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紅樓之黛玉的愛情 第三十四回 賈母的決定

作者 ︰ 菁之華

賈母就這麼坐到吃午飯的時辰,黛玉探春來陪著老祖宗用飯,惜春沒來,去妙玉那里吃齋,寶玉卻是昨日就和朋友有約,一早就出去了,鳳姐也留下陪著賈母,賈母猶嫌人少,吃飯不香甜。祖孫幾個吃過了午飯,賈母要探春和鳳姐先回去,黛玉冰雪聰明,知道賈母必有話說。

丫頭們撤下了殘桌就退下了,賈母攜著黛玉的手進了里間,同坐在自已常臥著的軟榻之上,摩挲著黛玉軟女敕的小手,看著黛玉如花的面容,那如水的睦子亮晶晶的,單純且干淨,沒有一絲雜質,充滿信任的望著賈母。

賈母轉過頭,悄悄的嘆了口氣,黛玉已感覺出賈母今日的不同,問道︰「外祖母有什麼煩心事嗎,玉兒為您解憂?」賈母說道︰「玉兒啊,咱們家要遭難了。」黛玉渾身一抖,俏臉頓時蒼白,咳嗽心起,連忙拿起帕子捂住了嘴,卻覺得喉嚨一陣腥甜,知道是血,忙咽了下去。

賈母待黛玉好些,才說道︰「咱們家前幾日鬧哄哄的還國庫的銀子玉兒知道吧。」黛玉點點頭,賈母又道︰「闔府上下翻箱倒櫃的,能賣的都賣了,才把這錢還上,太後為了給理王爺還債,暗示各宮主位拿些,還許了皇貴妃的位份,你大姐姐也沒同咱們家里商量就在太後面前許下了五十萬兩,玉兒啊,可愁死外祖母了,你二舅母也是急的都要病了,偏偏還限期明日就得交上去。」說完看著黛玉,黛玉垂著頭,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賈母又道︰「如今之計,唯有湊上這五十萬兩銀子,給了你大姐姐,若是交不上去,你大姐姐這皇貴妃的位份沒了是小,就怕太後怪罪下來,咱們全族都要獲罪啊。」

黛玉不知該如何勸慰悲傷的賈母,只是望著,听賈母繼續說道︰「可是外祖母身邊還哪有銀子了,鴛鴦丫頭拿了些從前你娘孝敬給我的物件,或賣或當的好容易湊上十萬兩,唉,沒想到堂堂國公府竟然落到了這個地步,還需要賣東西維持生計了,想一想,真是對不起你娘,那可都是你娘精心挑選的啊。」

賈母一邊說,一邊掉眼淚,黛玉也因賈母的話落下眼淚,起身跪在賈母身邊道︰「娘不會怪外祖母的,東西本來就是人用的,娘送的禮物能給外祖母解了難,娘在天上看著也會高興的。」賈母扶起了黛玉,親自用帕子給黛玉擦了淚,說道︰「我的玉兒真是個好孩子,可是就是這樣,如今還差著四十萬兩,可怎麼辦哪。」

黛玉抬起已經哭的略有些紅的眼楮,說道︰「玉兒那里還有幾件娘留給我的首飾,回頭就送了來,外祖母拿去賣了吧,想來還值些銀子。」賈母拍拍黛玉的手說道︰「你個傻孩子,這些哪里夠啊。」

黛玉說道︰「玉兒南來的時候帶了那些東西來,都是些死物件,留著也是留著,也沒處擺去,外祖母瞧瞧哪樣不喜歡的,把能賣的都賣了吧。」

賈母有些過意不去說道︰「你的那些個物件不過還留下幾件先帝御賜的罷了,那些東西是不能買賣轉讓的,還有些都被你二舅母送進宮去了,這你也是知道的。」黛玉說道︰「玉兒不孝,外祖母如此危難之時卻不能為外祖母解憂。」

賈母看著黛玉的樣子,終于將心中的話問出了口︰「玉兒啊,好好想想,你父親真的沒格外再留給你什麼東西嗎?只要有四十萬兩就夠了,待你大姐姐做上這皇貴妃,外祖母跟你保證,這四十萬兩你二舅母定會歸還于你。」

黛玉睜大了眼楮望著賈母,不敢相信話是從外祖母口里說出來的,顫聲道︰「外祖母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相信玉兒嗎,外祖母去玉兒屋里瞧瞧,玉兒的東西紫娟最清楚了?」黛玉已委屈的抽抽噎噎的哭的起來。

賈母忙摟過黛玉哄著︰「傻孩子,外祖母也是急的口不擇言罷了,怎麼會不相信你,外祖母也知道你的東西除了孝順我,都獻給你二舅母了,手里也沒剩下什麼值錢的東西,唉,外祖母是被你大姐姐的事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好孩子,快別哭了,鴛鴦。」

