想起當年的事情,也就不會再傻傻的回到那個無情女子的身邊!十幾年來,惜兒一直平安無事,可是兩年前,因為我病了一場,便沒有再繼續下藥,所以,惜兒才會一點一點地想起過去的事情,至于他為何認為自己是那全宸皇貴君,不過是他還未完全恢復,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錯覺!」嘆了口氣,繼續道︰「少主,或許我的這個做法有些過了,只是,為人母親的,怎麼舍得讓自己的孩子一直受苦受累?」

何寒渾身顫抖,好半晌,方才擠出話道︰「他有女兒,兒子?!」

「是。」蘇貴點頭,「惜兒恢復記憶,即便對那無情女子的情淡了,可便是為了兩個孩子,他也會回去找她!而這十幾年,那無情女子一連娶了好幾門側室,甚至連孩子也生了不少,在她的心里,徐也是認定了惜兒已經死了,若是這時候惜兒回去,即便仍舊能夠回去,但是,十幾年過去,那等無情之人如何還會對惜兒好?而惜兒失蹤十幾年,單單是清白這方面,便是無法說清!他回去,只會死路一條!」

「他怎麼可以有兒子,有女兒!」何寒猙獰喝道,「他怎麼能夠有孩子,怎麼能夠!他有了孩子,我算什麼?我算什麼?這些年,他一直疼愛我,這樣疼愛我,是真的疼愛我,還是在疼愛他的孩子!還有——這幾個月,他這樣對我,是不是已經想起了他有孩子,所以就不要我了!」

「少主別擔心,我仔細試探過了,目前為止,惜兒還沒有想起孩子。」蘇貴道,「只要這藥繼續下,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其他!」

「把藥給我!給我!」何寒厲喝道,瘋狂的她,並沒有注意到,蘇貴眼底閃爍著陰冷的笑意,不過,蘇貴此時,也並不知道,她多年來一直用藥傷害著的人,正在外面。

也便是因為兩人的這番話,將一切都給改變。

……

那晚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了。

三個月了。

可是,現在蘇念惜想起來,卻還是覺得渾身冰冷。

原來,他失去記憶不是因為妻主的毒打,也不是因為意外,而是她一手造成!

是疼了他十多年的母親一手造成!

她真的是他的母親嗎?

是嗎?

天底下會有母親這般對待自己的兒子嗎?

她不願意為讓兒子受苦?

可是她也是當人母親的人,難道不知道和自己孩子分離的痛苦?

她可以惱恨他的妻主,可是他的兒女卻是無辜的,若是她真的疼愛他,為何不將兩個孩子也一同帶走?為何?

既然她認為他的妻主如此狠心,那又知不知道,將兩個孩子留在那樣的人身邊,會有什麼後果?!

那是他的孩子,她的外孫啊!

她如何鞥能夠這般的狠絕!?

還有她所說的那些關于他妻主絕情的事情,那是真的嗎?能有多少是真的?

他不會再相信她,絕對不會!

那天晚上,他一夜未睡,幾乎拼盡了他有記憶以來的所有制止力,方才壓下了心里那澎湃的怒火,笑著如常地送了她離開何家。

然後,開始想方設法尋找機會離開何家!

是的,離開!

即便為了躲避繼續被下藥,他也要逃離!

而且,他也不想再單憑別人的話去尋找真相,不管最後,他是不是那皇貴君,他都要找到真相,然後,恢復記憶。

即便他的妻主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絕情,他也要找回記憶,也要找回她!

因為那里,不禁有他深愛之人,還有,他的骨肉!

就是為了他的兩個孩子,他也要回去!

即便回去見了他們一面當即便要死,他也要回去!

回去——

她離開了,可是,監視仍舊是在,他不但要找機會逃離,同時也要費盡心思地和寒兒周旋,既不能真的喝下那些炖湯,也不能讓他起疑。

他自己養大的孩子他清楚。

若是被她知曉他的目的,她會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來!

他一直等待著尋找著機會,一直一直……直到了一個月前,他終于找到了機會。

家主要帶著寒兒出門。

原先寒兒不願意,可是糾纏了幾日,最終還是被家主帶出了門。

能夠阻止他離開的人都走了。

他又花了好幾日的時間準備,方才悄然離開了何家,隨後,找了一家車行,顧了一輛車,往雲州而來!

在他夢中,曾經出現過雲州。

他,去過姻緣廟!

所以,來了,也相信,在這里,能夠找到線索!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方才走進了姻緣廟,便被人給打暈了。

他一路順利,可是,卻在最後一刻失敗了!

失敗了!

失敗了!

他真的沒用!

怎麼這般沒用!

「孩子……我的女兒……我的兒子……」

他甚至,連他們叫什麼名字,現在多大了也不知道!

還有他的妻主……

她是真的……真的已經忘了他嗎?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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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趟醫院,累了,明天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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