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倒插門 正文 楔子 生命的賭注

作者 ︰ 栗諾

神武十年,妖星大盛,人界一夜之間數百嬰孩盡皆被剖去心肝,據傳悉數為妖族所為,吞食活孩心肝可使功力大增,妖族大舉殘殺孩童其心不只是稱霸妖魔之邦,更是直指天界。

妖物盡皆吸取天地之精數百年方養靈性,得窺天道,修行不易極為珍惜自己的道行,如今不惜與人界決裂破壞平衡,喪生在除妖師手下的小妖所不勝數,卻如滔滔江水層出不盡。

人類本身壽命百年,除妖師亦然是血肉之軀,眾人祈求神明庇佑,焚香禱告。神明依賴于人類的信仰而法力強大,吸收正義,信任,虔誠等等信念。天界上神派出黃道十二宮眾仙剿滅妖界,卻都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

據傳他們妖界的新王法力強大,黃道十二宮眾仙連妖王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干掉了。也有傳聞說是妖王出眾,仙人們都甘願墮落追隨,又苦于無人對證,一時之間謠言紛紛。

天界不論派出多少好手都是一樣的結果鬧得天界也是不得安生,仙心惶惶。其中最為熱門的一個言論就是深藍在現,仙界的劫難將再次到來,實際上他們連妖王到底是男是女都還不清楚。

謠言麼,怎麼危言聳听,這麼驚心動魄,怎麼空穴來風,就怎麼傳唄!而深藍數千年的那次雷霆浩劫令仙族至今仍然提起深藍這個名字來就膽戰心驚,看看仙界的母親是怎麼哄孩子就知道了,「哭什麼哭,在哭深藍就來了。」小仙子格得就住了嘴,眼里還咕嚕嚕的含著淚,小嘴卻緊緊的閉著,比什麼都靈!

天界派了無數的兵團,天兵天將多的都成了一桌麻將,妖王連面都沒露就天胡了,天界的面子頓時掛不住了,妖族卻都是一個個揚了眉吐了氣,大有叫囂三界之意。

天界仙心惶惶,天帝卻有閑工夫跑到深藍海域玩潛水,這要是叫一眾仙家知道可是大大不得了的新聞,估計天帝要落跑這樣的爆炸性新聞都要上場了。

不過天帝此行的真正目的要是叫仙人們知道了,可比天帝要落跑這種級別的消息驚爆一百倍啊,一百倍。是個仙人都知道深藍這個名字,她以前是仙界最大的驕傲,後來卻成了仙界最大的禁忌。前者是因為她的強大,後者也是因為她的強大。

要說起這深藍仙人的故事,真是曲曲折折,千回百轉,深藍這個名字本身就代表了無數的謎團,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往事漸漸淡去,留下來的只有她當初以一己之力毀掉了天界半數以上的神祗,滅掉了北斗七星,七十二星宿被她玩也似的整的只剩下零頭,天河水師,鎮宇兵團,黃道十二宮,當年都被她一怒之下殺的殺,傷的傷,殘的殘。最後還是現在的天帝出馬,才制服了她,用了什麼方法嘛,唉,不提也罷。

也因為有這麼一場事故,天帝的地位在天界算是徹底奠定,在無人敢向他挑戰,笑話,能把深藍制服的人誰還敢直視他的鋒芒。

而天帝此時孤身行走在魔界的深藍海域,海水如同它的名字瑰麗,蔚藍的如同情人的眼淚。天帝已經並不年輕,數千年的時光在他的身上還是留下了印記,看一個人的歲數並不是看他的眼角有沒有皺紋,而是要看他的眼楮里是不是還有對世界的好奇又留戀。

年歲越大,眼楮就睜得越少,因為知道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少年時想象的那麼驚心動魄,用不著那麼精心以對。而天帝此時就是半睜著眼眸一直下潛到深藍海域的最深處。

幽深的海水刺骨冰寒,魔界的海底可不像人界的海域生長著五彩的珊瑚,悠游的游魚,各色的海草。有的只是無邊無盡的白色細沙,形狀各異的石塊,除了海水是流動的在沒有絲毫的生命跡象。

