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後宮三千 037 是否報應

作者 ︰ 文苑舒蘭

當司慕涵來到朝和殿時,卻見本該在安靜養傷的官錦居然也在,她忽然想起,似乎自從官錦月兌離生命危險之後她便沒有怎麼注意他,如今見了他,卻發現他似乎憔悴了不少,入座之後,她便問道︰「御醫說你需要好生靜養的,怎麼在這?」

雖然官錦也住在朝和殿,但是偏殿離鳳後所住的正殿卻還是有段距離。

「官公子也是許久未曾見陛下了,難得今晚陛下過來,而官公子也這般巧過來了,所以臣侍便自作主張留下官公子一同用完膳,還請陛下莫要見怪。」水墨笑不冷不熱地道。

水墨笑自然知曉官錦這個時候過來怕是也是想見永熙帝,若是在往常他定然不會讓他如願,雖然之前一直有想將官錦收為己用的念頭,然而在經過了這般多的事情之後,他卻發覺,或許這個男子並沒有他所想的那般好控制。

之前他向自己求情希望調離清思殿的時候他沒有伸出援手,但是他卻單憑自己的本事一路走到這個地步,成為了眾人眼中永熙帝尚未冊封的君侍。

雖然很多事情看是巧合,但是能夠熬過這般多的困苦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之人!

這樣的人便是有著不光彩的出身,但是也未必真的對他不構成威脅,尤其是將來若是誕下了皇女,那隱患便更大了!

雖然他出身低,但是並不意味著他所生的皇女沒有希望問鼎帝位,永熙帝的生父出身不也是低嗎?最後先帝不也是講過皇位傳給了她!

也是因為這些考慮,所以水墨笑方才會對官錦生出了防備。

然而今日卻是不同,雖然他口中說今晚上會恭候永熙帝的大駕,但是心中始終是有股怯意,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將發生的事情,而這個時候官錦恰好來了,他便留下了他,從而分散永熙帝的注意力,掩飾他心中的不安。

便是他如今心中滿是屈辱,他也不願意在永熙帝的面前表露出來。

官錦臉上帶著淡淡柔弱之笑,眼神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對帝後,衣袖下的手微微握著,若非下午之時水華的那一番話,他還真的不知道原來他們之前的所有恩愛都不過是做戲而已。

下午之時,官錦約了水華在御花園內的水榭長廊盡頭的涼亭中見面,所說的自然就是昨日水華掉下來的那盒子中所裝粉末一事。

官錦曾經在弱水三千樓呆了兩年,雖然一直都是賣藝不賣身,但是樓內的那些骯髒事情他豈會沒有見過,那粉末不是別的,正是用于合歡用的藥,而且藥性極強,除非合歡,否則便是醫術再強的人也無法解除。

一開始官錦以為水華身懷那藥是為了讓自己成為永熙帝的君侍,不過他還未動手便被鳳後給發現了,所以昨日鳳後方才會那般震怒,而他去找水華也不過是想利用水華這一妄想將他拉攏過來,成為自己的眼線,但是卻不想,當他表明了他知曉那藥是什麼,並且說他若是用那藥可是死罪之後,他竟然慌之下月兌口而出那藥並非他用于魅惑陛下之用。

雖然之後水華及時住了口,但是官錦已然是發現了其中的詭異,便軟硬並施地從水華的口中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套出來了。

原來永熙帝與鳳後之間根本就沒有圓房,而那藥竟是水家正夫派人用進宮,為的就是讓鳳後和永熙帝能夠圓房,從而懷上後嗣。

不過是鳳後得知這事之後竟然勃然大怒,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

他看了一眼那總是高高在上的鳳後,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冷笑,便是出身再高地位再尊崇又如何,連和自己妻主圓房這般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然而卻不想他到了這個時候仍人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他平日最看不上的便是這種其命清高之人!

