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錯郎之奉旨休夫 【019】有老鼠啊!

作者 ︰ 滿山紅遍

彩珠送給夏雪的炭和簡蝃蝀送來的差不多,棉被也比夏雪床上鋪的那條要好一些。

蔣媽媽就高高興興的都收了,不停的道謝。

但彩珠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剛才夏雪的一席話,有哪里不大對勁兒,卻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夏雪給蔣媽媽遞個眼色,讓她拿出點心來招待彩珠,順便「失手」掉了一小塊在炭盆邊上。

彩珠被凍的夠嗆,當然不願意在這里久坐,遑論吃茶聊天,她和夏雪有啥可談的!

而且這會兒已經傍晚,天色漸黑,一會兒天黑了外面化雪路上結冰路上可不好走,她要走了。

但彩珠剛站起來,又猶豫著有啥事兒沒和夏雪說,忽然眼角瞟見一個黑秋秋的影子……

夏雪養的老鼠很膽大,根本不顧屋里人多,飛快的跑到炭盆邊上……

剛好小丫頭要攙扶彩珠離開,轉個身一腳將點心給踩住了……

「啊!老鼠!」

蔣媽媽不大不小一聲驚呼,說不出啥味兒,裝的不太像;畢竟她不是影後,她只是個普通人。

那些隨時隨地都能裝的像模像樣的人,都是天才人杰,十分讓人佩服!

床上夏雪眼角余光一直就盯著老鼠,見狀手輕輕一抖,一只繡花針一閃而過,釘入老鼠頭……

「吱吱吱吱!」

老鼠吃痛、又沒吃到點心,在炭盆邊上團團轉……

夏雪聲音有些顫抖的叫道︰「媽媽快打死它,快打死它……」

蔣媽媽隨手操起火鉗沖著老鼠胡亂打去……

彩珠主僕幾人都見了鬼似的亂蹦亂跳,格外熱鬧。

這會兒大家都看見了一只肥大的老鼠,這可真要命了,竟然真的有老鼠!

「啊啊啊啊!老鼠!」

「救命啊,有老鼠!」

「啊啊啊!別咬我別咬我!」

女人見了老鼠就像老鼠見了貓,有事兒沒事兒都要抖三抖!

一陣亂蹦,早離著老鼠遠了,將屋里桌椅絆倒,一片凌亂。

蔣媽媽卻照著夏雪的意思,一心要將老鼠打死。

這老鼠也奇怪,頭上釘了一根繡花針,沒死也沒跑,還在原地似乎頭痛的暈頭轉向?

老鼠心里也想不明白︰那瘦得像鬼的女人不是天天喂它的嗎?今兒怎麼會這麼待它?嗚嗚,不公平,我要向老討個公道!討個說法……

夏雪功夫好,蔣媽媽可是普通家庭婦女,怕老鼠、手法也不準,忙里忙亂火鉗將地上捅了十七八個坑,終于搓到了老鼠身上……

這副和老鼠奮戰的模樣更將彩珠主僕幾個嚇得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啞了,張著嘴叫不出聲。

老鼠被火鉗一戳,背上噴出一線血,血腥的模樣將蔣媽媽自己都惡心到了,甭提彩珠等人。

這麼一鬧騰,外頭有婆子听見動靜過來,一看見是老鼠,一個個都嚇得本能的後退。

蔣媽媽被血嚇的松了火鉗,半死的老鼠還跑,一邊吱吱亂叫,一時間殘忍無比,令人側目。

有個膽大的婆子拿了門閂進來,掄圓了胳膊一下子拍下去……

「吱吱吱……」老鼠掙扎了幾下,最後看了夏雪一眼,終于嗝屁了……

不過屋子里不少人還沒回過神來,看著地上點點血跡,仿佛劫後余生的是她們……

門打開著,冷風直往里灌,竟然有些陰森森的味道……

夏雪微微挑了下眉頭,有些懷疑︰不過一只老鼠而已,大家沒必要嚇成這樣吧?

不過這只吃了她不少點心還害的她挨了訓的老鼠也算功德圓滿了,夏雪淡淡的道︰

「將老鼠丟出去,將地上收拾收拾,沒事了……反正老鼠已死……」

最後一句話頗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加上夏雪冷淡的口氣,再次成功的將人嚇一跳,彩珠臉都嚇白了。

不是彩珠嬌氣或者做作,雖然有人的地方其實都有老鼠,但彩珠長的漂亮,從小被家人捧在手心、照著姨娘培養的,因此還真沒見過老鼠。

女人第一次大多都會被老鼠嚇到,不奇怪。

蔣媽媽忽然感慨一句︰

「死了,就沒有了……大家別怕……」

像是想起什麼事兒,蔣媽媽有些機械的拿簸箕將死老鼠裝進去,用鐵杴將地上的血跡鏟了鏟,開始做善後工作。

其他人也紛紛回過神來,婆子們膽子到底大一些,不少人也不是第一次打老鼠,因此相互勸慰一番,將彩珠幾人送出去,這事兒就算差不多了。

因為沒有人格外的大喊大叫,且見了真老鼠真血,有的人嚇的不敢嚷嚷,于是,府里沒有引起大的動靜,似乎真的只是死了一只老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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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屋里特別安靜,少了老鼠的動靜,人反而有些睡不著。

蔣媽媽翻了個身,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姑娘,你養這個老鼠,就為了今天嗎?」

夏雪早看出來蔣媽媽情緒有些低落,不過她尋常不喜歡解釋,故而干脆等到現在蔣媽媽開口。

對于蔣媽媽的問題,她淡然應道︰

「我除了你一個人之外,沒有任何能倚仗的,我連自由都沒有,我們隨時生活在死亡線上。

不論是一只老鼠,或者可能是蜘蛛啊蛇啊蟾蜍啊……不論是什麼,我都要加以利用,才可能擺月兌眼下的困境。

如果今兒不死這只老鼠,明兒,或者後天,程秀嬌就可能找上門來——尤其當簡蝃蝀的反擊被她猜出是我提點之後,她一定會來尋我找回這個場子。

世上只有弱肉強食,沒有仁義道德,那是純TMD遮羞布!