一如在這里塵封的主人,和這片海域擁有相同名字的人---深藍。海藻一般的長發隨著海水的波動上下游移,那張蒼白的臉孔好像失去了生氣,手腳都被金黃色的厚重的鏈條緊緊的鎖在海底的巨石之上,這是仙界最堅固的鎖鏈,據傳是用無數仙人的靈力滋養而成的,可斷精鋼,可攔日月。

美則美矣卻沒有絲毫的生氣,天帝在她跟前站定,喚道︰「藍。」

沒有絲毫的回應,連眼皮都不曾動過一下,深藍色的衣裙蹁躚如繽紛的蝶,被鎖住的女子隨波逐流。

「藍。」天帝又喚了一聲,加大了聲量,雖然他自己也知道深藍不願意醒來的原因。

「妹妹。」天帝終于出口。

深藍听了只覺這稱呼分外的嘲諷,她睜開了眼,嘴含譏誚,「天帝又有用的上我深藍的地方了是麼?這次又是什麼,有人要謀你的權,還是擋你的路,還是你的威望不夠需要深藍我在去毀天滅地一次給你贊足了威名?」深藍的眼里迸射出不可忽略的光。

「天帝盡管開口,不過你可要記得,這是最後一次,事後我可能要了你的命也一定,坐穩天帝這個位置當真這麼重要麼?呵,一定很重要吧。」深藍沒有繼續說下去,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她欠他的恩情這一次過後就兩不相欠了。

「說吧,要我做什麼?」深藍扯開手腳上的鏈子,無論多麼堅固鏈條也是困不住她,除非是她自己想被困住。

「殺了妖王,毀掉妖魔之界。」天帝說出此行的目的。

「呵,就為了一個妖怪,堂堂的天帝就來求我?你這天帝真是當得窩囊到家了。天帝,我真看不起你!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沒有深藍這個人了,你記住。」深藍猝不及防的伸手挖開天帝的右眼,活生生的拿走了他的一枚眼珠!

「你這眼楮反正長了也是白長,不要也罷!」深藍一腳踩暴那眼珠子,化作一團藍光而去。

妖界

「哈哈,大家開懷喝酒,今天不醉不歸!天界都是一群嘴上厲害的廢物,看看前天那個什麼黃道十二宮,咱們王小拇指一動,什麼狗屁神仙都他娘的見閻王去嘍!!哈哈!!」一只穿山甲精手上吊著繃帶大碗的喝著酒,不時的跟身邊的其他妖怪說笑。

「就是,就是,天界沒個有本事的,看看在咱王的跟前還不是一個個的裝孫子笑給爺看。比誰都他媽的狗腿!咱王最瞧不起沒骨氣的東西,那些臭神仙連給咱王提鞋都不夠格的。」一個狗頭人嘿嘿啃著雞腿,大言不慚就跟他當時就在跟前似地。

「你看,誰在那邊放煙火慶祝呢!好熱鬧啊!」一個不知是什麼妖物變成的人樣指著遠處天空不時的被白光照亮!整個天幕都亮了起來,其余守城門的妖怪聞言紛紛出來觀看。

「還真是,不過這煙火放的好奇怪啊,東一片西一片的,還都是白色的。也不知道多放幾種顏色,多單調啊!走繼續喝酒去!」

眾妖回去舉杯,幾十盞杯子踫到一處,這最後一杯酒他們也沒有喝上,就這樣一道強勁的白光揮過,不只是他們,連帶著桌子,椅子,酒菜,牆壁,城門,房屋,全部都在一擊之下化為灰飛,半點痕跡也有落下。

