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後宮三千 083 將他驅逐

作者 ︰ 文苑舒蘭

寢殿之外,一片死寂,夜色之下仿佛籠罩著一層欲奪人呼吸的沉郁。

蒙斯醉站在了大門之外,抬著頭,似乎想在漆黑的夜空當中尋一點光明,然而,不管他如何的找尋,都無法成功。

甚至即便廊下宮燈璀璨,他的眼前,仍舊是一片昏暗。

視線所到之處,都仿佛蒙上了一層陰暗之色一般。

他的世界,全都成了一片陰暗。

再無半點的光明璀璨。

「豫賢貴君,湯藥已經在配殿內備好了,請豫賢貴君移步。」這時候,冷霧上前恭聲道。

蒙斯醉沒有開口,卻沉默地起步往配殿而去。

而這時候,蜀羽之仍是呆在了配殿的小廳內,他的面前,也是擺放著一碗湯藥,只是此事已經是涼了,卻仍是未曾喝下。

他見了蒙斯醉的到來,從呆愣當中回過神來。

而蒙斯醉仿若是沒有看見了他似的,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合起了眼眸。

蜀羽之一愣,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揪住了一般,極為的難受,可是,卻說不出為何難受,他動了嘴唇,卻無法說出一個字來。

蒙斯醉的臉極為的蒼白,透著淒涼的蒼白,仿佛人生已經走了絕境一般的淒涼。

蜀羽之想起了先前的事情,想起了他的計劃,心頭不禁隨之一顫,他是不是錯了?他這些行為真的對嗎?將豫賢貴君困在此處,懷疑太女,而且宣之于口……這些真的對嗎?

可是如今除了這些,他還能做什麼?!

冷霧領著宮侍端了一碗湯藥進來,呈給了蒙斯醉,又見蜀羽之的還未喝且涼了,便又吩咐了宮侍再去端一碗。

兩碗冒著熱氣的湯藥呈上了。

可是,小廳內的兩人卻都未曾動上一動。

冷霧開口︰「兩位主子,鳳後有旨,兩位主子必須將湯藥喝下。」

蜀羽之看向他,卻還是不知道說什麼。

「如今陛下病倒,不管是為了陛下還是為了兩位主子自身,還請兩位主子愛重自己的身子。」冷霧繼續道,「陛下需要兩位主子康健,大周也同樣需要。」

話落,便不再說什麼,躬身退下。

蜀羽之看向蒙斯醉,發覺他仍是未曾有一絲的動靜,他長了口,嘗試了好幾回,方才說出了話,卻顯得有些沙啞,「豫賢貴君……或許臣侍的行為有些過……可是……臣侍所作的一切……也是沒有辦法……」

蒙斯醉沒有回應他的話,不過卻睜開了眼楮,然後起身往外走。

「豫賢貴君!」蜀羽之叫住了他。

蒙斯醉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你的湯藥……」

「你不是想本宮死嗎?」蒙斯醉緩緩開口,無悲無喜,仿佛此時他的喜怒哀樂都已經被抽離了身子一般,「你們都希望本宮死,既然如此,本宮不如便成全了你們。」

「我——」蜀羽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蒙斯醉沒有再開口,而是起步繼續離去。

蜀羽之站在了小廳內,臉色青蒼,渾身輕顫……

……

夜更是深沉,天地之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禮王府內

禮王仍舊未眠,一張面容此時繃的鐵青。

陳玉已然將事情都做好了,趕回禮王府回報,同時帶回來的還有榮王深夜進宮的消息,「……屬下可以確定,榮王出宮之後,便連夜去了大皇子府。」

司予昀眯著一雙陰沉的眼眸,即便陳玉未曾打听到榮王在宮中的細節,甚至也無法得知她在大皇子府內的言行,但是她卻還是可以推斷出她這些舉動的目的。

母皇染疫的事情是真的!