人都可以隨便打死,別說一只老鼠……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在這個世上,善良和單純是貶義詞,月復黑和窩里斗正在走紅……」

夏雪的聲音很低,但很清脆,一個字一個字猶如正午積雪融化後從屋檐滾下的水滴落到東周留下的瓦當上,點點落在心頭,激起悠遠的回憶,帶著一絲蒼涼……

蔣媽媽沒有回答,因為……她其實最擔心的是,夏雪自從被打個半死抬回來之後,就變了,變得更犀利、更聰明、更強大、更……陌生……

別的她都能承受,唯有陌生兩字,蔣媽媽很難接受,這讓她有些惶恐,在這個孤獨的世界。

夏雪並未完全明白蔣媽媽的想法,因此她還調侃道︰

「其實,我是擔心哪天沒飯吃了,可以用這只老鼠打打牙祭;看來現在要重新謀算了……」

「唉……」

蔣媽媽長嘆一聲,人面臨饑餓的時候,會變得多陌生,誰都不知道,因為那時激發的是所謂的本性,有人連親生父母都不放過呢。

說到底,蔣媽媽還只是希望夏雪過得好,因此她雖然沒能領悟夏雪的黑色幽默,但還是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雖然只是一只老鼠……但我不希望你變得殘忍,見了血腥跟沒事兒似的……

睡吧,誰讓我們現在的狀況,確實沒有太多的選擇,是媽媽沒能照顧好你……」

對這個問題,夏雪懶得多說,這是每個人根深蒂固的觀念,解釋它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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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和夏雪估計的差不了多少。

程秀嬌本來要找夏雪麻煩的,一听說夏雪屋里活活打死了一只老鼠,嚇得再也不提到這個院子來,生恐驟然見到老鼠將她的胎兒嚇掉。

而過了四五天,程秀嬌的「受驚」還沒好,太夫人便采納簡蝃蝀的建議,請了一班得道高僧到府里做法事,免得胎兒被「驚」的太久受到影響。

那高僧修為很高,且還是個妙人,將失火之處轉了轉,又將程秀嬌看了看,便泄露天機︰

「貴府暫時不宜添丁,否則定有大災難。」

太夫人就納悶了,什麼叫「不宜」添丁,她媳婦兒不懷孕著嗎,「不宜」,難道將胎兒打掉?

但太夫人真擔心有災難,就花了很多黃金請高僧誦經消災解厄。

高僧笑眯眯的接了黃金,為太夫人指點迷津︰添丁是生兒子啊,生女兒當然不叫添丁……

于是大家恍然大悟︰程秀嬌懷的是女兒!

太夫人還另外送得道高僧赤金若干,讓佛祖保佑一定要生孫女……

簡蝃蝀的本領真高強,這事情還沒算完,在簡蝃蝀去給得道高僧送香油錢的時候,那高僧忽然指著簡蝃蝀大聲宣布︰

這位夫人是貴府的福星!做完這場法事,以後都可以不用再燒香。

太夫人有些將信將疑了,悄悄請了幾個相面的偷偷看過簡蝃蝀的面相,誰知都說這丫頭是個旺夫守宅的福星,命里有大富貴呢!

那邊程秀嬌擔心再「受驚」下去連個女兒都保不住,這邊太夫人已經吩咐裴家榮要對簡蝃蝀好,于是程秀嬌立馬就好了,準備再想辦法留住裴家榮。

可惜裴家榮吃素多日、又不堪其擾,再次抱著簡蝃蝀滾床單嘿咻時,將程秀嬌丟到了腦後。

簡蝃蝀耗光了所有積蓄,不僅弄來了得道高僧,還通過一個小廝查清楚了那藥確實有問題,因此將程秀嬌恨到骨子里,和裴家榮在一起時,使出渾身解數,終于再次得了裴家榮的心。

這一次得失讓簡蝃蝀看的很清楚︰沒有夏雪,她只能一敗涂地。

雖然夏雪很聰明、本應是她的大敵,但夏家和裴家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且程秀嬌又將夏雪壓的死死的;

于是簡蝃蝀判定︰她應該和聰明的夏雪聯手,對付程秀嬌。

這一切的操盤手︰夏雪,一直安靜的坐在床上,做好了一雙鞋子,又做第二雙,仿佛外面的一切真的與她無關。

但簡蝃蝀記得她,三天兩頭親自過來或者讓小丫頭過來給她送點吃的用的,保證了她的小日子能平穩的過下去。

說白了,夏雪費了這番心機,不過是想過個日子罷了。

這天簡蝃蝀又親自來看她的時候,夏雪委婉的提及︰她應該和同樣沒背景的彩珠聯手。

畢竟夏雪在宣恩公府地位尷尬,有時候幫不上多少忙,還可能幫倒忙,照夏雪的意思,簡蝃蝀和彩珠簡直是天作之合。

那兩個女人各有長處,合到一起,就不用怕程秀嬌了。

彩珠想禍水東引讓夏雪出頭,哪有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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