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錦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玉佩深意

作者 ︰ 初落夕

才方回到流雨軒,如錦就讓白芍喚了安媽媽過來。心中甚是不悅,那母子二人可真是說不通,簡直都是極品。自己和她認識嗎?她倒是也拉得下臉皮過來,自己若是有一絲松容,她豈不是就越發以為自己好說話了?

不是要找佷女幫忙麼?

找薛弄芸去

那才是她的嫡親佷女,且現今陳家也不見得多差,陳浩寧在太子殿前做事,想來更加方便吧?

回想起見著的四姑太太的那個兒子,如錦腦海中頭一個聯系起的就是路柳訊和陳浩宣二人。便是唐子默有本事,那也不能幫他這種品行不端的人呀。

只是,四姑太太說听人道,自己夫君本事很了得?

如錦抿嘴冷笑,是听安媽媽說的麼?她這心思動得可是大,既是想為她家佷子尋差事,怎麼不直接去求了唐子默?不對啊,她該恨四姑太太才是,為何還要插手這些事?

想來是念著安平為安家血脈的緣故吧?她到底也是個念情的人。

可自平日里的事情中,如錦都看得出安媽媽對唐子默的細致。今日頭一回單獨出府,就能在路上巧遇二人。說起當時的場景,倒像是四姑太太同安平特地候在那兒等著自己似的。

是安媽媽故意讓那對母子來找自己的吧,如錦搖了搖頭。

「女乃女乃找奴婢,是有事吩咐嗎?」。平淡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安媽媽跟著白芍進屋,就見著面色陰霾的新少女乃女乃坐在炕上一動不動。听著自己說話,抬起的眸子中透著幾分打量。安媽媽面色不動,平常的眸色望著如錦,倒教人看不出一分不適。

如錦也不激動,說著不搭邊的話,「院子里的事情都要媽媽你費神,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嘴角吟吟,不明深意。

這話的開場話,是安媽媽沒有猜測到的。心里估模著她已經對自己起了疑,直白地就道︰「女乃女乃是路上遇著了故人吧?」

可真直接……

如錦沒有否認,反讓人搬了小凳子過來,「媽媽請坐。」

見如錦一副欲要長談的模樣,安媽媽卻不想在這兒同她磨蹭,先道︰「女乃女乃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在主子跟前,老奴可不敢坐。」

如錦也不堅持一定要她坐下,眯了眯眼道︰「媽媽,您這般聰明,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說著睨她一眼,又繼續道︰「媽媽心疼關心二爺,為何還要幫著二爺找煩心事呢?你許是以為我會因這事而為難,可是我今日給拒絕了。」

想拿些旁人的事情,讓自己和唐子默之間的關系生嫌隙?

自己可不傻

安媽媽抬頭,望著如錦怔怔地說不出話。事實上,她心里也很矛盾,為什麼二爺會娶這樣的女子?一個不得夫人心、不如老爺意的妻子。唐家和薛府的關系,她也是略知一二的。當年那般大的事跡,都說是薛家污蔑了唐家,安媽媽心底也清楚。

就是因為這樣,安媽媽才覺得薛如錦和唐子默的婚姻不會長久。其實,很多人心里都明白這個道理。便是二爺,對這新少女乃女乃關心異常,對親事也小心翼翼地維護著。

雖然這是二爺想要的女子,但要自己成日伺候這樣一個女人,確是做不到的。

身為安家的媳婦,要遵循自己夫君生前的那句囑托,一定要保住安家的獨苗。但是那個大佷子安平,實在是荒唐的可以。還有他那個母親,自己不計前嫌接濟她們娘倆,可她卻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自己以德報怨,她卻不曉得知恩報德。

「女乃女乃說什麼,奴婢怎麼听不明白。」

安媽媽說著抬頭望了如錦,復又道︰「二爺是老奴一手帶大的,怎麼可能會為他尋煩心事?」

「那便是媽媽,想給我尋煩心事了?」如錦抿嘴笑著說完,「安媽媽,我敬你是二爺的乳娘,從來沒為難過你。雖說你對我心有芥蒂,但我對你亦也防了幾分。很多過去的事,想來媽媽是個聰明人,怎能連累無辜?」

安媽媽一時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我也清楚,媽媽你是不怎麼待見我的。」

「老奴不敢。」安媽媽俯首。

如錦冷笑,「你敢,你心中就是這麼想的。」見對方愕然,如錦繼續道︰「只是這門親事,不是你我誰看不看好或是樂不樂見,就可以左右的。」

後者只是望著如錦,心中五味雜陳。她本以為,新少女乃女乃是會動怒的,卻不想這般心平氣和。

如錦也不想同她說得面紅耳赤,誰都有誰的思想,她能對四姑太太母子關照,想來是一直都有聯系。她心中的仇恨不深,更多的是怨氣吧?