「奴侍自知身份低微,沒資格與陛下以及鳳後一同用膳,奴侍先告退……」官錦緩緩起身,神情黯然地欲要離開。

水墨笑卻開口嘲諷道︰「陛下認為臣侍連留自己救命恩人用膳的權利都沒有?」自然,他此時純粹是在和永熙帝斗氣,根本便沒有覺察到官錦的險惡用心。

司慕涵蹙了蹙眉,便道︰「既然是鳳後的客人,朕豈會有二話。」說罷,便看向官錦,「既然來了,便留下吧。」

也省得只有他們兩個相對生厭。

水墨笑見司慕涵這般溫和對待官錦,心中的惱怒卻更深一層,自覺她這是在打他的臉面,不得不說,自從水墨笑覺察到了自己的心思之後,他便變得有些喜怒無常且失去了之前的敏銳與鎮定,他沉了沉眸,揚聲喝道︰「來人,傳膳!」

待宮侍將膳食備好了之後,三人便往旁邊的飯廳走去。

而負責擺膳之人便是水墨笑的貼身宮侍水華,昨日水華用了官錦給的藥膏之後,雖然臉上的紅腫消退了不少,但是卻還是未曾完全復原,此時他低著頭,不敢去看水墨笑,生怕再惹怒主子,然而也因為昨日官錦的那一番勸告而對官錦多了一份感激之情,因為在水墨笑留下官錦用膳之時,他便吩咐了廚房做了一些適合官錦用的飯菜。

司慕涵自然是發現了水華臉上的傷,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

一頓晚膳,三個人用的十分的安靜和拘謹,晚膳過後,官錦小坐會兒便起身告辭,這時,水墨笑沒有阻止,司慕涵也沒有阻止。

官錦看了坐在暖閣中相對無語的兩人,眼底閃過一抹暗沉,隨後行禮之後轉身退下。

水華便自告奮勇地說要送官錦回偏殿。

在走出了正殿後不久,水華便將官錦領到了一個亭子內,示意官錦屏退左右,說有事要與官錦相商。

官錦應言,屏退了左右。

水華又仔仔細細地查看了四周,在確定了沒有人之後,方才靠近官錦,小聲地在官錦耳邊說道︰「官公子,那藥公子可是還留著?」

官錦眸光一沉,臉色卻是詫異,「下午時分你不是已然見我將那盒子給扔進了湖中了嗎?」

「這樣就好。」水華拍拍胸口松了口氣道,「幸好官公子挺行奴侍,否則奴侍可就犯了大錯了!」

自從鳳後拒絕這件事並且打了他一頓之後,他便將這事告知了主夫,而主夫的意思卻是不管如何一定要讓鳳後與陛下圓房,他本想著將來尋一個機會再瞞著主子下在陛下的茶水中的。

然而下午之時,他得了官公子的邀請去了那涼亭,從而得知這件事已然他知曉,驚慌之下,他竟然還將這件事的始末給說了出來。

官公子得知之後,便下手搶了他隨身攜帶的那盒子藥,並且扔進了湖中。

自然,水華是不知道,官錦扔進湖中的不過是他腰間的一個飾物罷了。

因為當時他跪著求官錦莫要將這件事給說出去。

「這件事錦不會告訴任何人,可是這等事情乃是後宮的大忌,不管鳳後的境遇有多麼困難也不該做這等事情的!」官錦義正言辭地道。

水華點頭,「公子放心,奴侍再也不會這般做了,而且,也不需要這樣做了。」

「你是何意?」官錦問道,聲音有些低沉。

水華只是顧著開心便也沒注意,「傍晚時分鳳後說了,今晚上陛下會留宿朝和殿,而且,會和鳳後圓房。」

「真的?」官錦睜大了眼楮,若是他們圓房了,那鳳後的位置豈不是坐穩了?如今他對他已然是有了戒心,若是他自個兒坐穩了鳳後的位置,他豈會再容得下他?

官錦一直認為,水墨笑之所以這般對他,包括在他重傷期間將他接到了朝和殿照料,不過是為了利用他來爭奪永熙帝的注意力罷了,尤其是知曉水墨笑根本還不是名副其實的鳳後之後,便更加這般認為。

然而若是水墨笑坐穩了鳳後之位,而且有了皇女,他豈會容忍其他男子來給他分寵,便是他容得下他,也容不得他誕下皇女!

官錦曾經將水墨笑當成了靠近永熙帝的最大踏板,然而如今,他的名分已然算是定了下來的,那水墨笑便成了他再進一步的障礙!

