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會告訴我？」碧痕問道。
「哼，若我再不說，你那雙大眼楮盯著我都不眨，豈不是非得把我盯出個大窟窿？」慕容辰戲謔道。
看著慕容辰嬌嗔戲謔的樣子，碧痕眼中泛起一道暖色，「他是敵人？」雖為問句，但其實是毫無疑問的肯定。
慕容辰垂下了蒲扇似的睫毛，眼底投下一片陰影，沉聲道「即使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
「那為何小姐要答應他明日的相會？」
「為何？」慕容辰自嘲地笑笑，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她只是想和他呆在一起而已，但想到身後的慕容家和閣中那些依附自己才得以生存的人們，容不得她隨心所欲。
見慕容辰眼底的憂慮，碧痕冷冷問道，「他是誰？」
「夏燼然——當朝皇帝。」清越的聲音說道，透著一絲漠然。
碧痕沉默了，小姐的觀察力她從不懷疑，冷眸浮現殺機，她雖然早就知道皇帝已經開始著手調查慕容家，或者說調查‘閣主’，她也早已派人散布各種消息來誤導他，沒想到他還是查到小姐身上，而且居然還親自出馬。
「小姐打算怎麼做？」
「不知。」慕容辰換了個姿勢，揉揉發酸的脖頸，盯著院中那一池清幽幽碧瑩瑩的湖水，淡淡說道。
碧痕一怔，這麼多年不管遇到什麼事，慕容辰總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很早就會備下良策，請君入甕。這也是大家對‘閣主’又敬又怕又愛的原因。而這一次小姐居然是這樣的回答，怎能不讓她心驚。
慕容辰似乎看出了碧痕的驚訝，淡淡說道「因為他從未打算向我隱瞞身份，我不知道他的意圖。他的心思太深……」可是卻有一雙那麼清澈的黑瞳。慕容辰輕嘆了口氣。
「他讓我叫他‘然’。」
碧痕峨眉一蹙，「原來如此，皇帝的名諱，百姓都得避諱。」
「而且他身上有龍涎香，還有那支刻有龍紋的玉簫。」
碧痕細細地看著慕容辰，走到她身邊，輕輕撫著她的肩，替她輕捏細脖。「小姐……」慕容辰一挑眉，等著碧痕後話。「小姐，可是對他有意？」碧痕輕聲問道。
碧痕感覺到手下人兒身子一僵，長長的睫毛垂下，沒有回答。
久久的沉默，靜得只剩下兩人平穩的呼吸聲。
「小姐，請你為自己而活。」
「什麼意思？」慕容辰睜開眼，問道。這麼多年她不都是為自己而活麼？當她穿越過來的時候，她就下定決心為自己而活，活得精彩啊。現在的她，執手一揮，就可以呼風喚雨，這樣不是很好麼？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
「小姐一直都在為別人而活，」碧痕輕揉慕容辰的肩，「慕容家權傾朝野，小姐就是慕容家的軟肋，所以小姐為了變強，為了不成為慕容家的負累，才有了如今的‘閣主’。可是現在小姐勢力太大，天下人誰不覬覦。」
碧痕停了停，看了看慕容辰的臉色，不知何時她又已閉目，小臉一派平靜，沒有波瀾，月光下，她的臉有些蒼白，「小姐心善，想讓所有人在你羽翼下生活而不受傷，做事猶疑，顧忌太多，考慮太多，卻從未考慮過自己。小姐睿智聰慧，但還像個孩子一樣不會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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