偌大的霧銀城就這樣連門帶人的洞開來,黑黝黝的像是個巨大的黑洞,吞噬了多少生靈。

深藍毫無表情的踩著眾妖的灰燼往霧銀城里走,那座最大最恢弘的宮殿就是妖王的所在了吧。深藍手里握著銀角長弓,卻沒有弦,剛才那一箭完全是用她的靈力所凝聚出來的。

一路上凡是遇到有東西出來阻攔,就捻弓,搭箭,射出,沒有什麼思考,也同樣沒有猶豫。就像是殺人不眨眼的機器,無論死了多少妖物,她的眼楮都沒有眨過一下。

修羅尚且嗜血,她卻只是機械的動作著,完全像是敷衍,都說深藍殺人如狂,也不見得她有多欣喜,同時也不見得她有什麼厭惡。只是朝著最大的宮殿走著,毀滅著。

到了最後,也只是殺了妖王而已,也不見得有多麼的厲害。先前來的幾批神仙都是吃干飯的麼,這麼一般水平的家伙也收拾不了,怪不得這麼多年都沒有人敢去挑戰一下那個無能的天帝。

深藍收了彎月弓,她答應天帝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她再也不欠那個人什麼了。深藍站在原地,天地如此廣闊可是卻沒有一片屬于她的地方。

冷不丁的一把匕首刺向她的後心,用足了十成的力道!深藍眉頭都沒皺一下,純白色的結界乍現,匕首被反彈了回去。能悄無聲息的接近她,原來妖族還有這等好手!

「怎麼是個小瞎子?」深藍很是失望。

銀白色的長發直達腰際,藍色的六芒星橫亙在他的額頭上,眼上蒙了厚厚的一層黑紗明顯是看不見的,手上握著匕首的手用力的都看得到白色的骨節。

「我要殺了你!」小妖怪再次沖了過來,白色的結界再次把他遠遠地彈了回去!「你居然殺了我哥!我不會放過你的!」

還是蠻有氣節的家伙,深藍輕而易舉的扼住他的咽喉把他舉了起來,惡狠狠地額威脅到︰「求我,我就揉你不死!」

小妖怪臉頰通紅,死死的踢蹬著︰「你休想!」

還蠻有骨氣的。深藍無所謂的放開了他,「憑你現在的力量是殺不了我的,我跟你打個賭怎麼樣?贏了,我就束手就擒讓你殺。輸了,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怎麼樣?」

「什麼賭?」小妖怪從地上爬起來,來回尋找掉落的匕首。

「你的眼盲了,心可不要盲。」深藍從地上撿起匕首捏在手里把玩,「你和你哥哥真的是兄弟麼,怎麼外貌上差這麼多。難道你不知道你天生靈力強大麼,霧銀城外的結界是你設的吧,很有才能的孩子。

你哥哥對你一定很好吧,在別人畏懼你的力量的時候,他卻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總是給你意外的驚喜,讓你覺得在這個時間上是有人關心的,愛護的。自己是被呵護的,不是怪物。對不對?

縱是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厭棄你又有什麼關系,他就是全部的天下。你也想當然的認為你也是他的之寶。所以當他跟你提要求時,你一個個的都答應了。對不對?

你認為他是哥哥,是你最愛的人,什麼事情都可以為他做對不對,縱是失去了聲譽,失去了性命,失去所有的一切只要是為了哥哥一切都是值得的,對不對?

傻孩子,你有沒有想過,他只是利用你強大的靈力達成自己的野心呢?他只是利用你罷了,其實他和其他的人都一樣,都是一樣的。」

深藍的手揉揉他的發,「我和你打賭,無論是神魔仙人在自己和別人之間選擇的永遠都是自己,沒有人會為了別人用掉屬于自己的願望。都是自私的。

神明依靠人類的信仰而活,人類是感情最豐富的種族,我們就用他們打賭,在人界尋找到一千個人,如果他們中有一個願意為了別人而許願,你就贏了,隨時歡迎你來殺我。如果輸了,你就要答應我一個願望。一定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用擔心。你答應麼?不答應我也不為難。」、

「我答應你,並會和你立下血契約,我相信我的哥哥,他是真心為我。我叫風泗。」小妖怪咬開自己的手指。

「我深藍。」深藍用匕首劃開自己的肌膚。血水涌了出來,「和風泗立下血契約,如果我們其中有一個不遵循所定的賭約,天之神木就奪取那人的生命!永生永世為期!」

「祝你好運。」深藍臨走之前在風泗耳邊輕輕說道︰「其實我自己也希望你能贏。無關生命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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