水華豈會想到官錦的真實心思只當他是和他一般驚喜,「也許是早朝之時家主對陛下施了壓力吧,不過不管如何,只要陛下與鳳後圓了房,鳳後的地位便是真正的穩固了,若是運氣好一些說不定鳳後還能懷上後嗣再生一個皇女,這樣,鳳後在後宮中便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而主夫也能放心了!

水華是水家正夫一手教出來的,若是他懼怕鳳後,還不如說他真正懼怕的是水華正夫。

官錦此時面上雖然帶著微笑,但是心中已然是焦急萬分,他自知無法阻止他們圓房,但是卻也不能讓鳳後這般輕易地得手!

猛然間,他的心中生出了一個想法,若是永熙帝知曉鳳後居然用這種手段逼迫她圓房的話,她定然勃然大怒,尤其是有了之前宸皇貴君的事情!

沒有一個女子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這種算計,而且,鳳後也並非那宸皇貴君……

水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後,便說要繼續送官錦回偏殿休息,待回到了偏殿之後,水華便告辭說要趕回去伺候主子。

官錦卻叫住了水華,道︰「錦今晚有幸與陛下和鳳後同桌用膳,還請水華公子代為轉告鳳後,便說錦謝過鳳後恩典。」

「官公子放心,奴侍定然轉告鳳後。」水華說道。

官錦接著道︰「方才錦見鳳後胃口不怎麼好,不如錦做一些家鄉的糕點讓水華公子帶些回去給鳳後嘗嘗,也當錦的謝禮,這糕點雖然及不上鳳後宮中的糕點華貴,但是卻勝在清甜可口不膩人,而且適合飯後品嘗。」他說罷,似乎生怕水華拒絕一般,繼續道︰「錦在宮中無依無靠,難得鳳後這般照顧錦,錦身無長物沒有什麼好報答鳳後的,還請水華公子莫要拒絕。」

水華因為下午一事對官錦生出了好感,如今見了官錦這般情深意切,便也同意了。

官錦見水華同意,便高興地領著水華去殿後的小廚房中不顧自己傷勢為好,親自下手做糕點。

水華見狀本是想阻止的,但是見官錦堅持,卻也只好同意,也在一旁打著下手。

官錦身上雖然有被火灼傷的傷口,但是大多是在身上,臉上也手上幾乎是完好無損,便是有些小傷口,過了這麼些日子也好全了。

半個時辰之後,糕點做好了,官錦為了證明那糕點是無毒的,還用了廚房中備好的銀針試過,因為他很清楚,那藥無毒用銀針是試不出來的。

方才,在和面之時,官錦便趁著水華以及身邊的宮侍不注意將藏于袖中下午從他手中偷龍轉鳳得來那藥輕輕地灑了進面粉之中。

之後,他還親力親為地將那些糕點用食盒裝好,然後遞到了水華手中。

水華提著那食盒便準備趕回正殿。

「水華公子……」官錦此時臉色有些不好,許是勞累之過,「還請水華公子莫要說這糕點是錦做的。」

水華一愣,「錦公子這是何意?」

「今晚陛下也應該在的,若是陛下知曉錦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坐著等是事情,怕是會責怪錦……」官錦頓了頓,繼續道︰「今晚上乃陛下和鳳後的好日子,豈能讓錦壞了氣氛……錦只想報答鳳後,並非想……引起陛下的注意……」

水華隨即明白,這官公子是不想搶了主子的風頭,「官公子放心,奴侍明白。」

「謝水華公子。」官錦笑道,「對了,這糕點最好是新鮮著吃,若是過了也便不美味了。」說罷,他有內疚地笑了笑,「錦身子尚未康復,只能做這般一碟,便當做是替陛下和鳳後添些喜氣,若是鳳後吃了覺得好,錦傷好之後再給鳳後做,錦方才見水華公子也是听喜歡這糕點的,將來錦便也親自為水華公子做一份,這一份……」

水華听到這里也算是听明白了官錦的話,「官公子放心,這糕點可是官公子親自做的,自然只有鳳後和陛下有資格品嘗,奴侍等可不敢偷吃。」

官錦臉色有些尷尬,「是錦太過于小人之心了。」

「官公子也是真心的想孝敬鳳後。」水華自然不會想到官錦說這些話只是為了確保這糕點真的到了鳳後的手中,雖然他對于官錦這般小心眼有些小不滿,但是想起他撐著病體,自然是想這些糕點真的送到鳳後面前,從而討好鳳後,以求得將來在後宮中多一份庇護。

官錦笑道︰「那便勞煩水華公子了。」

水華點頭,便提著那食盒離開。

官錦親自將水華送到了門口,然後看著他離開,此時,他臉上得到笑容早已經消失了,只剩下與夜色一般的深沉,他很清楚這個方法甚為粗劣,但是此時他必須盡力一搏,他絕對不能讓鳳後順順利利地與永熙帝圓房!