而且以榮王的舉動來看,母皇此時定然還未清醒!

「殿下,此時我們該如何?」陳玉沉聲問道。

司予昀冷笑一聲,「本殿曾經經手過疫癥一事,疫癥雖然是很麻煩,但是卻也不是立即便致命的,母皇定然會想來!」

「殿下的意思是……」

「母皇若是醒來,她定然會為太女鋪路,同時也會將本殿的所有路都給封殺了,所以,本殿必須趁著母皇動手之前先一步動手!」

陳玉聞言臉色一變,「殿下是想……」

「謀逆?」司予昀嗤笑,「你放心,本殿還不至于這般愚蠢!當年先帝的瑞王手中尚且有可以拼力一搏的實力仍是失敗了,更何況,本殿根本還沒有這般實力,自然不會這般自尋死路!」

「那殿下的意思是……」陳玉有些不解。

「本殿要的是一個將來能夠反擊的機會,一個可以讓本殿取而代之的理由!」司予昀冷笑道,「若是本殿沒有猜錯,明日早朝,交泰殿必然會有旨意傳出,而且還是一道讓太女監國的旨意,而這道旨意大約不過是鳳後等人的手段罷了!」

陳玉還是不解,「殿下打算如何?」

司予昀眯著眼笑著看著她,「若是本殿供出三皇子與母皇此次病倒有關系,你說,太女是會竭盡全力保住這同胞弟弟還是大義滅親!?」

陳玉眼中一亮,「太女和三皇子的感情一向很好,而且前幾年三皇子在外為太女苦心經營,手里定然也有太女所需要的,不管是基于姐弟之情還是利益,太女都會竭盡全力抱三皇子!」

「這也便讓人不得不懷疑,母皇病倒一事和太女也有關系。」司予昀勾著嘴角笑道,「再加上先前那般多事情,難免會讓人想到太女姐弟對母皇早已經懷恨在心!」

「如此一來,即便太女最終得以坐上皇位,但是都會背上一個弒君的污名,殿下便有了撥亂反正的理由!」陳玉也笑道,「殿下英明!」

硬踫硬,基于太女佔了大義,她們必輸無疑。

可若是太女其身不正,她們便有極大的機會!

司予昀雙眼眯成了一條線,迸出了極冷寒芒……

……

次日,天方才微微亮,一眾面上凝重心中驚惶的大臣紛紛地登上了自家的馬車往皇宮而去。

大皇子府門口

莊之斯看著眼前臉色極為不好的司以晏,輕聲安慰,「晏兒,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司以晏擠出了一抹微笑,「我沒事,你去吧。」

「我知道你想進宮,只是這時候你進宮不合適。」莊之斯蹙著眉頭說道,「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有事!」

雖然是保證,可是究竟有多少有多少把握,她心里清楚,司以晏也清楚。

「我相信你。」司以晏壓抑住了心里的恐慌道,「你去吧,小心一些。」

莊之斯還想說什麼,可是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之下,她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說,陛下染了疫癥,這本就是一件大事,昨夜榮王言語之間更是透露了此次陛下染疫並非意外這般簡單,便更使得這件事復雜莫名。

若是陛下真的出事,不僅是京城動亂,甚至整個大周都會亂。

「回去休息一下。」莊之斯說了最後一句,便轉身上了馬車往皇宮而去。

司以晏知道馬車走了一段路方才支撐不住腳步踉蹌了起來。

「大皇子!」身邊的下人驚嚇不已,連忙上前攙扶。

司以晏咬著牙關,「我沒事!不要聲張!扶我進去!」

說完,便抬頭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

心里默念,母皇,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他不敢想象若是這時候永熙帝出事了,他們將會面對什麼……

