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後宮三千 184 孤家寡人

作者 ︰ 文苑舒蘭

程氏知道水墨笑此時的情緒充斥著許多的怨憤,但是听了水墨笑這話之後,他卻還是不禁意外。

或許,水墨笑心里的怨憤之情比他所想的都還要多。

「鳳後……」

水墨笑不等程氏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聲音中的冷意卻收了起來,但是依然彌漫著譏諷,「大師既然身體不適為何還要堅持在這里誦經念佛?」他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佛像,「難道大師還認為只要潛心禮佛便可以得到神靈的庇佑?」

他的情緒並沒有平靜下來,而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罷了。

程氏的那句問話徹底地激怒了水墨笑。

司慕涵的事情,水墨笑從來便沒有想過遷怒程氏,可是程氏的態度卻讓他打破了這道防線。

報復的念頭瘋狂地在他的心頭滋長。

他無法打擊到她,那打擊一番她的父親也是好!

他清楚他那句話的用意,想用佛法讓他安靜消停下來,讓他繼續委曲求全!

或許他猜錯了,程氏並不是不知道他和趙氏的事情,而不過是選擇了置身事外罷了!那日的封宮事件之後,他想過了來找程氏,想尋求他的幫助,可是最後還是沒來。

他不想認輸,尤其是在趙氏面前!

可便是他沒來,心里卻還是認為程氏會站在他這一邊的,可是如今……

水墨笑的心里的最後一絲熱度消失在了茫茫的冰冷當中。

程氏沒有回答水墨笑的話,而是神色憂慮地看著他,而在這一刻,他也覺察到了水墨笑身上氣息的變化。

「趙氏有孕了大師可知曉?」水墨笑仿若未曾發現他臉上的憂慮,緩緩說道。

程氏眉頭蹙的更緊,「我知道。」

「大師打算如何?」水墨笑繼續問。

程氏的神色在听到了這個問題的時候僵硬了起來,隨後,垂下了眼簾,轉過身面對著供桌上擺放著的佛像,輕輕地溢出了一聲嘆息。

水墨笑咬了咬牙,面對著眼前的殘忍,聲音再一次恢復了冰冷,一字一字地從牙縫當中迸出,「原本本宮想著大師或許會站在本宮這一邊,可是如今看來是本宮高估了自己了!」

程氏轉過身,「鳳後……」

「趙氏他是別國的奸細,是別人派來故意接近她的!」水墨笑冷聲道,「本宮親手逮住了他盜取大周東面布防圖,只是可惜,大師的女兒最後選擇了相信趙氏!那一刻本宮真的想什麼也不管的,只是本宮始終還是死不了心,還是死性不改地繼續去管,最後甚至落入了趙氏精心設下的圈套!如今,她更加不會相信本宮!大師是本宮最後的希望,只是,大師心里卻只有那虛無縹緲的佛,只有你自己!」

他的話說到了最後,已經成了譴責。

程氏眸子微微睜大。

「從當日本宮封延安殿開始到昨日本宮在北宮門受辱,大師從來便沒有詢問過這些事情,從來都是置身之外!」水墨笑冷笑道,「本宮知道本宮及不上皇貴君讓大師關心讓大師親近,可是這些年來,自從大師回宮以來,本宮自認為對你敬重有加,本宮從來沒有這般敬重過一個長輩,當年和安皇貴君還在的時候,本宮也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便是當年本宮的父親以及母親,本宮心里尚且存著算計,可是本宮得到的卻還是漠不關心!是本宮做的還不夠讓大師起不了關心之意,還是大師也和其他人一般認為本宮不過是在無理取鬧,不過是因為妒忌趙氏方才弄出了這般多風波?!便是如此,大師便來質問一聲也不成嗎?!我將你當成了父親般尊敬,可是,你卻選擇了置若罔聞!」

程氏臉色微變,「鳳後,我並非……」

他想解釋些什麼,可是面對著水墨笑冷凝卻坦然的目光,心里的那些解釋仿佛都成為了虛偽。

水墨笑沒有等他的下文,嗤笑一聲便繼續道︰「是本宮小氣了,大師連自個兒的親生女兒都不放在心上,本宮這個外人自然無法得您的關切!」

程氏的臉色頓時轉為了青白。

「大師對趙氏疏遠有加想來也是對他有所懷疑,可是大師卻選擇什麼也不做,或許大師做了,也是勸過了陛下,只是,對于一個父親來說,卻做得遠遠不足!」水墨笑繼續道,「若是有人試圖傷害本宮的孩子,那本宮便是拼個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可是大師卻選擇了沉默選擇了退讓!本宮有時候想,若是和安皇貴君還在世,想必如今定然與本宮站一起一同對付趙氏,而趙氏也沒有機會猖狂到這個地步,陛下更至于沉溺到這個地步!」