只要鳳後吃了這糕點,藥效發作,永熙帝定然會認定鳳後用這種下作的手法,逼迫她與他圓房!

官錦曾經見識過這種藥的藥效,只要鳳後服下了,那今晚上,他的心願便是達成了,也絕對不好過!

水華提著那食盒返回正殿,卻是打算將那糕點送到主子面前,畢竟那糕點做的模樣甚好,而他也不可能想到那份糕點會將他主子好不容易等來的好機會給摧毀的一干二淨,甚至最後還將他的主子給推下那萬劫不復的深淵。

畢竟他下去之時可是親眼看見了官錦將東西扔進了湖水中,而且也沒有想到一向柔弱的官錦居然這般的惡毒,更沒想到,官錦這樣膽大包天。

因為事發之後,誰都可以猜到下藥之人是他!

官錦自然也是想好了月兌身的法子,雖然這件事他是月兌不得干系,但是那藥可是水華帶進宮的,只要到時他在永熙帝面前說穿這一切,言是水華故意陷害他的,那時候,永熙帝定然偏向于他!

只要永熙帝偏向于他,那便是鳳後懷疑他,也奈何他不得!

因為到那時,鳳後也自身難保!

在後宮中用這種藥,便是鳳後也難逃責難!

……

朝和殿寢室內

司慕涵方才沐浴完此時正穿著一身尋常單衣正坐在臨窗的椅子上低頭喝著茶,便是已經想好了定要這樣做但是事到臨頭卻還是忍不住膈應,終究她還是無法真的如先帝一般,便是心中沒有這些男子也可以與之歡好,誕下後嗣。

她想起了先帝駕崩前對她的警告。

若是你因為一個雪暖汐而斷了我大周的後嗣,朕便是死了也不放過你……

司慕涵嘴唇邊溢出了一絲苦笑。

先帝這話可不僅僅是警告她不得獨寵阿暖,她是要她為大周繁衍更多的後嗣。

不得不說,大周皇家後嗣並不繁茂,先帝能有這般要求也是無可厚非。

只是……

司慕涵對于自己即將成為這生育後嗣的機器不由心生膈應,慶幸的是,這生孩子的人不是她!

她在心中默念這這個慶幸,也算是一種自我安慰。

她與阿暖成親多時,與醉兒也有一段日子了,但是他們都沒有傳出懷上孩子消息,若非阿暖曾經有過孩子,她還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司慕涵想起那個失去的孩子,心中也生出了一絲難過。

可以說,司慕涵最終選擇與水墨笑圓房來解決眼前的危機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她真的需要一個孩子來助她穩固皇位!

如今她連同鳳後在內也就四個君侍,雪暖汐和蒙斯醉總是沒有消息,而蜀羽之卻是不能生育之人,那除了鳳後,她是想不出任何人。

至于官錦,司慕涵此時根本便沒有將他放在考慮範圍之內。

便是鳳後有孕之後麻煩更多,但是卻也讓她坐穩了這個皇位!

司慕涵沒想過放棄這個皇位,因為放棄便意味著死亡,她可不信那個得到皇位的人會放過她,走到了這一步,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回頭,只能一直走下去……

便是這條帝皇之路是條不歸路,她也只能一直走下去!

……

水墨笑在浴房中呆了將近半個時辰終究願意出來了,只是他沐浴過後卻沒有直接錦寢室,只要他一想到如今司慕涵也在里頭,他便心慌意亂的。

他也並非沒有試過與她共處一室也不是沒有試過同床共寢,尤其是方才冊封的那幾日,他是夜夜與她共眠,甚至還做出了一些引誘她的事情,可是當時也未曾有現在這般感覺!

不過是圓房罷了,他有什麼好心慌意亂的?