鴛鴦應聲而入,賈母道︰「帶著林姑娘去收拾收拾,你親自送回瀟湘館去。」鴛鴦連忙答應,黛玉行禮告退才回了園子。

賈母望著黛玉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闔府上下,與自已血緣最近的就是黛玉了,恐怕是要對不起她了。二太太說的對,元春在宮里穩妥,家里才一切平安。二太太沒有說出口的是,元春做上了皇貴妃,在宮里風光的是一品國公夫人賈史氏,而不是三品淑人賈王氏,王夫人且還靠不上邊呢。

如果把手邊的東西都賣了,也足夠給了元春的,可全拿出去了,日子可怎麼過呢,沒有銀子在手的老人難啊,有了銀子,家里從上到下的爺,太太女乃女乃們,哪個不圍著轉,自已仍然是賈府的太後。

權衡了利弊,賈母深深呼出一口氣,下定了決心,叫過琥珀︰「去請二太太來。」

王夫人听說賈母招喚,忙過去賈母院子里,婆媳倆坐下來一同商議寶玉和寶釵的婚事應當如何辦才更體面,一切都有著前例,全部按照規矩就行。

只在兩點上,賈母和王夫人的認識高度一致,一件事是讓宮里的元妃娘娘下懿旨賜婚,好在婚禮上加些體面,再有一件事那就是絕不能在成親前讓黛玉知道此事,要將二人分開才好。

從賈母那里回來,王夫人帶著激動的心情,帶著喜信,滿懷喜悅地直奔梨香院而去,多年來的心願終于達成了,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薛姨媽心急的不得了,早就派了丫頭在大門處守著,小丫頭遠遠的看見一大群丫頭婆子簇擁著一位貴夫人而來,細看之下是王夫人,連忙跑回去告訴薛姨媽。薛姨媽問道︰「你瞧著來的是那邊府里的太太?」小丫頭說道︰「太太,錯不了,還有周大娘陪著。」

薛姨媽知道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心月復,看樣子事情成了,若是起了紕漏,王夫人只會悄悄的來告訴,絕不會大張旗鼓的,薛姨媽來至穿衣鏡前整理下衣服,扶正了鬢邊略有些偏的淡黃絹花,穩穩當當的坐在了炕上,端著茶等待著王夫人的到來。

不大功夫,就听見周瑞家的大著嗓門喊道︰「姨太太在家呢嗎?」

小丫頭回話說在家呢,手也沒閑著,回身就打起了簾子,周瑞家的隨著王夫人進去。

薛姨媽正坐在炕上喝茶,見王夫人到了,忙帶著笑容讓坐,小丫頭倒上茶來,薛姨媽親自接過茶放到了王夫人的桌前,說道︰「姐姐喝茶,周家的坐吧。」周瑞家的受寵若驚的,來了多少次薛家,還從來沒讓過坐呢,雖如此,周瑞家的也不敢坐,只笑著道︰「謝姨太太賞坐,太太們面前哪有奴才的坐,奴才這里給姨太太道喜了。」

薛姨媽知道成了,但王夫人不說,自已又如何提得,只說道︰「你這老貨,我喜從何來。」周瑞家的看著王夫人的臉色,說道︰「咱家太太與姨太太本是親姐妹,如今又要結親家了,兩家本就和睦,如此一來關系更進一步,還不是大喜事嗎?唉喲喲,奴才給兩位太太道喜了。」

薛姨媽的笑意略深了些,猶做不解地望向王夫人,王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娘娘和老太太都同意了婚事,姨太太家看著請個保人,咱們就把親事定下來吧。」

薛姨媽問道︰「是做寶玉的正房女乃女乃嗎?」見王夫人點頭又問道︰「那林姑娘又如何安排呢?」王夫人道︰「寶釵自然是正房,我這當婆婆的也怕寶丫頭不自在,已和老太太說妥了,要將林丫頭往外聘去,等寶玉的親事辦完就趕著辦了。」

薛姨媽這才放下心來,說道︰「還是姨太太為釵兒想的周到,這保人請誰為好?」王夫人道︰「咱們家里的也行,老太太的娘家人史夫人也可,要不就找咱們哥哥,你瞧著如何?」薛姨媽點點頭道︰「哥哥如今還在邊關呢,也不定什麼時候回來,我信得著姐姐,就借老太太的面子請了史夫人吧。」

王夫人說道︰「這還不好辦,你快著人叫蟠兒回來,我也遣人去衙門里請了老爺回來,再請了史夫人來,咱們就定在酉時吧,就在你這里簽。」薛姨媽放下了心,和王夫人兩個互相稱起了親家,薛姨媽道︰「到底是姐姐,早就說讓我放心的,一會叫蟠兒回來,直接選個好日子,咱們在婚書上把日子也填上,我這里就開始給寶丫頭準備嫁妝。」

王夫人又道︰「今兒個是只簽婚書呢,還是一並訂親?」薛姨媽說道︰「咱們姐妹兩個還講究這些做什麼,橫豎也不過一個月就過門,訂親這事就免了,姐姐要是覺得不好,成親的時候把東西一並添上就是。」王夫人點點頭,問起從一進門就想問的一件事,那件最關鍵的事,王夫人說道︰「妹妹,那銀子?」

薛姨媽道︰「姐姐放心,咱們一手婚書,一手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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