……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皇宮的南門敞開,迎接著前來上早朝的朝臣。

每一位朝臣都是沉默地走進了皇宮,然後往正宣殿而去。

沒有人低頭接耳,更沒有人去議論昨夜得知的消息。

仿佛都在避諱著什麼似的。

人群當中,籠罩著一股極重的沉郁氣息。

此時,在交泰殿旁的內閣理政之處,司予赫看著天還未亮便進了宮的司予述,臉色嚴肅凝重,「四皇妹,早朝差不多時間開始了。」

從她進宮開始,便未曾說過什麼,甚至未曾提及今日早朝的事情。

若是往常,司予赫會詢問,可是在這樣的時候,她選擇了沉默。

而也因為沉默,她無法明白她心里想些什麼。

司予述抬起了眼簾,看向了她,輕輕地應了一聲,「嗯。」然後,起身往正宣殿而去。

司予赫緊跟其後。

兩人到了正宣殿之時,大殿之內已經站滿了人。

與先前的沉默相比,此時大殿內出現了一些听不清楚的低語,而這些低語,卻未曾能夠緩解緊張的氣氛。

「太女駕到,榮王到。」

殿外的宮侍高聲喊道。

殿內的私語立即停下,眾人轉過身看向身著太女朝服大步走進大殿的司予述,安靜的落針可聞。

司予赫跟在了身後,目光同時在朝臣中間掃視,卻未曾發現了她想要見到的身影。

禮王未到?!

愣了之後,司予赫隨即發現了將半個身子隱藏在了人群當中的康王和樂王,眸光隨之一凜,冷芒森森,隨後,一股殺氣便在她的周邊蔓延開來。

她是上過戰場之人,所散發出來的殺意定然是人。

朝臣們因此反應不一,資格老的心頭一緊,而年輕的,則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榮王這般,便是證明了失態比她們所想的還要嚴重。

司予述感覺到了這一抹殺意,不過卻也只是輕輕蹙了一下眉頭,並未因此而停下了腳步,而她的面容,除了比尋常多了一抹肅然之外,並無多大的不同。

她走到了眾臣的面前,轉過身,沉眸面對眾人,在環視了眾人一圈之後,方才沉聲開口︰「眾位大臣應該也是听聞了那傳聞了吧。」

眾人沉寂了會兒,身為內閣當中最資格老的姚心玉上前,比之十多年前又添了許多歲月痕跡的面容凝重肅然,「請問太女殿下,此傳聞可是真的!」

「本殿亦是昨夜方才听聞。」司予述聲音不急不緩,「今早本殿進宮之時也未曾得到母皇召見,不過,交泰殿傳了話出來,說母皇在稍後早朝會有旨意頒下,眾人大人與其胡亂猜想,不若與本殿一同安心等待母皇的旨意!」