最後,水墨笑將其歸結為屈辱感所至,他期待已久的圓房是在屈辱中的來的。

出了浴房之後,水墨笑便呆在了暖閣中,盡力穩定自己的心神,便是屈辱也不能在司慕涵面前表露出任何的心慌!

為了給自己尋一個不進寢殿的借口,他便喚來了宮侍說他餓了。

當那宮侍去廚房給鳳後備宵夜之時,便剛好遇上了回來的水華,水華再听了鳳後餓了的消息之後,便將那糕點裝好端到了水墨笑的面前。

水墨笑本就心不在焉,根本便沒有注意那是什麼樣的糕點,隨口拿了塊便小口吃起來,由于他借口餓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所以他吃的很慢,也吃了很多,一疊糕點竟然都送進了水墨笑的月復中。

不得不說,事情便是這般的巧合。

若是水墨笑此時並非心慌意亂不想進寢殿,他也不會著了官錦的道,也不至于最後落得一個連自己親生骨肉也留不下的境地。

又或許是上天眷顧官錦,以致他一次又一次,便是用了這般低劣的法子,也能夠達成他所願,甚至還收獲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水華見主子胃口大開,便只當官錦所做的糕點真的那般的好。

待水墨笑漫不經心地將那糕點都給吃了的時候,卻還是不願意進寢殿。

水華見時候不早便小聲地提醒了主子該就寢了。

水墨笑一听水華這話,便想起了昨日那藥得到事情,便惱怒道︰「本宮知道該如何做,不需要你來提醒本宮!」

水華聞言,即使驚恐又是委屈,「奴侍知錯……」

水墨笑此時不但沒有安下心來,反而越發的心慌意亂,甚至開始覺得身體也燥熱起來,自然,他不過是覺得這是因為他情緒所致,而不知道是藥力開始發作,他猛然灌了一口冷茶,又深深地吸了口氣,「進去便進去,本宮還怕他不成?」說罷,他便準備豁出一切地準備往寢殿走去,然而當他走進寢殿的時候,卻沒有看見司慕涵的身影。

而里邊候著的宮侍此時便戰戰兢兢地跪在了水墨笑面前,言方才觀星殿派人來報,說宸皇貴君不小心弄傷了手,將永熙帝給請走了。

水墨笑聞言,整張臉頓時黑了下來。

……

觀星殿內

雪暖汐看著匆匆趕來的司慕涵,不禁愣了愣,連行禮都給忘了直接問道︰「你怎麼來了?」

司慕涵此時身上也不過是穿著一件便服,看得出來是出來的甚為急切,她沒有回答雪暖汐的問題,而是直接看向他已然包扎好了的傷口,蹙眉問道︰「怎麼傷了手的?」

雪暖汐見她這般問,先是有些尷尬,隨後便是怒氣沖沖地質問司慕涵身後的綠兒,「我不是說了不許去的嗎?你去做什麼?!」

晚膳之時他已然是知道了她去了朝和殿,听說今晚上還要宿在哪里,而他也是因為听到了這個消息所以一怒之下摔了手邊的花瓶,也不小心劃傷了手。

不過這次他這般生氣卻不是因為吃醋,而是因為那水墨笑太過分了,今日他的母親方才在涵涵的傷口上灑了鹽,現在他居然這般的無恥請涵涵過去用膳,而且還讓她留宿!

說不定他們母子早就已經商量好了,用這等下作的手段爭寵!

水墨笑他要爭寵便爭吧,可是他卻不該用這等傷害涵涵的方式!

而且,他都已經是鳳後了,涵涵也並沒有不理他,他便這般的不甘寂寞嗎?!

在他傷了手之後,綠兒便說要去請司慕涵,也算是給自己主子爭一口氣,然而沒想到雪暖汐卻拒絕了。

雪暖汐的理由很簡單,他不想司慕涵為難,而且也不想做出這等下作得到事情。

他才不像那水墨笑這般,用盡了手段爭寵!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綠兒終究是瞞著他去了。

雪暖汐瞪著綠兒,這下好了,水墨笑定然會恥笑他無恥了!

綠兒低著頭不說話,他不過是見了主子這般難過,所以一時沒忍住罷了,而且這次的事情明明就是那鳳後太過分了!