「媽媽,我雖不是好挑事的人,卻也不是個怕事之人。我這般說,你可懂?」

望著神色自若的如錦,安媽媽心下閃過掙扎,自己只是對薛家不滿,看不慣她府上的作風罷了。

「女乃女乃可在屋子里?」二人正僵持著,外面傳來唐子默的問話。

小丫頭恭敬的聲音︰「回二爺,在的。」

望向門口,只見一身紫色偏襟右衽長袍的唐子默掀了簾子走進來,他腰間系著紫緞的闊邊的腰帶,上面只掛著一塊小巧玲瓏的鯉魚玉佩。穿著比先前利落簡單,憑添了幾分嚴肅,臉色亦不如往日那般輕松溫和,幾分繃緊。

待見著屋子里的情形,唐子默微微愣了愣,轉而望著自炕上起身朝自己走來的妻子。

如錦一改方才的不悅與沉重,展顏笑著站在唐子默身旁,似是為了表現自然,還特地幫他理了理衣袖,嘴中柔聲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唐子默跟著如錦往前走去,等坐下後看著面前的安媽媽,淡淡吩咐道︰「媽媽沒什麼事,就先下去吧。」

安媽媽抬頭,不解地目光看向唐子默。是知道了,所以對自己的所為不悅?

不對、不對,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快知道。觀察著唐子默眉角,都發現一股淡淡的憂愁,安媽媽心中甚為憂心。可另一方,又擔心如錦待會便將早前的事情告訴二爺,心頭閃過一絲矛盾,遲遲地站在那,竟是望了抬腳。

見著安媽媽沒有動身,唐子默面色一滯,原本並沒有覺得怎麼樣,現下回想,倒是自己口氣太冷了麼?

唐子默臉色稍霽,重復地說道︰「媽媽,你先下去吧。」口氣比方才好了很多。

安媽**目光在如錦和唐子默二人身上逗留,最後點頭行禮退下。

如錦見唐子默神色凝重,心道他必是有事要說,對著白英二人也揮了揮手。待屋子里只剩下他們二人,唐子默抬頭看了如錦好幾下,卻一直都是欲言又止,沒說一個字出來。

如錦知道唐子默心里有煩心事,卻又不知如何調節這有些微冷的氣氛,目光便落到他腰間掛著的玉佩上。鯉魚只手指長,卻很精致,不禁想起他年前送與自己的雙魚含珠的玉佩,心中一動,伸手便撫了上去。

唐子默本正愁不知如何開口,突然發覺妻子動作,目光隨之望去,落在自己身上的玉佩上,輕輕開口道︰「可是喜歡?」

如錦抬頭,見丈夫眸帶柔情,順著就點點頭,繼而說道︰「很漂亮。」

唐子默的手落在上方的如意絡子上,微微一用力,玉佩就落于他的大手間。手指摩挲了下上面的魚鱗,輕道︰「沒有我上回送你的好看。」見妻子抬頭,似是解釋便道︰「此魚成單。」

听出了丈夫的弦外之音,如錦愣了下即道︰「一條無束,自由。」

唐子默拿著玉佩的手微微一滯,回道︰「再是自由,也終是孤獨。」

似是不習慣這種話題,如錦沒有接下去。唐子默亦覺得氣氛有些僵硬,轉而道︰「這玉佩,配上你的那塊就好了。」

「啊?」如錦眸中帶惑。

唐子默嘴角帶笑,「還記得咱們第一回正式見面的時候嘛?」沒听得妻子接話,唐子默心里閃過一絲失落,卻還是繼續道︰「是在咱們府上啊。」

得了提醒,如錦恍然大悟,臉上帶著訕訕的笑意。

那回,唐子默可讓人覺得無奈,就那樣直接問自己,真教人覺得他無禮,還生惱意。

「我上回,是不是惱著你了?」唐子默輕問。

如錦面色詫異,望著丈夫,心中只能贊嘆他的聰明。

「那天你身上帶了玉浮雕荷花鱖魚玉佩,呵呵~我也是不經意間發現的。那次我想著靠近你,你對我卻那般警惕。」唐子默的話中帶了幾分玩笑的意味,嘴邊亦透著苦笑。

呃……那天自己是帶了帶了玉浮雕荷花鱖魚玉佩嗎?

原來他送的那精致玉佩,也是別有意思的。如錦面色倏地紅了幾分,抬起眸子望著面前的人,只覺得自己手上一暖,已被他握在了手心。

唐子默堅定的目光投在妻子的身上,無比鄭重地說道︰「相濡以沫的玉佩,我希望你喜歡,亦相信咱們能做到」說得這般認真,似是急于表明、強調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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