他盯著程氏,話停頓了會兒,然後說出了一句更加尖銳的指控,「甚至可以說大師回宮這般多年,從未真正給過陛下任何的幫助!當年陛下出事,大師是心甘情願地回來了,但是卻始終未曾放下對皇宮的怨恨對先帝的怨恨!即便你心里緊張你的女兒,即便你認下了你的女兒,即便你告訴自己已經放下了當年的恩怨!」

「夠了!」程氏的忽然沉聲喝道,臉上有著明顯的狼狽。

水墨笑看著眼前這個已經不復平靜的男子,心里卻沒有報復的快感,曾經他最愛的人,可是如今卻為了另一個可能要害死她的男子而當中打他,而他曾經最敬重的人,卻最後沒有選擇對他施予援手。

程氏並不是什麼也沒有為他的女兒做,只是,他的這些做法卻讓他極為的痛恨!

論親疏,他及不上他們父女,可是論道理,卻是他勝一籌。

然而他們父女都是一個樣,只想著自己,被自己的情感蒙蔽了理智!

而他始終被他們父女擺在了那個被犧牲的位置上面!

他不是大周最尊貴的男子,而不過是他們父女手中無足輕重的棋子罷了!

「大師信佛,可是卻不知道,佛一類的神靈從來都不過是高高在上的看客罷了,若是這些神靈真的會庇佑世人,那當年雪暖汐便不是出事,這些年,我們的日子便不會過的這般的艱難,趙氏便不會猖狂到現在這個地步!所謂的求佛拜神,從來都不過是人無能的表現罷了!」水墨笑看向了眼前的佛像冷冷道,目光移回了程氏的臉上,「本宮也不妨坦言告訴大師,本宮不會讓趙氏月復中的孩子有機會出生!不是為了您的女兒,而是為了大周的江山,這是本宮欠了先帝的!更是為了本宮的兒子,這是本宮身為父親必須該盡的責任!」

「不行!」程氏臉色更是難看,「你……」

「大師可以選擇不幫本宮,不過,若是大師從中阻撓,那大師便也是本宮的敵人!」水墨笑面若寒霜,「趙氏月復中的孩子一日不除,本宮心里便一日不安!當然,大師也可以選擇去稟報您的女兒,讓他廢了本宮,但是本宮可以對天發誓,若是本宮被廢了,您的女兒終有一日會因趙氏而死,大周會因為趙氏而滅亡!」

說罷,又嗤笑著補充道︰「對了,大師不是恨先帝嗎?若是先帝在天之靈看到了她一生為之犧牲了一切的大周皇朝以這樣不堪的方式毀滅,便是死了也不得安寧!不過大師便要付出親眼看著自己的後代子孫一個一個地死在自己面前的代價!」

程氏渾身輕輕地顫抖著,唇色也轉為了灰白。

水墨笑微微抬起了下巴,卻是笑了起來,只是沒有任何的溫度,便是盛夏的炎熱此時都無法化解他笑容之中的冰冷,「大師既然能夠如常地誦經,想來病情也無大礙了,也無需本宮侍疾了!」

說罷,便轉身起步離開。

便在水墨笑走到了門口正欲打開大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程氏的叫喊。

聲音肅穆而認真。

「鳳後,很多事情都並非鳳後所想的那般!」

水墨笑轉過身,卻沒有听進去,而以他此時的心境,以他對程氏的芥蒂,他不可能听進程氏的勸告,在他看來,如今程氏所說的每一句話不過是為了息事寧人為了讓他委曲求全罷了,便如同當初他厲色警告蒙氏不得傷及她的孩子一般!

或許,在他的心中,不管孩子的父親如何,只要那個孩子是她的骨血,他便不惜一切地去維護!

這樣的血脈聯系,他斗不過!

他知道自己不該將自己要對付趙氏月復中孩子的事情告訴程氏,可是內心的不甘讓他無法守住口,如今,他心里便像是生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一般,想拉著所有人的人一同下地獄,讓他們陪著他一同痛苦一同絕望!

「趙氏……」程氏攥緊了拳頭,臉上顫抖著,然而,話卻沒有說下去。

水墨笑沒有深思程氏如今的反應,冷笑反問︰「不過本宮所想的那般又是怎般?」

「涵兒心里是有你的!」程氏掙扎著最後卻只是說出了這句話。

水墨笑嗤笑幾聲,「大師是覺得本宮瞎了還是聾了或者傻了?」

「鳳後……」

「誰對本宮好,誰心里有本宮,便是本宮再愚蠢也還能分辨的出來!」水墨笑譏笑道,「便任憑大師將話說的如何的天花亂墜,本宮一個字也不會再相信!本宮心里只是相信自己听見的看見的感覺到的!」

「看見的听見的未必便是真的!」程氏焦急道,「便是我們的心,有時候也在騙我們!」

水墨笑愣了一下,隨後便是淒然一笑,嘲弄道︰「您說的沒錯啦,我們的心有時候也是在騙我們,所以,這般多年,我一直被自己的心欺騙著,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他一直想著她心里定然有他的位置的,想了十多年了,可是最後,卻不過是一個笑話。

一個自己編造多年的騙局!