姚心玉听了這話已然是確定了傳聞的真實性,沉吟會兒,便正色道︰「既然陛下會有旨意傳出,那臣等便安心等待。」

這話一出,不少大臣開口附和。

「既然眾位大人都無異議,那便請眾位大人與本殿一同安心等待母皇旨意吧。」司予述揚聲做了最後的定論,至于那些沒有開口之人,被徹底忽略。

不過即便那些人有異議,這時候也不會貿然開口。

隨後,正宣殿再一次陷入了沉寂當中。

而此時,交泰殿寢殿內,水墨笑神色僵硬地看著冷霧,將手中已經準備好了的旨意遞上,「冷總管,此事便勞煩你了!」

冷霧恭敬接過,然後躬身退下。

水墨笑看著冷霧離去的背影,雙手死死攥緊,隨後轉過身,看向旁邊的蒙斯醉,「本宮此舉若是不能成功……」

「有陛下的聖旨在,鳳後怎麼可能不成功?」蒙斯醉打斷了他的話,淡淡說道。

水墨笑卻听得有些刺耳,「你是在說本宮假傳聖旨?」

「鳳後若是這般想,那便當臣侍是吧。」蒙斯醉沒有分辨的意思。

水墨笑一口氣被堵在了喉嚨上,上也上不得,下了下不得,咬了咬牙,然後岔開了話題,「宮侍說你未曾喝下那防治疫癥的湯藥,為何?」

「沒有這個必要。」蒙斯醉緩緩道,「她活著,我便會無事,她若是沒了,你們也不會讓我活著,既然如此,何必去浪費那湯藥?」

「你……」水墨笑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從里室當中沖出來的宮侍打斷了。

「鳳後,陛下醒了!」

水墨笑愣了一下,隨即將腦海當中的其他事情一並拋下了,快步沖進了內室,沖到了床邊,便真的看見了原本暈厥的永熙帝此時當真睜開了眼楮,然而,臉色卻比昨日更加的差,可即便如此,她的蘇醒卻已經讓水墨笑驚喜萬分,他僅僅地握著她的手,激動的近乎哽咽,「陛下醒了,你醒了,你終于醒了!醒了……醒了……」

永熙帝的目光有些渾濁,精神也不是很好,她看著水墨笑許久,艱難地問道︰「你……朕怎麼了……」

水墨笑忍住了哽咽,「沒事,你沒事,只是病了,你不會有事的,對了!御醫!來人,傳御醫!」

永熙帝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是她卻還是知道水墨笑所說的話並不是真的,「鳳後……朕……」她的話還未說完,一股惡心便涌上了喉嚨,隨後,撐著身子欲起身。

水墨笑大驚,「陛下你怎麼了?」

永熙帝雙手緊緊地握著水墨笑的身子,然後側過了身,探出了床沿,便嘔吐了起來。

水墨笑見了,當即慌亂了起來,「陛下……你……來人,快傳御醫!快——」

永熙帝吐完了之後,渾濁的目光中閃過了一抹清明,然後抬手緊緊地扣著水墨笑的手腕,盯著他會兒,方才喘著氣,聲音嘶啞︰「朕……怎麼了?!」

水墨笑看著她幾乎沒有青白的面容,咬緊了牙關道,「沒事,只是染了風寒罷了,沒事……」

「鳳後,跟朕說實話!」永熙帝不知道哪來的力度,握的水墨笑的手更加的用力,眼里精光閃爍,干涸的欲要裂開的嘴唇艱難地張合,「告訴朕,朕到底怎麼了!?」

「真的沒事!」水墨笑幾乎歇斯底里地喝道。

「是疫癥。」便在他的話落後,一道平淡的聲音響起。

水墨笑猛然剜向了說話之外,那目光像是恨不得吃了他一般,「蒙氏——」

永熙帝似乎在這一刻方才發現了蒙斯醉的存在,她抬頭看向站在前面不遠處的蒙斯醉,好一會兒,方才開口,「你……」話方才開口便又停下,凝注了他半晌,眼里似閃過一抹復雜的異芒,但眨眼間便消失無影,仿佛從未出現過,「你……你說什麼……」

「陛下得了疫癥,和先前泛濫京城的疫癥基本一樣。」蒙斯醉回道,聲音和神色都沒有變化,只是,若是仔細觀察他會兒,便可以發現,他的身子,由始至終都是僵硬著的。

水墨笑大怒,狠狠的盯著他︰「夠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雖然鳳後努力隱瞞,但是陛下染疫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陛下既然醒了,便請做出安排。」蒙斯醉對水墨笑的話視若未聞,繼續道。

「蒙氏——」水墨笑聲色俱厲,若不是他扶著永熙帝,若不是永熙帝握著他的手,他定然會上前親手封了蒙斯醉的嘴。

蒙斯醉就像當水墨笑不存在一般,「還請陛下早做安排。」

這話像是在說永熙帝已經活不成了,趁還有口氣趕緊交代遺言吧。

水墨笑氣的面容扭曲,連叱喝也說出來。

他知道蒙斯醉心里有怨有氣,可是卻曾為想到他居然已經絕情至此。

相對于水墨笑的震怒,永熙帝卻是過于的平靜,沒有震怒,也沒有驚慌,只是這般愣愣地看著他,而蒙斯醉也是一直臉色平靜地站著。

兩人僵持不下。

直到,御醫進來,這份僵持方才被打斷。

「陛下,先讓御醫看看好不好?」水墨笑不得不將對蒙斯醉的怨怒放下,勸著永熙帝。

永熙帝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放開了鉗制水墨笑的手,眼簾也隨之落下,整個人有氣無力地癱軟在水墨笑身上。