司慕涵听了雪暖汐的話,眉間便皺的更緊,「傷了手怎麼還不讓人告訴朕?」

「不過是小傷罷了。」雪暖汐嘟囔道,隨後又認真地道︰「我只是不小心弄到的,絕對不是為了將你從水墨笑那里搶過來方才故意弄得!」

司慕涵失笑道︰「朕的皇貴君自然不會做這種蠢事。」

雪暖汐卻還是狐疑道︰「真的?」

「自然。」司慕涵坐在了他的身邊,隨後問道︰「御醫怎麼說?」

雪暖汐松了口氣,笑道︰「御醫說沒什麼大礙,只要不沾水,兩三日便會好的。」

「以後小心點。」司慕涵卻還是認真地吩咐道。

雪暖汐點頭,「我知道了。」說罷,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分,「我沒事了,你還是回去吧……」

司慕涵卻搖頭,「你手傷了,朕怎麼能走。」

「可是水……鳳後……」雪暖汐訝然道。

司慕涵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鳳後那里沒事,況且,他也未必想朕留下。」將她一個人晾在了寢殿中這般長時間,想必他也是不願意吧,雖然這是他一直希望的,但是不得不說,水墨笑那性子是極為的驕傲,經過了早上她那番冷嘲熱諷的話之後,他定然是惱怒不已,所以方才不願意進寢殿。

雪暖汐又是訝然,明明是他將涵涵請去朝和殿用晚膳的,怎麼又不想她留下?正當他欲詢問為什麼之時,卻見一宮侍匆匆忙忙地進來,說鳳後出事了。

司慕涵皺緊了眉頭,「什麼出事了?!」

那宮侍滿頭大汗,但是卻沒有說清楚,只說請司慕涵去朝和殿。

雪暖汐本以為這不過是水墨笑的計謀,但是之後又听那宮侍說,御醫已然去了,便有些信,于是看向司慕涵,「不如去看看吧……」說不定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司慕涵點頭,「你好好休息,朕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雪暖汐月兌口而出道,不管那水墨笑是真的不舒服還是假的,他都想去弄清楚,而且,他還要告訴他,他並非那等下作使手段之人!

司慕涵猶豫了會兒,便也答應了。

隨後兩人便匆忙地趕回朝和殿。

路上,司慕涵心想著水墨笑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不過她倒是傾向于相信這不過是水墨笑的手段罷了。

今晚上她被觀星殿的人請走了,明日他這個鳳後便會面上無光,所以方才會使出這一手段。

然而,當她到了朝和殿之後見了那滿臉著急的御醫之後,便心下一沉,難道他真的出事了?

「臣……參見……陛下……皇貴君……」那御醫誠惶誠恐地行禮道。

司慕涵見連御醫也驚慌成這樣,不禁皺起了眉頭,「鳳後怎麼了?」方才不還好好的,怎麼她一走他便出事了?

雪暖汐見了也臉色一變,該不會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了吧?

那御醫聞言,身子也開始顫抖了,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司慕涵見狀,厲喝一聲︰「到底怎麼了?!」

那御醫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請求永熙帝屏退左右,然後便將吱吱嗚嗚地將水墨笑的「病情」給說了一遍。

司慕涵聞言,頓時臉色大變,「你說什麼?!」什麼中了媚藥?「鳳後怎麼可能中了這些骯髒的東西!」

雪暖汐聞言,一雙眼楮瞪的大大的,水墨笑居然中了……這怎麼可能!「你莫要胡說,鳳後豈會中……這里可是朝和殿,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此時雪暖汐的臉色非常不好,眼前的事情讓他想起了過去那些他不願意再想起了的痛苦,水墨笑怎麼會中了媚藥?這怎麼可能?!這里可不是在雪家,而水墨笑也不認識那些江湖人士!

那御醫背脊頓時生出了一陣冷汗,「臣仔細診斷過,沒有錯,鳳後正是中了……」她沒有勇氣再說出那個詞,也不知道鳳後為了會中了這種骯髒的藥,更是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永熙帝滅口,「而且這……藥效甚為……劇烈……臣……雖然下了針……但是卻……不能……徹底清除……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司慕涵厲色怒道。

那御醫閉著眼楮地低著頭,「除非歡好,否則便會有性命之憂!」

司慕涵的臉色瞬間轉為了鐵青,除非歡好,否則便會有性命之憂!?皇宮大內,怎麼會有那等骯髒之藥?便是有,也絕對下到鳳後的身上!除非……

此時,司慕涵的心中已然是有了定論。

除非歡好,否則便會有性命之憂!