他盯著程氏,眸光凝成了冰刀,「本宮如今只是相信若是趙氏月復中的孩子不死,若是趙氏不死,那明日死的人便是本宮,便是本宮的兒子!本宮不管什麼真與假,誰也阻止不了本宮去做這件事,便是本宮死了,也要先拉趙氏墊背!」

話落,不再等程氏繼續開口,便猛然間打開了佛堂的大門,隨後快步往外走去。

程氏雙腿一軟,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如雪,唇瓣顫抖著,「涵兒……你知不知道你究竟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這便是你的不惜一切代價……」

傻孩子,趙氏的孩子根本生不下來。

便是涵兒不說,他也知道她不會留下這個孩子的。

便是他想阻止,也阻止不得,況且,他沒有想過阻止這件事,所以,他拖著病體繼續誦經,不過是為了祈求什麼,而只是想為涵兒減少一些罪孽。

她親手殺害自己孩子的罪孽!

那日封宮事情發生了之後,程氏不是沒有想過親自將所有的事情告訴水墨笑,可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便是說出來了,傷害仍然存在,甚至會造成了另一番的傷害。

若是這些孩子知道了涵兒對趙氏不過是做戲,不會高興,而只會是覺得心驚心寒……

涵兒,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往那條沒有盡頭沒有人陪伴只有無盡的寂寞的路上走?

便是當年的先帝身邊至少還有一個夜侍君一路跟隨,可是你卻讓自己變成了孤家寡人……阿暖沒了,你便什麼也不在乎了嗎?

……

晚上的天依舊悶熱,仿佛在醞釀這一場大暴雨一般。

趙氏的心情很是躁動不安,不過卻不是因為天氣所致,也不是因為傍晚時分永熙帝派人傳話今晚上去睦君宮中。

而是因為月復中的孩子。

因為這個孩子而激活了的一直被死死壓在了心底見不得光之處的濃烈不甘!

這些日子因為要與水氏周旋,他一直沒有發現自己身體的異樣,只是覺得精神有些倦怠罷了,若不是之前她手上受了傷召來御醫前來診脈,之後又見他臉色不好讓御醫一同診脈,他也不會知曉自己有了身孕。

孩子。

他有了孩子。

一個他從來便沒想過會有的孩子!

便是這個是他在後宮的目的之一,可是,從當日他被主子從街頭撿回去之後,他便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夠擁有自己的孩子,而主子將他撿回去養大,也不過是為了讓他成為眼線細作,若不是因為他這張臉,或許如今他也如同其他伙伴一樣被當作了貨物一般送到那些大臣後院作為玩物!

趙氏坐在了銅鏡面前,抬手撫著自己的臉頰。

這張臉讓他得到了主子看重,也讓他月兌離了被當做妓子一般玩弄的命運,當初他真的很感激上蒼賜予了他這般一張臉。

可是現在……

不知為何,趙氏心里忽然間涌出了一股痛恨。

他恨這張改變了自己命運的臉!

因為,這張臉不過是另一個人的影子!

如今他的萬千寵愛,他的榮華萬丈,都不過是因為那個男子,那個已經消失了許多年的男子!

他不甘心!

不甘心!

「這一切都是本宮的!是本宮的!與你沒有關系!」趙氏盯著銅鏡中的影子,通過這個影子去想另一個男子,「如今本宮已經懷上了孩子,總有一日,本宮一定會擺月兌你的影子!」

他不想再當替身不想再當影子!

他不想一輩子都活在了全宸皇貴君雪氏的影子之下!

是的。

一輩子!

趙氏從未想過自己會這般過一輩子,便是在不久之前,他還在主子派來接頭之人面前孜口否認他貪念如今的生活了。

可是這個孩子的到來讓他不想繼續這般壓抑自己繼續這般自欺欺人!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是動心,可是他卻知道,他不想失去現在所有擁有的一切,不想失去那個溫柔真心待他的女子!

便是她只是將他當成了她心愛之人!

他也相信,終有一日,他能夠徹底取代雪氏,將雪氏驅除出她的記憶,只要她淡忘了和雪氏的那些記憶,那她便是他的,便是他一個人的!