「御醫!」水墨笑用力支撐著她,喚御醫上前。

進來的是李院正和簡御醫。

然而她們還未上前,永熙帝便嗓音嘶啞地開口︰「出去……」

李院正和簡御醫當即一愣。

「出去……」永熙帝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喘息道。

水墨笑也是一愣,「陛下……」

「你……出去……」永熙帝又道,目光越過了兩位御醫,看向了蒙斯醉,緊緊地盯著他。

水墨笑循著她的視線看去,方才了然,同仇敵愾似的喝道︰「給本宮出去!」

蒙斯醉的臉色未變,然而,身子卻是顫抖了一下。

「來人!」水墨笑見他不動,便厲聲喝道,「將蒙氏給本宮拉出去!」

此時,他連最起碼的顏面都不願意給了。

蒙斯醉看著那靠在水墨笑身上仿若奄奄一息的女子,他忽然間笑了一聲,淒然而淒厲,然後收回了視線,在宮侍上前相請之前,踉蹌著腳步轉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里室,那身影像是那深秋樹枝上的枯葉一般,只要風微微一吹,便可落下。

水墨笑已然沒有了心思去注意蒙斯醉的反應,在他主動離開之後,便對御醫道︰「李院正,你快來給陛下診脈!」同時,接過了宮侍遞過來的濕毛巾為永熙帝擦拭著嘴角殘余的穢物。

永熙帝仍是未曾讓御醫診脈。

「陛下——」水墨笑焦急喝道,即便她心里再難過蒙氏的態度也不該拿自己的身子作踐!

「朕有話跟你說……」永熙帝無力地說著,語氣卻是不容置疑,「都給朕下去……」

水墨笑一愣,卻還是堅持︰「陛下,我們待會兒再說……」

「鳳後!」永熙帝喘著氣喝出了一句。

水墨笑看著她越來越差得臉色,只好順了她的意思,讓御醫和宮侍退下。

「扶朕坐好……」永熙帝原本是想自己動身子,可是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

水墨笑小心翼翼地扶著她靠著床頭的迎枕坐著,「陛下……你不會有事的……」

永熙帝看著眼前臉色蒼白憔悴的男子,恍惚了會兒,然後,一字一字地無力道︰「告訴朕……現在情況如何了……」

「陛下……」

「你是朕的鳳後!」

水墨笑咬了咬牙,然後方才緩緩地將如今的情況一一說了出來。

永熙帝安靜地听著,直到水墨笑說完了,卻還是安靜著,沒有什麼情緒的轉變。

「陛下,現在其他的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的身子!」水墨笑擔心她會多想,便安慰道,「雖然是疫癥,但是治療的方子已然是找到了的,只要我們依著方子治療,一定可以痊愈的……」

永熙帝直直地看著他,好半晌,方才打斷了他的絮絮叨叨,「你……做的很好……」

「陛下……」水墨笑的話停了下來,一股熱流涌上了眼眶。

「所以……接下來,一切便交給你……」永熙帝繼續道。

水墨笑一愣。

……

此時,寢殿之外,蒙斯醉跌坐在了廊下的石階上,呆呆地坐著……原本平靜無波的面容此時更是毫無表情,顏色,只有那讓人心驚的青白。

她說,你出去!

出去!

兩個字,徹底地將他驅逐!

他不該再在意,可是此時,心卻如刀絞一般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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