他便是認定了她不會讓他死,所以方才使出這般下作的手段?!

她已然說了今晚如了他的願,他為何還要用這等手段?

難道便是因為方才她被觀星殿的人請走了,所以他便干脆使出這等手段!

雪暖汐听了御醫的話更是驚訝,難道這方才是水墨笑爭寵的手段?可是水墨笑雖然沒有自己得寵,但是他也不至于用這種手段吧?而且,之前他不是說這種手段極其的下賤的嗎?還拿他曾經做過的這件事來折辱他!

可是不對啊,若是這是水墨笑自導自演的,那中了藥的人該是涵涵方才對,難道水墨笑一不小心自己誤食了?可是又不對啊,今晚上涵涵本就是要宿在朝和殿的,水墨笑犯不著這般做,而且,在宮中下藥可是大罪,水墨笑便是再想將涵涵搶過來,也不該用這般手段?難道他便不擔心惹怒涵涵?

雪暖汐此時心亂如麻,始終無法理出一個答案。

司慕涵看著御醫,鐵青著臉一字一字地從牙縫中擠出來警告道︰「這件事不得泄露出去!」

那御醫自然是連忙磕頭應是,這等皇室暗沉之事,她豈敢泄露出去,同時也因為保住了一條性命也慶幸不已。

司慕涵隨後便往寢室走去,先前御醫在診斷出鳳後的情況之後,便刻意地屏退了不少宮侍,只留下他的貼身宮侍水華。

雪暖汐急忙跟上了司慕涵的腳步。

一進寢殿,司慕涵便看見了水墨笑躺在了錦床上滿臉潮紅地蠕動著身子,嘴中還不斷地溢出痛苦的低喃聲,此時他已然是失去了意識,只剩下本能被那藥控制著。

水華跪在地上根本就想出要跟司慕涵說什麼,此時他的腦海空白一片,甚至想不出來自家主子怎麼忽然間便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水華手中有那藥,但是卻從未講過藥效起作用之時的情形,自然也想不出此時主子究竟是怎麼了,他甚至沒有想到這可能是因為主子吃了官錦那糕點的緣故。

雪暖汐看了一眼那水墨笑,便知道那御醫說的沒錯,此時的水墨笑便像是那一日的司慕涵,想到此,他的臉猛然一白。

司慕涵雙手緊握著,臉龐也緊繃著,牙關緊咬,若是其他的人,她便真的不管他的死活,可是他偏偏是他的鳳後!

她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和起來,「皇貴君,先回宮吧。」

雪暖汐一愣,呆呆地看著司慕涵,雖然他不過是看見了她的側臉,但是卻還是看出了,此時的她震怒不已。

「回去吧。」司慕涵又擠出了一句。

雪暖汐渾身微顫了一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水墨笑,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股沉痛,與之前那妒忌卻有些不同,他看了一眼司慕涵,快速應了一聲,「哦。」然後便轉身往外走去,步伐凌亂,像是再逃離什麼似的。

他除了寢室後,便听見了寢室內傳來了司慕涵的一聲怒喝聲,「滾出去!」

他頓住了腳步,隨後便看見了水墨笑的貼身宮侍水華連爬帶滾地走出了寢室,隨後,寢室的門被猛然關了起來,再接著,寢室內的燭火如數熄滅。

若是在往常,雪暖汐第一個反應定然是去將那水華給抓起來,然而質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然而此時,他卻只是呆呆地站著,什麼也沒做。

他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心中的痛也似乎更加的厲害了。

可是明明涵涵早就已經和水墨笑圓房了啊?她也不是第一次和水墨笑在一起,以前他雖然覺得心痛個,覺得妒忌,但是卻沒有這一次這般的難受。

不知為何,他想起了那一日的事情。

那一日,蜀羽之也是這般站在門外,那時候,他的心是不是也和他一樣的痛?

雪暖汐此時腦海中生出了一個念頭,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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