趙氏低下了頭,雙手覆在了自己的月復部之上。

他一定可以!

……

簡御醫自從得知了趙氏有孕之後,精神便一直處于極度的緊張狀態,便是家里人也覺察出來了,而為了不讓自己一時失控而降內心的秘密告知了家人從而連累到家人,她便沒有回家,而是一直呆在了太醫院中。

簡御醫並不是一個心里素質好的人,而她能夠走到如今這個地位,除了自身醫術的不斷精進之外,便是運氣好。

當日誰有想到那位默默無聞的十六皇女最終能夠擊敗所有人坐上那個位子?

人人皆說她運氣好。

便是她在幾年前也是這般覺得,可是,隨著她漸漸被陛下重用,隨著她接觸了越來越多後宮的隱秘,她在面對別人的欽羨之時再也無法露出真實的笑容。

她不知道交泰殿的那位帝王心里想著什麼更不知道她為何要這般做,而她也沒有選擇只能執行她的旨意,當日良貴君命御醫調理身子準備受孕的時候,她被召到了交泰殿,當時冷霧總管說陛下只是想詢問一下良貴君的身子情況。

而她怎麼也想不到當她到了之後,陛下卻給了她一個密旨。

她說,她不想趙氏有孕。

便是如今,她仍舊記得當時的情形。

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坐在了暖閣床邊的暖塌上,手里端著茶杯,低著頭捋著杯中的茶葉,漫不經心你地說出了這句話。

那態度像是所下的旨意不過是定下了今晚上吃什麼似的。

便是之前她已經做過了順君的那件事,但是卻還是被嚇的臉色蒼白。

「怎麼?你做不到?」

便在她震驚之時,她再一次開口,便是深沉未變,便是語調未改,可是,她卻听出了森冷殺氣。

她只能硬著頭皮應答下來。

要絕了一個男子的後嗣其實很簡單,尤其是司家皇室有那個初侍不得有孕的祖訓,只需要一劑藥便可永除後患。

然而,她卻還有一個秘密進行不能讓良貴君覺察的前提,所以,她只能選擇了另一種藥,只是卻藥效不強需要長期服用。

可是即便不能立即達到了絕育的效果,但是懷上孩子的可能卻也極低,然而,如今這極低的可能還是發生了。

而她需要用自己的手來清除這個可能!

「朕不希望等太久,若是這一次再失手,朕決不輕饒!」

簡御醫從冷霧口中得到了這句口諭,心里更是叫苦連天,同樣,要打掉一個孩子也很容易,可是要無聲無息地做掉,不引起良貴君的猜忌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簡御醫苦思了幾日也沒有找到一個周全的法子。

而這時候,趙氏也開始覺察到了簡御醫的異樣,只是他心里卻沒有想過簡御醫心中所想的是要如何悄無聲息地除掉他月復中的孩子,而是在想是不是孩子出了問題。

幼年的時候因為要成為細作,他被用過了許多的藥,雖然這些藥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可是

他擔心孩子是否會受到了影響,然而偏偏他卻不能將這些情況說出口。

他想起了那日他被診出了身孕之後,那個御醫臉上的怪異之色。

難道真的出了問題?

趙氏不能將心里的隱秘告知簡御醫,但是卻還是問了簡御醫他的胎相如何。

簡御醫這時候也驚覺自己的失態,原本是想補救的,不過轉念一想,便繼續裝著不知,惴惴不安地說著孩子一切都好的話。

這個孩子是不能出生的,若是她堅持說孩子沒事,那將來孩子沒了,便沒有理由解釋。

簡御醫也沒有直言說孩子不好,在宮中生存多年,即便沒有深諳此道,但是一切生存技能她還是學會了一些的。

越是隱瞞,便代表情況越是嚴重。

趙氏無法從簡御醫口中得到答復,也不敢去詢問永熙帝,他生怕簡御醫會診出什麼來,更生怕永熙帝會詢問。

只是趙氏也沒有什麼都不做,他找來了那作為內應的宮侍,要求他想辦法去打听他月復中孩子的情況。

那宮侍沒想到趙氏找他來居然是為了這件事,當下大怒。

趙氏這一次卻極為的堅決,甚至不惜拿布防圖作為交換,威脅那宮侍為他辦好這件事,承諾只要他辦好這件事,他必定將布防圖拿到手。

那宮侍氣的臉色發青,但是最後卻還是退步了。

……

安王世女的大婚如期舉行,當日的大婚辦的很熱鬧,便是永熙帝也在當日讓冷霧代其前去觀禮,這也驅散了不少關于永熙帝忌憚安王的傳言。

安王世女大婚後兩日,安王便回了戶部,而在回戶部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早早朝之後去交泰殿求見永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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